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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此為防盜章


  晏瑤洲沒想到她這般厲害, 又瞧自己鬧出了拿人家衣料的烏龍, 又羞又惱,臉色漲紅, 旁邊的崔娘子忙勸道:「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說開了倒也罷了。」她沖著沈嘉魚和氣笑笑:「瞧女郎行止落落, 想必也是這晏府的客人吧?」


  沈嘉魚見過幾次這位崔明喻, 只不過兩人一個世家一個庶族,從來沒說過話。


  崔娘子已經把圓場打的差不多了,可惜晏瑤洲被訓的咽不下這口氣,她見沈嘉魚相貌皎艷清美,雙眸嫵媚之中帶了幾分英氣, 偏偏一身打扮卻出奇簡單尋常,她嘁了聲, 拋來一句:「什麼客人?我看未必, 別是我阿爺新在畫舫楚館納的姬妾吧?還有沒有半點當侍妾的規矩了!」


  沈嘉魚忍的額頭青筋亂跳:「我是沒有當侍妾的規矩, 看來你對做侍妾的規矩清楚得很了?」晏瑤洲氣的舌頭打結,她乾脆伸手攥住晏瑤洲的手腕, 努力逼自己不罵人:「你聽好了,我姓沈, 鄭氏夫人是我姨母, 論著輩分,你我還是同輩的表親, 對著我胡言亂語, 你臉上就有光了?」


  崔明喻見是個庶族子弟, 便失了興緻,笑笑再不說話。


  沈嘉魚的力道對付晏瑤洲綽綽有餘,晏瑤洲這才明白自己認錯了人,被拽的有些心慌:「你,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沈嘉魚這才鬆開了手,轉頭看了眼那匹料子,又看著晏瑤洲,哼了聲,吩咐道:「這料子我不要了,就當我送給你舅母盧氏夫人的禮物,你們幫我拿去給盧夫人吧,再幫我重新拿一匹給姨母。」


  晏瑤洲在家除了對幾個兄長,尋常也是橫行慣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正要伸手把那料子打落,回一句誰稀罕你的料子。


  恰好這時候郎君們進來取新刊印的書籍,她得意地瞟了眼沈嘉魚,委委屈屈地跑過去,亮出皓白的腕子:「大哥二哥,有人欺負我,你們看,我手腕都被捏紅了。」


  崔明喻也走過去,含著笑的目光瞧向晏歸瀾,圓場道:「瑤洲只是和沈娘子玩鬧了幾句,兩位郎君勿惱。」倒是先表明跟不干她的事。


  沈嘉魚對這番顛倒黑白瞧得嘆為觀止,難怪她聽說晏星流和這位同胞妹子不大親近呢,她要是有個妹妹是這熊樣,她一天能打十頓!

  晏歸瀾瞥了眼鬧過之後好幾日沒見的沈嘉魚,見她不但沒見消瘦,小臉反而還圓了些,他輕哼了聲,壓根沒接晏瑤洲的話茬。


  晏星流倒是低頭看了眼她微微泛紅的手腕,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沈嘉魚,漠然道:「骨折了嗎?要是沒骨折,那你就捏回去,同我說什麼?」


  晏瑤洲:「.……」


  沈嘉魚對這兄妹倆嘆為觀止,晏歸瀾已經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看似瞧著桌上的東西,如玉石相撞的聲音卻輕輕送到她耳朵里:「身手倒是不錯。」


  沈嘉魚輕輕撇了撇嘴:「世子謬讚,我自比不上世子的。」


  晏歸瀾似乎還有話要說,崔明喻已經拖著晏瑤洲做掩護,向他走了過來,無奈笑笑:「大都督,瑤洲一直喊手疼呢。」


  晏歸瀾眼皮也不抬,甚至還帶了淡淡不耐:「著下人取葯來,內宅中事一向是夫人處理,我自不能管。」


  崔明喻尷尬地閉了嘴,晏瑤洲見親哥也不給自己出頭。自覺受了天大委屈,還要再鬧一場,小鄭氏卻已經對完賬目,帶著僕婦款款走了過來,她先不動聲色掃了一圈,笑道:「怎麼了這是?我在屋外都聽到裡頭很熱鬧呢。」


  一個是親外甥女,一個是關係不大好的繼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小鄭氏會護著誰,晏瑤洲不甘不願地住了嘴,敷衍道:「沒什麼,我和沈表妹鬧著玩呢。」


  沈嘉魚也把準備好給小鄭氏的東西奉上:「姨母,這是一早給你備下的,你瞧瞧看。」


  小鄭氏笑了笑:「難為你有心,快去挑料子吧。」她抬眼一瞧,忍不住笑道:「往常單個看你們還不覺得,今天放在一起一瞧,瑤洲和嘉魚竟還有些像呢。」


  她本來是想和緩二人關係,晏瑤洲卻毫不領情地嗤了聲,倒是晏星流難得輕聲附和:「這倒是,沈表妹和瑤洲也有些像,不過……」他說完自知失言,忙閉口不談了。


  沈嘉魚沒注意到那個『也』字,只想起來他初見自己時眼神古怪,難道是因為她長的像他妹?她邊琢磨邊低頭隨意看著料子,她本來沒打算拿的,但晏歸瀾突然站到離她相隔兩尺的地方,漫不經心地道:「表妹身量修長,膚色偏白,穿青碧色很是相襯,也不會犯了孝期的忌諱。」


