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表哥功名錄11
古婉吃驚的看著楚塵, 在場人絕大部分心裡清楚, 夫君這番話里只有一成真話,其他話全與事實相反,但是他們無法反駁。
「母親因為孝道才縱容娘家人,她老人家心裡不願意, 表面上還是裝作很樂意。別人不了解母親, 做兒子能不了解嗎?母親表面上對娘家越好, 心裡越是痛恨自己。」楚塵一臉哀痛,心疼母親, 「哎,都是兒子,讓母親陷入兩難中。」
離楚塵近的文官, 都想一巴掌拍死楚塵,這傢伙太會扭曲事實了,楚母明明一心向著娘家,當他們瞎了,不長眼睛是嗎?
狄羅快憋死了, 這傢伙太會顛倒黑白,楚母要是聽到這些話, 一準氣死。
御史台的人更生氣,就是楚母當面指著楚塵不孝。根據楚塵今晚的話也能理解為:楚母表面指責, 那是做做樣子給娘家人看的;心裡十分心疼兒子。因為孝道, 楚母不得已這麼做。御史台的老傢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儒雅狀元郎, 什麼時候變成詭辯大流氓,睜著眼睛說瞎話,太不要臉了。
皇上心裡可舒爽了,楚淮生這一招妙,「眾愛卿,大家要向楚愛卿學習。當母親陷入兩難的時候,大家就是頂著罵名,也要替母親分憂。」皇上覺得自己抓到繩子了,這一招他或許也可以用用。
一些被孝道折磨的大臣,靈光一閃,好主意。母親都是為兒女考慮的,她們就是做事偏頗,也是被逼無奈,做兒子的就應該為母親分憂,哪怕是背上罵名,他們也認了。
晚宴結束后,第二天就有婦人將自己兒子告到官府。
被告的兒子拿楚塵昨晚在宴會上的說辭搪塞知府,知府也很為難,孝道一說源於太后,昨晚太后也沒有斥責楚淮生,說明太后也是贊成楚淮生說的話。
「母親,兒子知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你都是被逼無奈。兒子以前不理解你的想法,現在理解力,就是兒子脫了這身官袍,也不會讓怎麼為難,兒子願意為母親分憂。」官員對無腦孝道一說,早就痛恨死了。
太后她老人家提倡凡是母親說的話都對;凡是母親說的話,都要執行;凡是都要以母親為天。大家心裡誰不清楚,太后就是想用孝道栓住皇上,控制皇上。
「你這個逆子···」
「母親,兒子知道你心裡的苦,你放心,所有錯,都由兒子承擔。」
每天都有幾十個這樣的案件發生,哪家母親是極品,大家心裡都清楚,知府就直接打發他們回家。對於混水摸魚耳朵人,知府對其嚴懲。
太后得知這間事,當下摔碎宮裡所有的擺設。「去,把楚淮生打下天牢。」
「太後娘娘,楚將軍立下顯赫戰功,我們這樣做,會激起民憤,這樣一來就如了皇上的意。」公公附在太後身邊說道,「國舅爺一定不會任由這件事情放任下去。」
「父皇,皇祖母那邊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兒臣怕楚淮生···」冢離擔憂道。
「皇兒,沒想到楚淮生能入你的眼。」他這個兒子為人冷漠,不喜與人結交,剛正不阿,無形中得罪不少人。
「只是敬佩這個人罷了。」冢離淡漠的說道。
皇上早已習慣兒子這副死樣子,「原本以為你到外邊轉轉,心胸會開闊一點,沒想到變的更加冷淡了,行了,你下去吧!楚淮生是一個大才,怎會有事!」
第二日,楚塵一家三口才回到楚門,下人們通知老爺回來了。
楚母就坐在正廳,昨天晚上她才得知兒子帶兒媳參加宮宴,竟然都沒有知會她一聲,她可是從來沒有去過皇宮。
「霖兒,這就是祖母。」楚塵領著媳婦、兒子拜見楚母。
「我老婆子可擔不起楚淮生大人的叩拜。」楚母胸口氣的起伏不定,這是氣死她了,楚母用手支著額頭,「老婆子每日吃不好,夜不能眠,擔心兒子有個閃失,老婆子就隨兒子一起走了······」
「母親,兒子死了,那是為國捐軀,朝廷會賜下好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您要是跟我一起走了,這些東西可都是留給婉娘了。」楚塵說道,老太太真的想和他一起走,這兩年就不會如此作妖。
她只是說說,沒有當真,這麼多錢財傻子才不要,會留給那個毒婦?「兒子,這不是你沒死嗎?皇上可有賞賜什麼金銀珠寶?」
「兒子就知道母親心疼婉娘,這麼多的財寶,母親都能視如糞土,您的心思兒子明白,」楚塵看到楚母想要說話,立刻阻止道,「您什麼也不用說,有時候您說話句句戳兒子的心口窩,可兒子知道您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咱們母子過慣了苦日子,怎麼會被著區區富貴迷魂了眼,您放心,以後大錢歸婉娘,小錢歸您。」
