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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夜寒時.……
居然……
是新boss……
媽的, 這到底是什麼鬼劇本!
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些啥,等其他人一個一個從位置上站起來的時候,朱玲玲也跟著暈頭暈腦地站了起來,抱著筆記本神情恍惚地飄回座位上。
這個時候被孤立的好處就被體現出來了, 不僅沒有人過來打擾, 甚至根本沒有人發現她在發獃走神。
除了Mike, 快下班的時候,他走路帶風地過來, 撥撥頭髮,宣布:「今天我不想騎自行車了,你帶我一程吧。」
這位大少爺為了不暴露身份, 每天不辭幸苦地開車到距這兒一千多米的銀蓮購物廣場地下車庫,然後再去外面掃共享單車或者走路到公司,下班則反過來。
Mike雖然穿的「窮酸」,但人長得不錯,性格又陽光, 很討女孩子喜歡,辦公室里的女同事們要不是知道他心裡只有一個蘭主編, 早就上去勾搭了。結果最近這段時間,他卻天天跟朱玲玲混在一起, 兩人的友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升溫, 落在旁人眼裡自然是很不正常的, 這也是朱玲玲進一步被孤立的重要原因。
好在朱玲玲心大, 一貫不怎麼在乎旁人看法,邊收拾東西,木然點頭:「哦。」
mike奇怪道:「你怎麼了?丟了魂似的。」
朱玲玲沒說話。
兩人擠在人流中下樓,上車,mike在副駕駛自覺把安全帶系好,忽然問:「linna,你不會以前跟阿時有什麼過節吧?」
朱玲玲握著方向盤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下:「瞎說什麼?」
Mike毫不客氣地指出:「你每次看到他的反應也太大了。」
朱玲玲深吸一口氣。
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的linna朱可是最會偽裝的,裝名媛、裝淑女、裝御姐,連娛樂圈裡的人精都看不出來。結果重來一世,這麼點小心思都藏不住,連mike都能看出來。
Mike驚了:「真有啊?」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追問道:「你怎麼會跟他有接觸,哎,你到底對他幹了啥呀?」
朱玲玲說:「我沒有。」
Mike:「肯定有。」
朱玲玲:「沒有!」
Mike:「絕對有。」
朱玲玲:「絕對沒有!」
兩個人幼稚地重複了好幾個來回,朱玲玲被繞得頭暈,忍無可忍地給他個大白眼:「你丫復讀……」
「機」字沒吼出來,mike撲過來,一把轉過她的方向盤,朱玲玲條件反射地一腳及時跺在剎車上,白色寶馬險而又險地擦過大樹,後視鏡率先遭殃,然後整輛車咆哮著衝上了綠化帶,撞飛了前方一大排修路搭建的臨時圍欄后停住。
事故發生在眨眼之間,反應過來的時候,只看見已經完全撞變形了的車前蓋,擋風玻璃上全是裂痕,四周是被撞飛的鐵皮護欄和臨時路障,一片狼藉。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有些懵,懵完之後,才是后怕。
所幸人沒受傷。
劫後餘生,兩個人都有些驚魂未定。
Mike喘著氣問:「你沒事吧?」
朱玲玲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沒、沒事。」
差點就有事了,多虧了Mike反應快,打了下方向盤,
等警察過來做了筆錄,車讓修理廠拖走了。
朱玲玲開車這麼多年,一向穩妥,還是第一次出事,雖然不算嚴重,但也著實受驚不小。
不過mike這貨倒是心大,非得嚷嚷著要喝酒慶祝一下。
朱玲玲真不懂有啥可慶祝的,有這功夫不如去廟裡燒兩根香呢。她不想去,家裡小孩在餓著,於是說:「我就不去了,晚上有事。」
可Mike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啥事?」他問。
朱玲玲為了讓他趕快閉嘴,說:「約會。」
Mike驚奇地問:「你有男朋友了?」
朱玲玲說:「算是吧。」
mike來了興緻:「有錢嗎?長得咋樣?有我帥嗎?」
朱玲玲現在只想趕緊回家,不耐煩地編道:「不算有錢,長得還行,小鮮肉吧。」她家涵涵可不就是小鮮肉嘛。
Mike很不見外:「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帶我見見唄,咱兩這麼好的朋友,我肯定好好要給你把關。」
朱玲玲:「.……還是不用了。」
Mike:「哪兒能不用呢,別害羞嘛,走走,正好我送你回去。」
Mike開著他的蘭博基尼把朱玲玲送到小區門口,朱玲玲心情低落著呢,也不打算扯謊了,在樓下一通電話把兒子喊了下來。
Mike當場就震驚了:「這這是……」
朱玲玲:「我兒子,」她對涵涵說:「叫叔叔。」
涵涵說:「叔叔。」
Mike獃獃應了聲,又問:「那你男朋友呢.……你們孩子都這麼大了?」
朱玲玲本想說哪有什麼男朋友,轉念一想,說:「可能又出差去了吧,不管他了,我們走吧。」
Mike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你這什麼男朋友啊,出差都不報備?」
朱玲玲:「.……是吧。」
