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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74~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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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棠研究生畢業后就自己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些。看人,她還是看得蠻準的。


  這個蘇夫人, 的確很會做面子功夫,其實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戴著偽善的面具,做戲給所有人看呢。也就原主傻,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死她的人,其實就是她那個所謂的「仁義善良」的繼母。


  蘇棠想著, 既是暫且佔了人家身子,且又有時間跟能力幫她這個忙, 不如就陪那個偽善的蘇夫人玩一玩好了。


  屋裡丫頭們都走了, 就只剩下枸杞。


  蘇棠將枸杞叫到身邊, 問她:「我一個月前讓你查的事情, 你查到了嗎?」


  枸杞十七八歲的年紀, 皮膚微黑,骨架大,個頭也高, 往那裡一站,五大三粗的像頭熊。平時話也少, 只曉得幹活, 只在蘇棠問她話的時候, 她才會多說幾句話。


  「奴婢查到了, 在夫人臨近生產那幾日,黃連的確有去外面藥鋪買過當歸,奴婢也按著夫人吩咐的去做了。」


  蘇棠交代什麼,枸杞就做什麼。蘇棠問什麼,枸杞就答什麼。至於別的,蘇棠不說,枸杞便是心中有疑惑,也不會問出來。


  這樣的下屬,蘇棠是再喜歡不過的了。


  「枸杞,你做得很好。」蘇棠心中高興,便笑著誇了她幾句,順便也不忘再拍幾句太夫人的馬屁,「不愧是太夫人親自□□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還是祖母老人家疼我,派了你這麼得力的助手來幫我。」


  「有你在,往後我可得省多少心啊。」


  枸杞可能從來沒有被主子這樣誇過吧,微黑的雙頰竟然泛起一絲紅暈來,搓著手說:「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不值當夫人這樣誇奴婢。夫人往後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奴婢就好。」


  蘇棠拍了拍自己旁邊:「你坐下來說話吧。」


  枸杞受寵若驚:「這可使不得,奴婢怎麼敢與夫人同坐,使不得的。」


  蘇棠想著,入鄉隨俗,這古人自有古人的規矩,那便按著他們的規矩來好了。


  不過,蘇棠想著既然是要重用枸杞,那自然是要貼心一些。多關心一下她家裡的情況,給與她一定關懷,她自然就會更對自己掏心掏肺。


  「我記得你說過,是很小就來霍家做丫頭的。你家是哪兒的,家裡可還有些什麼人?」


  枸杞如實說:「我是十歲被父母賣進來的,家裡有一個兄長一個妹妹。兄長早成年娶了媳婦生了娃,妹妹還小,今年才十二歲。奴婢祖上就是京城的,只是家裡窮,父母這才賣了我,好拿錢給哥哥娶媳婦。」


  蘇棠心冷不丁拎了下,總覺得這古代的女人不容易。


  「你我既做了主僕,那便是緣分一場。往後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只管與我說。我若是能幫你的,肯定會幫你。」


  「多謝夫人厚愛。」


  「時間不早了,你去歇著吧。」


  「奴婢先伺候夫人歇下吧。」枸杞扶著蘇棠進了內室去,替蘇棠鋪好被褥放下帷帳后,這才吹了燈離開。


  外間很快傳來了枸杞輕微的鼾聲,但蘇棠卻輾轉難眠,怎麼都睡不著。


  聽霍令儼今天的意思,這門親事是陛下的旨意,想來是離是和,根本由不得他們做主。難道,她要尋個機會自己悄悄溜走嗎?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她逃了,就是違抗聖旨,不管跑到哪裡去,都得被逮回來。到時候,怕是會連性命都不保吧?


  可如果不離開,這霍令儼也不是良人啊,她跟著他,遲早也得完蛋。


  旁人或許不知道,可她知道啊,這位霍伯爺,心可大著呢,人家可根本不會安於現狀的。如今不過是形勢所逼,他沒辦法,不得不向權勢低頭。


  可將來只要他抓住了機會,整個京城整個大榮王朝、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得被他攪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他不是個好人,且對這原主也不是真心的。將來等他再度權勢在握,他可是會親自手刃髮妻去搶奪別的女人的。


