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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抬了人出去, 轎子卻沒抬來,沒見到轎子,胡三姐高聲喊:「管事,大管事,我要的轎子呢?」


  跟在她後面的小管事擦著汗出來,「這位小娘子,可是夫人吩咐你來的?」


  「那還能有誰?」小娘子難得被人如此嬌滴滴地稱作, 歡快地大笑了起來, 「管事,趕緊的。」


  「走開, 你走開, 放開我。」蔡氏氣的喘不上氣,竭盡最後的力氣掙扎,可惜在眾人七嘴八舌催促抬轎子的聲音當中, 她的出聲被忽略了。


  「來了,轎子來了。」


  「好, 衣婆,嬸子嫂子們, 來,放起走嘍。」三姐唱和著, 把人放下,就往竹轎前頭鑽, 想去抬轎, 卻被一個和善的護院攔下了。


  「妹子欸, 放著老哥來。」護院就沒見過這麼能使喚自個兒的女兒家,哭笑不得。


  「那行,您來。」三姐抬不上也就抬不上了,轉頭就找她娘,「老娘啊?哪呢?趕緊的,出門了。」


  胡嬸子死掐著懷裡的娃跑來,嘴裡罵咧聲不斷:「等等你老娘會死啊?你以為……是那般好抱的?」


  如若懷中的孩子不是姑爺的侄兒,胡嬸子肯定會唾罵她懷裡的小鬼一頓,這死孩子剛才往她臉上一頓撓,把她都抓出花來了。


  「放開我,放開小爺,小心我讓我爹要了你的賤命。」常生貴手腳被拘住,不忘把頭扭出來放聲喊。


  他喉嚨竟也是嘶啞的,氣息奄奄,那喊出來的聲音就像可憐兮兮的小狗在咆哮,如若不仔細聽他話里的意思,只聽他那微弱的聲音,還怪可憐的。


  胡嬸子壓根沒把氣若遊絲的小鬼放在眼裡,在兩個媳婦子的幫忙下,跑過去把人放到閨女手裡,她一近,胡三姐就看清楚了她的臉,見她老娘臉上起碼有五六道的爪子印,當下就沒好氣地把人丟到了那大夫人的身上。


  「輕點,傷著了怎辦?」胡娘子見她丟布袋一樣丟人家小貴公子,擦著發疼的臉的同時罵上了她。


  「大哥大哥,走了。」三姐沒理會她,等出了門些許時刻,出了常家的地方,一見到圍過來的城中百姓,來個人問,三姐就答他們要送府里的大夫人去看病。


  「我們老爺昨日才把大爺和大夫人搶光的庫房從他們屋裡搜出來,今兒他們就病了咧,我們夫人好心,讓令大夫去給她瞧病,令大夫大哥您知道啵?就是我們常家鹽行的老大夫了,以前還給京里來的大官瞧過病呢,大夫人就是不准他瞧,也不准我們家生貴公子瞧,這不,怕她和小公子病重,我們夫人讓我抬她去福壽堂找小女神醫瞧呢。」三姐一見人問,不待人細問,她就先說上來了。


  打聽的人一聽,眼睛發光,緊追著問:「把庫房搶光了?」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一個下人,只聽說是大爺和大爺夫人把公中掏空了,府里日子都要過不下去了,老爺去要他們還一點他們卻是一點也不給,好不容易求才求回來一點。」胡三姐睜眼說瞎話,她經常被她母老虎的娘打的離家出走,在外面市井裡日子混的多了,她鬼著呢,最知道什麼人最喜歡聽什麼話,而什麼話她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更何況,這時候她心裡也憋著股邪火,她老娘連自家的老爺和夫人都沒打罵過一句,這常家的小鬼居然踩到她胡三姐老娘的頭上去了,管他什麼小公子大爺大夫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斗!

