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此乃防盜章, 訂閱比例不夠需等……才可看文 秦艽揣著點心回去了。
剛走到球場亭附近的跑馬場, 丁香看見她跑了過來。
「秦艽, 你跑哪兒去了, 你懷裡這是揣著什麼?」不是丁香眼尖, 而是秦艽這動作明顯就是懷裡藏了東西。
「是糕點。」
秦艽也沒避她,從懷裡掏出小包,打開露出裡面的點心。
「給你吃,我也吃不了,拿回去讓她們看見,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事。」
丁香可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糕點,拿起來有些愛不釋手,她喂進嘴裡咬了口:「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點心, 真好吃, 你該不會是從哪處空置的宮殿中偷偷拿的?」說到這裡,她大大的眼睛瞪得圓滾滾, 糕點也不吃了。
秦艽敲了她一下:「我在你心裡就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是有人賞的,至於是誰賞的,你就別問了,只管吃你的就好。」
丁香頓時不問了。
兩人找了個背人的地方坐下。
「秦艽我跟你說, 銀硃今兒得賞了。」
「賞?」
「是宇文家的那個三公子賞的, 宇文公子佩戴護具,是銀硃捧過去, 又上杆子給人幫忙系, 宇文公子上馬後, 扔了塊金子給她。你不知道茱萸她們都羨慕死了,蘭兒她們也有些微詞,似乎有些埋怨你拘著她們。」
能讓丁香在秦艽面前提起,說明就不會是『有些微詞』,她知道秦艽一向不喜歡聽這個,從來不主動提,能說起來說明十分嚴重。
提起這個就要說說了,經過幾日的辛勞,大家的活兒早就做完了,就剩下些零碎的。而隨著日子漸漸臨近,最近弘文館的那些貴族子弟們,都聚在跑馬場和球場中練習跑馬和擊鞠。
這些貴族子弟都是養尊處優,練個擊鞠還得擱幾個人在邊上服侍著,這些小宮女就派上用場了。可別人都是往近前湊,唯獨秦艽拘著手下幾個人,讓她們沒事寧可去玩,都別往跟前湊。
秦艽早就料到肯定會有埋怨,不過她並不在乎。
「也就再堅持三四日,過了這幾日回掖庭,她們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也不用拘著她們。但這幾日她們得聽我的,她們如果再說,你就跟她們說,如果不樂意就換人。算了,這話還是我來說,你吃完了沒,吃完了我們回去。」
丁香拍拍身上的糕點碎末,站起來:「吃完了,就是有點噎。」
秦艽去看她,果然吃完了,她還有點發愁怎麼處置這糕點,幸虧有丁香幫忙吃。
*
回去后,果然球場正熱鬧著。
場中兩隊人馬正進行激烈的爭搶,靠著球場邊緣的地帶,放了數張條案。上面放著茶水、果子什麼的,旁邊還站著許多小宮女。
秦艽遠遠看去,就見她們中間似乎有人在吵嘴,人越集越多,圍成一個圈。
「怎麼吵起來了?秦艽,我們去看看。」
丁香去拉秦艽,卻被秦艽拽了下。她順著秦艽的目光看去,就看見黃內侍陰著臉帶著人過去了。
等黃內侍站定后,秦艽才拉著丁香慢慢走過去,卻不敢靠近,只遠遠站著。
「一個個都出息了?咱家不出聲,是咱家看你們小,給你們留臉,你們倒蹬鼻子上臉了?都給我滾去幹活兒去,以後這地方不準踏進來,毛都還沒長齊,就學著人家攀高枝了,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
黃內侍罵了幾句,帶著人離開了。
至於那群小宮女,大抵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難聽的話,個個花容失色,有的羞得直抹眼淚。
值得奇怪嗎?