  越是能忍的人,心思就越是可怕。


  這幾日蘇棠精神狀態都不是太好,常常失眠。霍令儼除了小南瓜百歲宴那日回過後院一趟,之後幾日,一直都是歇在前面書房。


  他不來,蘇棠倒是也樂得安靜。省得她來了,蘇棠還得依著這裡的規矩伺候他。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這日霍家忽然收到了蘇家遞過來的請帖。


  如今霍家內宅的一應大小事務,仍還是老夫人在打理。所以,這請帖也是直接遞去了老夫人那裡,蘇棠並不知情。


  次日一早,蘇棠還如往常一樣去給老夫人請安。


  她因為生孩子的時候有血崩之勢,導致生產完后,身子一直很虛弱。所以,這個月子時間坐得比較長。是太夫人吩咐的,讓她身子調理好之前,可以不必請安。


  所以,蘇棠是一直到兒子過了百歲后,才去給太夫人老夫人請安的。


  雖然常聽府里的老人說,這伯府比起從前的侯府來,小了一半不止。但於蘇棠來說,這伯府仍舊大得像是迷宮一樣。出了他們三房的靜軒閣,彎彎繞繞的,蘇棠曾掐著指頭大概算過,從靜軒閣到老夫人的榮安堂,走路得有一刻鐘時間。


  從靜軒閣往榮安堂去,途中得過一座拱形的小橋。蘇棠領著丫鬟走上橋,卻在橋的另外一頭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身藏青色的長袍,側對著蘇棠,正望著湖面上已經開敗了的荷花。蘇棠仔細打量著男子,想著枸杞曾對她說過的話,她很快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便是霍家二爺。


  霍老夫人總共生了四個孩子,上面三個都是兒子,下頭還有一個閨女,小名叫幸姑。


  而她的夫君霍令儼,兄弟幾個中是最小的。


  三個兒子都是嫡出,如今之所以這銘恩伯的爵位能落到三房頭上,也是因為霍老大霍老二都出了事情。霍大爺在兩年前領兵攻打北秦的時候,忽然逆反,成了叛賊,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有人將他的屍體帶了回來,雖然那具屍體上有霍大爺的貼身物件,但是霍大夫人看過屍體卻堅決否認那是她的夫君。


  府里有人說,大爺的確死了,那具屍體就是大爺的,只是大夫人太過悲痛不肯接受現實罷了。但也有人說,大爺沒死,但因為做了對不起大榮朝朝廷的事情,所以至今流落在外不敢回家,只能假死。


  具體情況是什麼,蘇棠也不知道。


  兩年前霍大爺投敵的消息傳到京城后,老侯爺便親自奏請先帝要戴罪立功,誓死也要將那個叛賊抓回來,任由先帝處置。那時候霍家還沒有敗落,先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也還沒有逼迫先帝退位。所以,當時的霍家,還是那個兵權在握深得天子寵信的皇親國戚。


  先帝願意給霍家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只是可憐了老侯爺,出師未捷身先死。


  而這霍二爺,當初是跟隨自己父親去前線打仗的。父親戰死沙場,他也廢了雙腿,如今只能坐在輪椅上,這輩子都再上不得戰場。


  不但再提不起槍支扛不起大炮,他甚至連正常行走都不能。


  若是當今聖上沒有逼先帝退位,若當朝還是先帝在位時候的朝廷,霍家可能也不會淪落至此。只可惜,先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活得太久,又實在太寵愛霍蕙太妃所出的十三子,以至於先太子等得不耐煩,他也不敢等,只能選擇宮變奪位。


  今聖倒也不算太過殘忍,沒有弒父殺弟,也沒有對霍家這個十三王的外家趕盡殺絕,只是奪了霍家的權勢罷了。


  至少,還算給了個爵位。


  霍老大死了,霍老二殘了,這爵位自然就落到了霍老三頭上。


  蘇棠想著,沒遇到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遇到……依著這裡的規矩,她是肯定要去問個安的。


  只不過,蘇棠人還沒走近,霍二爺便十分警覺的扭過頭來。


  望著眼前這張與霍令儼頗為相似的臉,蘇棠不得不感慨,這霍家的基因還真是強大。自己生出來的兒子與霍令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不必說了,好歹是親父子。


  可是這兄弟倆,長得也實在是像。


  都是濃眉高鼻桃花眼,臉型都是那種如被斧頭精雕細琢過的高級臉。若說唯一不同的地方,怕就是氣質了吧。


  霍令儼煞氣重,而眼前這個人,卻是偏於平和的。


  只是看似平和溫雅的男子,卻在蘇棠走過去準備問安的時候,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手轉著特製輪椅走了。蘇棠卡在喉嚨的話,又趕忙咽了回去。