  「欸,不對啊,小妹子,你常府的人,怎麼是聽說來的?來來來仔細跟好哥哥說說,你們府里到底出什麼事了?」


  「瞧您,您不都說我一個下人了?我這種粗使丫鬟,能知道什麼事,還不是聽府里的哥哥姐姐說的。」


  瞧著還真挺像個粗使丫鬟的,圍過來的人哄堂大笑,一個流里流氣的漢子這時嘻笑道:「妹子,來跟你寶富哥哥多說幾句,你們常府是不要日子真的要不好過了?我聽說你們府里這兩日可是賣了不少人。」


  「唉。」三姐兒聞言,煞有其事地深嘆了口氣。


  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聽的人群更是朝她這邊圍了過來,惹得前面快走了幾步的常府眾人不斷回頭朝她看過來。


  這夫人身邊的丫鬟,這嘴巴怎麼能這麼敢說?


  胡嬸子也被嚇的不輕,過來拖女兒往前走:「走了,走了。」


  「別拖我,我還有事。」


  「胡招娣,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信,」胡三姐不耐煩地推她,「等我幫你報完仇你弄。」


  胡嬸子一聽,愣了一下,不等說話,她被力氣比她大的女兒掙脫開了手去,只見她手一掙脫開,人就跟泥鰍似地溜走了。


  胡嬸子看她又溜進先前的人群跟人唾沫橫飛上了,頓足看了一眼,到底是沒說什麼,往前去了。


  有人打她老母,胡三姐憋著一口氣,十分的勁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來,一路見到人把常府大爺夫婦倆搶光了庫房,然後還不看病等等事迹宣揚了開來,有她的吆喝,常府後面跟著的人愈來愈多,還未到福壽堂就已跟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他們人還沒到,福壽堂就接到好心報信的人的報,知道常府昨天搶家產的大夫人帶著兒子過來看病了,這病可能十成十不是病的,是裝的,人家想藉此躲災呢。


  蔡氏在路上還敢哼哼嘰嘰兩句,但她坐的竹轎就是一把躺椅下面杵著兩根杆子抬起來的,整個轎子露在外面,連塊布都沒掛,她一哼嘰,就有人朝她指指點點嘲笑她,本來沒人看被繩索綁住的她,她一哼,所有人的眼睛都過來了,蔡氏何曾丟過這樣的人?這時她也不去想怎麼弄死這些賤奴的事了,把頭埋在了躺背處。


  到了福壽堂,她簡直就是鬆了一口氣,有人過來一鬆綁,她就揮舞著手,「快抬我進去,我要見小柳娘子!我跟小柳娘子熟,我認識她,我認識她……」


  她說話的時候還閉著眼,打到了身邊放著的常生貴,一個手臂揮轉把常生貴打到往轎下翹,所幸這時胡三姐已跑了過來,撈住了往下倒的常生貴。


  「娘,衣婆,你們合把力把大夫人抬進去。」胡三姐朝領頭幫她抬人的護院大哥點點頭,朝她娘道。


  「來嘍。」


  人往裡抬,胡三姐摸了摸被她撈住的小鬼的褲兜,是濕的,她一臉嫌棄:「你幾歲了?」


  常生貴跟沒聽見似的,死死地看著前面他娘去的方向。


  「看什麼看?你跟你娘一個模樣,一口一個賤奴我打死你,不把人命當命,你當她把你的命當命不成?看什麼看……」見小鬼抬頭,發狠地盯著她,胡三姐冷笑:「眼睛這麼毒,這麼毒還看不出你娘是什麼人吶?你有用的時候就是塊寶,沒用的時候,她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剛才要不是三姐我撈住你,你這條小命不用等燒沒了,先就摔殘廢了。」


  「你當我不知道是誰害的?」常生貴開了口,他咬著他的小牙咬牙切齒地道:「今日你給我的羞辱,他日我當百倍奉還!」


  「呵呵,」胡三姐抱著他往裡頭走,「生貴小公子,您真是我這等賤奴見過的眼睛最瞎的小貴公子了,您這樣的眼神,何愁往後沒人收拾您吶?奴婢收拾不了你……」


  胡三姐低頭,咧開嘴,笑容森然:「自有人要的了你的小命。」


  說罷,她手上一熱,當即,三姐的笑容僵了。


  這小鬼,又尿了!

