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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98~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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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令儼微微頷首,難得扯唇沖她笑了一下。那邊,老夫人說:「你且坐下來說話吧。」


  「是。」蘇棠在自己夫君下首處撿了個位置坐下, 安安靜靜呆著,一句話不敢說。


  老夫人嘆了口氣說:「為了一個丫頭, 你倒是不值當生這麼大的氣。回頭氣壞了自己個兒身子, 可不是因小失大了?不過這事情也虧得你查清楚了, 不然的話,豈不是叫你們夫妻間生了嫌隙。」


  前面那句話倒是正常,後面這一句, 蘇棠怎麼聽怎麼覺得是她婆婆老人家故意諷刺她。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夫妻多麼的情深義重呢。


  蘇棠相信,她都聽出來她婆婆話里諷刺的意味了, 她不相信霍令儼那麼聰明又敏感的一個人, 他會聽不出來。於是,她頗為抱著瞧好戲的態度扭頭看過去,卻只聽霍伯爺面不改色道:


  「母親且放心, 不過一個奴才,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影響我們夫妻感情, 倒不至於。」霍令儼慢悠悠說, 「母親素來知道兒子待下人一向嚴苛, 什麼樣的身份該做什麼樣的事情, 兒子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青屏這回是犯了大忌諱, 以下犯上,目無家規。本該嚴加懲罰以儆效尤,只不過,她到底是從母親院子里出來的,兒子念及母親,總得手下留情一些。」


  「沒收了她手中的鑰匙,但也還留她在靜軒閣內伺候。若她往後老實安分,兒子自是不會虧待了她去。」


  老夫人面上含笑,卻是身子一歪,輕輕靠在了圈椅的扶手上。老人家手撐著腦袋,一副頗為疲憊的樣子。


  「我也老了,這闔府,將來終歸是你們夫妻的。其實按著規矩,這主持中饋的事兒,本該交到你媳婦手裡。只不過,她還年輕,又是剛剛生完孩子,勞累不得。」


  「要不這樣吧。」老夫人說,「要是你媳婦願意的話,今年過年的一應大小事務,便由我帶著她去做。若是她做得還算不錯,等過了年,我便不再管這家宅的事兒。」


  霍令儼立即起身抱拳道:「兒子如今已經娶妻生子,卻還勞煩母親操心這些瑣碎的事情,是兒子不孝。母親有心教導一二,是她的福氣。」


  蘇棠不知道怎麼的,這事情說著說著,似乎又與她有關係了。


  她緩緩站起身子來,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方才聽他們母子的意思,是說要將這闔府的大小事務都交由她來管嗎?

  她心裡其實是抗拒的。


  這內宅的是是非非,她根本不願插手。她只希望,自己不去找別人麻煩,別人也可以放過她,她想過安心的舒坦日子。


  最好霍令儼能再借她點錢,她在外頭置辦間鋪面,做點小生意。等回頭這樁婚事走到盡頭了,她跟這位霍伯爺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后,至少還能有些東西傍身,不至於餓死街頭。


  「我……」蘇棠其實很想拒絕,但這霍伯爺言語間的意思,她也聽明白了,他是想這主持內宅中饋的大權,落到她手上來,若是拒絕,她也怕壞了他好事兒,從而惹他生怨。


  畢竟,不管她如今與這個名義上的老公到底有沒有感情,但論起親疏關係來,也的確是他親一些的。


  所以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蘇棠說:「一切全憑母親與伯爺做主。」


  「做主什麼?」


  正說著話的功夫,大夫人二夫人也來請安了。


  「兒媳見過母親。」兩人一同請了安,之後便在蘇棠夫妻對面坐了下來。


  老夫人倒也沒瞞著,對大夫人二夫人說:「你們兩個來得正好,方才還與老三夫妻說呢。你們公公不在了,按理說,這府內中饋之事,我也不該再握著不放手。只不過,你們一個個還年輕,咱們家又經歷了這樣一番波折,我這才沒有放權。既然今天說到了這裡,那我便也說一句話……」


  老夫人笑著望向霍令儼:「按理說你是伯爺,內宅的事該由你媳婦管。只不過,雖然咱們霍家如今比不得從前了,但是好歹也還算家大業大,一年到頭來,府里內內外外這麼多的事兒,若是沒點能耐,還真沒這個福氣管。娘也沒有瞧不起你媳婦的意思,不過,她小戶出身,這卻是事實。」


