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小行星

  羅恩拎了一袋子熱茶熱咖啡回來, 上車挨個給同伴們發。


  「我去——這是誰要的熱狗？」沾了他滿手的醬。


  往前頭遞茶時，羅恩瞧見赫敏還在專註地盯著對街那戶人家, 便問了一句：「什麼情況了？」


  赫敏頭也不回道：「liam到二樓窗戶邊來看了三次, Noel沒有動靜。」


  迪克解釋道：「還沒有人報警, 這就說明形勢一片大好。」


  羅恩坐回後車廂來，一邊掀茶杯蓋一邊吐槽：「我還是覺得我們這種行為太斯托克了。」


  他們儘力向驅客邊緣的Gallagher兄弟解釋完情況后，liam哈哈大笑著向他們推銷藥品，Noel則一隻手把弟弟推開，一隻手摸向電話打算報警。


  赫敏不得不拿出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那句話：「我們千里迢迢從美國趕回來，又是假牌照又是超載的，難道就為了同你們說一個魔幻故事嗎？」


  然後他們還是被趕了出來。


  但就像迪克說的，Gallagher兄弟始終沒有真正報警，即使他們一路尾隨著兩人從倫敦到曼徹斯特，甚至在車廂里度過了聖誕前夜。要知道, 那壓根就不叫跟蹤了，那叫咬在兩兄弟車屁股後頭跟過來的。


  赫敏看見又一個臉生的男人從二樓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然後Noel出現把他拉了回去, 大概是Gallagher家的大哥Paul。


  Paul從中午時分就發現停在對面那輛麵包車了（迪克已經把「號角日報」的標誌撕掉）, 而自家小弟坐立難安的模樣……好吧他一直就是這樣。但連Noel的死人臉都板得更冷酷了可就是件大事了, Gallagher大哥很好奇。


  「那輛車裡的……是狗仔隊嗎？」


  Paul還是挺關心兩個不省心的弟弟的，他知道liam唱的那首歌賣得很好, Noel也心心念念要建一個像披頭士那樣的牛逼樂隊, 那就少不了被狗仔隊追在身後捕風捉影。


  Noel搖頭：「別管那輛車了。」


  Paul不干涉弟弟的事, 但正當他要松下窗帘, 對街那輛車似乎發生了一些騷動，有人打開副駕駛那一側的門下了車來，奔到后廂。Noel的眉頭登時擰了起來，他看見liam跑出來了。


  拉了一把Paul：「我去看看，你陪媽媽說話，別讓她分心。」


  去他妹的聖誕節！去他媽的liam！Noel披上風衣從側門走出去，走向那群莫名其妙的「巫師」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上一次他產生這樣的預感是在幾年前有哥們跑來笑嘻嘻地告訴liam被同學用球棒砸破了腦袋，那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學校，跟著一個小樂隊打雜。等他火急火燎地趕回家時，卻發現那被打破了頭的小子坐在Noel的床上，彈「Noel的」吉他，並宣稱自己以後要當搖滾巨星。為了這個目標，Noel後來有很多次像用球棒把小弟打回娘胎里去。


  Liam那張愚蠢但好看的臉混在一群焦急的人里分外顯眼，他就是來湊熱鬧的。Noel伸手把他拉開后，才看見後車廂里的情形：他們居然在裡頭藏了一張醫用摺疊床。病床上躺著一個最多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有人在為她測體溫，還有人在為她注射藥劑。


  Noel倒吸一口涼氣——這孩子明顯是高燒到說胡話了，這群人居然不把她送到醫院去？

  「我們需要幫助！」靠在病人右側的那個年輕女人抬起一張焦急萬分的臉，朝Noel道。


  Paul覺得自己很為難，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不像兩個弟弟的心那麼高，最大的樂趣就是去酒吧看兩場球賽，罵兩句曼聯，然後回家陪媽媽看電視。但現在他被二弟委託了一個重任：把媽媽拖在廚房裡別出來，因為他們要把一個明顯昏迷的孩子運到二樓去。


  但Peggy不是傻子，她一探頭就看見客廳里站著好幾個陌生人，養大了三個孩子的單親媽媽頓時抄起了鍋鏟。


  幸好liam顛顛地跑了進來：「你們怎麼還在這傻站著不上去？」


  Peggy收起鍋鏟，開始瞪liam：「這都是你的朋友們？」


  「朋友？不，不是的，我哪來這麼多狗屁朋友。他們都是錄音室的同事，來找Noel商量工作的！」liam立馬把責任推到了哥哥身上。


  「在聖誕節商量工作？」Peggy還是懷疑兩個兒子在背著她幹什麼壞事，但她也差不多從Noel進入青春期開始就習慣了家裡層出不窮的怪事。


  「我早就說了——Noel是個該殺千刀的工作狂！」liam一邊應聲，一邊把杵在客廳里的羅爾夫幾人往樓上推。Paul擦了好大一滴汗，繼續笑呵呵地幫媽媽洗碗。


  金妮被安置在二樓liam和Noel共用的那個房間，當然現在兩兄弟都不怎麼著家了，所以這個房間還沒被糟蹋成沒地下腳的模樣。最棒的是Noel當年練吉他的時候給牆壁加了一層隔音材料，所以他們可以不用壓低聲音說話。


  liam最後一個關上了門，再加了一道鎖。然後他看見有個疑似華裔的女人從書包大小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整套儀器，連接在那個生病的小姑娘手腕和額頭上，最後宣布數據正常。


