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雲夫人
焉冉看著抓著自己手腕的雲夫人，笑容依舊，“雲夫人不怕憐月了？”
那雲夫人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靠得焉冉那麽近，嚇得趕緊撒手，倉皇後退，嘴唇抖動著，說不出話來。
焉冉眼中露出嘲弄的笑意：“雲夫人，隻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和你的女兒都能離開這個采石場！”
邊上捂著肚子痛呼不已的雲惠聽了焉冉的話，狠狠的說：“母親，不要聽她的，這個女人哪裏會這麽好心，她肯定是要害我們的！”
雲夫人聽了女兒的叫囂，眼中的希翼也消失了，是啊，這女人憑什麽要幫她們啊！
焉冉見雲夫人臉上的激動和期盼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懷疑，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也許夫人沒有看到，剛才采石場裏留下的女人都是醜陋不堪的，像雲家女眷這樣相貌姣好的女子怎麽可能留在這個地方呢，況且，如果真要在采石場做工的話，就不會將大家留在這裏了。”
雲夫人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焉冉這一提點，她馬上就明白過來了，恐怕，她們要去的，並不是采石場。
焉冉一見雲夫人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知道這位貴婦人心中明白了，於是繼續說：“既然不是去采石場，那肯定是去別的地方，至於去什麽地方，無非就是青樓妓館之類的了，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被這裏的某位有點兒權勢的貴人看上，說不定還能成為舞姬寵妾之類的……”
焉冉這話說完，雲家的女人臉上都露出悲切的神色，她們雲家在燕京雖然不是什麽高門貴閥，但是好歹也算是大戶人家，她們雲家的女子是可以入宮選妃的千金小姐，即使不能進宮為妃，那也能嫁給燕京的青年才俊，可是，如今……
“不，母親，我不要當妾，我不要……”雲惠當即爬起來，衝到雲夫人麵前，抓著她母親的手，哭喊起來。
焉冉看著眼前還搞不清狀況的雲惠，涼涼的開口：“雲小姐，難道你想留在這采石場，吃不飽、穿不暖，沒日沒夜的幹活？”焉冉說到這裏，雲惠的臉色已經蒼白一片，焉冉接著說：“說不定，還要滿足這裏這麽多男人的獸欲，那可比軍妓還要慘呢！”
焉冉才說完，雲惠就尖叫起來，“不要，不要，母親，我要離開這裏，我不要呆在這裏！”
雲夫人趕緊捂住雲惠的嘴，抱著她連聲安慰起來，同時看向焉冉，“祁憐月，你告訴我們這些，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現在和雲夫人不是同坐一條船嗎？夫人如今也看到了憐月的身手，憐月隻希望，如果夫人和小姐能離開這裏的話，請帶上憐月和這個孩子。”焉冉的話很明白，她不要留在這裏，也不要去取悅那些男人，她要以雲夫人或雲小姐丫鬟的身份離開這裏，並且還要帶上孩子。
“哼，本小姐憑什麽要帶上你和這個雜種？”雲惠這時候已經平穩了情緒，語氣再次高傲起來，仿佛她已經被貴人選中了一般。
焉冉卻淡淡的笑了笑，口中忽然發出奇怪的聲音，片刻之後，一團火焰從窗口跳了進來，落在焉冉的肩上。
“是那隻小畜生！”站在人群後麵的阮素素驚呼出聲。
焉冉意味深長的看了阮素素一眼，見她驚懼的縮了縮脖子，這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雲夫人，“夫人也許不知道，憐月這寵物可是有毒的，它的爪子和牙齒都是有毒的……”
聽焉冉這樣說，雲夫人和雲惠都麵露驚懼之色，連連後退，離得焉冉遠遠的。
“兩位不用害怕，憐月說了，隻要夫人小姐離開的時候能帶上憐月就成，不然，就算你們走得再遠，我這小寶貝兒也能找到你們，到時候，它可能會抓花你們的臉，或許咬斷你們的脖子……”焉冉的語氣是那麽的漫不經心，神情也是那麽的漫不經心。
可是雲惠卻嚇得尖叫了起來！
焉冉聳聳肩，看向雲夫人：“雲夫人，你是識時務的，應該怎麽做，你應該心裏有數了吧？”
雲夫人看著焉冉，心思百轉，其實，要帶走焉冉她也是願意的，畢竟焉冉會功夫，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好，我答應你，如果我和惠兒能離開，就帶上你！”
“謝夫人提攜。”焉冉微笑著說完之後，走到角落，拉著殷梓萌重新坐了下來，然後對肩頭的小狐狸說：“七寶醬，你先出去吧。”
小狐狸七寶吱吱兩聲，身子輕盈的跳出了窗戶。
屋裏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女人都在暗自思量焉冉的話，很快，有女人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了，這段時間的長途跋涉，大家吃不好，睡不好，加上衣衫破舊，縱然有十分的顏色，這時候也隻剩下三分了。
