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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老胡十八追文去啦~


  只是她那凳子也太矮了, 兩個吃飯的小方凳摞一起當書桌, 還顯得太矮了。而且凳子表面積不大, 她要小心著不讓搭起的檯子轟然坍塌,也不敢用力, 僵直著身子……怪可憐的。


  估計小學那四年就這麼過來的, 徐璐怕長此以往, 她的視力會受影響。


  既然有錢了,徐璐就不會再委屈她們,知道村裡有個木匠, 她帶著錢找上門,請木匠幫家裡做一張書桌和靠椅。


  她比劃形狀和高度,老木匠一點就通, 收下材料和手工費,說是三天後送林家去。


  「進荷再忍兩天,下星期回來就可以有書桌用了。」在城裡,一套書桌是每個小孩的標配。


  小進荷高興得摟著她脖子叫媽, 還說:「我怎麼感覺媽變聰明了好多啊?」


  徐璐心頭一頓,生怕被小人精發現自己不是正主, 故意惡聲惡氣道:「廢什麼話呢,趕快寫你的作業去!不然晚上沒火鍋吃!」


  果然,她一發火, 小丫頭就打消了疑慮, 想起姐姐們形容的好吃到能把舌頭吞下去的「火鍋」, 趕緊乖乖背英語單詞去了……當然,也不算單詞,初一才開始學英語,還停留在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的階段呢。


  到星期天下午,徐璐懶得再跑鄉里去,就把三大簍天麻交給林進芳,讓她一個人帶去衛生院找那老師傅就行,又囑咐她買兩包好煙,院長給一包,老師傅給一包。


  管她害不害羞呢,二十歲的人了,萬一她哪天穿回去了,她孤兒寡母靠誰去?總得學著待人接物。


  再把進梅單獨叫進屋,塞了三十塊錢給她。「叫你收就收,扭扭捏捏不像樣,你媽不缺這點錢!回去了自己想吃啥買點,別總看你婆婆臉色,他們要敢對你不好,帶個口信來,我去接你回來。」


  進梅突然眼眶發熱,鼻頭酸酸的。一次性給這麼多錢,她怎麼忍心收。


  徐璐不管她,把她攆出去,又喚進荷進來,塞十塊給她:「喏,這是你一個星期的伙食費,必須吃肉,每頓至少要一葷一素,不許省,你看看你瘦骨嶙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后媽呢,把你虐待得……」


  小丫頭抱住她,哽咽道:「媽對我真好,誰敢說你虐待我,我一定不讓她好過!」小丫頭眼裡閃過不屬於這年紀的狠厲。


  「知道你聰明,但別占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胡來,在學校里低調點兒,有牛奶就買牛奶喝,不夠了下星期回來再給。」按這時代的物價,十塊錢足夠了。


  小丫頭抬起頭,滿眼狐疑的打量她:「我怎麼感覺媽你怪怪的,搞得像要生離死別了一樣……」以前都從不會交代這些的。


  徐璐被「生離死別」刺到,心頭一酸,傻孩子,你們的媽媽早不知去到哪個極樂世界了。自己這便宜媽也不知道能待到幾時,說不定等她下周回來,她就已經穿回原世界了呢?

  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覺著,在這裡也挺好的。她回去了,那這群傻夫夫的孩子怎麼辦?還不知道要被村裡人欺負成什麼樣。


  囑咐楊大滿拖拉機開慢點,又拿幾件舊衣服給進梅墊著坐,徐璐還不大放心,一直等到太陽下山進芳回來了,趕緊問:「你妹妹怎麼樣?坐拖拉機沒事吧?」


  「沒事,我按媽吩咐的,給她買了四十個雞蛋,兩斤紅糖,四斤肉。」


  徐璐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林進芳把她悄悄拉進屋裡,從懷裡貼心窩處掏出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裡頭包著一沓錢。


  「媽您數數,七十六斤一共六百二十三塊二,買東西花了十二塊五,還剩……」


  「得了得了,別數了,拿六百塊給我,剩下的你自個兒留著,有要花錢的地方跟我說。」生怕她會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


  她把六百塊整錢跟前幾天賣的八百放一起,估摸著天麻也賣不了了,這個「靠山吃山」的進項估計就到此結束了。所以,這一千四百塊就是她們接下來生活的啟動資金了。


  果然,林進芳猶豫了半晌,小聲試探道:「媽,那個老師傅說了……說……天麻他們……」


  徐璐瞪起眼睛,「說什麼了?有話好好說,吞吞吐吐像個什麼樣,以後你媽不在了,你怎麼擔起養家糊口的責任?」


  進芳愈發小心翼翼,「媽別說喪氣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健健康康的。」她深吸一口氣,清清楚楚說道:「老師傅說了,他們今年的天麻已經收夠,今年之內不會再收了。」


