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莫寒穿著一件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衫, 最上邊兩顆扣子被他給解開了，看起來懶懶的, 臉上戴著一副銀灰色的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可就在喬箏看過來的一瞬間，他取下了墨鏡，露出了那雙乾淨清澈的眼睛。
對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喬箏有些感動，畢竟要讓大名鼎鼎的莫天王在公共場合主動露出廬山真面目, 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至少, 這個男孩兒是打心底里尊重自己的。
「莫寒，你怎麼在這裡？」自從那天電話告訴喬箏約了尤達周末見面后, 就再也沒有聯絡過, 莫寒的團隊似乎還在考量來唐仁文化的可行性，也並未給喬箏答覆。
莫寒走到了兩人的身邊站定：「我在這邊景區拍攝MV, 合作的女演員出了點狀況，被設備砸傷了腳, 我跟過來看看。」
喬箏知道, 莫寒儘管平日里有些不正經，但對於工作卻很是嚴苛，什麼都得自己盯著操辦, 屬於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的類型。
狀似才看到喬箏身旁的人, 莫寒伸出左手：「唐總, 你好，我是莫寒。」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唐靖澤刮目相看，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左撇子？而他的這聲唐總也叫的很是陳懇，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這個總經理就是掛個名頭在那裡，公司真正管事的是他媽還有唐靖凱那個副總。
「莫天王，久仰大名啊。」唐靖澤伸手回握。
莫寒笑笑：「唐總你可別寒磣我了，我那就是哄哄門外漢的花架子，我幾斤幾兩你們內行一眼就看出來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兩個圓溜溜的小腦袋一上一下露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門外的三人。
莫寒蹲下身來，與那兩個腦袋保持水平距離：「這是誰家的孩子呀？怎麼這麼可愛！」
被表揚的唐瀾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喃道：「我是媽媽的孩子，叔叔好。」
媽媽教過她要懂禮貌，見人要主動打招呼，這一點他是記得的。
唐涵小臉緋紅，眼睛看著地面，不敢抬頭：「笨蛋，這是莫寒哥哥。」
喬箏自然知道她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小丫頭不止一次告訴自己，她的偶像是莫寒，才六七歲的小丫頭，居然就已經有偶像了？
「不對，就是叔叔！」唐瀾不甘示弱地反駁。
「是哥哥！」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誰也不肯主動改口。
「噓」喬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媽媽不是說過，在公共場合不能高聲喧嘩么？這樣會打擾到別人的。」
兩個小孩兒又齊齊閉嘴了，莫寒看得哭笑不得：「我是你們媽媽的朋友，所以叫叔叔沒錯，第一次見面，叔叔給你們變個魔術吧。」
莫寒平攤開兩隻手，翻看著給孩子展示：「我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吧？」
「恩!」孩子們奮力點頭，正是好奇心最濃郁的時候，魔術對她們來說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他晃動著兩隻手，左手在空氣里抓一下，右手再抓一下，兩手同時舉到兩個孩子面前：「來，吹一口氣。」
唐涵和唐瀾齊齊地吹了一口氣，莫寒把拳頭拿到耳邊，晃動了一下：「已經來了。」
「什麼來了？」唐涵既緊張又期待地問。
「當然是你們的禮物了。你們先閉上眼睛，默數五個數再睜開，不能偷看哦，偷看了禮物就跑了。」
禮物這兩個字對於孩子們來說自然有著至高無上的誘惑力，爭先恐後地閉上眼。
等他們再睜眼的瞬間，面前已經攤開了兩個手掌，掌心各自躺著一顆水果糖。
「哇！」兩人齊齊驚呼起來，然後又把頭轉向喬箏，喬箏說過不能亂拿別人的東西，特別是吃的。
喬箏心裡暗笑，還是小孩兒最好騙啊：「拿著吧，涵涵和瀾瀾應該說什麼？」
「謝謝叔叔！」「謝謝哥哥！」
拿過糖的唐瀾迫不及待地剝了糖紙，把糖塞進嘴裡，笑得比糖都要甜。
突然，唐瀾像是想到了什麼，拽著莫寒的手：「叔叔，你還能再變一顆糖么？浩浩哥哥還沒有。」