  他還記得她初次見她時候的樣子,小紈絝一身青碧色襕袍,雖不如現在漂亮,嫩的卻能掐出一汪水來。


  沈嘉魚想到他上回的逗弄,擰巴著臉不知道怎麼接話,倒是晏瑤洲也聽見了這句話,她本來看都沒看幾匹青碧色料子的,聽完之後一言不發地全讓侍婢拿了起來,連根絲都不打算給沈嘉魚留。


  沈嘉魚這回倒沒生氣,只覺得無聊透頂,帶著琢玉向小鄭氏告了辭,晏歸瀾撩起眼皮看了眼晏瑤洲,嚇得她一個激靈,他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小鄭氏大概是怕她委屈了,過了會兒又特意送了匹碧色的料子來,料子上浮光流轉,還夾雜著淡淡的金色紋路,在暗處都有一層盈盈光暈,美麗卻又不過分張揚,沈嘉魚也算是見過不少好東西了,都沒見過這樣的人間極品,琢玉更是瞠目:「這好像是鳳凰錦,用百鳥的羽毛織就而成,婢只聽傳聞說過呢。」


  沈嘉魚也是咋舌:「鳳凰錦我記得皇家攏共才有幾匹,天后連公主都沒捨得給呢,姨母也太破費了.……算了,先收起來吧。」


  琢玉覺著就是小鄭氏也未必有這樣的好東西,不過她把話擱在心底,笑道:「過幾日就是上元節,聽說晏國公擺了家宴供大家玩樂,還特地請您過去呢。」


  沈嘉魚不能不給這位姨丈面子,點頭答應之後,等到了上元節,挑了一套差不多的衣裳頭面,等身上周全了,這才帶著侍婢去了宴客的水榭。


  她以為會是晏隱為東道,沒想到坐在最上首待客的居然是晏歸瀾,她怔了下,這才彎腰行了一禮。


  晏歸瀾斜斜一眼看過來,見她穿的還是自己從沈家帶來的舊衣,輕輕蹙了蹙眉。


  沈嘉魚按照次序跪坐下來,她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世家過節時的正經禮數,和他們這些庶族出身的家裡簡直是天淵之別。別的不說,光開宴之前的說話,飲茶飲湯,用果子酒盞都有數十個步驟,往常她在家裡最多也就是洗洗手直接開吃了,這時候別說是全禮了,她光跪坐都跪的暈頭轉向兩股顫顫。


  琢玉跟在她身後,瞧得目瞪口呆又心疼的不行。


  幸好沈嘉魚雞賊,一路瞅著旁邊人做什麼她才做什麼,總算是沒丟醜。


  這時候侍婢端了盞鴛鴦蓮紋金碗上來,裡面乘著盈盈的乳白色香湯,她以為又是用來凈手的,邊腹誹邊把白白凈凈的爪子伸進去涮了涮,不料端湯上來的侍女卻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旁邊有幾個客人都震驚地瞧了過來。


  沈嘉魚心裡『咯噔』一聲,隱隱有種臉要不成了的預感,晏瑤洲一晚上都在等沈嘉魚出醜,見她把手放在開胃飲用的牛乳蜜橘湯里,更是樂不可支,她捂嘴笑道:「沈表妹出身庶族,可是不曾見過這飲子?你.……」


  她才冒出一半,就見自己那雍容高華,從不在人前出錯的大哥,居然也把手放進了牛乳湯里。


  這下滿堂客都驚住了,有幾個已經飲了牛乳湯的直接嗆的連連咳嗽,晏歸瀾沾了沾牛乳就抬起手來,接過乾淨巾櫛,楷著長而漂亮的手指。


  他淡淡道:「這就是給諸位準備的沃手香湯。」


  這話就更讓人誤會了,那些女郎們恨不得撲上來生吃了這個狐媚子!


  沈嘉魚臉色更黑,她學過些功夫,抬手就想按照擒拿的技法捏開他的手,不料他卻先一步鬆開手,幽幽一嘆:「表妹果然惱我。」


  沈燕樂算是瞧出來了,晏大都督這是明擺著打擊報復呢!這些女子都是晏家遠親,雖說身份不顯,但他可不想兩人剛住下就得罪那麼多人,忙上前一步擋在晏歸瀾和親姐之間,溫和道:「我阿姐這人性子直,表兄切莫同我阿姐玩笑了。」


  他說完也不等晏歸瀾回答,歉然道:「我和阿姐還有事,我們先走了。」沈嘉魚也扭著臉跟他告辭,姐弟倆腳底抹油溜了!

