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阿狗姓白
九紋破境丹,對謝淵來說也有大好處。
謝淵的境界卡在八階玄王已有多年,有了這可破境丹,突破九階玄王很有可能。
大長老激動說道,“大哥,你快快服下這破境丹,有我給你護法,定叫你無憂突破。”
謝淵拒絕道,“這是阿九留給峰傾那孩子的,我怎麽能搶了女兒給父親的一番好意呢。”
謝淵盯著那個藥瓶,出神久久。
“阿九她恨我,她絕對不想我吃下這可破境丹。”
破境丹的誘惑力極大,再大也大不過謝淵內心的絕望和心痛。
他的寶貝孫女,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原諒他了!
謝淵心情低落,坐了下來唉聲歎氣。
“大哥?”
“阿毅,直至現在,我還是不後悔。也許正如阿九所說,我愛她,但我更愛峰傾,因為孫女不如兒子重要。”
謝淵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眼角的皺紋多而深。
大長老坐在謝淵旁邊,道,“大哥,你真這樣認為?”
謝淵道,“如果峰傾和阿九同時遇險,我會救峰傾。”
大長老數了數藥瓶,頗是不以為然道,“但之後你會拚了這條性命換阿九。”
……
密室之上,謝家的前院大堂。
白綾飄飄,幹淨的素白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靈堂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白鳳尾,一個是假謝峰傾。
白鳳尾站在謝清清棺槨旁邊,神情麻木不仁地盯著謝清清的容顏。
謝清清的臉看不出是臉,隻是血肉模糊的肉醬,鼻子被巨力打入頭顱,空蕩蕩的兩個眼眶一大一小,耳朵被削去,隻找到了殘缺不全的一隻。
她的四肢百骸裂的裂,斷的斷,少的少,血肉被割去七七八八,穿在身上的壽衣凸顯她出身體的凹凸不平。
“鳳尾。”假謝峰傾小心翼翼喊道。
啪!
白鳳尾不言不語,一巴掌甩到了假謝峰傾的臉上。
假謝峰傾不敢有怨言,閉上嘴巴做傀儡。
白鳳尾伸出手,輕輕撫摸謝清清的臉頰,白皙的手指沾上了肮髒的血肉。
“謝峰傾。”白鳳尾道。
假謝峰傾下意識挺直腰板,“鳳尾?”
“你枉為一個男人。”白鳳尾道。
“鳳尾,我.……。”
“我們的女兒被人殺害,殘忍殺害,你身為清清的親生父親,你有做些什麽?”
白鳳尾扭過頭去,蒼白幹裂的雙唇停在假謝峰傾的耳邊,如喃喃道,“白開髓。”
假謝峰傾,也就是白開髓,他呼吸變得沉重,眼眸充血。
多少年沒有聽過的名字,“白開髓”三字的殺傷力更勝從前。
“白鳳尾,我不是說過不準再用這個名字叫我嗎?我是謝峰傾,現在是,未來也不會變。”
這一刻,白開髓凶狠如同久經沙場的雄獅。
“我叫你白開髓又如何?”
白鳳尾張開食指和拇指,大力掐住白開髓的下巴,白開髓的下巴霎時紅腫。
“你從來不是天之驕子謝峰傾,隻是狗窩出生的白開髓,你裝了十幾年,還以為自己假的變成真的了?”
白鳳尾譏笑道,“畫虎不成反類犬,你模仿謝峰傾,終究隻是學了個表皮,淺薄的東西。
長了一張天地動容的臉,還是淺薄的東西。你知道外麵的人是怎麽稱呼你的嗎?廢物,垃圾,謝家的恥辱。”
“閉嘴。”
白開髓的臉陰沉如墨,全開的怒氣噴薄而出,唬一唬普通人綽綽有餘。
花架子!
白鳳尾嗤之以鼻,道,“男人?哼!”
她清晰地哼了一聲,譏誚和輕蔑之味撲麵而來。
“白鳳尾,你知道惹惱我的人,他們的下場通常是什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是想淪為他們的一員?”
越是生氣越是冷靜,白開髓逐漸找回“狗窩阿狗”的狠辣決絕。
白鳳尾癲狂道,“如果你是男人,那就去殺了仇人為你女兒報仇啊!”
她放聲大哭,那雙淚水盈盈的眸子淌下兩道淚流。
“白開髓,當年是你說的,你娶我,你會護著我,負責我們的孩兒。可如今呢?我們的女兒,我的清清被人殘忍殺害了。
嗚嗚嗚.……,你騙人,你個騙子,我的清清死了,我的清清死了,你為什麽不保護她?你看看清清,看看她成了什麽樣?”
白鳳尾強按著白開髓的腦袋,白開髓的半個身體進入棺槨之內。
惡臭湧入鼻子,血肉模糊的惡心畫麵硬生生擠入眼中,不間斷試驗、挑戰白開髓的耐力極限。
“放開我,放開我,白鳳尾,你放開我。”
白開髓掙紮著,他要窒息而死了。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看清楚我們的女兒死狀了嗎?”
白鳳尾的手突然鬆開,白開髓兩腳發軟,倒在地上,劇烈喘息。
白開髓流下熱淚,嘴角噙著可疑的晶瑩液體。
“阿狗,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我好難受,我的心好難受,好像有人再用刀割我的心。啊……,開髓,好痛,我好痛,你殺了我好不好?”
白鳳尾朝著白開髓爬了過去,巴掌大的小臉流淚滿麵,鼻涕縱橫四方。
她扒緊白開髓的大腿,一寸一寸爬到白開髓的胸口,昂起頭,雙眸淚水如雨下。
“阿狗,幫幫我,殺了我,沒有清清,我也不活了。”白鳳尾苦苦哀求。
白開髓猛烈搖頭,“鳳尾,我怎能對你下手。你可是我的妻,我的救贖,我這輩子唯一一個幹淨的港灣。”
白鳳尾嚎啕大哭,哭聲撕心裂肺。
“我不能為清清報仇,我活著還有什麽用?”白鳳尾看看四周,沒有趁手的武器,手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毫不猶豫捅向自己的脖子。
白開髓大嚇一跳,簪子貫穿了他的手掌,好歹白鳳尾平安無事。
“鳳尾,你不要做傻事。你不是要報仇嗎,我幫你,我現在就去幫你殺了謝九,你相信我。”
白開髓站起身來,氣勢鋒利如同一把經血無數的魔刀。
哭聲漸止,靈堂隻剩下白鳳尾一個人。
她擦了擦眼淚和鼻涕,表情冷靜,雙眸不見情緒起伏,冷冷淡淡像是沒有感情的傀儡。
她確實傷心欲絕,怒火中燒,恨不得毀天滅地。但她對主人的敬畏,讓她不曾忘記自己的任務。
她不能殺了謝九,但白開髓不是主人的人,他可以。
“白開髓,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白鳳尾合上棺材蓋,黑暗一點點吞噬了謝清清的屍首。
“對不起,清清。”
哢噠,棺材蓋徹底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