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洛妍的臉一下子紅了, 腦子裡剎那間一片空白。
秦斐生溫暖的掌心撫過她臉頰, 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凝視著她,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吸了進去。
暈暈乎乎中,她恍惚聽到了拍門的聲音, 隔著一道門板, 洛天軟萌萌的小奶音響起。
「媽媽,媽媽。」
洛妍嚇得立刻推了下秦斐生,氣息有些不穩:「快鬆開, 天天在門外呢。」
「再親一下。」男人不為所動,抓住她的腕子束在頭頂, 將她牢牢地壓在門板上, 身體緊緊貼了過來, 兩人之間再無半點縫隙,滾燙的唇堵住了她的。
這是一個漫長近乎窒息的深吻, 他故意挑·逗著她,她卻不敢發出半點響動, 任由這男人恣意掌控著主動權, 直到聽見章冰瑩走過來的腳步聲,他才慢慢鬆開了她。
洛妍軟在他懷裡, 像一隻被拋到岸上的魚兒似的, 無力地劇烈喘息著, 鬆鬆紮起的長發在激吻中散開了, 黑髮鋪滿了整個肩頭, 有種別樣的美。
她立刻轉過身背對著他, 竭力忽略雙頰那股紅透了的熱意,將灶台的火調到了最小,平復著急促的呼吸,嗓音微微沙啞:「你出去,我要盛湯了。」
口吻很嚴肅,完全不容反對的語氣,嘴角也緊緊抿了起來,不肯看他。
秦斐生目光幽深,喔了聲出去了,抱著洛天坐在沙發上,洛天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他兩道視線落在電視上,卻又遊離著,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沒一會兒桌上的菜上齊了,大家開始吃飯,章冰瑩最開始還有些拘束,後來見秦斐生很隨和完全沒距離的樣子,甚至主動為大家倒飲料碰杯,心裡那點忐忑慢慢沒了。
一頓飯吃完,章冰瑩去收拾廚房,秦斐生去洗澡了,洛天晃蕩著兩條小短腿,睜開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奶聲奶氣地問:「媽媽,你的嘴巴怎麼腫了呀?」
洛妍這才覺到唇瓣微微的疼,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慌亂。
肯定是方才被那男人給吮吸狠了。
她摸摸洛天的頭,若無其事地說道:「雞湯太燙,媽媽嘗味道時不小心燙到了。」
話落,沙發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洛妍抬眼望去,只見秦斐生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出來了,俊臉上沒多餘表情,眼底那點酒意徹底散了。
他正直勾勾地看著她,眼底似乎透著點兒揶揄,不知有意無意的舔了下嘴角。
無聲地嘲笑著她這個拙劣的謊話。
洛妍腦子裡嗡的一下炸開了,她立刻挪開視線,將注意力集中在洛天身上,簡直坐立不安了。
洛天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親昵地勾住她的脖子,「媽媽,還疼不疼呀?我給你吹吹吧。」
鼓鼓的小臉剛湊到她嘴邊,洛妍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笑了一笑,「媽媽不疼的,媽媽帶你去洗澡。」
她抱起洛天,快步朝浴室走去。
前一晚受了那樣大的驚嚇,洛天洗完澡很快就困了,洛妍哄他睡下后出了卧室,客廳里空蕩蕩的,架子上秦斐生的大衣不見了。
就這麼一聲不吭走了?
洛妍下意識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半夜十一點半了。
一時間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口袋裡手機震動,兩條信息立刻跳出,是秦斐生剛剛發來的。
「上來。」
「我在天台。」
洛妍垂了垂眼,窸窸窣窣穿上大衣,裹了條厚厚的圍巾,上去了。
這是間頂層公寓,整個樓層並不高。天台空曠,遙遙可見遠處忽明忽暗的燈海,和時不時劃破天際的煙花。
秦斐生坐在一片昏暗中,低頭點了根煙,有夜風拂過,火的光亮竄動了下。
洛妍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這才發現在他敞開的腿邊,整齊地擺了兩排易拉罐,其中有一瓶已經打開了。
她正要坐下,他突然單手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膝蓋上,慢慢低下頭,熟門熟路的尋覓她的唇。
「秦斐生。」洛妍飛快捂住了他的嘴。
他眼底透出幾分不解,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了,洛妍趁勢從他懷裡掙脫,一字一頓地說:「我們玩個遊戲吧。」
空氣清冷,洛妍此刻意識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問你一件關於你的事,如果你告訴我真實答案,我喝;如果你不想告訴我真實答案,你喝。」
秦斐生展眉輕笑,「好啊。」
「你現在心情不大好?」她撕開易拉罐的封口,在對方的注視下,爽快地仰頭喝了一口。
秦斐生就笑了,隨意撣了下指間的煙灰,「我不喜歡去秦家過年,小時候一年到頭,只有過年這天才能見上老頭子一面,我媽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著去,但秦家的人都看不起她,連保安都敢給她臉色看,她巴巴湊到老頭子面前,老頭子卻把她當畜生糟·蹋,每次都被折磨得滿身傷才回家,她心裡有氣得找人發泄,所以以前每次過年我就挨打,渾身上下沒幾塊好肉。」
