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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老胡十八追文去啦~  林進芳小聲「嗯」,兩個人分站門后兩側。


  來人在門口駐足片刻,待一分多鐘都沒動靜,好像是確定裡頭的人沒醒, 有個聲音就道:「還說怕會醒呢,你那姘頭睡得豬一樣!」


  原來,是王二麻子。


  徐璐緊了緊手裡的砍刀。


  「噓……這寡婦精著呢, 咱們還是小心點。上次老子才動她枕頭一下就驚醒,壞了好事, 這次……哼哼!」


  「得了得了,還好意思提上次, 你到底上沒上成心裡還沒點逼數嗎?放心,這次兄弟幫你按住她……咱們輪流著來,怎麼樣?」


  徐璐把牙齒咬得「吱咯」響, 林進芳也氣得手發抖。


  二人葷話說了半天,才開始在門上鼓搗,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聽「咔嗒」一聲,原本鎖得好好的卧室門就開了。他們又等了會兒, 見裡頭還是沒動靜, 才慢慢的, 輕輕的, 悄悄的推門。


  隨著門縫越來越大, 躲在窗帘后的徐璐看見片黑影, 慢慢的從門檻上移動到門裡,慢慢的就快要跟屋內黑漆漆的光線融為一體時,就聽「砰」一聲。


  「哎喲!」男人叫起來。


  還沒歇呢,後頭跟進來那個也「哎喲」叫起來。


  徐璐數著,打個七八棍,林進芳就該跑出去拿繩子了,然後輪到她的大砍刀上場。她要先砍哪兒呢?偷錢砍手,看他以後還做三隻手。私闖民宅都是腿害的,要不還是先砍腿?


  誰知都數到十五下了,那扁擔打在肉上的聲音還未停。


  「他奶奶的,麻子這就是你說的沒醒?快,抓住你姘頭,老子今天……哎喲!」


  王二麻子果然順著扁擔去抓林進芳。她細胳膊細腿,哪裡是王二麻子的對手,剛開始不過是打他個出其不意罷了。


  徐璐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砍哪兒不是砍?反正砍殘了就去坐牢,這是正當防衛,應該也判不了幾年。砍傷了就給出醫藥費。


  對,就這麼辦!

  她從窗帘后跳出去,照著位置比較低的地方甩刀子,頭幾下都甩了空,後面突然「噗」一聲,刀子微微內陷,那是碰到實質的感覺了。


  「哎喲!小心!他媽的有刀子!」兩人魂飛魄散。


  另一人一聽有刀子,轉頭就想往外跑。徐璐趕緊道:「進芳快去拿東西!」她一把將小姑娘推出去,門一關。


  他們一路打過來的手電筒早在逃竄間弄掉了,屋裡黑燈瞎火,徐璐閉著眼都知道哪兒是哪兒,他們根本不佔優勢,只有被追著砍的份。


  當然,徐璐也不是存心要殺人,只故意揮刀子嚇他們罷了,即使砍也只是撿腿上輕輕碰個口子,除了第一刀稍微砍進肉里去,後面的都只是割口子。


  但饒是如此,兩個大男人還是嚇得哭爹喊娘。


  「我……我們不敢了,徐寡婦你快住手,把刀子扔了!」


  「對,我們摸錯門了,不是故意的,快別揮刀子了!」


  徐璐一言不發,他們已經不值得她說話了。等林進芳拿來繩子,母女倆占著熟悉屋子的優勢,繩子甩了幾下就把他們胡亂套住。先給打了個死結,確定他們跑不了了,這才把燈泡拉開。


  屋裡瞬間亮起來。


  兩個男人狼狽不已,像死狗似的躺地上。


  怕繩子不夠穩,母女倆又迅速的繞了幾圈,再打個死結。徐璐不放心,把手腳都給扎得緊緊的,讓他們想跑也跑不了。


  「哎喲,殺人了,我腿……」被砍到的正好是王二麻子,在燈光下明顯可以看見他小腿肚的褲子濕了一片。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只感覺小腿肚「突突」跳,男人直接嚇黃了臉。


  發泄過後,徐璐也有點后怕,要給他們顏色看是一回事,可千萬別出人命啊!在這一瞬間,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牢獄之災,而是——她坐牢的話這一家子孤兒寡母怎麼活。


  懦弱膽小還帶拖油瓶的大閨女,剛懷孕被婆家為難的二閨女,有大好前途卻只會耍小聰明的小閨女……她們都不能有事兒!