焉冉看著這群忙著整理儀容想要讓自己更好看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殷梓萌這時候卻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焉冉，看著焉冉冷笑，他小聲的開口：“姨姨，我們怎麽辦？”
焉冉摸摸他的腦袋，“萌萌不用害怕，我們不會有事的。”其實到了這裏，她要獨自離開采石場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是，她不能扔下殷梓萌不管，在她做不到帶著他全身而退的情況下，還是用這種穩妥一點兒的方式先離開采石場再說，畢竟，從一個貴人府邸離開比從采石場離開要容易得多。
殷梓萌點點頭，不再多問，他隻要和姨姨在一起就好了。
很快，門開了，一名穿著灰色長衫，翹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看著屋裏衣衫邋遢、蓬頭垢麵的女人，眉頭一皺，“讓她們稍微洗一洗，這樣子大人怎麽選！”
陪著他身邊的一名軍士趕緊恭恭敬敬的說：“是是是，還是劉師爺說得對。”那軍士說著對兩邊的士兵吩咐道：“去，把這些女人趕到水井邊上去，讓她們梳洗一下。”
屋裏的雲夫人聽了那中年男人的話之後，轉頭看向焉冉，眼中滿是驚詫之色，如果剛才她還將信將疑的話，這會兒是真的相信了焉冉的話了，原來，她們真的要被這裏的貴人選走。
而其他女人臉上更是露出喜色，如果能被選走，怎麽樣也比在這采石場強啊！當然，所有的女人都不覺得自己會淪落到青樓妓館去，因為她們是雲家的女人、雲家的丫鬟，她們骨子裏依然還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幻想。
女人們一番梳洗之後，雖然身上還是衣衫破爛，但是，至少麵容幹淨了，一個個的，小臉白生生的，直看得那師爺和周圍的男人眼露淫光。
“看來這雲家果然是不一般啊，這些女人比以前來的女人都要漂亮啊。”劉師爺簡直快要流口水了。他是城主大人的師爺，這麽多年來，他跟在城主大人後麵，自然撿了不少的好處，家裏的女人也好幾個了，可是，如今看著這些雲家的女人，他的心思又動了。
女人們看著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心中不禁越加的悲戚起來，她們本來可以有一個好的歸宿的，如今，卻隻能被這些又老又醜又髒的男人糟蹋，她們不甘心，可是，她們已經無路可走，因為留在采石場是更加可悲的下場。
這時候，雲夫人走了出來，她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是，因為一直保養得宜，三十幾歲，依然風韻猶存，加上那一身貴婦人的氣質，如果換上一身行頭，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那肯定也是非常吸引人的，隻是如今狼狽不堪，即便氣質不凡，那劉師爺也隻是不屑的看著她。
“劉師爺。”雲夫人對著劉師爺行了一個禮，一言一行，都是貴婦人的氣派。
焉冉看著這樣的雲夫人，心中不得不讚歎一聲，果然是見過世間的，即便如此環境，也能端著，和一般的女人果然不同。
“你要幹什麽？”劉師爺一臉高高在上的模樣，不管這些雲家女人曾經的身份如何的高貴，如今都隻是犯人，都隻是他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雲夫人當然知道此一時彼一時，恭恭敬敬的躬身站著，“犯婦人知道一會兒將有貴人前來，劉師爺也說我們雲家的女人比別的女人漂亮，還希望劉師爺一會兒多多照應，如果我們得了貴人的青睞，絕不會忘了劉師爺的援手之恩的。”
雲夫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那劉師爺當然明白，不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雲夫人一眼，昂著下巴道：“本師爺隻有主張，退下去吧。”
雲夫人又行了一禮，然後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焉冉隱在角落裏，不動聲色，忽然，身邊有人蹭了過來，焉冉轉頭看去，卻是阮素素。
隻見她睜著一雙水霧迷蒙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焉冉，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憐月妹妹，以前是姐姐不好，姐姐知道錯了……”
焉冉聽著她姐姐妹妹的話，不耐煩的說：“憐月沒有那麽大的福氣，有阮小姐當姐姐。”
被打斷話的阮素素尷尬的住了口，忐忑的望著焉冉，“是，是素素高攀了。”
焉冉理也不理阮素素，將頭轉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