  望著那個匆匆逃離的背影,蘇棠覺得好生奇怪。


  真是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給她扣上「知禮守規矩」的一頂大帽子,若是她再堅持不肯走,就是胡攪蠻纏了。


  不過,蘇棠也不是好惹的。別人越是有心想要與她打機鋒,她越是來勁兒想與之一較高低。如果此刻就被她三言兩語給說走了,不說她這個正經夫人的面子掃地威信掃地,就是她自己心裡,也得慪死。


  於是,蘇棠笑著:「青屏姐姐是跟隨伯爺多年的,我怎麼敢為難姐姐。雖說如今伯爺還沒有給姐姐名分,但是依著爺對姐姐的寵愛跟信任,想來給名分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平時只管著后宅的事情,前院的事兒,一應都是麻煩姐姐的。伯爺倚仗姐姐,給你權勢,這也是應當應分的。」


  青屏只是看著蘇棠,目光看似平和,其實眸底早已暗藏洶湧。給不給名分是她和爺之間的事情,何曾輪到她來說話了。


  不過青屏是打小便在霍家做丫鬟的,霍家教她規矩禮儀,也教她讀書識字。縱然此刻心裡再不舒服,也不會衝動到做出錯事來的地步。


  眼前的這個女人,再不得爺的心,至少頭上也頂著伯夫人的名號。而她只是一個丫鬟,沒有資格爭論。


  所以,不論蘇棠說什麼,青屏只是聽著,並未插一句嘴。但是等蘇棠說完了,她還是那一句話,爺的吩咐,她做奴才的不敢違抗。


  蘇棠輕輕嘆了口氣,只覺得這丫頭實在難對付。她不怕囂張跋扈的,比如二夫人那樣的,但卻覺得這種表面不動聲色能忍的人,是個威脅。


  想著往後如果她離不開霍家,而霍令儼不敬重她這個夫人卻給一個丫鬟權勢……想必她的日子會挺艱難的。


  說起來真是可悲可嘆啊,想她好歹也是堂堂一個小老闆,平時在自己公司里,誰不是舉著她捧著她啊,如今卻只淪落到窩在後宅跟女人斗。她最煩為了一個男人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了,總覺得人生那麼美好,為什麼非要為了一個大豬蹄子而影響自己的美好心情呢?

  蘇棠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與開始說:「青屏姐姐,我心裡非常明白你對伯爺的忠心耿耿。但是有時候,你也應該學著變通一些。伯爺是給了交代沒錯,那我問你,如今今天站在這裡的是太夫人老夫人,你會怎麼做?」


  「如果是二爺呢?」


  「難道,你的態度也是這般?」


  「還是說,在你的眼裡,其他人都是主子,唯獨我是外人?別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唯獨只有我這個靜軒閣的女主人可以任由你欺負?」蘇棠剛剛說話還算是和顏悅色,可突然話風一轉,態度強硬起來,「我今天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今兒讓個道,我會記你的好,如果你不讓這個道,我也自有別的法子進去。」


  「不過,往後你若是失了爺的寵信……那本夫人也不可能會替你說一句話。」


  青屏不說話,蘇棠繼續說:「你與爺打小的交情,我也懂這種感情輕易間別人是破壞不了的。但世事難料,做人,還是得給自己留條退路的好。」


  說完,蘇棠索性也不再搭理青屏,只望向那些守著門的家丁問:「你們也聽懂了嗎?」


  「這……」家丁們吞吞吐吐的,似是不敢做主。


  一個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還是都看向青屏。


  蘇棠懶得再理他們,直接推開人往裡面去。青屏給幾個家丁使眼色,家丁們立即追著蘇棠喊:「夫人,您不能進去。爺有過交代,您就這樣沖了進去,奴才們會受懲罰的。」


  書房的門忽然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處。


  高大的身影,挺拓猶如松柏。居高臨下,望著外面院子里鬧事的一眾人,男人臉色陰沉。


  雖還沒開口說一句話,但這氣勢也已然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了。家丁們忙都跪了下來,其中一個領頭請罪說:「請伯爺恕罪,是奴才們失職了,伯爺開恩。」


