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例行檢查
幾個狗皮子走下車，正跟診所裏麵的人攀談著什麽。
然而這不是關鍵，問題是，視力極好的周楊，可以清晰的見到，那人談話之間，直接朝著自己這裏指了一下。
“他們這是要過來這裏。”一旁楊林突然不聲不響的開了口。
回望了臉上隱約幾分舒坦的楊林，周楊道：“那又怎樣？”
一句話說的楊林一愣，周楊又捂著女孩嘴巴，在其嗚嗚聲之中，往楊林麵前一推，道：“接下來的事情，全部由你擺平了，如果出了事情，相信我，那個後果絕對不是你希望見到的。”
“你要做什麽？”有些懼怕的，楊林急急忙忙道。
周楊笑了笑道：“我要做什麽，這接下來，可都取決於你的選擇啊。”
話音落下，當即就是一推女孩道：“走，咱們進後屋去。”
“別，不要，不要讓我女兒離開我。”急急忙忙，楊林就要追上來，卻被周楊一個眼神一瞪，又老實的退了回去。
如此隻是眼巴巴的看著周楊推著女孩離開，嘴中同時一個勁兒的懇求著周楊不要傷害自己女兒的話語。
……
“他媽的，這些狗皮子追的還真是緊啊。”罵咧了一句，後屋周楊才找了個洗手間躲進去，屋子外麵，便傳來楊林跟人說話的聲音。
楊林道：“警官，這大晚上的，還出來幹啥子嘛？”
打量了下眼前笑容燦爛的有些過分的診所老板，警員張亮賠了個笑道：“沒辦法啊，是大事情啊，整個市區都鬧哄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打擾了老板你，還請多多見諒啊。”
“沒事沒事，警民合作嘛，這算得什麽打擾嘛。”客套一句，又道：“不過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這從下午起，這烏拉烏拉的，可沒停過啊？”
一臉稀奇模樣的看了眼楊林，張亮道：“喲，老哥你難道不看新聞的啊，十四人命的驚天慘案，整個省都鬧翻天了，這你都不知道？”
懵懂搖了搖頭，楊林道：“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最近忙了些，沒怎麽關注新聞了。”
“嗬嗬，那是，開診所的，那個不忙啊。”理解的說了一句，又摸出個畫像道：“喏，就是這上麵的人害的，十四條人命的變態殺人元凶。”
彩色照片往眼前一晃，瞧的那熟悉的麵孔，楊林止不住的渾身一顫，隻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一直竄到了頭頂天靈蓋似的。
猛的一把抓過畫像道：“那個，警察同誌，你確定，這人是殺了十四個人？”
“當然是啊，我們就是為的這是晚上加班加點的，那還有假啊？”
漫不經心回了一句，瞧的楊林神色不對勁，又驚疑一聲道：“咦，老板，我咋瞧你臉色有些白呢，莫不是你之前見過這變態殺人魔？”
不止是見過呢，剛才自己還將他治好了傷，現在更是人就在自己後屋裏麵呢！
雖然很想一口道出，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兒，他又咬牙將話語吞回了肚子裏麵。
隻是訕笑著擺著手道：“不認識不認識，他一個殺人犯，我一個開診所的，怎麽可能認識他呢？”
“真的沒見過嗎？”有些懷疑的詢問了句，張亮道：“您再仔細想一想，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我可告訴您，這個殺人犯是有好幾百萬的懸賞的，你如果有消息，可不要放棄這個領賞的好機會啊。”
幾百萬是好，有了這幾百萬，自己可以不用跟女兒分居兩地。
有了這幾百萬，自己也不用挑選這麽個沒人氣便宜租金的店麵。
有了這幾百萬……可以說如今的生活完全可以得到改善，然而這一切，可能跟自己的女兒相比較嗎？
想也不想，堅決搖著頭，楊林道：“沒見過，這人我的確沒有見過。”
