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負責的十四天
訂閱不足呀臭寶寶 冷調的白熾燈, 滴著水漬的拖把,姑娘殺氣騰騰的眼神,都將廁所的氣氛襯得更加緊張詭異。
孟見暗暗平復著微亂的呼吸。
所以現在就是比誰膽子更大更鎮得住場面對吧?
寧晚就是篤定了自己不會真的脫褲子, 篤定了這局又是她贏,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孟見什麼都明白。
可真要是不要臉不要皮的去拼膽子,堂而皇之的在女生面前脫褲子,他怕是會橫著出食堂了。
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
正在局面僵持不下時, 於修的聲音終於在門外響起:「阿見,人帶過來了。」
還沒等裡面的人反應, 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寧晚頭微抬起, 看到幾個闖入的陌生面孔,以及很久沒見的吳麗莎。
她皺皺眉, 轉而看孟見:「怎麼, 這是帶人來砸我的場?」
於修的及時出現總算解了孟見的死局,他鬆了口氣,過去把吳麗莎帶到寧晚面前。
寧晚莫名其妙看著他, 有點明白,又好像不是那麼的明白,她看向孟見:「你到底要幹什麼?」
孟見從背後推了吳麗莎一把,「你自己說。」
吳麗莎一趔趄, 差點沒趴到寧晚面前。
「說…說什麼啊。」她被煙嗆了兩口, 眼神躲閃著站好, 手把凌亂的劉海捋平:「於修說你請我吃飯我才來的,見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孟見身體逼近她:「要跟我裝無辜是么。」
於修也在後面冷聲提醒:「吳麗莎,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齷齪事是不是欠人給你張大字報?」
吳麗莎後背一僵,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慌張,嘴唇猶豫的動了動后,又彷彿堅定了什麼似的,死死咬住唇。
孟見好笑的看著她這幾秒鐘的微表情,不耐煩的揚高聲音:「還是不說?」
吳麗莎強壯鎮定:「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說。」
「不知道?」孟見臉色暗下來,端倪了吳麗莎兩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朝旁邊的於修說:「行,吳小姐失憶了,你們給她提個醒。」
於修瞥了吳麗莎一眼,清清淡淡的開了口——
「找人划老班的車,給你們舞蹈老師的老公發簡訊說她有外遇,在學校貼吧造謠校長是同性戀,給同學的書包里放避孕套,還……」
吳麗莎著急打斷他:「別說了!」
她心驚肉跳,這些她曾經在藝中做過的有些連自己都忘了的陰暗的事,孟見他們竟然全部知道……
孟見慢慢走到她面前,眼神里灌滿了陰冷:「現在知道我在說什麼了沒?」
吳麗莎兩手握緊,眼睛慌張的看著地面,過了會,身體對著寧晚微傾過來:「對不起。」
寧晚被她突如其來的道歉搞到莫名其妙,半晌,好像明白過來什麼,皺起眉:「……難道是你?」
「是我。」吳麗莎不甘的咬著唇,卻還是要承認:「是我舉報的你。」
寧晚:「……」
這個結果絕對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有點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抽煙?」
吳麗莎抿了抿唇,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猜的。」
「……」
寧晚頓了頓,沒忍住笑了。
按剛才於修列舉出來吳麗莎惡跡斑斑的所作所為,她這句「猜的」倒是符合一貫作風。吳麗莎可能自己都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麼神奇,瞎貓撞了死耗子,竟然被她給猜對了。
想到是這樣的前因後果,寧晚莫名有些啼笑皆非。
孟見從寧晚手裡拿過拖把,塞到吳麗莎手裡,雖然什麼都沒說,這個指令的意味卻十分瞭然。
吳麗莎怔了半秒,委屈巴巴的接過來,把袖子朝上卷了卷,正準備彎下腰掃地上的水漬,手裡的拖把又被人驟然搶走。
寧晚無趣的掐了煙,淡定朝所有人說:「你們都出去吧。」
孟見詫異的看著她:「你——」
「出去。」她又強調一遍。
吳麗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瞪大眼睛,而後如逢大赦,轉身便跑得不見蹤影。
事情走向和預想的不一樣,於修和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了幾秒,也都悄悄退了出去。
廁所只剩孟見和寧晚。
孟見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她讓你在這掃廁所,你就那麼讓她走了?」
「不然呢。」寧晚面無表情的拖著地,語氣平靜:「事實上我的確違反了校規,吳麗莎沒冤枉我。」
「……」
「不過我倒是冤枉你了。」寧晚忽然停住動作,淡淡看著孟見:「回頭我把小電棍拿來,你電我幾下就當扯平吧。」
孟見一臉黑人問號:「不是,我們之間的交流全憑你那根棍子嗎?」
地上有很大一灘黑色污跡,寧晚倒了點清潔劑,把腰彎得更低了些,漫不經心的回:「那你想怎麼樣。」
孟見看著女孩俯下的身體,和對著他微微翹起的屁股,腦子裡不知怎麼就咣咣的炸開一些有的沒的的想法。
操,孟見在心裡罵自己——你可真是個禽獸!