  「想來……她在閨中的時候,也沒有學過這些。一時半會兒全部都交給她,娘也怕會把她逼得太緊。」


  「但你大嫂二嫂不一樣,她們都是大戶人家出身。尤其是你二嫂,是你大舅母的嫡女。雖說是幼女,但一應該學的也沒有少學。娘覺著,她管起這內宅事務來,想必要比你媳婦好些。」


  老夫人這是明顯的屁股歪到二房去了,話里話外都是幫著二房說話。


  不過,霍令儼倒是也沒著急,只是漫不經心抿了口茶,而後才抬眸看過去,笑著道:「娘說得對,二嫂的確是出身高門。只不過,如今兒子是伯爵,若是中饋之事卻是交給二嫂……傳出去,也不像話。」


  老夫人笑:「只有那些心思不正之人,才會成日琢磨著人家的家事。一般懂規矩的人家,是不會管這些的。再說,娘也是為了咱們家好。」


  霍令儼輕笑一聲,沒再說話,蘇棠卻站了起來。


  「母親,若是兒媳能夠將闔府上下打理得好,您是不是就將令牌交給兒媳?」


  「你?」老夫人始料未及,愣了一瞬,卻又笑著,「若是你行的話,那是自然的。」


  而那邊,霍令儼目光也幽幽朝蘇棠探來,眸中略含著笑,面上卻沒顯露半分。蘇棠也朝他看去,悄悄沖他眨了眨眼睛。


  二夫人卻不肯了,也站了起來:「娘,兒媳也行。這些事情,兒媳在家的時候,娘都手把手教過。如今筌哥兒瑰姐兒都大了,也無需兒媳再分心照料,兒媳可以全心全意打理著府內事務。」


  「兒媳向娘保證,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蘇棠性子沒有二夫人那般急躁,只等二夫人把話說完了,她才回話說:「母親,兒媳也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老夫人一時間沒說話,似是頗為猶豫。而這邊,霍令儼卻失聲笑了起來。


  霍令儼道:「既是如此,不如今年過年的一應大小事務,便由母親分派下去,給二嫂跟棠兒做。誰做得好,母親便再考慮將對牌交給誰。」


  老夫人卻問一直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大夫人:「老大媳婦,你說呢?」


  大夫人是寡婦,且膝下無子嗣。所以,她素來低調。像這種打理家務的事兒,她也根本不會去爭。


  見老夫人問她了,她才站起來說:「兒媳覺著……三弟說的也對。便讓兩位弟妹都先跟著母親學一學,母親也費心教教她們。先接手管著些家務看看,誰做得好,再將令牌交給誰不遲。」


  老夫人這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那這件事情便這樣定了。」


  又說:「只是……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許吵鬧,明白了嗎?」


  「是。」幾人都應著。


  要說在來請安前,蘇棠還疑惑著怎麼霍伯爺突然好心幫她了,那麼現在,她是完全看得明白了他的用心。


  這霍伯爺的確是幫她,但確切點來說,他那也是幫他自己。


  都說這帝王之家明爭暗鬥的,父子兄弟之間素來毫無感情可言,可這權貴之家又何嘗不是呢?縱然是親的母子兄弟,又如何?還不是該算計就算計,一切只以自己利益為大。


  這二夫人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三個兒媳婦中,老夫人肯定是最親這個。


  再說,雖然霍二爺雙腿殘廢行走不便,可二房不是還有一個筌哥兒么?按著長幼尊卑的順序來,大房無後,二爺雖則有腿疾,但卻是有后的。若是二房極力爭取,這伯爵的爵位,以後未必會是她的兒子笙哥兒的。


  如今筌哥兒才多大,老夫人便已經籌謀著替二房早做打算了。若是筌哥兒再大些,這老夫人眼裡,豈不是就沒了她兒子的地位了?

