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讓我當小的
博遠院裏頭的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謝九站在外麵，跟個陌生人似的。
“哎，是姐姐，姐姐回來了。”
謝清清的一聲，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他們的目光各有不同，有的是可憐，有的探究，有的是恨不得她去死的憤恨。
謝九全無所謂，緩緩走入正廳。
謝九落坐在謝淵旁邊，她是謝家家主，理所應當。
所有人都因為謝九的舉動有所震驚，不管是從輩分，還是從實力方麵，謝淵遠勝謝九，他們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然而謝九漫不經心坐在謝淵旁邊，認定這該是自己的作為。
“見到家主，也不知道問候行禮，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了？”
謝九一來便給謝清清他們一個下馬威。
謝峰傾拍了一下扶手，怒起，“這個不孝女，讓老子給你行禮，我看你的規矩才學到狗肚子裏了。”
謝九淡淡掃了一眼謝峰傾，“誰讓我有娘生，沒爹養呢！”
謝峰傾的臉白了又黑，黑了又紅，堪稱精彩絕倫。
“小九，你父親他是關心你。”
白鳳尾站出來緩解緊張的局麵，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反而火上澆油。
謝九歎了一口氣，“白鳳尾，難道你不知道我討厭你嗎？你說他關心我，你以為我會相信。白鳳尾，你不是一個聰明人，也坐不上如今的位子，怎麽現在我聽你的話，覺得你這人太沒腦子了呢？”
搖了搖頭，謝九對一個聰明人的隕落深感可惜。
“謝九，給你一點顏色，你就開上染坊了。好得很，來人啊，拿下這個殺了李林老師傅的犯人，就是她，謝九。”
謝清清怒吼一聲，震耳欲聾，脖子的青筋顯露。
墨然軒與謝青青近在咫尺，遭受最大傷害，幾乎微不可見皺了皺眉頭。
守在兩邊的皇宮侍衛應身而動，整齊的腳步聲噠噠響起。
他們麵無表情，身上傳出來的殺氣非一朝一夕積攢而成，他們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肉橫飛的戰術，不是烏合之眾。
謝九看向墨然軒，他真的不太一樣了，從她進來這裏那麽久，墨然軒一直作為一個旁觀者一言不發。換成是以前的他，他應該跟謝青青一起起哄，叫囂著讓她不得好死。
練刑獄果真不過不凡，朽木仍可雕成品。
皇宮侍衛進入廳內，作勢要拿下謝九之時，墨然軒開口了，“阿九，好久不見，你想我嗎？”
“嗬嗬，嗬嗬……。”
低聲忍笑，放聲大笑，謝九笑得肚子痛，眼角飆淚。
“墨然軒，我想你，時時刻刻都在想你。”想你死，想你不得好死。
謝九的笑，滿滿的嘲諷，墨然軒視而不見。
“真好，我在練刑獄也無時不刻不在想你。”墨然軒道。
謝九翹起二郎腿，伸手端來了旁邊的茶杯，小口抿了一口，味道香醇，一個字，美。
“今日大家齊聚這博遠院，所為何事啊？”謝九問道。
謝淵瞥了一眼謝九，“商量你和太子殿下的婚事。”
“是我的，還是謝清清的？”謝九譏諷道。
謝淵閉著眼，“你們是親姐妹，你的，還是清清，這不差。”
謝九哼了一聲，“我娘就生了我一個，親姐妹？爺爺啊，你老糊塗了吧！”
謝淵不在小事上計較，沉聲道，“我與諸位長老商量好，你是姐姐，姐姐謙讓妹妹是傳統美德，所以我們一致決定先讓清清先嫁過去。等清清和太子殿下成婚了，你再嫁過去。”
雖說是平妻，可凡事都分個先來後到，先嫁過去的人自然比後嫁過去的人更名正言順。
“聽你們這話，是想讓我當小的。”
謝九理了理頭緒，抓住了謝淵的話裏話。
“你們是親姐妹，何必要分個大小。”謝淵道。
謝清清挺了挺她的小胸脯，一臉的驕傲和輕蔑。
謝九看向謝淵之下的大長老，“大長老，我不是讓你去退婚嗎？”
大長老沉默寡言，以無言回答謝九的質問。
謝九冷笑一聲，“你們好樣的。”
謝九拍了拍手，天霜隱秘暗衛包圍了博遠院。
謝淵睜開了眼睛，眼神犀利，一眼便能讓人腿腳發軟。
“太子殿下.……。”一個女人在墨然軒耳邊說道。
墨然軒瞳孔微縮，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
“這個謝九真是讓人出乎意料，驚喜一次比一次重。”墨然軒輕聲道。
正廳，一高一矮的天左令，地右命逆著光走來。
他們站在謝九身後，沉默不言，卻無人敢輕視他們，連謝淵也難得是一臉正色。
“你們這些老頭子果然老了，本家主就不該期望你們有所作為。也罷，今天太子殿下恰巧在此，我們不妨說開了。”
謝九對墨然軒道，“太子殿下，我不會嫁給你，這婚得退。”
“大膽，謝九，你和軒哥哥的婚事是聖上所賜，你要退婚，那可是抗旨不尊，罪該萬死。”謝清清搶了墨然軒說話的機會，“軒哥哥，謝九太膽大了，你一定不能輕饒了她。”
墨然軒順勢便說道，“謝九罪不至死，八十板子權當小懲大誡。”
“是，太子殿下。”
皇宮侍衛步步緊逼，殺氣騰騰，室內無端端卷起一股涼風。
謝九道，“暗衛。”
咻咻幾聲，天霜隱秘暗衛與皇宮侍衛兵戎相見，隻差星星之火點燃導火線，徹底引爆這場大戰。
墨然軒的背慢慢彎下，靠在椅背上，“謝九，隻要你願意嫁給本太子，本太子可以對天發誓，絕不負你，如何？”
謝九放下茶杯，輕輕咚的一聲，敲在眾人的心上。
“我看起來像是個傻子嗎？嫁給你，我還不如嫁給一頭豬。”
墨然軒眉頭擰了一下，痛心疾首道，“你死不悔改，本太子也隻能狠下心腸來了。”
皇宮侍衛動了，長槍一掃，勁風刮過，呼嘯而至，四根支撐房頂的大柱啪啦一聲，木屑碎了一地。
天霜隱秘暗衛擅長各種暗殺，狹小之地有利於他們行動，一招一式，幹淨利落，旨在一擊斃命。
雙方大打出手，滿地狼藉，不一會兒，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謝淵輕輕哼了一聲，仿佛天塌下來般的威壓從天而降，室內的人霎時間頓住。
“謝九，我謝家的天霜隱秘暗衛不是讓你來胡作非為。”
謝淵站了起來，恍若實質的威壓，如流水繞著謝九流動。
謝九的身體由內而外爆開出一道道傷口，鮮紅的血嘩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