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此為防盜章


  穆呈東嘆了口氣, 勸道:「不管怎麼說,你是姜家的獨子, 遲早要回去繼承家業的。至於娛樂圈嘛,玩兩年就好,別太當真。」


  「在他眼裡,繼承家業的人選可不止我一個。」姜臨琛的臉色驟冷,話語里更是帶了一股明顯的寒意。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他的父親, 巨臨集團董事長姜源。


  穆呈東剛到嗓子眼的話頓住。


  作為關係最好的發小,穆呈東自然知道現在姜臨琛家裡的關係有多複雜,他也不知道從哪兒勸。


  「現在跟他相見兩難堪,還讓我媽在中間夾著難做人, 先拖著吧。」姜臨琛頓了片刻,側眸看穆呈東:「你是這節目的策劃人?」


  穆呈東愣了片刻, 見姜臨琛主動轉移話題,明顯不想往下說的樣子,便順勢點頭, 「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姜臨琛瞥了一眼他,問:「怎麼想到策劃這個節目?」


  「在論壇看見的點子, 覺得還不錯, 還有, 」穆呈東頓了頓, 身體向後緊貼著椅子, 話語由滿滿的自豪轉變為淡淡的溫柔:「……前不久遇見了個人。」


  他說話的嗓音里含著隱隱的笑意, 眸光里竟然帶著一股難以置信的柔情。


  從來沒見過穆呈東這幅模樣,姜臨琛低笑一聲,「怎麼遇到的?」


  「參加晚宴時認識的。」


  「圈內人?」


  「嗯。」


  姜臨琛看向他,「所以,你費盡心思弄這麼個節目,就是為了追女人?」


  穆呈東點了根煙,笑道:「別這樣說,我的本質是商人,無利不圖的那種。」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誰能讓你心動。」


  穆呈東保持著神秘感,「明天你就知道了。」


  ***

  靜心庵。


  飯後,到了禪房,明匯轉身對阮槿說,「你在這裡等著。」


  阮槿止步,看著明匯進了禪房,片刻后出來,手裡拿著一串佛珠,遞過來。「這次記得帶好了。」


  「多謝住持。」阮槿接過。


  阮槿看了看,山海紋帶水波,雕工精細,觸感很好,湊近了還可以聞到淡淡的木香,明顯跟上次那個不一樣。隔了一會兒,在昏暗的燈光下再次細看后,阮槿才發現這材質是小葉紫檀。


  細眉輕鎖,阮槿抬眸看向明匯:「住持,這太珍貴了吧……」


  她倒是沒想到,這庵苑看似不起眼,卻居然還有這麼珍貴的東西。


  阮媽媽現在也特別喜歡這些東西,所以阮槿才會認識這被譽為「五年一年輪,八百年始成才」的小葉紫檀。


  阮槿承認,自己一直是個俗人,按照現在市場上的價,這東西也未免太過貴重了,她捐的香油錢都還沒那麼多呢。


  明匯看著她,笑說:「這串佛珠本就是留給有緣人的,這庵里十天半個月都沒有香客,也只能贈予你。」


  這小葉紫檀單論市場價也是非常昂貴的,怎麼可能送不出去。


  但明匯一直堅持,阮槿也推脫不掉,最後想了想,也就接了,大不了明天到大殿里多捐一點香油錢也就是了。


  天色已晚,明匯擔心阮槿一個人回酒店不安全,讓她在廂房住下,阮槿也沒有推辭,就直接在庵里住了一晚。


  夜裡下起了雨,屋內年久失修,頂棚都漏了一整晚雨,阮槿卻全然未知。


  不知是否是那些焚香的功效,她這晚睡得格外安心。


  次日。


  阮槿早起,拜過殿中供奉的神佛,往功德箱里放了一疊錢后,走出大殿,正好看見院角的木槿花漸漸開始綻放。


  花葉上還沾了露水,隨風滴落在地上,一片繁華。


  她站在庭沿,有涼風穿庭而過,看著面前的景色,忽然就想起了大詩人白居易寫下的「涼風木槿籬,暮雨槐花枝。」


  此時倒是應景得緊。


  住持做完早課出來送她,就見她在一旁望著木槿花發獃。


  「你每次看見這個,心情都不怎麼好。」


  阮槿聽見聲音才回過神,主持不知何時已經移步到了自己的身旁。


  盯著一朵含苞綻放的花骨朵,沉默良久后,阮槿開口:「記得小時候,我家的門庭外也有一棵木槿花,所以我爸給我取了現在這個名字。當時家裡經濟還算寬裕,他特意去給我定製了一個木槿花樣兒的銀項鏈,希望我平平安安,伴我一起長大。」


