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姜臨琛不答,眼中含著笑, 只等這一曲結束。阮槿見他這樣反應, 彷彿意識到什麼, 清澈的眸子變了變。
歌曲未完, 就被她過去關掉了。
她抬眸笑著問:「怎麼調這個?」
姜臨琛瞬間黑了臉, 「我唱的很難聽?」
「沒有, 你唱得很好聽。」
他又看著她問:「你不喜歡?」
「很喜歡。」
「那為什麼調了?」
「我只是想試試這個要怎麼調。」阮槿一臉無辜。
說罷, 她自己動了兩下控制播放的按鈕。樂聲再次響起,卻已經是之前的旋律。
悠揚, 舒緩。
阮槿的心也跟著舒緩了。她微笑著看他一眼, 「我更喜歡聽這個。」
「……」姜臨琛的心情一點都不舒緩了。
阮槿假裝沒見到他黑沉下來的臉色,只是仰首望著遠處璀璨的夜空, 輕輕舒了一口氣。感覺像是逃過了什麼大劫。
許久。
漫天的煙火里,他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沉穩地開口:「我有話想對你說。」
阮槿打斷他的話,也開口說:「剛巧,我也有個故事想跟你說。」
「你先聽我……」他現在可不想聽什麼故事。
「噓……」她的手覆上那張薄唇, 示意他別說話。見他沉默了,阮槿才笑著轉身, 扶著欄杆望向遠處的大海,自顧自兒地開口講故事:「從前有一條美人魚, 她愛上了陸地的王子。為了追求她的愛情, 她甘願放棄海底自由自在的生活, 以及長壽, 用美妙的歌喉及漂亮的魚尾換來人腿……」
聽著她侃侃而談,姜臨琛不由打斷:「我聽過了。」
這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兒》,一個廣為流傳的凄美人魚故事。
阮槿早有所料,看著他說:「所以,你也應該知道結局。」
姜臨琛眸子微暗,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阮槿目光與他對視,聲音里不悲不喜:「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會是那條美人魚。」
她可以接受愛,但卻做不到為愛放棄自己。尤其現在。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他眼底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阮槿一副很累的樣子,「好了,煙火也看過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明天早上還要趕飛機。我想好好休息。」
……
一路沉默著回到酒店,阮槿以為他不想跟她說話了。誰知他還是十分體貼地將她送到酒店房門口。
她說:「今天你也累壞了,回去早點休息。」
剛想把門關上,姜臨琛就拉住她的手腕,快步跟了進來。
轉眼間,她就被他抵在牆壁上。
柔軟的唇貼上她的。兩個溫熱交接,他的吻,像是在泄什麼憤,狠狠地。
手上也絲毫不安分起來。
這一次,阮槿沒有拒絕,任由他動作。
察覺不到她的反抗,他的吻才停下來,聲音暗啞地在她耳邊低吼:「為什麼?」
為什麼拒絕。
為什麼又不拒絕。
阮槿不說話,只是回吻他。這樣的順從成功安撫了他,他手上的動作也漸趨溫柔。
吻得難捨難分時,他狠狠地說:「明天早上的飛機你不用想了。」
說罷,將她抱起,放到寬大的床上。
最裡面,她穿的款式有些繁雜。他忽而後悔給她買這個款式的了,解了一會兒沒解開。他眉頭一皺,暴躁扯了下,肩帶斷了。
阮槿身上全沒了遮擋,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忐忑提醒:「你輕點兒。」
他微微頷首:「好。」
阮槿閉了眼。
很快,漫天的痛意席捲而來;
只聽見他一聲悶哼,剛剛所有的憤懣被取代得煙消雲散。
那種感覺太過充實,阮槿太疼了,疼得整個人意識迷糊的,感覺快要死掉了。她的淚珠子唰唰唰地往下掉,只能提了口氣捶他:「……你先出去,出去!」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奈何以至懸崖,勒馬也來不及。他沒有半分退讓,低沉嗓音誘惑著哄她:「乖,待會兒就好了。」
