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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此為防盜章


  聲音振耳欲聾, 好大的威風啊,底下有那人在心裡想。


  天上還下著細雨,常伯樊領著蘇苑娘走在雨中,一直走在正門的那條道上,出來的時候她毫無猶豫就隨他進了雨中, 等邁入大堂大院門口, 見她伸手推開身邊打傘的丫鬟的手, 常伯樊低頭看她,見她神色不知何時變得堅毅了起來,他一怔, 伸手取過了南和手中的傘,與他道:「你們退下罷。」


  他為她執傘。


  幾個跟在他身後的掌柜有一人恰好看到,用手推推身邊的人,又帶起一人來瞧, 幾個掌柜片刻之間皆都抬頭看了一眼,心中乍舌不已。


  他們還以為他們小伯爺就是對蘇家娘子情深在外,也只是情深罷了,這等情根深種的作態,是萬萬不會發生在他們當家這位爺身上的……


  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當家這般行事,蘇家那邊聽了,絕對是再舒坦不過了。


  幾位跟著常伯樊多年的掌柜看遍了他們小伯爺的行事, 這時候也是沒想過他們家當家單單隻是情至而動, 都心道當家已如此為夫人作勢了, 她若是不感動,也是說不過去。


  「請老爺安,請夫人安。」


  他們近了,下人們的請安聲再行響起,愈發地響亮。


  蘇苑娘抬眼看了眼空中的傘,也未多行注意,眼睛放在了那些站在細雨中低頭站著的人頭上。


  前世她掌家,也是全府的人都被常伯樊叫來了,不過,常孝松院里的一些人沒來,還有幾個有點身份的老奴託事告病沒來,後來常伯樊找了由頭罰他們,蔡氏找她來說情,她還真說情了。


  也是傻。


  蘇苑娘看著人頭進了大堂,等他們進去,由柯管家領頭的大小管事,還有外面經手生意的掌柜們方被傳召進去,一一自報來歷身份。


  這一自報,足足一個多時辰,蘇苑娘個個都聽得極為認真,聽罷,比較了一下,偏頭問身邊的男人:「老爺,都來了?」


  從自己的人報過己身,輪到大房三房那的時候,常伯樊就聽出了不對來了,大房那邊的有十幾個人沒來,其中有幾個老奴以前是他父親身邊的人,三弟那邊的倒是都來了。


  「有幾個沒來。」常伯樊淡淡道,看向柯管家。


  柯管家上前,「回老爺,回夫人,有幾個老家人身子不舒服,怕今日過來衝撞了夫人,便告罪沒過來。」


  「嗯,」常伯樊漫不經心應了一聲,看向苑娘,神色淡淡,臉上沒有絲毫往常面對她時的笑意,「無礙。」


  父親已死,大房還敢鬧騰,怎麼說也是仗著身上流有常家的血,而為奴者竟敢,那就是大房撐的膽——大房給的膽,甚過他家主的威,以往無事也收拾不到他們,此後也得動下手了。


  是無礙,前世他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蘇苑娘以為他的無礙是沒關係,不在乎這幾個人來不來,這世她才聽明白,他的無礙是用不著在乎他們來不來,他會讓他們明白不來會如何。


  前世他……


  前世他不是沒有護過他。


  舊事重憶,看著如前世一模一樣,毫無變化站在她面前的人,聽著一模一樣的話,那些話竟有了不一樣的意思,這一刻,就如被當頭敲了一棒,蘇苑娘頭昏眼脹,恍惚了起來,突生悲涼。


  前世她竟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居然這般早早就出現了。


  怎會如此?


  蘇苑娘的心一下子就像高空的瓶子,突然砸在了冰涼的地上,碎成了一片……


  她驚得渾身一抖,後背生寒。


  「苑娘?」他叫了她一聲,聲音有些慌。


  蘇苑娘咽了一口口水,朝他望去,她盡全力抑制住心裡的慌亂,與他道:「好。」


  他想收拾便收拾,她不會插手求情,還會幫他。


  慌亂中,她抓住了腿邊他垂下的衣袍,別過頭,不敢看他,看著眼前那些府里當事的管事掌柜們:「你做你的。」


  常伯樊怔了一下。


  「繼續。」蘇苑娘緊緊抓著那一角衣袍,忍下心中所有的亂意,朝柯管家道。


  「這是府里的帳薄,還有庫房的鑰匙,」柯管家一時沒聽明白夫人那句「你做你的」的意思,但見當家已朝他點頭,便放下去想這句話,把準備好的帳薄鑰匙等物件奉上,細細說道:「大帳小帳,公中銀兩,皆在這幾箱帳薄里了,今年開始,府里的記帳方式已跟去前的有所不同,此事郭管櫃的會帶著帳房跟您一一道明前後差別……」