宮裡有那種懶得跟你說話,犯錯就直接罰的,也有那種看起來笑呵呵,罵起人來能讓臉皮薄的直接找個河跳進去的。別看這些內侍們個個都端著,實際上他們出身不如宮女,宮女們都是良家子,他們可能是乞兒是無賴是地痞,因為在外面活不下去了,才會來到這地方。
天生比人少點東西,脾氣大多陰陽怪氣,當然也不是說沒好的,只是好的少。
反正六局裡的女官,大多都不待見這群閹人,而內侍省的太監內侍們,也大多不待見六局那些女官。
銀硃的臉色乍青乍白。方才黃內侍雖沒有點名道姓,卻是走到她的面前,還敏感地說了一句毛還沒長齊,這讓銀硃想到自己的頭髮。
她的頭髮還沒長起來,這趟出掖庭為了好看,她費了很大的精力。每天用頭油把所有頭髮豎起來,偽裝是梳了髮髻的模樣,上面再用與衣裳同色的絲帕遮掩,不細看是看不出的。
可也說了,是不細看。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著告我們狀了?」
銀硃的話,很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艽身上。
「銀硃,你說什麼呢,發癔症是不是?我們剛來,說什麼是我們告狀?」丁香道。
「你腦子有病,趕緊找人去治。」秦艽冷笑道。
「不是你,還能有誰,都知道你拘著你手下那幾個人,不讓她們來這裡。現在我們挨了訓,得意的會是誰?不是你告狀還能有誰?」銀硃紅著眼圈,狠狠地道。這是新仇舊恨加一起了。
「你不光腦子有病,你還是個瘋子!什麼邏輯,我拘著手下人不讓她們來這裡,就是一定是我在黃內侍面前告狀了?我還說是你處事太高調,故意在別人面前顯擺挑刺,刺了誰的心,人家才故意去告你的狀。」
「你——」
「走了,丁香,瘋病會過人,別跟她說話,離她遠點。」
秦艽帶著丁香走了。
銀硃被損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實在難堪至極,捂著臉哭著跑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這時來了幾個年紀大的宮女,說是黃內侍吩咐她們過來侍候,讓小宮女們離開,她們頓時顧不得說話,紛紛離去。
……
球場中,一場比試剛結束。
比試的結果是藍隊獲勝。
本來由宇文榮和蕭丞帶領的紅隊一直領先,誰知冷不丁殺出個上官歸,連搶了蕭丞數球,最終換成藍隊勝了。
蕭丞將馬交給牽馬的內侍,一臉不悅的樣子。他約莫十六七歲,穿一身白色勁裝,外套紅色半臂,額間束著條紅色額帶,更襯得其面如冠玉,英姿勃發。
他不耐地扯下額帶,見宇文榮看著遠方,問:「你看什麼?」
宇文榮笑了笑,收回目光:「我看那邊有群小宮女好像吵嘴了。」
與蕭丞相比,宇文榮要年長兩三歲,雖也同樣穿著勁裝半臂,卻整體看起來氣質溫和儒雅。
「這種事也能讓你看?」
宇文榮道:「行了,知道你不高興,這又不是正式比賽,輸了又有何妨?」
「輸給別人行,輸給他不行!」
他?誰?
自然是上官歸了。
蕭家和上官家一向不對付,一個是先皇后的母族,一個是現皇后的母族,不光在世人眼裡是拿來比較的,實際上兩家誰不是較著勁兒。
早先年蕭家和上官家便有些私怨,後來隨著先皇後過世,上官家由盛轉衰,蕭家有大度風範,漸漸不再與其相爭。可小輩們因為兩家早年矛盾而產生的私怨,可不是說消就能消的。
尤其是蕭丞和上官歸,兩人是同年,又都是世家名門出身,從小就被人比著,這些恩怨可是一時說不完。
球場的另一頭,一個身著白勁裝深藍色半臂,頭束藍色額帶的少年,正在脫身上所穿戴的護具。他皮膚微黑,身材健壯,但十分沉默,明明球場很熱鬧,他卻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宇文榮看了那邊一眼,微勾唇角:「一個破落戶,至於你這個皇后的侄兒與其計較?」
「那輸給破落戶的,不是比破落戶還不如?」
「只要在陛下面前那場別輸給他就行了,你放心,我保管他贏不了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宇文榮笑了笑,目光放在那個哭著跑了的宮女身上。
……
「茱萸,你去哪兒了?我剛才找了你半天。」
連翹冷不丁地冒出來,嚇了茱萸一跳。她忍不住往來路看了看,又看向連翹:「我沒去哪兒,就是去了趟恭房。」
連翹哦了聲,說:「你知道嗎?剛才黃內侍把銀硃她們給訓了,話說得可難聽了,銀硃都被說哭了。」
「黃內侍不是不管咱們,怎麼突然跑去說銀硃她們?」
「誰知道呢,我聽翠兒說,銀硃說是秦艽私下告狀。」
