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86~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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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得謝謝你?」霍令儼身子往前傾了些,「你巴巴跑來等我一晚上, 就是想表決心?這不太像你的性子。」
蘇棠立即笑起來:「您還真是了解我。您說得對,想我幫您保守秘密,甚至說,想我幫您在祖母母親面前說話, 那您總得給我一些好處。其實我也不會乘人之危, 如今手頭的確是緊了些,我只是想向您借一些銀子使。」
「只要伯爺答應借我一萬兩銀子, 我保證極度配合您。不管您是想將人繼續外頭養著,還是說,尋個機會將人接回府來, 我都不會有任何異議。」
霍令儼只是輕蔑的冷哼了聲, 並未搭理。
蘇棠皺眉:「您真的一點不害怕?」
「我既然敢做,就不帶怕的。」
霍令儼沒有否認養外室的事兒,蘇棠自然更加堅信他是養了。
「伯爺,若是太夫人老夫人知道了, 她們會傷心的。難道,您就真的不擔心她們的身子?」
「只要你不說,她們不會知道。」霍令儼終於抬眸朝對面看了眼, 卻也還是不十分在意。
蘇棠覺得, 這人一旦冷漠無情起來, 那血冷得都能結成冰。她沒有拿捏住他,倒是將自己氣得個半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伯爺做了這事兒,太夫人老夫人就遲早會知道。我雖不得老夫人的寵,但在太夫人那裡,倒也說得上幾句話。伯爺,您可自己想清楚了,可別後悔。」
「你話說完了嗎?」男人徹底冷了臉,音量也拔高了些,「說完就回去好好獃著!下次沒我的允許,你不許再進這間屋。」
「霍令……」蘇棠到底是不敢直呼他名諱,到了嘴邊的怒氣,硬生生咽了回去,可將她憋壞了,她盡量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怒氣,勉強擠出笑容來說,「霍伯爺,您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有膽量的話,就別在外頭養一個模樣像孟四小姐的。您休了我,直接去求娶孟四小姐,不是更好嗎?」
「反正現在孟四小姐還沒嫁人,你……」
「滾出去。」男人拍案而起。
冷沉的聲音猶如驚雷,震得蘇棠只覺得耳膜疼。
同時,也的確是嚇得腿肚子發軟,腦袋都懵懵的。
蘇棠鼓足勇氣與他對視,對上他蘊怒的目光,她垂立身側的雙手攥得緊緊的。他發火,她就沒火嗎?
她還一肚子火呢,可她沖誰發了?
「伯爺,我好聲好氣與你商量,你非得將事情鬧大嗎?」蘇棠氣得不輕,理智早沒了,只賴著不肯走,「你莫名其妙沖我發火,我需要一個道歉。」
「道歉?」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霍令儼只覺得是這個女人瘋了。
他冷冷一哼,坐了回去,眯了下眼睛說:「我原還以為,你自從做了母親后,性子收斂了許多。沒想到,之前不過都是裝的。蘇氏,你若是想好好過日子,我便給你臉。你若是不想,也休怪我不客氣。」
「我想好好過日子,是伯爺不想。」蘇棠平時瞧著挺隨意的性子,但骨子裡也倔,「我沒有錯,你方才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對我說話。」
霍令儼懶得與她在這裡廢話,直接起身朝她走來,十分輕鬆利索的就將人束縛住,然後往外拎。
蘇棠不肯走,手使勁扒著書案。動作間,碰落了一方硯台。
硯台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驚得外面的雀兒立即跑開。
「青屏姐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雀兒嚇得不輕,氣喘吁吁的,「爺跟夫人……他們真打起來了。」
「啊?」青屏不敢信的樣子,「打起來?伯爺打夫人?這不可能……」
「千真萬確。」雀兒都要嚇哭了,「我聽姐姐的話,躲在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先是不知道夫人說了什麼,伯爺發火了,後來,就打起來了。」