莫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唐靖澤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幸災樂禍地看著他，我看你還能再從哪裡給孩子掏出一顆糖出來！
「這個魔術啊，一天只靈驗一次，多了就不靈了，再說，哥哥在換牙，不能吃糖。」喬箏不忍看到莫寒的窘狀，出聲替他解圍：「涵涵和瀾瀾進去陪哥哥好不好，媽媽有事跟叔叔說。」
喬箏都這麼說了，自己再杵在這裡有點礙事了？唐靖澤抱起了把糖嚼得生響的唐瀾，對著莫寒說道：「來，跟莫寒哥哥說再見。」
「莫寒哥哥再見！」這次倒是整齊劃一的稱呼。
莫寒有些看著被關上的病房門，有些懵：「唐總這是故意的？」
喬箏沒有接他的話；「之前那歌的事情怎麼樣了？」
不說還好，一說莫寒又炸了：「我們已經把那傻逼工作室給告了，這次多虧箏姐，要不然我可算陰溝裡翻船了。要不等這幾天忙完了，我請你吃飯吧。」
「吃飯就算了吧，我也沒想到我的鈴聲能夠幫上你。再說，你不也幫了我嗎？」、
莫寒知道喬箏說的是幫她聯絡花印的事，上次還只當她是一時興起，可如今看來似乎是來真的啊：「箏姐，你真的不回唐仁么？唐總那邊？」
他的視線看看門的方向，暗示唐靖澤可能會有意見。
「為什麼要管別人的意見？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既然要重新開始，倒不如換個地方重頭再來。」
「莫寒。」一個中年男音從走廊的另一端響起，喬箏和莫寒齊齊轉頭看去，喬箏一眼就認出是業內的一個有名的音樂MV導演，居然連專輯MV都請到了周導，足以見證莫寒對音樂的嚴苛和對這張專輯的重視，才不惜重金請到了周科操刀。
周科這個人，喬箏沒有打過太多的交道，她是拍電視劇電影的，而周科主要拍攝的是一些記錄短片和音樂MV，不過單憑他每一年各大音樂盛典和電影頒獎禮拿獎拿到手軟這一點，就絕對不容小覷，就連國外許多的知名藝人都想要聘請他拍攝MV.只是傳言，這個人的脾氣不怎麼好啊。
果然，現在周科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他媽的，真不知道道具組那邊怎麼檢查的，這麼低級的錯誤都會犯！」
莫寒出聲問道：「怎麼了？艾琪的腳傷很嚴重么？不能拍么？」
周科重重嘆了口氣：「骨折了，沒有個幾個月好不了。」
「這麼嚴重？」莫寒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他的專輯預計這月底下月初就要發行，再怎麼等也等不了幾個月啊！團隊、場地、服裝、人員什麼都準備好了，每一天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銀，其中花印的高層已經聽到了莫寒不願意續約的風聲，自然也不再肯為他投入太大的資金，所以這次的轉機籌備很大部分資金都是自掏腰包，早就花光了這些年的積蓄，如果再出什麼意外，他估計就只有回去找他的老爺子去了。
「周導。」喬箏輕聲叫了一聲。
周科有些詫異地打量著他，從剛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熟悉，可在記憶庫里搜尋了半天，也沒有想起是誰。
喬箏看到對方有些茫然的眼神：「周導好，以前儘管沒有與你合作過，但是還是很喜歡你的作品，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喬箏。」
「喬箏？」周科的瞳孔瞬間放大，這就是那個嫁入豪門被圈內稱為性感冷美人的花瓶影后喬箏？這和以往在電視上和海報上見過的都不一樣啊？她以前不是都喜歡化一些煙熏妝么？確定是自己知道的那個喬箏？
喬箏早就料到了對方會有這樣的反應，倒是旁邊的莫寒開口道：「周導，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讓團隊聯繫看有沒有其他可以替換的人。」
周科忙活了一天，也有些疲憊，他的性格是屬於典型的直來直往的技術男類型，不善於與人交際，所以並沒有和喬箏過多寒暄，只點了點頭就徑直走了。
見莫寒有些煩躁的拿起手機翻看通訊錄，喬箏問道：「是個什麼樣的MV？劇情多麼？」
「不多，你也知道是音樂MV，畫面本來就不多，還有一部分是錄音棚的景，本來是一天的拍攝就可以了，現在全砸了。臨時也不知道在哪裡去找人。」莫寒突然想到喬箏以前好歹也拍過電視劇拍過電影：「箏姐有什麼可以推薦的人么？」
「對女主角有什麼要求么？」喬箏的左手手指在右手臂上輕輕地敲打著，這是她思考問題時下意識的小動作。
莫寒聽她這麼問，心下一暖，箏姐以往從來不過問自己的事情，一直都是自己追在她的身後跑，這一次，她真的想幫助自己？
「女主角要求的長發，然後五官很乾凈，年齡設定為三十歲左右的知性美麗女人，要笑起來很好看的那種。」
剛才他自己在腦海里搜尋過，合適的人選倒有好幾個，但是要麼就是在劇組拍戲，要麼就是不接受音樂MV的邀約，有的是咖位太大自己已經請不起了。
走廊里陷入了沉靜，兩個人都在思考著，莫寒在思索著合適的人選，而喬箏在衡量自己這一決定的可行性。
「你看我適合么？」突然喬箏清悅的聲音打破了沉靜，在通透安靜的走廊里迴響，在莫寒的心頭盪了又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