她無奈自救,張口咬他肩膀一口。緊接著,就聽見他沉沉地悶哼一聲,她以為他是痛的,但其實並非如此。
他俯到她身邊,說了一句話,瞬間令她本就潮紅的臉更加羞紅。
她整個兒身體都緊繃著,像塊柔軟纖滑的布匹一樣緊緊地纏著他,令他難以施展。這樣的感覺太過真實,他忍得額頭上滿是大滴大滴的汗珠子。
他只好停下來,俯下身吻她,慢慢地輕哄:「放鬆點兒……很快就好了。」
之後,或許是身體機能的自我反應,她更軟了些,漸漸接納了他。
感到她放鬆了,他才繼續。
先是溫柔克制,而後他也被那難耐的快感擾得失了以往的沉穩。
緩慢而堅定,充滿力量。
阮槿疼得厲害,卻退無可退。只能用手抓著他的背,想要儘力避讓。
漸漸地,疼痛與陌生難耐的快感交織,折磨著她。接下來果然不怎麼疼了,阮槿真切地感受到兩人的負距離接觸,以及他整個兒的,滾燙地,佔滿著她。
他的動作狠狠地,彷彿在發泄著什麼。
……
第一次結束時,她聽見他暗啞著說:「你知道的,是不是?」
那首歌最後,是他的求婚宣言。
他以為,她答應了他,就是意味著答應跟他結婚。因為她喜歡安靜,所以他選了沒人的海上。
按照預計,歌曲結束,他會將藏在一旁的那束玫瑰拿出來。最上面系著的,是一顆璀璨奪目的鑽戒。閃閃發光的鑽戒上,還雕刻著她最喜歡的精美的木槿花紋,純潔,珍貴。
他將會在漫天的煙火中,美麗的海上夜景里,拿著鑽戒單膝跪地,向她求婚。
所有的一切都提前準備好。
只是,被她看穿了。
她故意不給他機會說出口。
她根本不是太遲鈍,只是不願意麵對而已。
所以,他剛剛才會狠狠罰她,逼她面對著他。
阮槿的身體微僵了一下。
是。
她早就知道了。
聯繫到之前的一切,來參加婚禮之前陳瀟瀟言語之中對她的暗示,和昨天他接機后的所有表現,以及最後那句話,她立刻就恍然了。
她故意在他還沒挑明之前,裝傻不讓他開口。雖然後果是她被他懲罰了這麼久,可這樣的結果總好過他真求了婚,卻被她坦言拒絕。
那時一定更加難以挽回。
「我現在只想談情,不想其他的。」她故作輕鬆地摟上他的脖子,聲音輕柔柔的。
他往後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對我負責?」
她被他刺痛,猶豫一會兒才解釋:「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她只是覺得,他們還沒到那個地步。
她還從來沒考慮過和他的未來。
他手支在她後腦勺,強迫她轉過頭來面對他:「你以為我一時興起?」
不,她知道的,他蓄謀已久。
但是,這不一樣。
她心虛著不敢面對他,只說:「我們這樣不好嗎?」
他沉默地吻著她,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耳旁,有些挫敗地解釋:「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承諾。」
「不需要的。」她看著他,漆黑的眼眸明亮。
既然決定了,她就不會反悔。
久久后,才聽見他在身後說:「我不逼你。」
她忽而轉頭,柔軟的手附上那張俊美的臉龐,「和我這樣的人談戀愛,是不是很累?」
換來他更深的懲罰。
「你知道就好。」
他的聲音沉沉地,彷彿在發泄被拒絕的憤恨。
對待感情她未免拎得太清,彷彿只要她想,她隨時可以離開他。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地想向她求婚,用戒指套牢她的心。
可她太狡猾了。
和她在一起,他沒有任何安全感。當然,除了現在。彷彿這種程度的深入才能讓他感覺到,她是屬於他的。
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她。
………
阮槿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身邊人也還在,被子下的他仍舊緊貼著她,沒有任何障礙。這樣的情形令她回想起昨晚兩人的瘋狂,她難得羞紅了臉。
緩了緩腦袋才想起,她還要趕飛機!