「雀兒,你快去榮安堂一趟,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雀兒:「可是現在,這麼晚了。」
「再晚也得去。你只悄悄找王嬤嬤,至於要不要告訴老夫人,她老人家心裡有數。」青屏提點,「這事兒怕是鬧大了,若是沒個鎮得住場子的人來,全憑咱們幾個勸架,怎麼能行?」
雀兒忙應著:「我這就去。」
青屏也有些手忙腳亂,一屋子丫鬟聽到這個消息,更是慌得不知所措。青屏穩住大家說:「或許是雀兒誇張了些,你們干你們的活,我去看看。」
而此刻書房內,蘇棠正坐在一旁哭。她頭上散落開來,披在肩上,衣裳也有些凌亂不整,露出脖頸處一片雪白的肌膚來。
青屏推門進來的時候,蘇棠正是這樣的一副形象。而霍令儼,則是負手立在窗邊。
兩人離得不近不遠。
「夫人這是怎麼了?」青屏完全看不透事態走向了,見蘇棠哭了,她暫時顧不得自己主子,只過來問蘇棠,「夫人,您怎麼哭了?」
方才拉扯間,蘇棠覺得委屈,一時沒忍住,就落了淚。不過現在,她倒是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
「沒事。」蘇棠搖搖頭,繼而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裳,拾掇妥當后,才起身說,「你伺候爺吃飯休息吧,我先回去。」
「夫人,您真的沒事嗎?」青屏拉住她,擋在她面前,好生打量,「奴婢瞧您眼睛都腫了,就這樣回去,叫丫頭們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蘇棠卻笑著說:「我不是真的哭,方才不過是在跟伯爺鬧小性子呢。他雖說對我挺凶的,的確嚇著我了,不過,現在回過味再去想,又覺得沒什麼,倒顯得自己矯情了。」
蘇棠不得不承認,她自己認慫了。
她也是不敢真的徹底得罪這位大佬,就怕他手起刀落,要了自己的小命。
「您沒事就好。」青屏笑起來,「您在這裡等了爺大半夜,想必也餓了,不若……留下來吃點?」
「不必了。」蘇棠拂開青屏拉著她手的手,回身沖立在窗下的男人說,「方才是我言語間失了分寸,希望伯爺大人大量,不要與我計較。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你的那些事兒,就當我不知道。」
說罷,蘇棠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霍令儼這才側過頭來,朝門口望了眼,眉心越發皺得緊了些。
「伯爺。」青屏安安靜靜站在一邊,問得小心翼翼,「飯熱好了,您是先沐浴更衣,還是先用飯?」
「去備熱水吧。」
方才一番鬧騰,他氣都氣飽了,哪還有心思吃飯。
「是。」青屏俯身應一聲,卻又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眼,之後才離開。
~
次日早上,蘇棠照例去榮安堂請早安。卻沒想到,霍令儼竟然也在。
昨兒晚上靜軒閣的事兒,大夫人二夫人也都有所耳聞,知道他們小夫妻是吵架了。所以,今兒早早的,兩位夫人就來了榮安堂。
當來到這裡瞧見小叔也在的時候,兩人相互望了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蘇棠一來,兩位夫人便起身告辭說:「兒媳先回去了。」
說罷,兩人一前一後退了出去。二夫人素來不待見蘇棠,這種時候,自然是幸災樂禍的。而大夫人則不一樣,離開前握了握她的手,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兒。
蘇棠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老老實實上前先請了安。
見另外兩個兒媳婦都走了,老夫人才說:「好好的日子不過,大半夜的又在鬧什麼呢?都是做爹做娘的人了,這囂張蠻橫的性子,什麼時候能夠收一收?還真當我管不了了?」
這話雖是說給兩個人聽的,但蘇棠又不傻,老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她看得一清二楚。
面上上罵兩個人,其實就是在訓罵她一個。
畢竟在她老人家眼裡,她的寶貝兒子可是穩重又能幹的,跟囂張蠻橫完全不搭邊兒。而她,才是蠻橫又囂張的那個。
蘇棠輕輕攥了攥拳頭,上前一步去,主動請罪說:「母親教訓得是,兒媳記住了。昨兒晚上那樣的事情,往後再不會發生了。」
「那你告訴我,昨兒晚上,為何去前頭大吵大鬧。」老夫人肅著臉問。