「秦艽?秦艽一向不讓她手下的小宮女往球場鑽,說不定就是她,她不是和銀硃有矛盾?」
連翹拽了她一下:「你別這麼說秦艽,她不是這種人。行了,不說這個,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說這事,黃內侍下命不准我們去球場了。」
茱萸低著頭,道:「不準去就不準去,反正我也不也不愛往前面湊。」
都想著這次銀硃恐怕要沒臉見人,誰知下午她再出現在人前很平靜,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不過她倒是一直跟人說就是秦艽告的狀,為此還拉攏了一幫小宮女同仇敵愾,倒也不顯得她被罵難堪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千秋節這一日。
20
「丁香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不過丁香哭得有點厲害,好像碰到什麼事了吧。」那內侍說得欲言又止。
連翹對秦艽道:「那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那年輕內侍面露難色:「丁香說只叫秦艽一人,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受人之託,要不——你們就別過去了?」
「這——」
「行吧,我跟你去一趟。你等下,我拿個東西。」
年輕內侍似乎很急躁,秦艽轉身去拿東西時,一直催她,說自己還有差事耽誤不得。不過秦艽也沒耽誤,很快就跟他去了。
此時天色已黑,年輕內侍打著燈籠在前面走,秦艽跟在後面。
經過御花園的時候,四周都是樹影幢幢,有點嚇人。
見秦艽走得慢,年輕內侍停下腳步催她:「你走快點,我還等著有事。」
秦艽盯著他,手掩在袖子下:「這黑咕隆咚的,若是摔了怎麼辦?」
對方只能耐著性子,放慢腳步。
又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到了一個拐角處。此處臨著水池,在月光的照耀下,隱隱泛著波光。
年輕內侍突然不走了,秦艽也停下腳步。
「你也別怪我,我也是受人指使,下輩子投胎睜著些眼,哪兒都能去別來這宮裡。」
他將燈籠扔在地上,朝秦艽撲來,秦艽慌張想跑,卻被人拽住一隻手臂,他連拖帶拉,竟是想把秦艽往水裡扔。
驀地,他感覺手上一疼,瑟縮回了手。
秦艽眼見擊中,揚手又是一下,這一下竟扎在對方的肩頸之處。此人發出一聲慘嚎,捂著傷口,卻還是伸手想去拉扯秦艽。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隱隱還有連翹的聲音。
「就在前面了。」
此人見勢不對就想跑,秦艽搬起池邊的石頭砸向對方的腿。趁著對方被砸到在地,她撲了過去,拿著手裡的剪子對著那人的後頸。
「別動,你知道我不會手軟。」
此人萬萬沒想到竟碰到個硬茬子,想著十幾歲的少女,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將之處理了,誰知道反倒是他自己受了傷,如今還被人脅迫。
不過他來不及再想其他了,因為連翹已經帶著人來了。
來人竟是徐令人。
……
之前秦艽借著去拿東西時,就暗示了連翹。
連翹也是個機靈的,秦艽前腳走,她後腳就去找了徐令人。
她告訴徐令人有不知名的人把秦艽誆了出去,本來徐令人還有些不信,誰閑的沒事對付一個小宮女。可連翹說得信誓旦旦,再加上徐令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帶著人追了出來,直接抓了個現行。
一時間,此地燈火大作。
借著燈光看清楚現場情況,所有人都有些吃驚的看著秦艽。
想著她莫是要吃虧,畢竟男子天生比女子力氣大,誰知反倒她把對方拿下了,看樣子就算她們不來,她也不會吃虧。
但事實上若不是知道後面會有人來,秦艽也不會和此人起衝突,頂多把對方嚇跑,畢竟她還算有自知之明。
有自知之明的秦艽,十分明白按照她這個年紀和眼界,不該表現得太過妖孽。所以一看見徐令人,她就暈過去了。
……
這個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
御醫再度被請了來,不過秦艽也蘇醒了。大致診了脈,診出個受了驚嚇之故,並無大礙。
關於秦艽的說辭,也遞到了徐令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