  蘇棠沒理那些家丁,只朝霍令儼福了身子請了一安說:「伯爺,我有話與你說。」


  那邊青屏也立即跪了下來,請罪道:「不關他們的事,是奴婢的錯。伯爺如果要責罰的話,便只罰奴婢一人好了。」


  本來蘇棠說話了,霍令儼目光輕輕落在了蘇棠身上。但很快,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青屏。


  蘇棠道:「如果伯爺真要責罰的話,那邊責罰我。他們都沒有失職,心裡也都是謹記著伯爺的吩咐的。是我著急了些,實在有事情與伯爺相商,所以不得不闖了進來。」


  沒聽到霍令儼開口說話,蘇棠又小心翼翼說:「原該白天過來的,只不過,爺白天忙,一直尋不到人。所以,便只這個時辰過來了。」


  頭頂忽然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聽不出是不是生氣是不是發怒了,聲線平和,卻又透著一股子冷意。


  「你們都下去吧。」


  這話是對那些跪著的奴才們說的,說完后,霍令儼直接轉身進了書房,自始至終沒搭理蘇棠。


  蘇棠眨巴了下眼睛,想著,這是允許自己進去了吧?所以,她隔著些距離跟在霍令儼身後,進去后,還貼心的順手將門關了。


  這是霍令儼的書房,屋內陳設十分中規中矩,古樸又簡潔,透著股子清貴。屋裡有淡淡的香味兒,蘇棠一時聞不出是什麼味,只覺得好像一走進來,四周瀰漫的都是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若有似無的,不怎麼真實。


  正當蘇棠走神研究者他的書房的時候,就聽到他問:「你說的有事找我,就是來打量我的書房?」


  蘇棠聞聲望去,就見男人已經坐到了那張偌大的書案後面,他略慵懶靠著椅背,目光像獵豹一樣精銳。此時此刻,那目光正朝她投落過來。


  蘇棠笑笑:「當然不是。」


  又說:「自從小南瓜百歲酒之後,伯爺似乎再沒去看過他?孩子雖然有奶娘嬤嬤們照顧,但伯爺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就算再忙,隔幾天抽些時間去看看他,培養培養父子間的感情,也是好的。」


  霍令儼只是望著她,唇畔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並未說話。


  蘇棠問他:「伯爺,您不會還在懷疑小南瓜不是您的兒子吧?」


  「沒有。」


  這回,霍令儼倒是簡單利落答了兩個字。


  他跟原主的結合,包括婚姻,甚至包括小南瓜這個兒子……在這個時代來說,都是一樁醜聞。


  他們做了傷風敗俗的事情,並且當著那麼多權貴豪門的面丟了臉,若陛下不插手管這事兒,依著他霍令儼的手腕,其實暗地裡可以直接弄死原主了事。可陛下看他們霍家不順眼,不但管了,而且還親自下旨賜婚,讓他們霍家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娶了一個不知廉恥的媳婦,往後走到哪裡,霍伯府都是一個笑話。


  霍令儼笑,想必這個笑含義深重吧。


  蘇棠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於是轉了個說:「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好,攪了你的清靜。」


  霍令儼道:「有話就直說,你也不必虛情假意。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蘇棠點點頭,又問霍令儼:「那伯爺覺得……您的丫鬟青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蘇棠沒看他,瞥開目光,也不等他說話,她就說,「的確忠心護主,是個好丫頭。但就今天的事情來說,青屏是不是有刻意破壞你我夫妻感情的意圖,我想伯爺這麼聰明的人,不會沒看出來。」


  「方才我已經進來了,其實青屏不必再把陣仗搞得那麼大。天這麼晚了,這裡吵吵鬧鬧的,萬一傳到老夫人那裡,那怎麼都是我的錯了。」


  「我的確也是錯了,受罰不委屈。不過,老人家年紀大了,這點事情還吵到她那裡去,對她老人家身子也不好。」


  霍令儼側身坐著,雖說頗為慵懶,但腰背卻也挺得筆直。他一隻手搭著椅子扶手,另外一隻手擱在書案上,修長手指骨節分明,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打著桌面,發出一點點清脆的聲音來。


  蘇棠目光被他那手吸引了去,盯著看了會兒。


  一時間有些走神,卻聽霍令儼道:「你何嘗又不是?在我這裡,句句拿老夫人說事,又裝著態度誠懇要認錯的樣子,殊不知,不也是在給別人下圈套嗎?」


  「以退為進……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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