  她冷靜下來,安排進芳:「去門外采半籃蒿艾來。」爺爺教過她,如果在野外受傷了,可以暫時用蒿艾來止血殺菌。


  至少別讓王二麻子真死了。


  等閨女出去了,徐璐才出去院里喊:「救命啦!著火啦!快起來啊!」拿根棍子在銅盆底上敲著,沒多大會兒就有人來敲門了。


  「春花,春花你們怎麼了?」最先來的是劉桂花。


  「家裡進賊了,還想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徐璐冷靜極了,把卧室門打開,後頭陸陸續續進來的人也能看見兩個大男人躺屋裡。


  「咦……這是做什麼,可別是真有姦情,怕被人發現……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徐璐冷冷一笑:「殺人滅口麽?」


  她平時不苟言笑,此時笑起來,大家只覺著說不出的漂亮,彷彿眼睛里都帶了光,像星星,又像月亮……可惜卻沒溫度,跟個夜羅剎似的。


  「那也得看他們配不配!」徐璐指著面如金紙的兩人,不屑道:「就這倆窩囊廢?私闖民宅,企圖盜竊和強.姦婦女,只有報警處理了。」


  「啥?」圍觀群眾愣了。


  「報什麼警?這不是好端端的沒成事嘛,小題大做,還報警呢……你以為警察同志是你家親戚啊!」


  除了光著腳,母女倆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明顯是沒出事。


  有二流子不懷好意的問王二麻子:「麻子說來聽聽,入港了沒?」


  「嗯哼!別這麼說話,人家孤兒寡母的,做人要厚道。」劉蓮枝身旁的男人說了句公道話,是她家男人。


  徐璐感激他們兩口子,微微頷首。


  等林進芳提著一籃蒿艾進來,徐璐讓她找出搗佐料的研臼,把蒿艾搗碎,浸出部分青黑色的汁水來。


  她故意當著眾人面,拿一沓米黃色的草紙鋪在地上,把王二麻子的褲腿掀起來,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流出來的血大部分已經凝結成半固體,形成紅黑的血痂,看著頗為恐怖。


  有膽子小的女人已經「啊」的叫起來。


  「老天爺!王二的腿一定斷了,這麼狠,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麼長的。」


  徐璐冷冷一瞥,也不說話,知道沒砍到大血管,就故意在他傷口上用力捏了一把,伴隨著男人殺豬般的嚎叫,鮮紅的血液迅速蔓延出來,順著糊滿血痂的腿滴到草紙上。


  女人們忍不住驚呼:「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這麼惡毒的女人?」


  「敢進我的屋子,敢偷我的錢,就得付出代價。」她也不管那些聖母心大發的女人們,針戳在誰身上誰疼,如果被偷的是她們,她希望她們也能這麼「善良」,最好是一直「善良」下去。


  「誰有時間就去幫我叫村長來,現在先收點利息。」說著,她又在男人傷口上捏了一把,那血流得更多了,沒多大會兒,地下草紙就被浸透了。


  「啊,等等,你別亂來,我……啊,劉二哥你去幫我叫村長來,快……」再不來光「利息」就得要他狗命了。


  徐璐把搗碎的蒿艾汁滴在他傷口上,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等整個傷口都被滴遍了,再塗上蒿艾渣,把五六公分長的傷口糊得鼻子眼睛都看不出來,徐璐才站起身來。


  「怎麼樣,劉三你的要不要也敷上?」


  另一個被捆的男人嚇得瑟瑟發抖:「不要……不用,我我沒事。」


  徐璐笑問:「真沒事嗎?」


  「真的真的!」男人恨不得以頭搶地,證明自己沒說謊了。


  「聽見沒有?他自己都說沒事,就不需要某些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要是平時,早有人跳出來回嗆「你說誰多管閑事」了,但今天不一樣,誰都不敢吭氣兒。


  今天的徐寡婦,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忍氣吞聲,關起門來過日子的女人了。地上那幾張草紙已經被血浸成一灘血水,大砍刀上的血跡還未徹底乾涸,彷彿閃著魔鬼的光芒。


  直到王二麻子的血止住了,楊老頭才姍姍來遲。


  「都讓開讓開,大半夜的圍在這兒做什麼呢?啊,明天不幹活了嗎,還不趕緊回去睡覺!」


  但沒有人挪動腳步,這樣的「奇聞異事」,夠他們茶餘飯後聊一年了。


  「徐春花你做什麼,挺能耐啊,居然敢殺人?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到時候公安把你逮走了,你讓這幾個孩子去討飯嗎?」