他語氣平靜,似乎在說不相干的人與事,「後來她死了,也就沒人管我了,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家裡窮得連鍋都揭不開,只好到處去打工賺錢,什麼辛苦活兒都干過。最窮的時候,大冬天的住在沒暖氣的地下室里,過年一包速食麵掰成三頓吃,連口熱水都喝不上,直到被秦家給撿了回去.……」
秦斐生自嘲地笑笑,「老爺子他不缺兒子,他缺有出息的兒子。」頓了下,似乎覺著說得太多了,於是話音一轉,「該我問你了。」
「給我做助理,是不是心裡特委屈?」他盯著她的眼睛,沒有錯過她細微地表情。
洛妍搖搖頭,「不會。進工作室這段時間我學到很多東西,老魏他們都對我很好。」
秦斐生猛灌了一口,輕笑道:「我對你不好么?」
洛妍垂了垂眼,剛舉起易拉罐,卻被他眼疾手快按住了。
「真話。」他眉梢輕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好。」洛妍淡聲道,輕輕推開他的手。
秦斐生喝了一大口,將那個易拉罐捏扁了丟到腳邊,又新開一瓶,幾個回合下來,他腳邊的易拉罐漸漸堆高了起來。
酒氣上涌,洛妍渾身皮膚髮燙,那股燥熱令她很不舒服,她暈乎乎的鬆開圍巾,兩隻手卻軟軟的使不上勁。正在和背後那截圍巾作艱苦鬥爭,秦斐生突然掐滅煙頭,伸手將她拉入了懷裡。
「我親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挺舒服的?」
他漆黑的眼睛里有些迷醉,明明是曖昧的私語,臉上卻沒有任何輕佻的表情,只隨手把她那截圍巾往自己脖上一裹,兩人立刻連體嬰兒似的黏在了一起。
洛妍的手無措地搭在他肩頭,有點不知該如何反應,可那兩道熾熱的目光逼視著她,她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秦斐生咧嘴大笑,眉眼間滿是快活得意,二話不說直接灌下一整瓶啤酒。
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胸腔也微微起伏著,側臉線條綳得緊緊,越發顯出了清雋瘦勁,渾身洋溢著陽剛而溫暖的烈性氣息。
在他丟開空易拉罐的剎那,洛妍終於打定了主意,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用平穩的、毫無起伏的音調問: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腳下的易拉罐碰撞著滾向四面八方,發出細微的金屬叩擊的聲響,黑夜裡其他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秦斐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這一刻,似乎離她很近,又似乎很遠。
洛妍咬著唇,眼中的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她眼角微微濕潤,卻狀作無所謂地笑了笑。
「該你喝了。」
天邊轟然一聲,無數的禮花齊齊綻放在穹頂之上,明亮得令人眼花繚亂。
凌晨十二點了。
一切都結束了。
洛妍深深吸了口氣,該為這個失敗的試探感到懊喪的,可她只覺得失望,以及無法形容的難過。
「是,我喜歡你。」秦斐生繾綣的聲音劃過她耳畔,猶如天籟般動人。
她呆住了,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下一秒,他攫住她的唇,狠狠吻了下來,將她席捲到這場激烈的糾纏中。
兩人縱情擁吻,像是壓抑了許久后的爆發,她的手指插·入他烏黑的發,緊緊抱住他的頭,心底有莫名的情緒翻湧。
在唇齒的纏綿中,洛妍的眼淚驀地掉了下來,她覺得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哭呢?秦斐生都承認喜歡她了,並且是如此地喜愛著她。
身體似乎不受她控制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在纖密的睫毛上凝結,撲簌簌地滾落雙頰,她在自己腦海中聽到另一個女人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大哭,卻又裹挾了桀桀的笑聲,一時竟分不清是悲傷,抑或是狂喜。
腦海中開始回蕩那道凄厲的聲音,一字一字,瘋狂的刺激著她的神經末梢。
「我要他愛上我!要他痛不欲生!」
消失許久的頭疼又發作了,洛妍疼得差點暈過去,粉撲撲的臉霎時一片慘白,她捂緊自己的頭,痛苦地呻·吟出聲。
秦斐生立刻鬆開了她,似乎有點被嚇到了,眼神里滿是緊張,「怎麼了?」
洛妍疼得說不出話,緩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地搖搖頭,「沒事。太晚了回去睡覺吧。」
「新年快樂。」
秦斐生將她打橫抱起,在她耳朵上輕呼了口氣。
「新年快樂。」
洛妍倚在他懷裡,慢慢閉上了眼。
*
沒過幾天,秦斐生又來了,美其名曰蹭飯。
他抱著洛天在客廳里看動畫片,洛妍和章冰瑩在廚房裡忙活著午飯。章冰瑩探頭望了眼客廳,壓低了聲音問:「妍妍,你和秦先生.……」
她支支吾吾著沒有說完,眼神也有些閃躲。
洛妍不動聲色掃了眼章冰瑩,握著菜刀的手不由一頓,暗暗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她和秦斐生這樣算什麼,最糟心的還是頭疼的毛病,難道真的要照原主的意志,把秦斐生虐得痛不欲生?
