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布偶貓13
彥玦說的堅決,張嬸沒敢多勸,趕忙上樓去領了彥晗下來吃飯。
幾分鐘后,一名留著齊肩短髮,穿著白色蓬蓬裙的小姑娘牽著張嬸的手走下樓。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像正常小朋友那麼紅潤健康,身材也顯得瘦弱了些。
明明今年已經快到九歲了,看上去卻跟六七歲的孩子似的。
張嬸一路牽著她來到餐廳,拉開長桌左側第一把椅子,為她放好餐巾后,輕聲哄道,「晗晗,吃飯了。來,我們坐在叔叔對面,你跟叔叔打個招呼好不好?」
「.……」
回答張嬸的是一陣沉默,小姑娘那雙漂亮的杏眼裡沒有絲毫神采,只獃獃地盯著面前的空餐盤,好像沒有聽到張嬸剛才的話似的。
張嬸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麼,彥玦卻朝她搖了搖頭。
「幫晗晗盛碗湯。」
對張嬸吩咐完,彥玦伸出筷子,夾了一隻蝦,耐心撥好後放在了彥晗盤中,「晗晗,吃飯把。」
坐在他對面的小姑娘還是沒有反應,過了好幾秒鐘才拿起小瓷勺,舀了一勺碗中的湯。
看著她木然的神色,彥玦眸光沉了沉。
三年前,晗晗還是個活潑的小姑娘。
他不知道當初在那個度假村裡,兄嫂和晗晗究竟經歷了什麼,不但兄嫂毫無徵兆的突然過世,就連晗晗,也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就在彥玦與彥晗這對叔侄共進晚餐的同時,寵物店裡,林姜昕與葉歌也正在談論著他。
兩人身邊,一隻三尾白狐蜷在沙發上,時不時地甩動一下蓬鬆的長尾。
兩人一狐,神色都有些沉重。
「剛才那位彥先生,能夠窺破白雲的幻術?」
林姜昕點點頭,順勢提起那天在公寓電梯里的情形,「當時我只當他那一眼是巧合,沒成想,他能夠看到桃桃的魂魄。」
「剛才進門時,我便用觀氣訣看過他,他身上並無半分修為,能夠窺破白雲的幻術,許是身上有著什麼異寶吧。」
兩人沒有再多談論彥玦的事情,而是將話題引到了先前那位直播間觀眾身上。
「這是小董發給我的地址,路洋的身份證地址和登陸IP都是這裡,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一起過去?」葉歌調出董吉安發來的簡訊,將手機遞給林姜昕。
半小時后,B市河通區,水電廠居民區門口,一輛白色越野車悄然停下。
林姜昕和葉歌走下車,按照簡訊上的地址找到小區東北角一棟老舊的六層居民樓。
路洋家就在這棟樓的一單元,102室。
「咚咚、咚咚咚。」
走進樓道,葉歌大步邁上台階,敲響了一層右手邊的防盜門。
一連敲了幾下,屋裡卻沒有人回應。
葉歌回頭看向林姜昕,眼中帶著幾分無奈。
林姜昕抱起腳邊跟著的狐狸犬,小聲問道,「白雲,屋裡有人在嗎?」
白雲是三尾靈狐,對各種氣味最為敏感,能夠感受到這道門后究竟有沒有人類的氣息。
就在白雲聳了聳小鼻子,準備聞一聞時,單元門口走進來一位老奶奶,手上還拎著幾隻塑料袋,看樣子是剛買了菜回來。
看到102門口站著的林姜昕和葉歌,老奶奶眼睛里多了幾分警惕。
在這樣的老式居民區,陌生人是不常見的。
「姑娘,你們來找誰啊?」老奶奶隨口問道。
葉歌說,「我們找102的住戶,路洋。」
老奶奶愣了一下,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詫異地問道:「找路洋?你們.……不知道嗎?」
「您說什麼?」林姜昕眉頭微蹙,心頭似乎有了個不妙的猜測。
「路洋已經不在了。」
老奶奶嘆了口氣,繼續說:「你們是他的同學?葬禮月初就辦完了,你們要找他的話,就去河通公墓吧。」
「.……」
果然,路洋已經死了。
面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訝,林姜昕向老人詢問,「路洋去世了?」
「.……您,您知道他是怎麼過世的嗎……」
老奶奶還沒回答,就又嘆了口氣,朝台階上邁了兩步,打開101的防盜門,對林姜昕和葉歌說,「進來說吧。」
「回來了?這兩個是……」老奶奶的老伴兒正在家裡掃地,看見跟著老奶奶身後進屋的林姜昕和葉歌,有些疑惑。
「是來找對門小路的。」
老奶奶解釋了句,招呼林姜昕她們坐下后,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才繼續說,「小路是自殺的,吞了一大瓶安眠藥,他爸回來看見的時候,人都死了好幾天了。」
「這孩子命苦,從小就沒了媽,他爸又是個不著調的,這麼多年,就是戒不了賭.博的毛病。路洋他媽以前賺的那些錢,這些年都讓他爸給霍霍完了。要不是這小區的房子都是廠子里的集體產權,估計也早就給路洋他爸賣掉了。」
老奶奶拿起桌上的保溫壺,給林姜昕和葉歌各倒了一杯溫水,「路洋人沒了,我們這些老街坊才知道,他爸又欠了一屁股債。要債的找不著路洋他爸,就去他公司鬧……哎。」
老奶奶說到這,有些說不下去了,這已經不知是她今天嘆的第幾口氣。
提起對門的路洋,就忍不住唏噓不已。
「小路多好的孩子啊,學習好,工作也找的好,畢業就進了大公司,我們都說這孩子快要熬出頭了。誰成想,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從老奶奶家告辭后,林姜昕和葉歌對視一眼,皆看清了對方眼底的沉重。
在101室這位老奶奶口中,她們已經得知,路洋是在八月三號過世的。
這時間,足足比她們先前查到的視頻回放記錄,早了一個星期。
那麼,在葉桃直播間里,登陸路洋賬號,引導葉桃購買功法的人,究竟是誰?……
比起林姜昕和葉歌的焦急不安,葉桃此時的心情,則輕鬆許多。
不知者不懼,大抵就是如此。
燈光明亮的書房內,布偶貓懶洋洋的趴在桌上,眯眼看著電腦屏幕中的小人在戰場馳騁。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閃了過來,幾下就把小人打掉了半管血。
布偶貓伸出爪子,「啪」地一下拍在鍵盤上,正巧按在兩個鍵上。
電腦中的小人適時做出閃避動作,躲開攻擊,並反手回了個技能。
「小花,你又搗亂。」林硯揉了揉布偶貓的頭,雖是責怪,語氣卻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寵溺。
「喵——」
渣渣,還不是本喵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