這種時候,蘇棠是萬萬不會出賣霍令儼的。若是賣了他,不說她這好婆婆就未必會給她做主,就是往後的日子,她也得靠著這個男人。這個情況,自然是不能將人得罪了。
所以,蘇棠守口如瓶,只羞紅著臉慢吞吞說:「因為伯爺許久沒有回後院去,兒媳……兒媳怪想他的。」
霍家這一年多來,經歷了一場很大的變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姑嫂幾個一群人湊在一起說過話了。所以,借著這回霍小爺百歲酒之際,太夫人發了話,好歹一家人聚著吃頓飯,也算是意思著給小輩慶個生。
老太爺早不在了,霍老爺也在一年多前戰死在了沙場上,霍家如今便只太夫人說了算。
霍家雖然由一等侯爵變成了如今的三等伯爵,但陛下至少是念著太上皇與蕙太妃的面子,到底是給霍家留了最後一點顏面。賜封銘恩伯爵,也是希望他們霍家可以銘記皇恩、繼續為朝廷效力吧。
既是如此,那定當是要好好過日子的。
霍家已經頹靡夠久的了,實則不該再繼續消沉下去,總得添一些生氣。
這回霍小爺百歲酒,太夫人特意將老夫人叫了過去,叮囑她百歲宴這日吩咐大廚房多做幾個菜。再提前給小曾孫外祖蘇家下個帖子,請蘇老爺蘇夫人這日也來吃頓便飯。
只是太夫人沒有想到,到了這日,蘇家沒來人,就打發了個小廝來送了份禮。
霍二夫人素來與三夫人蘇氏不對付,此番抓著這個把柄,少不得要挑事兒。
「弟妹,這天都要黑了,怎麼你娘家還不見人過來?」這霍二夫人一雙三角眼,微微一眯,只剩一條縫,一臉看好戲的姿態,未等蘇氏說話,她又一拍大腿兀自道,「想來也是,你在閨閣的時候做了那樣敗壞門風的醜事,我若是你的娘家人,也會覺得丟人。避著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再過來。」
「再說……」
再說如今的霍家早不是當年先帝在位時的霍家了,沒了權勢地位,誰又還瞧得上。
後面這些話二夫人倒是沒說,怕是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心酸。
大夫人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端莊賢淑。二夫人說完,她眉眼跳了下,就怕蘇氏與她對罵起來。
「今天不逢蘇大人休沐,擅自離守影響不好。蘇家已經著人送了禮物來,誠意已經夠了,你便少說兩句。」大夫人說完,暗暗給二夫人使了個眼色。
二夫人卻偏不聽大夫人的,又笑著說:「蘇大人如今可是在翰林任職,將來可是要入內閣的。咱們霍家是什麼,說好聽了是皇親國戚,說得不好聽,其實就是戴罪的人……」
二夫人心直口快,「戴罪」兩個字一說出來,便後悔了。
她心虛的朝大夫人那裡瞥了眼,轉移話題說:「蘇大人不來可以理解,怎麼蘇夫人也不來?」
「我也不是她的親閨女,又如二嫂說的,做出過那樣的醜事兒……她不來,也是人之常情。」蘇氏倒沒如往常一樣與二夫人吵,反而頗為禮貌友好的沖她眯眼笑了下。
二夫人似是沒料到蘇氏會這般,突然間懵住,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大夫人沒在意二夫人說的話,倒是笑起來,目光柔柔看著蘇氏說:「三弟妹自從生了笙哥兒,性子好像軟了不少。這到底是做母親的人了啊,總歸不一樣。」
其實倒不是這三夫人改了性子,而是如今坐在這裡陪著她們說話的人,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三夫人了。
原來的三夫人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欠了口氣一命嗚呼了。等孩子生下來后,殼子還是原來的那個殼子,但是芯子已經換成了現在的蘇棠。
莫名其妙穿越,而且一穿過來就在生孩子,她那麼怕疼的人平時連打針都不敢打的,結果卻吃了那些苦,可真是委屈極了。
這老天爺好似故意與她作對似的,知道她立志不婚不育只願做一輩子的小仙女,結果……現在不但結了婚生了孩子,而且竟然還是跟一個古代人結婚……蘇棠起初過來的那一兩個月,其實是崩潰的。
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啊,夢醒了后,她還是那個吃喝不愁快樂自由且事業小有成就的小老闆。
什麼時候想出去玩兒了,直接訂張機票飛過去。不想應酬的時候,她能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個月不出門。
單身多好啊,為什麼非要結婚生孩子?