如果換作剛穿進來時,她對秦斐生這個人毫無感情,或許會毫不猶豫這樣去做,可現在她知道自己對秦斐生動了心,雖然還不怎麼深刻,只是初現端倪而已,她沒有立場去傷害這個男人。
他並沒有對不起她。
這樣一想,她的神色頓時冷了幾分,淡淡說道:「沒什麼呀,您也知道這個圈子裡,明星和助理的關係都挺親密的。」
章冰瑩眼底顯出了一絲古怪,「那也不能隨便在洗手間親嘴啊!」頓了下,憤憤地嘀咕道:「你們這娛樂圈也太亂了!」
乍聽這話,洛妍渾身都僵住了,耳根都在發燙,她儘力拉扯著面部表情,輕描淡寫地道:「媽,您肯定是看錯了,是秦老師他忘記自己毛巾是哪條,要我過去指給他看。」
「你就唬我吧你,我視力好著呢!」章冰瑩明顯不信,輕哼一聲,走到邊上洗菜去了。
洛妍咬了咬牙,回頭瞪了客廳里大馬金刀坐著的男人一眼,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把他捅出幾個窟窿來了。
秦斐生沒有察覺洛妍投來的目光,茶几上的手機在震動,他隨手接了起來。
「洛妍。」
那頭男人的聲音乾淨微沉,並不陌生。秦斐生臉色變了一變,見洛天眼睛還黏在動畫片上,於是悄悄起身走到陽台邊,望著玻璃窗外的蒼茫暮色,惡劣地勾了勾唇。
「是我。」
那頭的傅西嶼靜了下 ,淡聲質問道:「洛妍的手機怎麼在你手裡?」
秦斐生嗤笑一聲,慢悠悠拖長了調子,「當然是因為我和她在一起。」
「我有事找她,讓她接下電話。」那頭的男人耐著性子說道。
「不必麻煩她了,和我說也一樣。」秦斐生語氣發冷,絲毫不給對方面子。
「秦斐生,你別太過分了!」傅西嶼驟然放大了聲音,似乎已經無法忍受。
秦斐生眉梢微垂,唇角卻嘲弄地上揚了起來,「我一直這麼過分,怎麼,你今天才知道?姓傅的,最後一次警告你,我的女人,你離遠點!」
一字一字,凜冽如刀。
說完掛了電話,直接把那個號碼拉入黑名單,整個人身心都舒暢了,那張臉越發和顏悅色起來,明明是個有潔癖的人,卻任憑洛天把他親的滿臉都是亮晶晶的口水。
吃完飯,洛妍和他提起了房子的事,她口吻有些猶豫:「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秦斐生略一挑眉,「早讓我幫忙多好,就你整天瞎折騰!」
洛妍氣得嗔她一眼,「你就是故意的,你要是想幫忙早就給我幫忙了,還要我主動來找你嗎?你分明是……」
「分明是什麼?」秦斐生湊近幾寸,唇角漾著點兒得意的壞笑。
洛妍撇了撇嘴,「你不想看著我搬回去,所以才不主動開口幫我,我說的沒錯吧!」
秦斐生揚了揚眉,「我是你說的這種人嗎?」
洛妍哼了聲,「你自己最清楚。」
秦斐生點點頭,厚顏無恥地道:「沒錯,我就是這種人。我想和你住一塊兒,你那小區那麼破,就別搬回去了!」
洛妍不為所動,淡淡地道:「房子得要回來,那是我媽的房子。」
秦斐生眼皮一撩,似笑非笑地道:「把那幫混蛋趕走就是,多簡單的事兒!」
「我找私人偵探查了,賺吧這個平台就是那幫人開的,他們一邊忽悠人投錢到各種理財平台,一邊大肆借高利貸給想投資的人,像我媽那樣投進去血本無歸的,至少也有上百個了,都是年紀比較大的容易被騙的,要是還不上他們的錢,偽造借條搶房子都是輕的,他們直接把人囚禁綁·架,有個老太太就被折磨得癱瘓了.……」
「我已經提交資料報了警,但是按照正常程序來調查太慢了,到時候說不定已經人去樓空。」洛妍語氣有些無奈。
秦斐生抬起手,在太陽穴輕叩幾下,笑容中透著幾分寵溺,「行,三天內一鍋端了。」
一抬頭,只見洛妍已打開電腦,目光專註地望著屏幕,完全沒有要表示感謝的意思。
臉色下意識一沉,他不動聲色走到她身後,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托住她圓翹的臀,將她往自己臂彎里重重一摁。
洛妍驚呼一聲,剛剛扭過頭,立刻被秦斐生給堵住嘴,好生教訓了一番。
「洛妍。」透著低喘的聲音徐徐吹入耳道,秦斐生抵住她的身體,沙啞著嗓子問:「你愛我嗎?」
洛妍腦子裡一團亂麻,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雙眼茫然得無法對焦。
愛嗎?她對秦斐生是愛嗎或許.……
這個念頭閃過,腦殼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如遭雷擊,說不出話來了。
「說-你-愛-我。」男人捧著她的臉,聲線喑啞,一字一頓地命令道。
洛妍緊緊閉著嘴巴,心道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現在不能說啊!