楚母直接抄起茶具,扔到楚塵身上,「你這個逆子,老婆子含辛茹苦將你養大,你卻將錢財全留給這個毒婦。」
楚塵抱起孩子和古婉閃開茶具,「霖兒,祖母可開心爹爹能夠這樣做,但是他要做做樣子給外人看。」
「霖兒,祖母就喜歡親人和她唱反調,面上發怒,心裡高興。」古婉怕給孩子留下陰影,趕緊安撫孩子。
霖兒心裡不停的鄙視父母,他就這麼弱智,看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祖母明明都快被爹娘氣死了。「孫兒知道祖母最心疼我們一家三口。」
「原來我們這是被人親外孫嫌棄了,有些人就是發達了,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我們這就走。」楚母母親當下臉色就不好看,故作樣子要離開這裡。
「娘,這裡是我家,我看誰敢攆你們走。」楚母怒氣衝天看著兒子,也兒子表演母慈子孝,她知道兒子這是徹底和她離心。
「大外甥,你要是看不慣住在這裡就直說,可你不能因為我們,就和你母親離了心,我們遲遲不走,就是想要看看你,看完你,我們就走。」楚母大哥傷心說道。
「你看你們,母親心裡想趕你們走,可母親因為孝道,嘴上不說,我做兒子的能越俎代庖,只要母親不趕你們走,你們留下來就留下來了。」楚塵遞給楚塵一個錢袋子,「母親,孩兒不孝,不能在您面前奉養您了。」
楚母也不計較兒子說的話,掂掂錢袋子,心裡還算滿意,楚母娘家人看到鼓鼓的錢袋子,都想上去摸一把。楚母打開錢袋子一看,「還不錯,別忘了將賞賜搬一半到這裡。」
「兒子和吳將軍幾位將領商議,將賞賜分給犧牲的士兵家人。這些錢是孩兒賣了自己的戰馬(覥著臉,多問皇上要的),特意給母親留下的。」
楚母直接抄起傢伙,就要打楚塵,楚塵帶著老婆孩子迅速離開楚門。
楚塵離開后,有人找到楚母,商議了一些事,給了一箱子錢財,一刻鐘之後,楚母就將楚塵告到官府。
楚塵早就知道有人不會放過他,他早就做好打算了。楚塵脫下官袍官帽,將官袍官帽放於殿前。「淮生辜負皇上期望,偷偷賣了戰馬,將賣戰馬的錢送與母親,請知府大人降罪。」
楚母怎麼願意兒子就此成為庶民,她還要做官家老夫人,她還要留在京城過富貴生活,這一切都是這個兒子賦予的榮耀。「大人,民婦是被人逼迫,有人拿錢財逼迫民婦狀告兒子不孝。兒子,我們回家,趕緊將官服穿上。」
人群中有人趕緊離去,圍觀百姓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審訊還沒開始,狀告之人就要撤告。
知府派人到楚門收繳罪證。
「母親,兒子不想讓您為難。」楚塵立於大殿之上,「您知道兒子一生最大的追求是什麼嗎?」
「功名、權利!」這是她常常與兒子說的四個字,大概已經刻在兒子的骨頭上了,「功名和權利都有了,我們回家吧!只要你孝敬娘,咱們還是一家人。」
「大人,幸虧我們去的及時,有人想將錢箱搬走,這裡面是五千兩白銀。」衙役稟告道。
大家恍然大悟,這是有人想要陷害楚將軍。
知府詢問是何人指使楚母這樣做,楚母說不出所以然,「大人,讓兒媳婦贖回戰馬。」楚母惶恐說道,「民婦不知道戰馬是朝廷的,只要贖回戰馬,我兒子就沒罪。」
「大膽刁婦,你誣告朝廷命官,還敢在朝堂之上喧嘩,可知罪!」對於處罰楚淮生的事,他不會摻和,還是由皇上定奪。
楚母當即嚇傻了,沒有人和她說,狀告自己兒子,還是犯罪的。「大人,有人將錢財塞進民婦家,民婦不想要。」楚母可不願意受棍棒之苦,「我狀告兒子也沒有錯,是他不孝在先,不敬母親。只要兒子願意和民婦回家,承認錯誤,民婦就不告淮生了。」她現在腦子有點不清楚,到底怎麼樣,才能讓兒子不被罷官。
「狡辯,將刁婦收押,隔日再審。」知府說完就趕緊將此事稟告皇上,有皇上定奪。
······
「你這小子,那錢財明明是朕多賜與你的,為何要這般行事?」皇上實在看不透楚淮生的想法,這人好不容易拜託了文官的制約,如今為何要這樣做。
「臣只要一天立於朝堂之上,家母就不會停止鬧騰,徒留笑話,然臣文官也做了,武將也做了,雖職位不高,但無愧於朝廷百姓。」楚塵知道皇上不會這麼輕易放自己走,說道,「皇上,您可以藉由臣之事,煽動官員在大殿之上討論太後娘娘提議對母親無條件支持是否正確,這和您沒有關係,這是大臣們自己要討論的;我相信民間百姓也深受其害,只要大部分人反對太后關於母親言論,到時候可以提出理性聽從母親的話,對於那些胡攪蠻纏的母親不予理會。」
宗帝轉動扳指,思考了一下,他覺得楚塵說的很有道理。楚塵因為楚母被罷職,他記得還有幾位官員因為母親,鋃鐺入獄,把這件事大肆放大,讓百姓不能盲目聽從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