  最後,這項鏈就成了爸爸留給她的唯一的念想。


  所以後來,無論被逼到什麼境地,她始終不捨得將它賣掉,甚至都不敢戴在身上,就因為害怕哪一天把它弄丟了。


  明匯知道她幼年喪父,心中一直有著憂懼種種,只不過要強慣了,常人面前從來不會表露出來。見她神情低落,便開解她道:「一切惡法,本是虛妄。不必太過執著。」


  阮槿沒怎麼明白,側眸看明匯:「嗯?」


  「你等會兒。」明匯看著她笑,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阮槿站在原地,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就見她拿了本佛經出來,「閑來無事多看看吧。」


  她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雙手接過,恭敬道:「多謝。」


  辭別兩位法師,阮槿走出庵門。


  因為地理優勢,一眼就能看見山下的繁華小鎮,充滿著人煙氣息。她回頭,望了眼身後彷彿置身於塵世之外的地方。


  避地鳥擇木,升朝魚在池。


  城中與山下,喧靜暗相思。


  不過一尺紅牆,便是萬丈繁華。


  阮槿輕緩一口氣,走下青階。


  雖說只是郊區,但這裡比較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和車過來,車都打不到。


  阮槿徒步走了好大一段距離,才打到車,到了預訂的酒店。


  節目組安排的拍攝是從進酒店開始,阮槿按照要求,在出發前就跟他們打好招呼。


  車子剛在酒店門口停下,就有提前候著的攝像跟了過來。


  阮槿在司機詫異的目光中下了車。


  雖然從業十五年,經驗很豐富,但參加這種真人秀類型的節目畢竟還是第一次,跟拍戲的區別很大,隨時隨地都有鏡頭跟著,阮槿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忐忑。


  阮槿禮貌地跟工作人員和鏡頭打了招呼后,拎著行李箱朝酒店裡走去。


  這酒店內外的外觀很現代化,內裡布置卻很古樸精緻,牆壁擺了很多手工編織的小玩意兒,看起來還有點溫馨,很是漂亮。


  阮槿邊走邊打量著周圍的場景,為了節目效果,隨口搭著幾句話調節氣氛。


  節目需要的也只是從下車到酒店的這一段的嘉賓反應,攝像師跟拍到這裡也就可以了,然後到了另一邊休息。


  阮槿站在大廳中央,正好編導吳媛剛忙完裡面的事情,出來接她。


  兩人第一次見面,互相介紹之後,編導語氣熟絡的跟她說:「你年紀比我小,以後我就叫你小槿,行不?」


  阮槿笑了一下,「當然可以,吳老師。」


  吳媛伸手想替她接過行李,「看著挺重的,給我吧。」


  「不用,都是些衣服之類的,只是看著多,其實一點都不重。」阮槿笑著擺了下手,拒絕了她的好意。


  現在又沒有攝像跟著,阮槿倒也不是裝,吳媛笑了下,也沒強求,帶著她到房間放行李。


  吳媛把節目組大致的情況跟阮槿說了之後,見她看起來好像一直一個人,吳媛問她:「你沒帶助理過來?」


  「不是節目組不讓帶嗎?」


  吳媛聽后,一拍額頭,懊惱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是我們疏忽了,我們的本意只是嘉賓真正開始荒野體驗的時候不能帶助理,但前期拍攝是可以的,誰知他們弄錯了通知。」


  阮槿倒是不在意這個,反正她一個人習慣了,何況自己又不是多大的腕兒,整天帶著個助理也沒什麼用處。


  她彎了彎嘴角,笑說:「沒關係,我一個人可以。」


  節目組安排給嘉賓的都是雙人套間,阮槿跟另外一位女嘉賓分配在一起。


  聽吳媛說完,阮槿也有點期待,問:「那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對方是誰嗎?」


  雖然在圈子裡那麼多年,但阮槿一直很封閉式,壓根兒不怎麼關注圈子裡的動態,現在很多演員和歌手都認不出來。要是待會兒認不出人家、連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就尷尬了。


