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記憶中，好像自己一醒來，就已經只剩下一點點的精神體還在系統的庇佑下勉強存留了。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作品到底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完善，居然會導致這麼大的紕漏，可是等真正經歷過時空的亂流過後，廖元封才明白自己的作品到底差了什麼。
時間的沉澱與靈魂。
未來5200紀元對於時空的了解還是有些太淺，自己的研究雖說成功了，但終歸還是一個概念上的成功，理論上是可以的，可誰也沒有真正的操作過，自己製作出來的機器，說實在的，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金屬疙瘩。
其實當初說的試啟動，可實際上，廖元封已經做好了完全成功地準備，試啟動的目的，也不過是先和過去的時間點建立鏈接，以後的網路聯通和實體運輸還需要再完善完善。
然而一打開卻因此引發了亂流。
真正切身處地的直面亂流時，廖元封才清楚之前的自己是有多淺顯。
鍛造大師，並不能代表他在新的鍛造領域中也能輕易的獲得成功，這次失敗，是現實給他的迎面一擊。
可是在頹然過後，一個偶然發現，讓廖元封再次提起了研究的心思。
隨著在亂流中時間的推移，自己的機器，似乎出現了變種。
時間與空間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滲入他們，打磨他們，使他們向一個全新的物種進化前行。
這種冶鍊，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他該慶幸自己在做這個設計的時候為了將來保護穿越時空亂流物品的完好性，特意設立了防禦系統，所以在被吸入的時候，波及的範圍雖說很大，但防禦系統確實啟動了，自己被波及的實驗室，現在還在亂流中留存著……
在亂流內是感覺不到具體的時間流逝的，只是偶爾亂流暴動顛簸的時候，防禦系統的內部也像是地震一樣，裡面的東西時不時的受亂流影響四處亂砸，平穩的時候，連重力都失去了，四處漂浮著。
廖元封也有些感慨。
從外界看來，自己一個實驗室估計都被亂流夷為平地了吧？可是在這裡，試驗的器具搜搜撿撿，還是能湊出來一些沒有損壞的繼續使用。
估計也正是因為這個，再加上這絕佳的實驗地點，他才會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去搞這些有的沒得，還想著怎麼去完善系統，而不是去想如何用這些東西脫困，好似連命都不要了。
在看似必死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敢對起著防禦功能的機器進行改裝，為了使變種的進程加快，在保留了防禦系統運作的同時，用剩餘的材料做了個機械手臂，一點點的將機器配件拆了出來，伸出了防禦系統的保護範圍，替換原料，重新設計更改結構，這麼一輪下來，防禦系統的能力居然還整體拔高了不少。
他感覺自己離真正成功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可是機器原有的能源總有用盡的一天。
而那一天，來的太快了。
他只來的及將機器的整體存進了戒指，亂流襲來，好似被活生生撕裂的痛感將他淹沒，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他甚至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醒來的機會，可偏偏，他醒了，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漫長的時空打磨，使得戒指再次產生了變種。
內部原本單獨運行的機器和戒指融合到了一起，能量源加裝槽徹底融進了戒子，之前的需要加裝替換能源才能繼續使用的機器，在變種過後，也開始自發從時空亂流中吸取能量，在最後的時刻護住了他最後一點精神體，原本加裝進去的一抹智能程序，也在漫長的歲月中，誕生了自己的意識，自稱系統……
系統按照他原本的設定程序嚴格執行著，吸取了能量之後，按照既定的目標前行——
古地球。
而現在他所處的地方就是古地球……
這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了。
跟現在的系統相比，自己之前製造的機器只能算是剛剛誕生的初級產品，若是沒有這通意外，沒有在亂流中的實驗與鍛造，想要真正做到這種程度，沒有個幾百年，廖元封自認還是很困難的。
但能夠親眼看到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成長成這般完善的情況，廖元封感覺自己也算是圓滿了。
可是壞消息也隨之而來。
自己的精神體沒能被保全，在前往古地球時代的前半途，就被時空亂流毀了大半，靈魂不完整、再加上沒有軀體，他已經不能成為系統的宿主了。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還想著好好的試驗一番機器的性能，這就告知自己沒有資格動用了？
而現在的他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此離去，在古地球的現實世界中逛一逛，等待著精神體的消散，也算是臨死前最後的體驗，要麼呆在系統內，成為一個輔助程序，系統會提供最基礎的一部分能量供應到廖元封的精神體上使用，保證精神體不滅不散，但相應的，就沒有了自由，系統因能量不夠休眠時，他也會被動陷入休眠，以保證精神體不會受到過大的影響。
自己這算什麼？
好不容易研究出了一個機器，結果一個失誤，自己不但沒有了操控的權利，反而處處受制，可一旦離開系統，等待自己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很長一段一時間的頹廢過後，廖元封選擇了留下，哪怕只是為了留下來讓他看到接下來會接手系統的宿主一眼，只要那個宿主能夠讓他放心的將系統交給他，他也就無憾了。
漫長的時間過去了，有時候他還會自娛自樂——
看，他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只不過等了幾百年而已，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宿主，這個宿主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雖說因為種種問題使得系統不得不帶著宿主回到了離他們未來紀元並不算太遠的時代，但這個時代還是有些東西是未來慢慢消失了的，倒也不算太差，就是再多費點心吧……
哎？宿主在藥劑方面有著非常拔尖的天賦與能力，還是古地球一個古老的文化傳人，真的很不錯，文化方面還是可以不用擔心的……
宿主不貪，有的時候想的比他還全面，系統交給她，真的是可以放心了，就是宿主的體質太差了，不行，還得再給她找個好一點的教練，好好練練才是……
說不定有朝一日，他能看到從自己這裡開始誕生的系統，在小姑娘的手裡完全的呈現出來呢……
多好啊……
他本來以為自己可能這輩子就這樣過了，看著系統和自己看重的宿主一點點的發展成長起來，等有一天自己厭煩了，就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等著生命的終止。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一個和自己之前的獸型完全一樣的獸人，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可他卻從那軀體中，感覺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靈魂波動……
如果那是自己，那自己又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