  Noel的臉皺得更像一顆土豆了。


  Liam搶在他前頭質疑道：「這小姑娘明顯是高燒了，你們難道不要替她叫個醫生？我是說，我不管你們是逃犯還是什麼邪惡組織的成員，在Gallagher的地盤上，沒有人能虐待孩子！」


  被懷疑虐待孩子張秋一時啞口無言。


  赫敏扶額：「Gallagher先生，我們不是逃犯……等下，maybe……」這個問題好像說不大清，於是她看向金妮的幾個親哥哥。


  珀西作為在場年紀最長的韋斯萊站了出來：「這位先生，這個女孩是我們的親妹妹……」


  Noel忽然抬了抬手，打斷了關於澄清眾人虐童疑雲的環節，起身走到迪克身邊。他一早就坐在桌邊，把全套通訊儀器鋪排開來了，但信號一直斷斷續續不怎麼穩定。


  於是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大洋彼岸——紅羅賓來信了？

  Liam對迪克手中擺弄的儀器很感興趣：「你們是間諜嗎？」


  赫敏忽然對英國民眾的警惕性很不放心。


  「噓！」迪克終於排除了干擾，接上了蝙蝠洞的頻道。紅羅賓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眾人有理由相信自從發現磁片后他再也沒合過眼。


  「……最後一層加密……死侍在最後的幾篇日記里記錄了他潛入會議竊聽到的內容，我覺得你們應該不會想知道他是怎麼鑽進貓洞大小的通風管的……但他確實是大意了，他還以為自己的自愈能力能和之前一樣強大，事實上到後來他的每一次自毀都是在削弱自己……」


  「……總之，他最後沒能逃脫，只能冒險把磁片埋在自己的腦袋裡，想想看，一個喋喋不休的頭顱，口口聲聲嚷著要見阿爾戈爾，嘖嘖嘖……但戈爾根本沒敢跟他呆在一起，直接把這件異事報回了白宮，並把韋德的頭一同送了回去……這就是我們的幸運了，如果我們再遲幾天派人去西海岸尋找韋德，可能就來不及破解信息了……」


  「接下來的信息是我和布魯斯從死侍藏在一大段噪音中的錄音里分析出來的。我們的猜測沒有錯，聖迭戈秘密會議是虛神召開的，他就是『那位先生』，但他尚未能潛入時間環，只是入侵了幾台電腦——這就是會議在聖迭戈召開的緣故。總之，他向高層展示了N7的破壞力，以及數十張軍事武器的圖紙，問題是：他在這件事上的作法是完全公平的。美國、俄國、中國、英國……他們的負責人一起坐在了『那位先生』面前，一起得到了一模一樣的圖紙。」


  「然後他向所有國家提出了一個建議：在下一次進化到來之前，好好努力。是的，他把種族滅絕和第三次世界大戰稱為進化……斯塔克一直在監視他所知道的幾個稀有金屬礦藏，他本想在各國勘察到它們之前把礦藏買下，但貌似已經有勢力在行動了……」


  「以及，布魯斯提醒了我。我們的通訊頻道也可能被虛神篡改入侵，所以如無意外，這是我最後一次主動聯繫你們……再見。」


  房間里的氣氛凝滯出水，只有金妮在迷夢中的胡言亂語。


  Liam左看看黑著臉皺著眉的哥哥，右看看或立或坐，但都沉默不語的霍格沃茨分隊，覺得自己可能今天偷偷磕了葯又忘了。


  「是我耳朵瞎了還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剛剛在自己睡了二十年的卧室里聽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將爆發的消息？說好的要做*不要打仗呢？」


  「滾你媽的liam！」Noel抬腿把三弟踢開撞到門上，然後上前把迪克揪了起來。


  迪克比Noel高几公分，體格也更強壯，但還是擺出了求和的姿態任Noel揪著自己的脖領子，耐心解釋：「事情就是您聽到的這樣……」


  Liam從地上爬起來，還有些暈乎乎的：「這樣是哪樣？」


  德拉克對liam的金髮頗有些好感，便好心解釋道：「有人把一群暗地裡爭來搶去但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熊孩子召集在一起，然後給他們每人分了十塊大家都很喜歡的糖，又告訴他們，下禮拜他還會來。」


  赫敏接著補充：「看上去很公平，但問題是這群熊孩子並不能乖乖地等到他下一次來發糖，在這一禮拜里，體格強壯的那幾個會去打劫體弱多病的那幾個，將弱勢方消滅之後，最強壯的那幾個會互相打個你死我活……」


  「就為了十塊糖？」liam一臉茫然。


  羅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等你把其它幾個孩子都打趴下后，就不止十塊糖了。」


  Liam看上去還是似懂非懂，Noel則已經按捺很久了：「我只想知道，世界大戰的爆發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說實話就算真的打起來了，他兄弟倆就算去參軍也活不過兩個月吧？

  羅爾夫弱弱地舉手：「我們也很想知道啊……」


  大家都很想知道，既然Noel和liam身上都找不到和哈利的聯繫，那為什麼線索把他們指向了這裡？還有一層沒有人言之於口的憂慮：難道他們不知從哪個環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敲門聲打斷了眾人的僵持。


  是Paul。大哥識趣地咳嗽了幾聲，然後提醒他們：「媽媽說工作的事可以明天再談，讓你們和朋友們都下來吃布丁。」


  「好——」liam拉長聲音應道，然後朝Noel聳肩，「就算今天晚上就有小行星要撞地球了，我們也要陪媽媽過聖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