  這樣一想,蘇棠便是徹徹底底站在了霍令儼這一邊。不管他們夫妻是不是同心,但在這件事情上,立場是一樣的。


  她看著小南瓜長到這麼大,也不忍心將來長大后他在夾縫中生存。古代不比現代,沒那麼多自由。古代講究的是成王敗寇,不論是皇家還是世家,失敗的一方,可能下場會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慘。


  她不忍心。


  若是以前她還十分忌憚這霍令儼心狠手辣,但這件事情上,她卻是覺得城府深手腕硬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有懦弱的男人,才會唯唯諾諾的,護不住自己的妻兒。


  有能力有膽識有手腕……而又能不動聲色間完美算計一切的男人,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人格魅力。


  蘇棠不知道她這夫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這事兒的,從故意讓青屏外面購置宅院開始嗎?故意引導她、讓她認為他在外頭養了姘頭,或許他一早就知道,依著青屏的性子,但凡遇到一點機會,都會牢牢抓住。


  他知道青屏不安分,也知道她瞧不起蘇氏。所以,一旦給她點機會,她必然會興風作浪。


  等她興風作浪后,他再立即出手收拾這殘局。藉機嚴懲青屏,沒收她在靜軒閣的權勢,又立即安排自己的人握住書房的鑰匙。這還沒算完……


  之後,又藉機提令牌的事兒,想把中饋大權也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


  若是從一開始就算計的話,那麼蘇棠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心思也太可怕了吧?如果是她布這個局,她絕對不會布置得這麼精妙。


  有機會,她定要細細問問他才行。


  畢竟,多學點總沒壞處的。生活不易,需得多才多藝才行。


  夫妻兩人是一道從榮安堂出來的,走到靜軒閣的時候,霍令儼忽然側身對蘇棠道:「晚上我回去吃飯,你記得安排一下。現在還有些事,暫且不去後面,你先回去歇著吧。」


  蘇棠面上不動聲色應一聲,內心卻是猛地一個晴天霹靂。


  他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晚上去她那裡吃飯,那包不包括睡覺?如果包括睡覺的話,那怎麼個睡法?

  其實就算睡,她也是不虧的。畢竟能睡到他這樣的絕色,也是她的福氣。但她就是怕意外懷孕。


  古代安全措施那麼差,生個孩子就是鬼門關繞一圈,就是拿命去賭的。再說,生孩子那麼麻煩,從懷孕到坐月子,前後加起來得一年多時間吧?

  有這一年多的功夫,她都不知道在外頭賺多少錢了。


  一路上,蘇棠分神想了很多。最後她做出了妥協,如果今天非得要睡的話,也行,但是睡完后她必須要喝避子湯,以免意外懷孕。


  想著晚上在「燭光晚餐」后,或許可能那啥啥,蘇棠心裡還是有些小激動的。她活到二十八歲,自然不可能沒有點感情史。只是後來她一心撲在事業上,男朋友嫌她事業心太重,不是那種安安分分顧家的女孩兒,就提出了和平分手。


  分手后,她一心撲事業,就再沒談過感情。


  她空窗期的確也有幾年了,不是沒有那個機會,只是她比較潔身自好,不願外面亂搞而已。


  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若他真有那個意思跟興緻,她自然也不會矯情的一再拒絕。


  回去后,蘇棠便對枸杞道:「晚上爺過來吃晚飯,你記得吩咐小廚房,多做幾道爺愛吃的菜。另外,去跟秋娘說,今天晚上笙哥兒在她房裡睡。」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辦。」枸杞特別高興。


  等吃完午飯午休醒來,蘇棠見外面太陽好,便又吩咐下去,讓燒熱水,她想洗頭洗澡。


  舒舒服服洗了頭洗了澡后,蘇棠穿著身素色的綢衫,披散頭髮卧躺在外面院子里的貴妃椅上。正閑適的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話本子偷偷樂兒,外頭卻有人抱著一堆堆書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翠融過來請了安,而後說:「夫人,這些書是爺交代奴婢們搬過來的。爺說,等晚上得空再過來指導夫人,現兒夫人若是有空的話,可以自己先翻著看一看。」


  蘇棠正張嘴咬蘋果呢,結果傻眼了。


  張著嘴巴瞪著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說好的吃飯睡覺燭光晚餐呢?為什麼要給她安排這麼多工作。


  黃連是娘家帶來的陪嫁,枸杞卻是太夫人派到她身邊來侍奉她的。按理說,肯定是黃連更親一些。


  不過,蘇棠來這裡也有三個多月了,平時這些個丫頭們跟前伺候著,誰好誰不好,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枸杞以前雖然只是太夫人身邊的粗使丫頭,不過人長得高大健壯,本分又老實,的確是個聽主子話又能做實事的人。