  晏歸瀾頗覺無趣,勾過她長發的指尖卻下意識地捻了捻,隱隱還能聞到一股清新雅緻的桃花香氣,他無聲地勾了勾唇。


  他身後的門客將想同晏歸瀾搭話的女郎打發走,猶豫了一下才道:「世子這般對沈娘子……是不是有些過了?畢竟她是夫人的外甥女……」


  晏歸瀾唇角挑的更高:「過分?」


  門客一下子想到沈嘉魚原來怎麼調戲他的,忙閉上了嘴,畢竟當年沈娘子做的……更過分。他也不再勸了,只尷尬一笑:「從未曾見世子對府上的哪位表姑娘這般在意。」


  晏歸瀾瞥了他一眼:「不過逗逗她而已。」


  門客今日多說多錯,只得把話頭強拗到正事上:「天子近日屢屢阻攔世子回封地,而家主不日就要回府了,聽說屆時還會帶二郎君一併回來,這兩年家主越發器重二郎君了。」


  晏歸瀾唔了聲,嘴角一翹,笑的意味不明:「豈止這兩年,父親一向都對老二疼愛有加。」
……

  姐弟倆頭大如斗地回了小鄭氏安排的院子,沈燕樂皺眉問道:「姐,你當年除了調戲之外,還對晏世子做了什麼沒?」


  晏大都督怎麼都不至於氣量狹窄至此,被調戲過一年多還能記得,他姐沒準還幹了什麼讓人聳人聽聞的事了。


  沈嘉魚聽到這個問題跟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來道:「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這麼激動就更可疑了,沈燕樂斜眼看著她:「沒有就沒有,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沈嘉魚想到往事,生無可戀地捂住臉,虛弱道:「別問了,換個問題.……」


  沈燕樂容色一肅:「咱們都清楚,阿娘絕不是那等見異思遷之人,今天姨母一說更證實了這點,咱們得先弄清楚,到底是誰構陷阿娘。」


  沈嘉魚放下手,面色沉凝地點了點頭:「可是阿娘去了,那個所謂的和阿娘幽會的男子也被打死,咱們.……」她說著說著忽的以拳捶掌:「我想起來了,阿娘身邊伺候的人被爹打死了不少,可總歸有人留了下來,咱們去找那些人問問!」


  沈燕樂覺著這主意甚好,不覺點了點頭,又微微蹙眉:「只是不知道他們落腳在哪裡。」


  沈嘉魚摸了摸下巴:「咱們得好好打聽打聽。」


  姐弟倆覺著給娘親伸冤有望,一片哀慟愁雲的心裡終於稍稍放晴,兩人商量了許久,還是等到下人來催才終於肯上床睡覺。


  一夜振奮自不必提,早上天剛亮小鄭氏就命人把姐弟二人捉起來洗漱,本朝守孝規制不若前朝嚴格,她特地請人為兩個外甥的到來小聚一番,她一是不想兩個外甥就此消沉,二也是知道晏家人多口雜,想要敲打敲打眾人,免得旁人把他們欺負了去。


  因在孝期,下人便沒給沈嘉魚過多打扮,只幫她戴上了一套素銀的頭面,小鄭氏打量片刻,又命人給她換上了一套顏色淺淡的月白齊胸襦裙,外罩素白色雲紋披帛,越發顯得高挑細腰,

  小鄭氏見外甥女明麗颯然,宛如三月里的一樹開得最盛的桃花,灼灼艷艷,心下自然歡喜,親手幫她套上斗篷,又拉著她的手笑了笑,忽的又是一嘆,喃喃自語:「阿姐怕她死之後耽擱了你們的終身大事,特地留下親筆書叮囑,讓你們只為她守孝百日即可。」


  沈嘉魚沒聽清,茫然道:「姨母?」


  小鄭氏又嘆了聲,強笑道:「我明白阿姐的意思,自不會辜負她一番心意。」


  這話沈嘉魚更聽不懂了,小鄭氏也不好多說,拉著她去了歸雲院。


  雖然不能大肆操辦,但小辦一場宴席給姐弟倆長長臉還是可以的,她不光請了幾個相熟的女眷,還特地邀請了晏家的幾位郎君,又把沈嘉魚安排在晏垂華的斜對面。


  沈嘉魚前日因著母親陡然去世,沒有梳洗打扮的心思,今日只是隨便一整理,將幾個郎君臉都瞧紅了,小娘子們也暗自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晏垂華臉色更是精彩,想到自己昨天不留神抱了這位小麗人,更是尷尬地不敢抬頭。


  小鄭氏想外甥女這般風采,心下更是驕傲,拉著兩個外甥四下認人。


  沈嘉魚對這些事興緻缺缺,但還是強打起精神跟姨母應酬了幾句,有幾個女郎指著她低聲議論起來,言談間頗有憤憤之意:「昨日就是她誘的世子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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