結果剛想起來,才動了一下,一股子痛意襲來,全身的細胞顫動著,就跟快要散架一樣。
姜臨琛在一旁看著她動不了的樣子,嘴角噙著笑:「你想做什麼?」
「趕飛機。」阮槿有些慌,可身體儼然不支持,她只好問他:「幾點了?」
「還早。」
阮槿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他的下巴就搭上她的肩膀,用身體將她困住,說:「不過肯定趕不上了。」
「……」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阮槿再不敢動,別過頭不理他。
本來到了加拿大,她應該有一場戲的。
經紀人和助理打了不知多少個電話給她,就差直接到島上來綁人了。
早上姜臨琛率先醒過來,又翻著她折騰了兩次。聽見鈴聲煩人,就順手把它關機了。
他將她摟得更緊了緊,「我替你訂了下午的。好好睡會兒吧。」
阮槿眼皮沉得就跟被粘著似的,糯著鼻音應了一聲。被他折騰了一整晚都沒睡好,她不想考慮那麼多了,既然任性了,就索性再任性一次吧。直接又睡了兩小時。
間歇性持續了一整晚的運動消耗了不少能量,兩人都餓了。姜臨琛叫了早餐,有人送上來。
阮槿賴床不想起,他便拿到卧室,親自喂到她嘴邊。
見他滿面紅光,阮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麼同樣的事,享受的是他,受罪的是自己。她在心中暗暗想著,以後再也不要跟他一起了。
離開酒店時,已經沒幾個人了。
昨天下午參加完婚禮,來賓們就陸陸續續地離開了,並沒有遇到什麼熟人。
見她那縮著生怕別人發現什麼的樣子,姜臨琛嘴角漸揚。
兩人到了機場,過了安檢,還在一起坐了會兒,才各自分別。
見時間不早了,阮槿說:「我要走了。」
他揉了下她的頭髮,「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她說:「你也一樣。」
阮槿到登機口時,已經將近起飛了。她加快步伐,進了機艙。
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她突然想起他瘋狂索取時,喊她的名字。
他俯到她耳邊,情動時的嗓音低沉誘人:「軟軟……你好軟。」雖然以往也有人這麼叫過她,可他的話語卻輕而易舉讓她羞紅了臉。尤其是他叫完后還不肯罷休地往後抵著她威脅:「以後不許讓別人這麼叫你。」
這樣的稱呼,太過親密。
只能讓他叫。
她將這些拋開,看向窗外時,又想起他昨晚想要求婚的舉動。
飛機落地時,已經是加拿大的清晨。阮槿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他的簡訊:
——我也不會是那個王子。
她笑了。
她這個人向來喜歡把事情拎清楚了,尤其是感情。在她的觀念里,愛情並不等於婚姻。答應在一起談戀愛,並不意味著兩人一定要結婚相守一輩子。
她知道他已經很了解自己,可到現在她對他依舊是一無所知。有關於他的事情,她以前從未上過太多心,除了表面上的這些已知的,她全然未知。
昨晚他意圖求婚的舉動令她不得不清醒,認真對待自己和他的這段感情,她也漸漸不安起來。
他們的愛情能持續多久?結婚以後,如果沒了愛情,她又該用什麼來維繫和這段婚姻?
以及,婚姻不僅僅是兩個人,還是兩個家庭的結合。他的家族,父母,對於她的態度又是怎樣的呢?以前這些被她刻意忽略掉的,現在不得不重視起來。
可她一直很清楚,她愛他,但還沒到那個能為他放棄一切的程度。
阮槿收回思緒,在於末的接引下到了片場,很快投入拍戲狀態。
請假這幾天的工作又被擠在一起,阮槿往返於片場和酒店地忙了好幾天。
這樣的忙碌下,她心中仍舊有股不安的感覺,比之前分外強烈。
她以為是前段時間那種疑神疑鬼的不安,她想了想,還有姜臨琛配給她幾個保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以至於後來的幾天,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很快打電話給姜臨琛。
「又想我了?」他的聲音裡帶著笑。
明明下午在車上才打過給他。
阮槿不理他,開口第一句有些委婉:「你那天……有沒有戴那個?」
「哪個?」他故作不懂。
「就是……」阮槿難以啟齒。
聽著她的話,電話那頭傳出來一聲難掩的笑。
阮槿咬牙,語氣平靜地迅速說完:「避、孕、套。」
他緩緩笑后,才開口答:「戴過。」
阮槿沒聽出來他的含糊其辭,聽完后就放下心來,安心去洗了個澡,然後睡覺。
到了半夜她才想起,那天晚上她太疼了,只能流著淚,迷迷糊糊地任由著他。她也隱約第一次時他確實戴過,可後來跟她談完話,確定她是故意拒絕他后,他好像就沒有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