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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棠安安靜靜聽著,等蘇夫人演完后,她才悠悠開口說:「夫人, 您可知道什麼是捧殺嗎?我做醜事, 我敗壞家風,那也是你教的。我從小是你養大的,這你得承認吧?」


  「難道你如今要推卸責任嗎?蘇家的家教出了問題, 我跟牡丹接受的是同樣的家教,我品行有問題,牡丹自然也有。」


  「若只我的品行有問題, 我壞, 我傷風敗俗不知廉恥,而與此同時,我的好妹妹牡丹卻知書達理溫雅高貴,夫人您自己都不覺得奇怪嗎?」蘇棠此番來,就是想當著眾夫人的面送蘇夫人一份大禮的,就是想當著眾官太太的面拆穿她虛情假意的面孔,所以, 她根本不怕將事情鬧大。


  「但凡出現這種姐妹品德相距甚遠的情況, 只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夫人您故意為之。你故意從小縱容我, 從不管教我, 讓我從根子上徹底壞掉, 讓我的價值觀也扭曲掉。您所做的這一切,完全是為了您自己的親生女兒牡丹。畢竟有我這麼個品行極差的姐姐在上頭比著,更能襯托出您寶貝女兒的清貴賢淑。」


  「只是你沒有想到,我竟會做出那種醜事。你更沒有想到,我做了醜事丟了人後,陛下竟然會賜婚,將我賜給霍伯爺做正妻。我如今什麼都有了,你卻為你女兒的以後著急了,不是嗎?」


  蘇棠所分析的每一句都是對的,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正正好敲打在蘇夫人心尖上,顫得她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蘇夫人老謀深算城府極深,只憑蘇棠這般三言兩語,根本不能擊垮她。蘇夫人繼續紅著眼淚抹著眼淚說:「棠兒,你這樣說,可真是不如拿把刀子割我的肉!」


  「我對你那麼好,你如今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蘇夫人情緒頗為激動,「同一個先生教出來的學生,還分三六九等呢,你自己品行敗壞,卻還反咬一口怪我沒有好好教你。」


  「那是不是……往後那些趕考落榜的書生,都能去衙門告教過他們的先生了?」


  「你……」蘇夫人裝作要被氣暈過去的樣子,不停揉著自己胸口,有氣無力,「今兒是你父親壽辰,我不想與你爭辯。行,如今你攀上了高枝兒,你便去過你的好日子吧。往後我與你父親是死是活,也與你無關。」


  蘇棠心裡暗暗想,這可真是高段位兒啊。現場臨場發揮,自編自導自演,都不帶NG的,全都一條過,實在佩服佩服。


  蘇夫人虛弱著身子說:「諸位夫人,叫你們看笑話了。實在抱歉,我有些不舒服,不能陪你們了。不過,我女兒牡丹也十四歲了,平時我都有好好教導她待客之道,一會兒她會好好招待你們,我先失陪。」


  真是高啊,藉機佯裝病了,再把今天這麼大場面招待女眷的活兒交給自己女兒。讓她們看到自己女兒的賢惠,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到時候,名聲好了,上門提親的自然就多。


  「諸位夫人好。」正當蘇棠走神想著事兒的時候,聽到一道嬌柔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蘇棠目光探去,恰好與牡丹溫柔的眼神撞上,牡丹笑著朝蘇棠福了下身子:「姐姐。」


  蘇棠打量她,只見她一身水紅色的長裙,一頭青絲簡單梳了個髻,發間只簪了支白玉蝴蝶的簪子。隨著她動作的起伏,蝴蝶玉簪下垂落的流蘇搖搖曳曳,越發襯得她嬌艷美麗。


  「妹妹好。」蘇棠沖她笑。


  牡丹說:「實在抱歉,我娘素來有偏頭痛的老毛病,原吃藥調理了身子,已經許久沒犯過了。今兒實在不巧,卻在這個時候又病上,真是掃了諸位夫人的雅興。」


  「我代我娘,在這兒給諸位夫人賠罪。」


  簡簡單單三言兩語,不但揭露了蘇棠這個繼姐的「惡毒」,言語里斥責她明知道夫人有偏頭疼的老毛病,卻還故意言語上刺激,實在又蠢又惡毒。另一方面,卻是彰顯了她的大度她的賢德。


  蘇棠想,這母女倆都是高段位的,原主那個小可憐,根本不是她們母女的對手。


  不過,好在老天有眼,她們母女缺德事情做多了,遲早遭報應。只是可憐的原主,有了好命嫁入豪門,卻沒好命去享福,倒是便宜了她這個冒牌貨。


  牡丹應酬這些遊刃有餘,蘇棠懶得看她那虛假的一套,只稱自己想去休息休息。


  牡丹立即喊了一個丫頭來,吩咐說:「快請姐姐回房去休息,你好好伺候著,千萬別怠慢了姐姐。」又對蘇棠說,「姐姐以前做姑娘時候的閨房還在,裡面一應陳設歸置都沒動,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娘說,就算姐姐嫁出去了,但這個房間永遠給你留著。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這裡都是你的家。」