  徐璐點點頭,她果然沒猜錯。


  一個衛生院一年的門診量是有限的,而能用天麻這種名貴中藥的人也沒多少,收一百五十多斤別說用一年,兩年三年都足夠了。


  況且,她們附近幾座山頭也被刨遍了,剩下的都還特別小,她們也不可能再去挖。


  雖然可惜,但徐璐還是心平氣和的接受現實——這財路到此為止了。


  「不怕,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別啰嗦了,趕緊先做飯!」你的廢柴老媽快餓死了。


  等吃過飯,徐璐為了鞏固這幾天鍛煉的成果,忍著身上疲勞主動把碗筷給洗了,又帶寶兒到門前大榕樹下活動一會兒,趁天沒黑去壩塘邊玩了一趟。


  睡前活動夠了,晚上就特別好睡,夢都不做一個。


  就在這樣沉的睡夢裡,突然,院里響起「噗咚」一聲,像什麼東西掉進院里來。徐璐迷迷糊糊睜開眼,不會是山裡的野生動物摸進來了吧?可惜她不會打獵,不然還可以吃野味呢!


  正想著,她也沒動,就聽見那「野生動物」在院里走了幾步,隱隱還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說話聲?!徐璐瞬間清醒過來。


  被自己的猜測嚇一跳,動物怎麼會說話?莫非外面的是人?但深更半夜的,哪個正經人會偷摸進來?


  她屏住呼吸,知道是進賊了,從腳步聲和說話聲判斷,還不是只有一個人。


  怎麼辦?

  她的腦袋極速運轉起來,在原主記憶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賊了。最近一次是兩年前,進芳進梅剛結婚沒兩天,接了酒席的禮金……


  她腦海里自然而然出現一幅畫面: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摸進卧室里,從女人枕頭下偷走了裝禮金的塑料袋。枕頭震動把女人驚醒,她眼睜睜看著男人背影走到門口,心裡晃過無數畫面,她想去追,但家裡只有她和小女兒,怕男人真回身對她們不利。


  不去追,那一百多塊又是禮金,辦酒席的菜錢還賒著呢……


  最終,貧窮戰勝了害怕。


  她一個翻身追上去,拽住男人袖子喊「捉賊」,村裡大部分人家都被驚醒。


  但期待的仗義執言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男人們看著她衣衫不整的模樣不懷好意,女人們滿嘴「狐狸精不要臉」,進荷嚇得抱著她哭。


  那男人最終迫於無奈把錢退回來了,但卻一口咬定是跟她有姦情,是她約他來睡覺,睡不成翻臉的……多少難聽話如潮水一般朝她湧來。


  那個男人,村裡人叫他王二麻子。


  徐璐心口一痛,這些天殺的王八蛋!翻寡婦牆,偷人家孤兒寡母的救命錢,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一定是前幾天付車費的時候太過張揚了,她又是買雞蛋又是打書桌,肯定被有心人看在眼裡,瞅准了今天龍戰文回去了,所以……


  徐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赤腳下床,去把林進芳叫醒:「噓,進芳別說話,快起來。」


  林進芳嚇得身子都在發抖,小聲勸道:「媽,算了,咱們裝睡,讓他們偷吧,偷夠他們自然就走了。」前幾年遇到這種情況都是這麼過來的,裝不知道,事後也不敢提。


  徐璐眼睛一酸,王八蛋,今天不讓你們知道姑奶奶的厲害,老娘就不姓徐!


  她捂住進芳嘴巴,小聲道:「不用怕,你聽我的,別穿鞋子,把外套披上。」母女倆躡手躡腳摸到門后。


  好在徐璐這幾天常在屋裡躺屍,哪兒有個坑,哪兒有根棍她都瞭然於心。前幾天龍戰文幫編了兩對籮筐,可以用扁擔挑的那種。徐璐怕放院里風吹日晒的放舊了,早早的提回屋裡。


  現在,那根成年女子臂粗的扁擔就在門后。而且,最重要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女婿用過的砍刀還在籮筐里放著呢。


  那砍刀有三四十公分長,刀柄光滑圓潤,刀刃又薄又鋒利,砍竹子的時候不超四刀就能砍斷,如果砍在人身上……徐璐狠狠一笑。


  幾個女人,在這樣的環境里,想要保住僅有的財產。徐璐覺著,就是去坐牢她也願意。


  總得讓人知道,她雖沒老公沒兒子,但也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

  想偷錢?先問問她手裡的大砍刀願不願意。


  此時此刻的她,終於能理解徐春花為什麼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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