  要是以前的徐春花,真的就被他捏住七寸了。但現在的是徐璐。


  不好意思,她徐璐還不怕這種威脅。


  就是作為潔癖處女座,剝下的雞蛋殼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卻沒力氣把它們掃開。


  她只能扶著牆慢悠悠的爬回床上去,生無可戀躺一下午,心想:餓死了也好,剛好可以穿回去吃鮮蝦堡。


  當然,死是沒死成,等天黑,又把自己給餓醒了。


  「媽你好些沒?我從村長家借了五斤米來,你要吃稀飯還是燜飯?還有點兒豬油,要不我燜給你吃吧?怪香的……」林進芳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幫村長家背糞進地,每天兩塊錢。天一亮就去,干到正午能得一頓飯吃,晚上這頓人家不包,她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徐春花也想起這茬,「嗯」一聲,自己翻個身,繼續躺著。


  林進芳以為她媽又生氣了,趕緊賠不是:「媽彆氣壞身子,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們拖累媽,放心,我一定好好掙錢,讓您過上好日子!」


  徐璐翻了個白眼,你帶個饞鬼拖油瓶回來,怪不得要把你媽,哦不,你嬸子氣死呢!好不容易把你們姐倆養大了,不說報答她的養育之恩,至少別再給她添亂吧?

  唉,她終於能體會奶奶常掛在嘴邊那句「兒女都是債了」。


  半個小時后,林進芳端了一大碗光禿禿除了米還是米的飯進來,小心翼翼的討好:「媽,快起來吃燜飯吧,我放了半勺豬油呢。」


  被自己同齡人叫「媽」,徐璐知道自己本應該拒絕的。但……這飯也太香了吧?粒粒分明的白米飯,被香噴噴的豬油翻炒得亮汪汪,比美食廣告還勾人。


  她惡狠狠一大口一大口的,決心要把這些勾人的小妖精們消滅殆盡。


  林進芳鬆了口氣,「媽您慢慢吃,鍋里還有呢。」願意吃東西就好,這幾天她媽被氣病了,躺著不吃不喝,她都快擔心死了。


  「姥姥,飯飯!」小屁孩真是無處不在,哪裡有吃的,哪裡就有他。


  「寶兒乖,姥姥老了,身體不好,先給姥姥吃,我們待會兒再吃啊,乖。」


  徐春花黑了臉,什麼叫「老了」,我他喵明明跟你同歲好嗎?!真是……真是很氣,她要惡狠狠的再吃一碗才行!

  於是,等她吃完兩大碗米飯,那母子倆還眼巴巴守著她。徐璐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她把手伸過去,林進芳就趕緊點頭哈腰把碗筷接過去,又遞了塊帕子給她擦嘴。


  「媽你好好歇著,有事就叫我啊。」


  可這到處都硬得硌人的床鋪,她怎麼睡得著?翻來覆去,覺著身上實在膩的慌,得洗個澡。


  「有水嗎?我要洗澡。」又是身體本能在作怪。


  林進芳趕緊答應:「好,這就燒,媽等一會兒啊。」


  直到換了兩盆水,忍著噁心搓下一身泥卷子來,徐春花才舒服的嘆口氣:終於清爽了。


  「對了,媽你看見米缸里的雞蛋沒?後天寶兒要打預防針,我拿去村長家換七毛錢……啊!這堆雞蛋殼是哪兒來的,媽咱們家是不是進賊了?」林進芳驚慌失措。


  原來,那幾個雞蛋是小屁孩的打針錢啊……徐春花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粗聲粗氣道:「被我……吃了。」誰讓你不在家,你媽我都快餓死了。


  林進芳的臉,紅白交錯,也不敢讓她看見,只低著頭,半晌才抬起來,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小聲道:「媽,我發誓會給你過上好日子的,寶兒還是個孩子,你別嫌棄他,就當多養只貓兒養條狗一樣,隨便給他兩口吃的就行……寶兒乖,過來跟姥姥說,以後你會孝敬她的。」


  徐春花老臉一紅,她才穿越過來餓得半死不活,是真不知道那幾個雞蛋的重要性啊。


  「不就七毛錢嗎,明天我拿給你,別哭了,又不是說不給他打……」疫苗接種的重要性,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自然明白。她還不信了,這老太太會一分私房錢也沒有。


  誰知道,林進芳不止沒高興起來,眼淚反而掉得更凶了。


  徐璐她媽是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嬌美人,她從小就看慣了她爸做小伏低的模樣,趕緊溫聲哄她:「誒你別哭啊,說給你就給你,七毛錢有什麼了不起,冰棍都不夠買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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