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沈大佬說的話, 那就是金口玉言。
旁邊的工作人員聽了, 也不敢什麼異議, 立即下去和編導們商量，這時台上的主持人也得到提示, 再次中場休息了起來。
battle時間雖短, 但消耗的體力可不少, 林寒此時已汗流浹背。
有人給她遞過來干毛巾和水。
林寒疑惑看去, 是程浩, 以前的老朋友。
程浩在圈內如今屬於大神級別的人物，平時給人很高冷的感覺，話特別少。
很多選手看到這一幕，再次感覺到不可思議。
程大神竟然主動給女舞者遞水？這是什麼操作？難道程大神看上這個女舞者了？可人家長什麼樣都不清楚。
難不成是程大神被這位女舞者的舞姿給迷到了？
程浩和薄晏一直以來就屬於鐵哥們的關係, 不過那會圈裡的男生，和薄晏關係基本就沒有不鐵的。
林寒淡淡掃了程浩一眼, 從他手裡接過毛巾和水，輕聲道了聲謝, 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水后, 又重新把口罩給戴上。
台上舞者多, 又是休息, 大家都散得比較開。
林寒在人群中間, 頭上戴著帽子的原因，就算剛才喝水摘下口罩, 也並不能讓旁人瞧見全貌。
不過, 就在她仰頭喝水的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一瞬間, 那些往她方向看去的人，不由暗覺驚|艷。
模樣氣質和她不跳舞時站在台上的感覺一樣，很冷淡，眼裡毫無內容，說得好聽點是不食人煙煙火，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寡淡的像塊木頭。
若是沒有看過她跳舞的人，可能覺得她那樣淡漠的氣質讓人覺得無趣，可當如果見識過她在舞台上散發出來的魅力，再去瞧她的長相，只會讓人覺得像是老天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
看一眼，就再難讓人移開目光。
從林寒出場的那一刻，很多人就好奇她那戴著口罩下的一張臉，到底長什麼樣。
剛才她摘下面罩時間雖短，但現場很多雙眼睛都盯在她身上，於是很快，選手們和觀眾之間又是一陣熱議。
「你剛看到她長相沒？」
「帽子壓得太低，沒能看得很清楚，好像沒怎麼化妝。」
「臉是真小啊，長得好像很不錯。」
「難不成她戴口罩的原因，就是怕自己長得太漂亮，導致大家的關注點都不在她跳舞上了？」
「哈哈哈哈，只有你這種自戀的人才會這麼想吧。」
「人程浩大神都主動上去獻殷勤，不過我看那女的反應好像很冷淡，並沒有太把大神放在眼裡的樣子。」
「這姑娘性格真冷，跟程大神倒是有的一拼。」
台下觀眾。
「好可惜前面都是人擋著我視線，沒能看清小姐姐到底長什麼樣。」
「我剛瞟到一點點，跟我想象的似乎差不多了多少，不過又比我想的還要漂亮些，可惜我也只是看到一點點。」
「希望後面比賽小姐姐能把口罩摘下來，要是長得漂亮，豈不是更吸粉。」
「反正不管長什麼樣我都愛，哈哈。」
「你不是喜歡軟妹子的嗎？」
「那是我以前見識少，我今天才發現這種又酷又帥的女的，也特別是我的菜。」
……
節目組看到底下觀眾和現場選手的反應，心裡其實很高興，林寒的到來，顯然給節目組增加了很多噱頭，到時候播出去，完全不怕沒話題。
於是節目組開始再次揣測起沈總特地安排人空降到節目組的意圖。
「我們之前是不是誤會沈總了，以為沈總帶人來是想走後門捧對方，可現在看來，我怎麼覺得沈總好像是想讓節目組更有看點似的。」
「別說，我也有這樣的想法。你看沈總來了半天，剛才休息時，那女的好像都不怎麼理沈總，似乎不像是我們之前猜測的那種關係。而且你們看沈總剛才說的規則，簡直就是在折騰那位女選手。」
「要這麼說，大佬不愧是大佬，手段就是厲害。你看又是戴口罩引起神秘感，又是引起選手眾怒的battle，接著還一對六，等開播，話題絕對不愁。」