  **

  當晚,胡三姐回來,一進飛琰院,一聽守在外面的明夏說娘子和姑爺在書房旁邊的雅苑裡用晚膳,她就呲牙,跟明夏悄聲道:「我在外面胡亂說的話,娘子都知道了?」


  今天她可沒少胡說八道,她也不是沒腦子,就是當時看她娘臉被抓花了,一股氣上來,就管不住信口開河的嘴了。


  大夫人不願意回來,胡三姐等到晚上才回,是今日回來的人當中最晚的,她估摸著外頭的事,早有人跟娘子說了。


  瞧常府跟去的那小管事膽小怕事的樣兒,肯定什麼都沒給她留。


  「什麼話?」明夏睜大眼。


  胡三姐看她說完就掩嘴笑了,當下就捏上她的手臂,笑道:「好你個明夏娘子,捉弄你三姐。」


  「沒有捉弄,娘子知道了,」明夏躲開,笑道:「三姐你往裡去罷,娘子在等你。」


  「我不去,」胡三姐趕緊搖頭,「姑爺裡頭呢。」


  「你還怕姑爺啊?我看你連老天爺都不曾放在眼裡呢。」


  「老天爺我倒是不怕,這天下這麼多人,老天爺哪有那個閑工夫管到我頭上來,姑爺就在跟前,」胡三姐苦著臉,伸出一根指頭,「收拾我,他一句話的事,你說我怕不怕?」


  「那你不進去?娘子說你回來就去她跟前,你要是不去,我進去幫你說一聲?」


  「娘子說我回來就去見她?明說的?」


  「明說的,要不能讓我在外面等你?」


  「唉……」胡三姐撓撓頭,「那我進去了。」


  胡三姐畏畏縮縮地進去了,她磨磨蹭蹭,探頭縮腦的,顯得很是鬼鬼祟祟,知春站在膳桌旁邊侍候,早就看到她了,見三姐頭探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進雅廳來,都有些急了。


  等到三姐又探頭來,她忙朝三姐招手。


  趕緊過來罷,沒事,娘子還挺高興的。


  這廂,面對著門坐著的常伯樊早知了門邊的動靜,但背對著門坐在他對面的苑娘不知,還在認認真真地用著她的晚膳,他笑了笑,夾了塊扣肉,把肥的那邊咬了,送了瘦的入她碗里,與她道:「慢慢吃,有什麼事等吃完了再說。」


  聽到這話,知春招人的手止了,胡三姐頓了一下,從黑角處移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知春旁邊站著,一點動靜也沒發出。


  挺好,還是識趣的,常伯樊收回眼,對上了苑娘困惑看著他的眼,他微笑:「我是說,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話,等膳后再說。」


  是有事要跟他說,今日白天的事,還有三姐在外面傳了些話好似有些不妥,她得跟常伯樊都說一下,不關她的下人什麼事,今日的事皆是她的主張。


  蘇苑娘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也給他弄了菜。


  她是不想管他的,但今世他們還未分離,還是夫妻,還在一起,他有照顧她,她便有回之幾分的責任。


  今日桌上有鹿肉,鹿肉膻,廚房用香料做燉肉,端來一鍋肉裡頭有不少是細微的香料,挑出肉出來吃不難,要把湯打出來泡白米飯吃那就要仔細些,常伯樊是不耐煩吃這些的,他也不喜歡下人身邊侍候,以往就是不吃了,但不吃不是不喜歡,反而他很喜歡香料燉出來的肉湯,說說蘇蘇麻麻很開胃,蘇苑娘見今日正好有麻料燉出來的鹿肉湯,就仔細給他打出了一碗湯來,回頭道:「端一碗……飯來。」