他馬上挪開視線,又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禽獸,走過去拿寧晚手裡的拖把,把她推到一旁說:
「我來。」
剛倒的清潔劑讓地面變得濕滑,寧晚被孟見推了下,後腳跟慣性的朝前一滑,整個人沒控制住平衡,直直的往後仰過去:「啊——」
孟見是體育生,反應非常敏捷,他迅速去拉寧晚的手,就在拉住她的一瞬間,孟見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按著這個重力倒下去,自己一定會壓在寧晚身上。
一旦腦子裡想象出這個畫面,好像就自帶了什麼香艷的濾鏡似的,孟見又開始忍不住罵自己禽獸。
於是電光火石間,他用力把寧晚往回拉,自己卻因為回拉的慣性搶先倒在了地上。
幾乎是同一刻,兩人位置調換,寧晚的身體壓到了他身上。
女孩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身體軟軟的,好像一捏就會碎。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就在一秒鐘之間。
兩人都有點蒙,加速度讓彼此的臉幾乎貼到一起,四目相對,孟見的桃花眼微微彎著,眼裡映著白熾燈光,像一個圓型的點,寧晚越看,那個點就越小,直到最後深陷進去,她才猛地一驚,從孟見身上倏地坐了起來。
她起來的動作像受了驚嚇,孟見疑惑看著她:「怎麼了?」
他……他沒石更啊。
寧晚有些愣神:「你——」
剛才某個瞬間,孟見的眼睛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幾乎已經想要選擇忘記的人。
她心跳怦怦有力的跳著,唇微張,記憶的閥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似的,心裡澎湃起伏,卻又不知所措。
孟見看著身上一動不動好像靈魂出竅的姑娘,覺得有點難受。
他下顎綳直成一條線,雙手撐在地面,暗暗深呼吸,手握拳收緊。
所以這女人到底在發什麼呆?
她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坐在哪?
忽然,廁所外面傳來女生叫喊的聲音:
「寧晚你在裡面嗎?」
「我們來幫——」
寧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還沒回神,一聲推門,廁所里又闖進來兩個女生。
鄭允扛著一個黃色大拖把,幫你的你字才到嘴邊,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到傻眼。
她還保持著你字的發音,眼睛卻直愣愣的看著面前兩個人。
寧晚坐在孟見的腰胯處,兩人……
???
鄭允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馬上:「打擾了。」
而後轉過身,把身後的安鹿一起推出門:
「走走,出去。」
安鹿:「……」
兩人退出來,安鹿臉上神色還是獃獃的,鄭允告誡她:
「剛才看到的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安鹿訥訥的哦了聲,緩了會兒,又回頭看廁所:
「見哥和寧晚……他們,是在一起了嗎?」
鄭允不耐煩的拉他走:「可能吧,不過關你什麼事。」
「……」
.
廁所里。
寧晚從鄭允的表情里看出了兩人剛才的不妥,她只顧著想自己的事,全然忘了自己正以一種羞恥的姿勢坐在孟見私密的地方。
她匆匆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髒了的地方,轉身拿起拖把就要走,孟見卻從後面叫住她:「喂。」
寧晚猶豫的站住。
她不知道是怎樣一種複雜的情緒,或許是他的眼睛太像某個人,讓自己心底的柔軟莫名其妙的蔓延了全身,也或者是自己之前對他存了太多冤錯,總之——
寧晚嘆了口氣,還是回了頭。
她凶凶的問:「幹嘛?」
懶懶散散躺在地上的孟見用手撐著頭:「我好像閃到了,起不來。」
「……」
他理直氣壯:「扶我。」
「……」
下午第一節課後,整個學校都瘋傳著一個消息。
樹成一姐寧晚和藝體一班的大佬孟見,兩人搭著肩膀神神秘秘從廁所出來,一姐還把孟見送回了教室!
一時間,各種謠言眾說紛紜。
有說兩人在裡面吵架,也有說孟見在裡面做不可說的俯卧撐運動太過用力導致閃了腰,還有說吳麗莎進去捉姦氣呼呼哭著跑出來的。
鄭允把這些總結來的流言告訴寧晚時,順便小心翼翼的求證了下:
「那什麼,你跟那個孟見到底什麼關係?」
寧晚腦子裡不受控制的閃過那雙隱隱勾人的桃花眼,她定了定心緒,沒有感情的吐出兩個字——「不熟。」
鄭允半信半疑的看著她,脫口而出:「不熟你坐他身上?」
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