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無意識的一瞥,正好窺到電腦上的畫面,她飛快推開了他,打斷了他的逼問,一本正經地咳了兩聲,「該干正事了。」
兩人望向屏幕,那是一處實時監控錄像,正對著洛妍家的那扇門。
慘白的燈光灑下來,空曠的走道里出現了幾個人,正在門外東張西望著,很快他們撬開客廳的門,躡手躡腳進去了。
不到半分鐘,屋裡的燈亮了起來,剛進去的那幫人,和原本屋裡那幾個人打起來了,屋裡的人個個手裡有刀,表情猙獰地撲了上來,剛進去的那幫人雖然沒有武器,卻是訓練有素,體能明顯佔優勢,立刻反撲了回去。
逼仄的屋子裡,兩伙人糾纏在了一起。
這種老小區人口成分雜亂,經常半夜還有K歌打牌擾民的,說了壓根勸不聽,樓下的保安們早就見怪不怪,而鄰居一個個也都閉緊大門,兩耳不聞窗外事,除非真鬧出人命來,才會有幾個上前看熱鬧的!
洛妍立刻報了警,不到五分鐘,民警就趕到了現場,將那兩伙人齊齊逮住,全都帶到了局子里,沒過多久章冰瑩也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要求作為戶主去配合調查。
洛妍陪著章冰瑩到警局的時候,那兩伙人被各自拷在椅子上,一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爛泥似的七扭八歪著,好幾個身上還滴著血,嘴裡罵罵咧咧來著。
在章冰瑩做完筆錄后,警察表示和她們母子無關,通知她們可以回去了。
一出警局,章冰瑩惶惶不安地問:「妍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洛妍簡單說了下把股份透漏給傅家姐弟的事,章冰瑩目瞪口呆,訥訥道:「所以,今晚那伙人是去咱家找文件的?」
洛妍點點頭,「幸好今晚住在家的不是我們。」
章冰瑩打了個寒顫,立刻回過神來,「可也關不了多久,以後.……」
「您是怕放高利貸的報復我們?」洛妍笑了笑,「沒有以後了,與其害怕報復,不如把這些畜生徹底給除掉。」
「可股份……姓傅的這次找不到,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章冰瑩怯怯地道。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洛妍柔聲勸道。
次日上午,警方端掉非法集資平台的新聞爆出,背後一眾組織者紛紛落馬,洛妍和章冰瑩終於都鬆了口氣。
秦斐生陪洛妍回了趟家,家裡到處髒兮兮的,客廳地板上好幾攤乾涸的血跡,沙發破的到處都是窟窿,那場面之慘烈,像是剛剛遭遇一場無情的搶掠。
短時間內,肯定是沒法住人了。
「趁這次重新裝修下好了。」洛妍看了眼正倚著牆抽煙的秦斐生,「你去陽台抽吧。」
門鈴聲突然響了,洛妍過去一開,只見傅西嶼正站在門外,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妍妍。」傅西嶼鏡片后的眼眸中倏然湧出了光亮,語氣難掩焦急,「你有沒有事?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告訴我?」
洛妍冷笑不語,面色淡漠極了,眼中透出不加掩飾的厭煩,她伸手想把門合上,外頭的男人卻飛快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這個動作。
正要掙脫,身後一具堅實的胸膛靠了上來。
秦斐生將袖口往上卷了幾圈,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一把扯住傅西嶼的領口,重重將他拽進了客廳,額頭狠狠往前一撞,撞在了殘餘發黑血跡的牆面上。
這一下力道極大,金絲邊眼鏡摔得粉碎,殷紅的血自額頭滲出,糊了傅西嶼整張臉。
「再碰一下試試?」
秦斐生下頜微抬,慢條斯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