  她看到了三姐,胡三姐則怯生生、可憐巴巴地朝她笑了一笑。


  「三姐。」蘇苑娘揚聲叫了她一聲,聲音輕脆。


  「娘子。」胡三姐回了一聲,聲如蚊蚋。


  「你吃飯了嗎?」


  「沒,吃了吃了。」沒吃,但在姑爺面前,還是吃了的好。


  「沒吃嗎?」


  「吃了!」


  「可你咽口水了。」


  娘子眼睛太尖了,胡三姐怕娘子接著說跟她一道吃,連忙道:「娘子,我家裡留飯了,我等會兒回家就去吃。」


  「那你先回去吃,」蘇苑娘知道三姐禁不住餓,偏過一點頭,與知春道:「你讓廚房給胡叔家裡送幾個菜過去,肉菜多兩個,給三姐炒個大肉,她愛吃。」


  知春福身,「是。」


  「那,娘子,我去了?」


  「去罷。」


  「姑爺……」三姐請示姑爺的時候,頭都不敢抬。


  「去罷。」常伯樊頷首。


  胡三姐沒想一點事也沒有她就出來了,等回到家裡,她這還沒高興上,她娘一見到她就脫了腳上的臭鞋往她臉上砸。


  「你這個害人精,你還有臉回來!」


  **

  這晚蘇苑娘還沒跟常伯樊仔細說清楚她今日乾的事,常伯樊就拉了她就寢,事畢她怕三姐有事,在知春侍候她沐浴的時候與知春道:「明早姑爺醒來我要是沒醒,他要是找三姐的麻煩,你要先攔住他,再叫醒我,不要讓他責備三姐。」


  知春聽她這般護著胡三姐,心裡有點發酸,更責怪自己沒用,強顏歡笑道:「娘子,我知道了,您放心,這次我定能完成您的吩咐。」


  蘇苑娘太累,當時沒聽出知春話里的難過來,第二日被常伯樊一大早強行叫醒來,坐在妝台前梳妝的時候,她那一片混混沌沌的腦袋突然閃過了昨晚知春的強顏歡笑。


  她一下子就茅塞頓開,扭過頭,對身後給她梳頭的知春道了一句:「知春,你是我的大丫鬟。」


  這輩子,唯一與她的秘密最接近的大丫鬟,是這個世上她為數不多能兩世都能毫不猶豫去信任的人。


  「娘子?」


  「你很好。」前世就是有人故意拉攏迷惑知春,知春也絲毫未起過背主之心。


  只是,知春是註定要走的,知春並不想在她身邊留一輩子,知春有她自己想過的日子,前世蘇苑娘沒有留她,這世也不會。


  前世蘇苑娘當知春要走是想要一個有自己能當家做主的家,不想當一輩子的奴婢,這一世,蘇苑娘想,知春不僅僅是想要有一個自己能當家做主的家,許是更想要一個不用擔驚受怕的小家罷。


  在她身邊,這些註定是不能有的,哪怕重來一世,她這個傻娘子已能自己立起來,但是,她要是跟常伯樊和離的話,往後的路不會比常府輕鬆。


  看來,她要把知春在和離之前先說出去,如此知春的名聲也能好點。


  「娘子……」這廂,蘇苑娘簡單的一句話,知春聽著眼淚就掉了出來。


  「莫哭。」原來知春這麼愛哭,蘇苑娘是真真第一次知道。


  知春不是生來就穩重,是作為蘇府娘子的貼身大丫鬟必須穩重罷?


  難為她了。


  「娘子,我沒哭,我這就給您梳妝打扮。」姑爺還在外頭等著娘子,知春怕一大早掉眼淚觸霉頭,慌忙擦掉淚,接著替娘子梳頭。


  **

  「要去哪?」昨晚床事疲乏,所幸睡的早,蘇苑娘一大早被叫醒腦海中還殘有些困意,但還不是太怠倦,見常伯樊穿戴好進來等她的樣子,不由問。


  「去鹽坊,今天有點事,你跟我同去。」


  「什麼事?」


  「明日鹽坊要送鹽進京,這次我想著族裡有三個舉薦賢良的名額,不如此次一併進京,去參加六月皇帝陛下臨時下召主持的制科。」


  衛國民間大舉賢良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每年定時舉行的常科,另一個則是當年皇帝陛下臨時下召舉行的制科。