想她不過也才二十八歲,正是要什麼有什麼的時候,為什麼不能瀟洒自在享受生活,非得過那種按部就班的日子呢?研究生在讀的時候,她媽就急吼吼給她介紹對象,各種大小型相親大會,必然會有她媽的身影。
家裡表哥表姐表弟表妹每逢誰結婚,她媽都得把她揪過去。然後也不顧人家是不是願意,非得讓新娘子必須將捧花扔給她。
這些年來,她都不知道接了多少束的捧花了。
以前她母上大人雖然著急,但沒到崩潰的地步。直到聽說連九八年出生的堂弟都要訂婚了,老人家忽然一個人關起門來大哭一場。
她被父上電話急吼吼叫回去的時候,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外地出差合同談了一半都直接撂下了,立即買了票飛回去,結果卻是老兩口按著她腦袋要她必須答應一門親事。
說是九八年的孩子都訂婚了,她就是老女人嘍,還挑三揀四的呀。再挑下去,就成沒人要的老姑娘嘍。
老姑娘怎麼了?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做一個優雅的老姑娘。
九八年……九八年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竟然也訂婚?到法定婚齡了嗎!
九八年,小她八歲。結果,她現在的老公,就整整小她八歲。
跟一個小自己那麼多的小屁孩兒過日子,能過出什麼花兒來?雖然穿過來也有三個月零幾天了,不過,她連正眼也沒瞧過自己那夫君一眼。
一來是飛來橫禍穿到這鳥不拉屎的古代來,心情不好脾氣大,不高興搭理誰。二來,她那便宜夫君也鮮少來後院看他們母子。
這些日子來,從丫鬟婆子們的閑言碎語中,她也差不多知道了些。這蘇氏並非霍伯爺的心儀之人,不過是耍著骯髒手段算計來的。
虧她命好,算計的時候霍家正遭逢大難,權勢大不如前,恁不死她。否則的話,憑著霍家以前的權勢地位,能抬她進府做小妾,就算大發慈悲了。
可霍家就算不如從前了,到底也還是勛貴人家。呆在這樣的人家過日子,至少吃穿不愁的。
她那便宜夫君似乎也謀了個差事,從小小兵頭做起。他年輕,不愁將來沒有大造化。
本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吧,就這樣安安靜靜過著小日子,似乎也不做。可她到底低估了老天爺的惡作劇能力。
她並沒有穿越到歷史上的某個朝代,而是穿越到了一本架空的小說里。而如今的夫君霍伯爺霍令儼,正是書里最後因為各種原因漸漸被黑化掉的終極大反派。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她必須離他越遠越好。
之前不知道這事兒,所以也沒怎麼正經搭理過他。如今回過味兒來了,情況自然不一樣。
所以,就算霍二夫人再怎麼挑釁鬧事兒,蘇棠也不搭理她。她志不在吵架,她志在離開霍家。
「是啊,自從生了小南瓜后,我自己都覺得脾氣軟了不少。如今有了孩子,只覺得他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什麼都無所謂。」蘇棠只是隨便接著大夫人的話說了這麼幾句,卻未想到,這大夫人是個沒了老公又沒孩子的。
見大夫人眼底閃過一抹哀傷,蘇棠立即轉了話題問:「枸杞,你去前頭瞧瞧,伯爺回來沒有。」
一聽這話,大夫人二夫人都站了起來告辭。二夫人起身後直接拂袖而去,大夫人則說:「你與小叔好好說說話,難得他今兒歇在家裡,你們一家三口好好一處呆著,我便不打攪了。」
「幸姑,走了。」
「誒!」幸姑應了一聲,這才捨得將侄兒遞給奶娘抱,她俏皮沖蘇棠眨眨眼,便跟著大夫人走了。
等人都走了屋裡靜下來后,蘇棠這才長呼一口氣,仰靠在炕上的大迎枕上。
正想著一會兒要怎麼說的話,便聽枸杞說:「夫人,伯爺回來了。」
枸杞話音才落,蘇棠便立即歪頭朝門口看去,就見一個一身素色衣袍的男人正跨過門檻走過來。這是蘇棠第一次正經打量這個男人,倒是比她想象中老成穩重許多。
想來也是,這古代的二十歲跟她那個年代的二十歲,自然是不一樣的。
「都笑什麼!」老夫人卻並未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兒,於是更嚴肅了些,呵斥完那些不懂規矩的丫頭們后,才看向蘇棠,瞪著她,「不知羞恥!」
霍令儼卻一聲未吭,只是方才在蘇棠說出想他的那句話的時候,他唇角輕挑了下,露出一個輕蔑而又不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