  而且不喜歡她的是老夫人,又不是太夫人。所以,太夫人派過來的人,她暫且還是放心的。


  而這個黃連……


  黃連的確是原主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沒錯,但是這原主並非蘇夫人親生的,而且據她揣摩推斷,這個蘇夫人,想必是根本不喜歡原主這個繼女的。她坐月子間,那蘇夫人來過一兩回,她們打過交道。


  蘇棠研究生畢業后就自己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些。看人,她還是看得蠻準的。


  這個蘇夫人,的確很會做面子功夫,其實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戴著偽善的面具,做戲給所有人看呢。也就原主傻,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死她的人,其實就是她那個所謂的「仁義善良」的繼母。


  蘇棠想著,既是暫且佔了人家身子,且又有時間跟能力幫她這個忙,不如就陪那個偽善的蘇夫人玩一玩好了。


  屋裡丫頭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枸杞。


  蘇棠將枸杞叫到身邊,問她:「我一個月前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嗎?」


  枸杞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微黑,骨架大,個頭也高,往那裡一站,五大三粗的像頭熊。平時話也少,只曉得幹活,只在蘇棠問她話的時候,她才會多說幾句話。


  「奴婢查到了,在夫人臨近生產那幾日,黃連的確有去外面藥鋪買過當歸,奴婢也按著夫人吩咐的去做了。」


  蘇棠交代什麼,枸杞就做什麼。蘇棠問什麼,枸杞就答什麼。至於別的,蘇棠不說,枸杞便是心中有疑惑,也不會問出來。


  這樣的下屬,蘇棠是再喜歡不過的了。


  「枸杞,你做得很好。」蘇棠心中高興,便笑著誇了她幾句,順便也不忘再拍幾句太夫人的馬屁,「不愧是太夫人親自□□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還是祖母老人家疼我,派了你這麼得力的助手來幫我。」


  「有你在,往後我可得省多少心啊。」


  枸杞可能從來沒有被主子這樣誇過吧,微黑的雙頰竟然泛起一絲紅暈來,搓著手說:「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不值當夫人這樣誇奴婢。夫人往後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奴婢就好。」


  蘇棠拍了拍自己旁邊:「你坐下來說話吧。」


  枸杞受寵若驚:「這可使不得,奴婢怎麼敢與夫人同坐,使不得的。」


  蘇棠想著,入鄉隨俗,這古人自有古人的規矩,那便按著他們的規矩來好了。


  不過,蘇棠想著既然是要重用枸杞,那自然是要貼心一些。多關心一下她家裡的情況,給與她一定關懷,她自然就會更對自己掏心掏肺。


  「我記得你說過,是很小就來霍家做丫頭的。你家是哪兒的,家裡可還有些什麼人?」


  枸杞如實說:「我是十歲被父母賣進來的,家裡有一個兄長一個妹妹。兄長早成年娶了媳婦生了娃,妹妹還小,今年才十二歲。奴婢祖上就是京城的,只是家裡窮,父母這才賣了我,好拿錢給哥哥娶媳婦。」


  蘇棠心冷不丁拎了下,總覺得這古代的女人不容易。


  「你我既做了主僕,那便是緣分一場。往後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只管與我說。我若是能幫你的,肯定會幫你。」


  「多謝夫人厚愛。」


  「時間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奴婢先伺候夫人歇下吧。」枸杞扶著蘇棠進了內室去,替蘇棠鋪好被褥放下帷帳后,這才吹了燈離開。


  外間很快傳來了枸杞輕微的鼾聲,但蘇棠卻輾轉難眠,怎麼都睡不著。


  聽霍令儼今天的意思,這門親事是陛下的旨意,想來是離是和,根本由不得他們做主。難道,她要尋個機會自己悄悄溜走嗎?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她逃了,就是違抗聖旨,不管跑到哪裡去,都得被逮回來。到時候,怕是會連性命都不保吧?


  可如果不離開,這霍令儼也不是良人啊,她跟著他,遲早也得完蛋。


  旁人或許不知道,可她知道啊,這位霍伯爺,心可大著呢,人家可根本不會安於現狀的。如今不過是形勢所逼,他沒辦法,不得不向權勢低頭。


  可將來只要他抓住了機會,整個京城整個大榮王朝、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得被他攪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他不是個好人,且對這原主也不是真心的。將來等他再度權勢在握,他可是會親自手刃髮妻去搶奪別的女人的。


  越是能忍的人,心思就越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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