  「多謝妹妹。」蘇棠握了握牡丹手,又道,「我有枸杞黃連兩個跟著伺候就行了,你不必再派人招呼我。」


  牡丹點點頭:「那也好,總之姐姐是自家人,我也不客氣了。」


  言罷,牡丹卻是刻意看了黃連一眼,蘇棠權當沒有看到。


  回了房間后,黃連緊緊捂住自己肚子,謊稱肚子疼要去方便,蘇棠放了行。之後,蘇棠沖枸杞使了個眼色,枸杞會意,朝蘇棠福了下身子后,轉身出去了。


  枸杞身上有些功夫底子,身手頗為敏捷。一路尾隨黃連,人不知鬼不覺跟著去了蘇夫人屋外。


  悄悄伸手在窗戶紙上戳了個洞,枸杞眼睛湊到那個洞口,就看到屋裡面黃連跪在了蘇夫人身邊,請罪說:「夫人恕罪,是奴婢無能,奴婢把事情辦砸了。」


  黃連話音才落,蘇夫人一巴掌就扇打了過去。


  許是力道用得大,黃連被打后,半張臉立即紅腫起來,人也跌倒在一旁。


  「我看是你膽小如鼠,藥量下得不夠多,這才導致她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來了。你說我供你吃供你喝,又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你瞧瞧她!瞧瞧她!看她如今多囂張啊。你以為,她會猜不到嗎?她早懷疑你了。」


  黃連匍匐在地上,說:「是,大小姐她的確懷疑奴婢了。這段時間來,大小姐只重要枸杞,很多事情根本不讓奴婢去辦。夫人,求您了,將奴婢留下來吧,奴婢不想再去霍家了。」


  蘇夫人卻從一旁案几上拿過一個白色小瓷瓶來,遞給黃連:「這個小瓶子里裝的是鶴頂紅,你回頭尋個機會,下在她飯菜里。只要你幫我完成這個任務,我便想法子將你從霍家要回來。」


  黃連卻身子一軟,盯著那瓷瓶連連搖頭:「不,夫人,奴婢不想再做這些了。奴婢可以幫您盯著大小姐的行蹤,但奴婢不想再害人,奴婢怕。」


  「你怕什麼?」蘇夫人皺眉,「天塌了,有我給你頂著呢。」


  枸杞沒再繼續聽下去,只是折身回去,將這一切都告訴了蘇棠。


  「她真是這樣說的?」蘇棠有些微詫異。


  心裡沒料到,這黃連還算有良善的一面。


  蘇棠凝神細細想了想,猶豫著說:「方才在大廳,我記得……是不是有一位岳夫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岳清平的夫人。枸杞,你悄悄去尋到她,再故意將她引到夫人房外面去,讓她聽到夫人說的那些話。」


  在晉江文學城看的那本古代瑪麗蘇言情小說,蘇棠當時也只是閑來無事隨便翻了翻。也因為工作忙的緣故,並沒有看完。


  不過,她剛剛卻想起來,這位蘇異才蘇大人有一位死對頭,那便是他同科也是同僚甚至目前還是同職位的岳清平。岳清平跟蘇異才一樣,目前都是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上頭正五品的翰林院大學生的位置可只有一個,他們之間是必然存在競爭關係的。


  若是岳夫人但凡抓住蘇夫人一點把柄,肯定會小事化大大事化無窮大。到時候,她再出面找出蘇氏命人陷害她的證據來,不怕弄不垮這個惡毒的婦人。


  「岳夫人?」枸杞也有些印象,「是不是那個白白胖胖的?個子不高,眼睛挺小的那個?」


  「就是她。」


  蘇棠心裡也明白,這門親事是原身算計來的,並非這位霍伯爺心甘情願的。所以,平時這小夫妻倆的關係,想必不會好。


  不過,關係不好就對了。要真是如膠似漆,那才叫不好辦。


  「伯爺……」蘇棠正鼓足勇氣打算開口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那邊奶娘卻抱了小南瓜過來。


  霍令儼似是沒料到蘇棠會主動跟他說話,又或許是沒料到她開口才說一半又不說了……所以,濃眉輕輕抬了下,朝蘇棠這裡掃了眼。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從奶娘手中接過小南瓜來。


  蘇棠安安靜靜站在一邊,倒是暫時沒打算打攪他們父子團聚。


  據她所知,這霍家其實本來沒打算認蘇棠這個兒媳婦,更不願承認蘇棠肚子里的孩子是霍令儼的種。這原身使了下作的手段,而且當初醜聞被揭發的時候,還是在孟國公府孟老夫人的壽辰上。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臉面比什麼都重要。原身不守婦道敗壞家門之風,霍家這樣的人家,肯定也瞧不上她。


  尤其是霍老夫人,認為原身既然能這樣對她的兒子,那也能這樣對別人。這肚子里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只不過當時恰逢新帝登基,而霍家又被削爵、地位大不如前,所以新帝將錯就錯賜婚的時候,霍家沒吭聲。當時老將軍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來沒多久,霍令儼是在熱孝內娶的妻。


  霍家心裡對這門親事不滿,藉由大孝在身親事不宜大辦。所以,也就是簡單抬了個轎子將人娶了進門,連個鞭炮都沒放。


  霍老夫人心裡一直憋著口氣,只等著孩子生出來她想辦法證明這孩子不是霍家的,到時候,好稟明陛下后休了蘇氏另娶。可誰知道,這小爺一出生,那眉眼像極了其父霍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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