  常家今年的帳薄,是常伯樊的人記的,自過年後,常府就由常伯樊的人打理,但那是為他打理生意的人,府里的事他們的身份管來也是吃力,為此幾個掌柜也是惹了不少閑言碎語,常孝松後來更是以此為罪證,上告常伯樊不遵父親遺命,請進外面為虎作悵的人,進府虐待欺壓兄嫂,當家不仁。


  這亦是他們成親后,常伯樊迫不及待要把常府交到名正言順能主持常府的她手中之因。


  柯管家的話與前世無異,蘇苑娘卻是聽得極為認真,把大小事情按重要次序在心中羅列了出來。


  前世因她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不知常府里諸多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的門道內幕,讓蔡氏鑽了不少空子,偷了不少銀錢往娘家送,蔡家也因這些銀錢往上差點鬆動成功,如若不是常伯樊及時發現攔截下來,蔡氏要多一個陞官的爹。


  就是柯管家,也不知道這當中有大房可鑽的空子。


  其中庫房裡存著一幅壽松畫,常孝松後來用借畫思親的名頭,把這幅他曾獻給常父做壽的畫要了去,結果裡面竟藏著十萬兩銀票。


  這十萬兩銀票,是常父私下吞墨得來的,來歷極其不光彩,涉及一件殺官殺親案,為掩下此事,為了常府和常父名聲,常伯樊不得不出手保下常孝松,花了數以倍計的人情和金銀抹平此事。


  常府也差點因此被毀於一旦。


  那時,蘇苑娘已不太見常伯樊了,搬出了飛琰居,只知他為此事臨蘇京都不停跑動,這事擺平后他還大病了一場。


  這一世,如若他真有護她之心,走之前為他了結此事,當是還情罷。


  如此說來,她要做的事不少,想著,蘇苑娘不由更是打起了精神,聽到柯管家所說的地方含糊,她且不解的地方,還打斷了他,多問了幾句。


  她專心至致,常伯樊見她如此認真,便半句話都未插,眼睛來回在她與柯管家身上打轉。


  等蘇苑娘問完出來,天上的雨由小雨變成了連綿不斷的細雨。


  外面的僕人皆走了,常伯樊接過南和手中的傘,與有些錯愣的她微笑道:「我們在裡面的時間長,便早早讓他們退下了。」


  已是午時了,遠遠的,有那廊下打掃的僕人看到他們,在向他們請安。


  好威風啊,前世,大房院里那個侍候過老當家的老奴見到她,如此說道。


  是有些威風的,前世蘇苑娘不覺得,如今卻有些這般認為了,她抬頭,看著他,問他:「我可威風?」


  那麼多人不管想來不想來,都得來拜見她,不來還得被罰被教訓,是威風的。


  「威風?」


  「嗯。」


  「是威風,」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苑娘,是威風的,不過還不夠,有朝一日,能有讓人叫她一聲伯爺夫人,那許才是真正的威風罷,常伯樊帶著她的手臂走進雨中,緩步輕移,笑道:「但還不夠,且等等。」


  最好是每天能來。


  蘇苑娘眼睛晶亮,定定看著蘇讖點頭的模樣甚是嬌憨可愛,莫說蘇讖,就是一旁的常孝昌,也覺得此姝甚美,不由朝堂弟望去。


  常伯樊從苑娘身上偏過眼神,對上了常孝昌,朝堂兄微微一笑。


  常孝昌朝他頷首。


  這門親事,果然對伯樊大有助益。


  「你這小傻子,」蘇讖見女兒的傻氣比在家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好笑之餘也不免有所擔憂,他掃了一眼女兒緊緊抓著他衣角的手,看著她笑道:「都是當家的人了,還跟爹爹撒嬌,可不能了。」


  蘇苑娘點頭又搖頭。


  是當家了,但撒嬌……


  「沒有撒嬌。」就是只想多看看您,多和您在一起。


  「是是是,沒有撒嬌。」見小娘子一如既往認為自己從不撒嬌,蘇讖大笑出聲,也不管她嘴硬了,朝站在他們父女身邊的常伯樊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這美嬌娘,還傻得緊,這還沒反應過來嫁人了呢,你啊可得幫我看緊點,莫要讓人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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