  今年皇帝陛下前些日子四月九日下旨,召全國賢良會於京城六月參加制科,為國效力。


  「今年有恩科?什麼時候的事?」蘇苑娘驚訝。


  「就九日下的旨,我收到消息晚了,昨日才收到的消息。」常伯樊道。


  「鹽坊明日就要動身?走這麼急?」今日不過十九日,京城到臨蘇不到十天就收到了消息,常伯樊已算是能收到消息當中較快的一波當中的人了,就是汾州知州府有專門的朝廷信使傳信,從京城到汾州最快也要七日才能收拾到消息。


  不知道爹爹有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是,京城那邊等著收鹽,耽誤不得。」


  「你選好人了?」這麼快?

  「沒有,我昨晚才各家送去消息,今日鹽坊選,選出來收拾下跟著一道走。」


  蘇苑娘瞪大眼睛,看著此時輕描淡寫的常氏一族的族長。


  一天就選出來?天方夜譚罷。


  那是臨時下旨加的恩科,只有恩科選出來的人才叫天子門生,其餘皆不是。


  天子的學生,她大哥不是,蘇家的哥哥弟弟們當中只有一個堂哥是當成了天子門生的,往上輩那邊算,她父親那樣從小神童到大的天才都不是,就不論另外的叔伯了。


  天子門生,一次只選不到二十人。上一次加的恩科聽父親說,皇帝陛下只選了十三個人出來為己用,現在的左丞相就是當年皇帝陛下選出來的狀元郎。


  她爹爹這個狀元郎已經很了不起了,跟皇帝陛下那個狀元郎一比,那是雲泥之別,像爹爹一談起左丞相就傷心,常常說著就要走兩杯濁酒方才咽得下那口氣。


  「好了嗎?好了就走,我跟寶掌柜他們說了,今兒你和我一道與他們用早膳,我們過去跟他們一起吃。」常伯攀見她眼睛瞪得圓又大,不小心笑了起來。


  「好了。」蘇苑娘想著事,心不在焉站起,仔細回想著前世有沒有恩科這件事,怎麼她印象當中壓根就沒這件事的存在?


  是有,還是沒有,蘇苑娘想不起來,很是茫然。


  **

  常府離鹽坊不遠,常府與鹽坊之間還有一條特地供馬車行走的寬路,路平好走,馬車走兩柱香來的功夫就到了。


  他們從常府走的時候是寅時末,到的時候不到卯時中,天剛剛亮,蘇苑娘在馬車上靠著常伯樊的肩膀歇了歇想得頭疼的腦袋,被常伯樊扶下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清醒,但等她下來,看到眼前一片烏泱泱,比祖祭那天沒少幾個人的人群,她一激靈,眼睛頓時睜大。


  「都來了?門口風大,大家裡頭坐去。」常伯樊放下她的手臂,瞥了她一眼,看她警惕地看著他的族人,不用他帶著也自主地步步緊跟他身邊,他嘴邊閃過一道笑,收回眼,朝族人們點頭示意,讓他們進去。


  「孝鯤小子,來了,」被孫子和寶掌柜扶著的常文公從這時從大門裡走了出來,笑呵呵地道,「孝鯤媳婦兒,你也來了,這一大早的,也是累著你們小倆口了,快快,快快裡面去,外面風大,別吹著了。」


  常文公笑得特別的慈眉善目,說著話就毫不猶豫鬆開寶掌柜的手過來抓常伯樊的,一把手抓到,他手如鷹爪就抓住人手不放了,讓常伯樊扶著他往裡走。


  「老祖,您怎麼來了?」常伯樊扶著他,笑道。


  另一邊,常文公的嫡長孫,往常在外矜貴非凡的孝義公子異常恭敬地叫了常伯樊一聲:「孝鯤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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