揚了揚照片，張亮依舊有些不甘心道：“怎麽，您要不要仔細看一看回想一下呢，犯人受了傷，極有可能出入附近的診所藥店，說不定他還就是你接待過的一員呢？”
本就心裏忐忑不安，如今被這張亮接二連三這麽一詢問，也是來了火氣，怒聲道：“我說沒見過就是沒有見過，你這個後生怎麽就這麽煩呢？”
“要是你實在信不過我，那還問我幹啥呢，直接將我拷了帶回去審問不是更好嗎？”說著眼睛一瞪，雙手直接往兩人麵前伸。
這模樣嚇的張亮一個勁兒往後退，一邊道：“別這樣別這樣，老板，信了，我信了還不成嘛？”
這年頭，做警察看著風光，可實際上呢，可不怎麽討好。
上頭裏麵顧及上司，下頭你還要顧及民眾會不會對你不滿，投訴你。
如今遇到這麽個脾氣火爆的老板，他隻能就此作罷，他可不想為了這點兒事情，落的個被人投訴結果啊。
轉身就欲離開，可是張亮突然又是眉頭一皺，他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呢？”
思忖之間，視線飄過遠處正與另一家診所老板愷愷而談的同事，當即猛的一拍手掌，他終於明白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那就是態度，別的老板都是漫不經心聊著家常，趁著難得的機會跟自己這些zf人員攀攀關係，可唯獨這家老板，火急火燎的沒說幾句就要自己走，好像在掩飾著什麽似的。
“這裏麵，肯定有事。”
呢喃一句，走出幾步，張亮又猛的轉身往回走。
才因為對方離開而舒了一口氣的楊林，瞧的對方又回來了，當即眉頭一皺，板著張臉道：“怎麽了，怎麽又回來，這次是要抓我去審問嗎？”
知道好聲好氣不可能說服這個脾氣有些怪異的老板，張亮這一次也沒打算打人情牌了。
隻是公事公辦，板著張臉道：“上頭有令，要我們對所有轄區內的診所藥房進行盤查，還請老板讓開門，讓我們進去檢查。”
這話說著，就要往裏麵走。
可是，這能讓他進去嗎？
他真要是進去了，那個天殺的蠻子死了也就死了，該死的家夥，可萬一牽連了自己女兒，那可怎麽辦啊？
所以，這門啊，是決計不能讓的。
急急忙忙擋在玻璃門口，楊林大叫道：“怎麽回事啊，上頭有命令就了不起啊，現在可是新社會了，你們還以為自己說要搜誰家就搜誰家啊。”
“你們真要想搜，你就拿搜查令出來給我看看啊，電視裏麵不都是需要那個嗎，隻要你有那東西，你想怎麽搜就怎麽搜。”
瞧著眼前將門口護的緊緊的楊林，張亮眉頭皺起，有些無可奈何。
盡管他早就知道，這盤查的事情，沒有友好市民的配合難以展開，可真的事情發生了，那種不講理的市民給自己遇上了，他才知道問題多麽的棘手。
強壓抑著暴力推開麵前之人的衝動，不想第二天報紙上就出現某某派出所警員毆打市民的新聞出現的張亮，努力平複情緒道：“同誌，麻煩您配合下好嗎？”
“您要知道，這樣不僅是為了我們能夠順利緝拿凶手，更關鍵是為了包括您在內的市民的安危啊。”
“十四條人命，殺了十四個活生生的人啊，您仔細想一想，這萬一讓您亦或者您的家人遇到這凶手了，那該多恐怖啊，對吧？”
的確很恐怖，差點殺了我，現在更是禍害了我的女兒，可問題是，你們這群家夥，就不能早些兒到這裏來嗎？
心裏早就將張亮罵的狗血淋頭，臉上，楊林也沒有什麽好表情。
隻是呸呸吐了幾口唾沫，大罵道：“說什麽呢，說什麽呢你，敢詛咒我，你才遇到變態殺人狂呢，你全家都遇到變態殺人狂。”
似乎根本不想跟這個討人厭的家夥再多說一句話，楊林接著使勁就將張亮往外推，“滾吧快滾吧，我這裏不歡迎你，給我趕緊滾。”
怒氣衝衝叫囂著，一副生氣無比的樣子。
“我走我走，我立即走。”張亮這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然而就在他再度轉身之際，卻是越過男子身形，屋子裏麵一摸黑紅的血色飄過眼簾。
急急忙忙道：“等一等，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