  然而,節目組卻不會顧慮那麼多,他們要的只是真實和爆點,這種尷尬說不定還能吸引觀眾眼球。


  吳媛自然知道阮槿擔心什麼,笑著說:「不用緊張,待會兒就知道了。」


  房間裡面裝有攝像頭,為了不影響節目效果,吳媛把她送到門口也就匿了。


  那個女嘉賓也是早上到的,被節目組告知今早同伴就會過來,特意在房間里等著,聽見外面的聲音,立刻開門出來迎接。


  「哇哦親愛的,你終於來了!」


  阮槿推開門,就被一位漂亮的女明星贈予了個熱情的擁抱。


  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阮槿懵了兩秒后,狀做打量房間,不動聲色地觀察情況。


  果然,房間各處都裝著攝像頭。


  呵呵,什麼真人秀啊,這種節目不就是相當於無處不在的戲精么。


  不過嘛,都說藝術源於生活。


  阮槿微笑表示,她喜歡。


  雖然現在這些品牌的名氣還沒多大,但比起以前一點選擇餘地都沒有的境地,也足夠讓經紀人江先成高興好幾天了。


  江先成的目光倒也放的長遠,放棄了幾個出價高的,認真替阮槿篩選了幾個真正有助於她人氣增長的接了。


  接下來的幾天,阮槿飛往各市參加了幾個品牌活動,回來又接了個劇組預備的訪談,這才接到李成安劇組的消息。


  進組的時候,劇組都已經開機好幾天了。


  她這才知道,原來劇組的女三號出了事不能繼續拍攝,她現在來也是正好救急。


  在此期間,江先成給她找了個叫於末的女助理。


  於末年紀還小,大概也就二十歲不到,她倒是挺自覺,整天屁顛屁顛地跟在阮槿後面,什麼都要搶著做。


  可阮槿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也沒忍心使喚她,行李自己拎,東西自己抗,天氣熱都是自己找地兒涼快著。


  終於,拍了一個多月後,阮槿演了場落水戲,受涼感冒了。


  於末每天給她送葯,覺得自己終於派上了用場,每天臉上都是笑嘻嘻的。


  阮槿接過她送來的葯,見她這麼開心,打趣道:「怎麼,我生了病你就這麼高興?」


  於末沒反應過來阮槿跟她開玩笑,被嚇懵了幾秒,揚了幾天的嘴角終於癟了下來。生怕怕阮槿誤會,慌忙解釋說:「不是的不是的,阮姐您別誤會。我……我就是,就是覺著自己的工資終於不是白領的了,所以才開心。」


  「我知道,跟你開玩笑呢。」


  阮槿自然知道這小姑娘什麼脾性,不過打趣她一句罷了,就把她嚇成這樣,說罷也不再打趣她。


  葯是西藥里的沖劑型,雖然加了糖,卻也實在是苦得緊,那味道也不是一般的難聞。


  憋著鼻子把最後一口葯喝完,阮槿把剩餘的藥渣倒在地上,不到片刻就有一群螞蟻往這邊爬過來。


  阮槿低頭逗弄了一會兒小螞蟻,剛準備站起身,就看見面前站了一雙凈白的腳。


  緊接著,一道清脆的女聲就往頭頂上傳來,「我聽說,你九歲就當群演了?」


  是劇組那個空降女二號的聲音。


  阮槿知道這人來者不善,也就沒搭理她,起身準備往另一邊走去。


  見阮槿不說話就想轉身離開,女二號再次靠近幾步,貼近阮槿的耳朵,陰陽怪氣地諷刺地說:「整天呆在劇組,那是不是連小學都沒讀完?嘖嘖嘖,劇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小學畢業證都沒有的人,也可以來混日子拿錢。」


  她看阮槿不爽很久了,因為女二跟女三有好幾次拍戲同框,也就是她跟阮槿需要對很多戲。每次導演都是卡卡卡的,就是不給過,還每次都提出她的名字來,讓她難堪。


  她可是投資方的人,那個李成安居然也敢針對她,她自然氣不過。


  她就奇怪了,為什麼李成安每次都只會卡她,而不會針對阮槿,從來沒讓阮槿難堪,甚至有好幾次阮槿的鏡頭過了,就直接特許讓替身跟自己繼續拍。


  李成安名氣很大,她背後的人也不怎麼敢惹,只能讓她憋下這口氣。


  可這個女三號就不一樣了,據說在影視基地混了十幾年,到現在還是個小嘍啰,一點出頭都沒有。


  「混日子的是誰,我想你心裡有數。」


  阮槿冷笑一聲,轉過頭來,視線掃在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二號上,目光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她,肆意而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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