Mike哼哼兩聲:「反正我以後肯定不會對我家荼荼這樣。」往外走了兩步,他又回頭說:「放心吧,我也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
Mike第一次請客,自然不是什麼路邊攤,三人來到一家高檔酒樓,位於江邊,坐在窗口往下看正好可以欣賞到美麗的夜景,江上有船舫劃過,霓虹燈的倒影在深色的水面招搖,朱玲玲趴著看了會兒,愁緒似乎都被這溫柔的晚風吹散了。
Mike喝了口紅酒,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朱玲玲嗯了聲,低頭給涵涵剔魚刺,隨他自己腦補吧。
Mike嘖嘖道:「你看看,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吵架呢,多不好呀。」
涵涵低頭吃魚,也不理他。
朱玲玲岔開話題說:「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喝完后又說:「哎,你跟主編什麼進展了?」
mike一提到蘭主編,頓時來勁了:「我們家荼荼今天……」
朱玲玲心不在焉地聽著,不時附和兩句。
她還真挺羨慕蘭主編的,現實中朱玲玲就一直單到三十多歲,這個世界雖然先有了孩子,但也還是沒打算結婚,約摸是受家庭影響吧,她骨子裡就沒相信過什麼愛情,不過看到mike這樣的,她好像又稍微改變了看法。
如果要是有個男人每天開口閉口我家玲玲,倒也不是不能考慮嫁一嫁的。
她喜歡這個詞,聽起來就很有安全感,上輩子只有朱爸朱媽這麼說過,這輩子也只在周美梅嘴裡聽到過。
說起周美梅,她又想起好像很久沒回去看過這個媽了,倒是周美梅經常過來幫她收拾屋子,帶一大堆吃的用的,還有玩具什麼的,給小外孫。
雖然朱玲玲內心對這個世界有些抵觸,但是因為有這麼一份關懷在,她才沒感到那麼孤單。
人果然是群居動物沒錯了,無論身處何種境地,總希望有人愛,也需要有愛人。
第二天,正常工作。
昨天的會議紀要已經被整理好發在工作群里了,新boss果然雷厲風行,第一條,便是考核制度,所有人進入一個月的考核期,下個月初重新定崗定薪,不符合的辭退。
公司里人人自危,往日下午有空的時候大家總愛去休息區喝個下午茶聊聊天什麼的,如今也沒有了,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朱玲玲一開始覺得忙起來還挺好,至少沒功夫想東想西,但是這接連幾天的加班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更恐怖的是,這些天和新boss的相遇次數已經多到了讓人麻木的地步,簡直就跟是她故意設計的一樣,除了他的辦公室,兩個人在各個角落以不同角度碰到。
要知道,前任總裁朱玲玲可是經常一周都見不到一次的。
就在如此頻繁的刷臉下,夜寒時終於對她有些面熟了,有時視線撞上,還會對她略微點一點頭。
每一次點頭,都如同在朱玲玲的胸口紮上一把小刀,讓她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欲生欲死垂死掙扎。
終於在這天晚上,朱玲玲加班到十點多鐘,把品牌方新送過來的幾百件衣服統計歸類,疲憊不堪地下樓時,還能在電梯口遇上面無表情的夜大少爺,並對她點了點頭后,朱玲玲脆弱的心理防線終於開始崩潰了。
她不幹了,她要辭職。
這個想法在那天會議上就已冒頭,但還是有點捨不得,畢竟雜誌社都挺難進的,而且雖不想承認,《V.F》換了夜家做後台,只要是個人都能想象到它未來的發展空間有多大,聽Mike說最近人事部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她在這個時候走,實在可惜。
可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著實難熬,這要是哪天大魔王認出她來了,發現她拿了他的錢,不僅沒躲著他,還一直大搖大擺地在他眼底晃悠,估計憤怒值妥妥加倍。
死的更慘……
是夜,臨睡前,朱玲玲終於狠下心提了離職申請,渾身輕鬆。
「媽咪,你在幹嘛?」
「思考人生,」朱玲玲哆哆嗦嗦地調整著手機角度,說,「看到沒,你老媽快凍成冰棒了。」
畫面中的涵涵湊近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臉奇怪地問:「那你幹嘛不回來?」
「呵,」朱玲玲把手機攝像頭繞著四周掃了一圈,「這兒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得到計程車。」
涵涵同情地看著她:「媽咪,那我給你唱首歌吧,聽歌你就不冷了。」
朱玲玲交換著手舉手機,另一隻手放在嘴邊呵氣,欣慰地說:「好,寶貝么么噠。」
涵涵:「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賣著火柴溫飽我的夢。」
朱玲玲:「?」
涵涵:「一步步冰凍,一步步寂寞,人情寒冷冰凍我的手。」
朱玲玲:「??」
涵涵:「每次,點燃火柴,微微光芒,看到希望,看到夢想,看見天上的媽媽說話,她說,你要勇敢.……」
「停,停停停!」朱玲玲忍無可忍:「你媽還好好站著呢,怎麼就掛到天上去了!」
涵涵無辜地晃著奶瓶:「媽咪,這歌里寫是賣火柴的小女孩,不是你。」
朱玲玲:「.……」
涵涵:「而且,這不是媽咪你最喜歡的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