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計高一籌
謝九和托加石有一瞬的愣怔。
蠔不凡對水簾是發自內心的真愛。
他竟然想到一人換人的法子救下水簾，這不是真愛是什麽？
謝九與托加石對視一眼，管蠔不凡和水簾是不是真愛，他們在思考，認真的思考，是拿住巫穀的精神領袖王者蠔不凡重要，還是擒製巫穀的智囊聖女水簾更重要。
托加石微微睜大眼睛，無言詢問，你的意見。
謝九聳聳肩，自己想！
這麻煩事當然該巫族之人煩惱，輪不到她一個外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頓了頓，托加石歎了一聲，道，“廢了你自己的玄氣海。”
“你說什麽？”蠔不凡覺得自己幻聽了。
“廢了玄氣海，不然本王不會相信你的誠意。”對巫穀王者蠔不凡，托加石一百個不放心他大大咧咧自投羅網。
蠔不凡修為不凡，他雖然身中【百轉還魂湯】之毒，但從他還有力氣與他們廢話多多，便可看出他並非如臉上所表現的一般力不從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蠔不凡廢了自己的玄氣海，托加石才能放了水簾。
“好。”蠔不凡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行。蠔蠔，我不容許你傷害自己。”水簾淚眼汪汪。
“水水，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險。”蠔不凡道。
水簾哽咽道，“怎麽不行了？比起我自己的性命，我更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蠔蠔，我隻想你好好的。”
“我也隻想你好好的，水水，成婚那會兒，我向祖先、天地起誓，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快快樂樂一輩子，不吃一星半點的苦。可是，我.……我.……。”
蠔不凡垂下頭，陰影遮住了眸子，自責的氣息籠罩他整個人。
“蠔蠔?”
“水水，我好恨，我好恨我自己。”蠔不凡雙手緊攥成拳頭，暴動的玄力擊擋周圍的雨滴，啪嗒啪嗒響個不停。
“蠔蠔，你不必如此。”
“水水，你.……。”
謝九實在看不下去了，怒道，“磨磨唧唧的，是個男人就趕緊決定，要換下你妻子，現在就廢了自己的玄氣海。”
蠔不凡是條漢子，他舉起手，掌心凝聚玄力。
水簾嚇得花容失色，“蠔蠔，不要。”
蠔不凡定定地盯著水簾，他的決心，水簾能看到。
不行，不能廢了玄氣海，不能成為一個廢人。
水簾的視線落在謝九和托加石的身上，就是這兩個人，就是這兩人要傷害她的蠔蠔，不可原諒，不可饒是。
怒從心頭起，水簾破口大罵，“托加石，謝九，你們兩個賤人，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白發人送黑發人，斷子絕孫.……。”
水簾大罵特罵謝九和托加石，不知水簾的哪一句話踩了托加石的痛處，托加石連連掌捆了水簾數十巴掌。
數十巴掌下來，水簾的臉腫成了豬頭。
“白癡。”謝九暗道。
人在屋簷下，適當時候你就得低頭，伏小做低。沒點能耐還硬氣，除了找打，就是找踹。
“住手，不要打我的水水，我這就廢了我的玄氣海。”蠔不凡驚恐萬狀，舉起的手瑟瑟發抖。
水簾壓著恐懼和驚慌，放緩了語速，輕聲細語哄道，“蠔蠔，你不能聽信他們的鬼話，你廢了玄氣海，如果他們中途反悔，你要怎麽才能救下我？”
“你們是這個打算？”蠔不凡問道。
謝九搖搖頭，“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托加石說到做到。”
謝九用詞極為巧妙，那是君子一言，她又不是君子。再說了，是托加石說到做到，關她什麽事情了。
“別信他們。”水簾苦苦勸說。
“你除了信任我們，還能其他選擇嘛！”謝九漫不經心堵死了蠔不凡的其他路。
蠔不凡猶豫不決，天上落下的雨滴將他澆個透心涼，混著【百轉還魂湯】的無根之水沿著他緊抿的唇瓣流入口腔。
半晌過後，蠔不凡開口道，“我……。”
“王者，你讓開。”仁巫辣腥娘急匆匆趕來，一來便給托加石和謝九一招大的，“風雷霹靂。”
狂風吹散了頭頂的烏雲，方圓三十米內，晴空如洗。
驚雷陣陣，一道閃電從晴空閃過，天地間唯有銀光閃爍。
狂風，驚雷，夾雜了冰雹般的雨滴，托加石和謝九不得不占暫避鋒芒，連連後退。
辣腥娘站在蠔不凡的身邊，她並不比蠔不凡輕鬆，孤身冒雨前來，身中【百轉還魂湯】之毒，她半邊身子已被寒冰覆蓋，嫋嫋寒氣與她口中呼出的白氣交相輝映。
“辣腥娘。”蠔不凡下意識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辣腥娘。
辣腥娘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膛起伏，身體越來越冷，她喃喃道，“王者，巫族之人狡詐陰險，他們的話絕對不可信。
您是我巫穀王者，是我們巫穀的希望，您絕對不能有事。”
辣腥娘嘴巴幹幹，喉嚨幹咳發癢，她咳了咳，咳出一口血來，“王者，您萬萬不可想不開，自廢玄氣海。救聖女大人，屬下自有辦法。”
說完話，辣腥娘又嘔出了一口血。
謝九挑了挑眉，“就你？”
“賤人，我一定要救出聖女，再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辣腥娘怒道。
“你現在最後隻有半條命了，玄力空空如也，你憑什麽說出這種大話。”謝九眉頭皺了皺，不知為何，她心中不安。
她覺得很假，這一切都很假，水簾和蠔不凡的反應都太假了。
水簾給她的感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聖女，而是一個圈養在深閨的大家小姐，不諳世事，遇事除了哭就是叫，沒有半點智珠在握的巫穀智囊樣兒。
而蠔不凡呢，這人就更加反常，這人可是巫穀的王者，萬萬人之上，謝九對他的第一印象是，狂拽炫酷吊炸天，冷豔高貴接地氣，稍稍還有點自戀。
總的來說，蠔不凡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男人。
然而，剛剛的所見所聞，徹底刷新了謝九的認識，水簾無腦智障，蠔不凡癡情不悔，謝九對這兩人的表現大失所望。
風過無痕，烏雲重新匯聚在謝九等人的頭頂，大雨嘩啦啦地下，沒完沒了，似乎是相中了大地，要來一場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戀愛。
對峙了一分鍾，托加石耐心耗盡，轉身打算先殺了水簾，再了結了蠔不凡和辣腥娘。
“嗯？”謝九感覺自己的十指動了動。
“哈哈哈……。”水簾低著頭，笑聲從她嘴中傳出，“贏了，是我們巫穀贏了。托加石，到底是本聖女計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