第400章 生不如死
頭上飛過的鳥人，不應該叫鳥人，因為說法不準確，叫天使更為恰當。
那是一個背有雙翅，長了純白色羽毛的俊美天使，他有手有腳，身姿挺拔，五官俊郎，麵無表情，他扇動巨大的白色羽翼，輕飄飄從謝九他們的頭上飛過去。
“那是鳥人？”謝九問道。
“進化版的鳥人吧？”仙轅也不確定。
兩人對視一眼，打算跟著天使，反正這個小世界他們已經差不多逛完了。
有強大的仙轅在，謝九毫不費力跟上了天使。
兩三分鍾之後，天使停落在小世界的中心——湖泊。
湖泊遍布大大小小的島嶼，其中最大的一個島嶼是天使一人所有。
天使從空中落下，翅膀收起放在背後，赤足走在滿是落葉的地麵，哢嚓哢嚓，落葉被粉紅色的太陽曬得幹而脆。
天使徑直走了二十來米，迎麵出現一棟巨大的建築，那棟建築四四方方，沒有門，沒有窗，四麵封閉。
天使腳速不變，鐵了心撞南牆。
謝九和仙轅跟在天使的身份，原以為天使會觸動某個機關，無縫接合的秘密大門會打開，誰知天使有穿牆之術，輕而易舉進入建築的內部。
“仙轅，你會穿牆術嗎？”謝九問道。
仙轅道，“不會。”
“那我們怎麽進去？”謝九對那個建築非常有興趣，畢竟建築密封，相隔十米，她還是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
仙轅道，“不用擔心。”
在仙轅一拳打穿建築的牆壁後，謝九隻覺得男人謊話連篇。
“你打穿了牆壁，我們是可以進去，那個鳥人也會發現我們。”謝九道。
仙轅沒當一回事，“發現就發現，你男人滅了他，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
謝九啞然無聲，初來新世界，謝九小心謹慎，她怎麽忘了自己身邊的男人，雖然身嬌體弱，但他可是法力無邊的邪帝大人，滅隻鳥人易如反掌。
有了靠山，有了底氣，謝九雄赳赳氣昂昂走入了建築內部。
放眼望去，建築裏，一盞盞晶核魔燈漂浮在空中，晶核魔燈內的晶核似乎沒有多少力量，光線昏暗不足，顯得四周陰森森的。
仙轅打穿的牆壁，正好是一間房間，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間牢房的一麵。
牢房內，惡臭撲鼻，黏答答的液體從左側一麵緩緩流過來。
丁零當啷，丁零當啷，一陣陣的鎖鏈晃動的響聲在死寂的環境響起。
“你們是人嗎？”沙啞的聲音透著死亡的氣息。
謝九順聲看去，她左側牆壁有四條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捆著一個.……鳥人？
鳥人被鎖鏈捆綁，四肢緊緊貼著牆壁，背後的翅膀因為過度貼近牆壁而折斷，使得黑紅的白骨穿透筋肉。
“我們是人。”謝九看了那個鳥人一眼，便知道他活不久了。
那鳥人非常激動，扯動了傷口，連連咳嗽，“人？好久沒有見過人了。
我求求你們幫幫我，求求你們殺了我。這個地獄，我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
謝九問了是怎麽一回事，那鳥人知道自己能不能解脫，全仰仗謝九和仙轅他們，怎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把苦水倒了出來。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那鳥人原本是活生生的人類，三十年前，他來白雲霧穀曆練，靠近斷崖死地，對斷崖死地地麵的巫族禁地垂涎欲滴，隻要他砍下運回一棵雲曦溫沉木，那便不虛此行了。
誰知，危險從天而降，一個長了翅膀的男人抓走了他。當他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身處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那個長翅膀的男人每一個月出現在他的麵前一次，每一次出現都意味著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吞喂毒藥，丟入蟲穴，手術開體，被迫硬生生長出一雙惡心的肉翅。
從被抓到如今，已經三十年零八個月，他活活承受了三百六十八次的折磨，他已經無力才承受了第三百六十九次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老天終於眷顧他一次了。
“求求你，求求你們殺了我。”那人懇求道。
謝九望著那人的眼睛，眼神之中不見對死亡的恐懼，隻有結束慘痛人生的渴望和欣喜。
殺人不過動動手，對於一個可憐人，謝九並不吝嗇
手指一動，千手萬絲了結了那人。
“不高興？”仙轅瞧出謝九心情不佳。
“這裏的氣氛太壓抑了。”謝九道。
“那要不我們現在就走？”仙轅提議道。
謝九搖了搖頭，“不用，再等一等。
我剛剛聽那人說，他是在斷崖死地被那個鳥人抓入這個世界，我們之前在無盡深淵的岩壁發現吳南蝶丈夫的東西，想來他也是淪落如此下場了。
我們盛了吳南蝶的情，這份人情，我們必須還。”
因為吳南蝶，他們找到了雲曦溫沉木樹，更間接找到了九轉龍須，理所當然她欠了吳南蝶。
謝九不喜歡欠人人情，總覺得欠人人情，在對方麵前低了一頭，這讓謝九很不舒服。
仙轅很高興，很欣慰，因為他知道，謝九欠下這份人情是因為她。
“好，我們再看看。”仙轅道。
兩人破開了牢門，往建築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他們見到了許多如同剛剛那個人的可憐人，有些人請求謝九放了他們，有些人隻求不死。
隻要不是麻煩事，謝九一一答應了他們，千手萬絲齊齊出動，輕而易舉滿足了所有人的願望。
往建築深處走去，越是能看到身體完好的人類。
他們不如外麵的那些人，臉上死氣沉沉，背後長有惡心的翅膀，他們的身體一如往常，隻是更加的強壯，一塊塊健壯的腱子肉蘊含可怕的力量。
“你們？”那些人發現了謝九和仙轅。
“沒有翅膀，沒有爪子，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他們驚喜喊道。
他們祈求謝九放了他們，時不時抬頭看看，神色焦急。
“不急。”謝九舉起手，那些人乖乖閉嘴，小心翼翼地看著謝九的一舉一動，“我隻想問問你們，你們當中可有人認識關慕白？”
頓了頓，那些人開始熱熱鬧鬧的討論回憶。
“關慕白？”
“好像有這麽一個人。”
“是有這一個人，不過他不在第二區，而是更前麵的第一區。”有人說道。
謝九點了點頭，就在她要動手解救那些人的時候，上頭傳來異樣的響動。
“啾啾啾。”
頭三傳來了鳥的叫聲，密封的建築上方突然打開，大批的鳥人從高空飛落。
那些鳥人沒有顧及謝九和仙轅兩個人，徑直飛入打開牢門的牢房之內。
“不要，不要。”
“恩人，快救救我，快放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