「最關鍵你們瞧見沒，那女選手實力很強悍啊，有這底子在，哪裡需要沈總來走走後門，直接來節目參加比賽，也是大熱的人選。」
「沈總這是在哪裡找來的人？剛問了圈子裡的人，都說不認識，以這女選手的實力，不該這麼默默無聞啊。」
「大佬就是大佬，如此手段心思，一般人真猜不透。」
……
休息很快過去，主持人重新回到台上，宣布了剛才選手爭議后的結果，評判標準改為場上的選手，和隨即抽取的五十名觀眾投票，票數多的晉級。
改投票方法，之前的選手都沒有這種境遇，於是大家再次驚訝起來，心說這口罩女真厲害啊，別的不說，一出場就是屢次挑起血雨腥風，引起選手和節目組各種反常的操作。
其實剛才林寒第一輪比賽，幾乎九成的人覺得林寒贏沒毛病，男的不服，很多人心裡覺得挺事逼的，輸不起。
投票結果，可以說沒什麼懸念，總共一百二十票，林寒得了九十票，而對方的三十票，很多還是給的友情票，對方可以說輸的有些難看。
男的可能就是覺得林寒跳的沒他好有黑幕，輸了后還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很不爽的下去了。
接下來的比賽，林寒則贏得很順利。
說是一對六，結果她根本無需比完六個人，直接連贏四場晉級。許是她找到感覺了，越跳狀態越好，每一次battle的風格都不同。從hip-hop，到都市編舞，再到鎖舞，爵士，幾個舞種的動作，都被她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肌肉的控制，節奏的把握，整體框架的貫穿，看得所有人都燃了，最後到和第四個人比賽時，對方首先氣場就輸了，跳一半節奏跟不上直接放棄。
林寒在場上比完，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后，正欲離開，卻被男嘉賓易西城給叫住了。
「美女，等一下等一下，我很欣賞你真的，你一出場我就跟他們幾個說我要定你了。接下來比賽你要不就直接來我的戰隊，我相信你的風格，在我隊里絕對能很好的展現出來。」
這次比賽后，之前每個隊長選的都是人都會重新洗牌，選手再做一次選擇。
易西城剛也誇過徐心怡，要徐心怡來他的戰隊，所以其他幾位評委一聽他說這話就開始打趣。
「城哥，你怎麼看到個美女就要對方來你的戰隊。」
「現在就拉人是不是有點早了。」
「沒有沒有，我是真的很喜歡她風格，她的跳舞風格，很像我以前喜歡的一個舞者。」說到這裡，易西城看向林寒，「對了，你的風格是不是學的snow，就是以前在國內很有名的一個女舞者，雖然年紀不大，但拿過很多比賽的獎項，我小時候就是看了她的視頻才去學的跳舞。」
易西城口裡的snow，就是指的林寒。
林寒聽到易西城說自己是小時候看她的視頻學的跳舞，心情一陣複雜，有種自己好像很老的感覺，明明這傢伙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小也頂多小個兩三歲，還什麼小時候看自己跳舞。
林寒之所以戴著口罩來跳舞，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一方面，她以前拿過的獎項實在是太多，雖然隔了七年才回來，但被人認出來應該就是分分鐘的事，頂著snow這個頭銜去來參加這種類型的比賽，很多選手的關注點，可能就不再比賽本身上。她希望自己能不受打擾的，公正公平的參加完比賽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被她家裡人，特別是她爸發現她來參加這樣的比賽，一旦被她爸得知，可能就會被強制退賽。在她爸眼裡，她跳舞就是不務正業，有損林家的顏面。
面對易西城提出的問題，林寒只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易西城可是個大帥哥，如今正當紅的小鮮肉，迷妹眾多，一般女的見到他，不說激動萬分，起碼也是兩眼放光。
而林寒的反應，太過冷淡不說，還有點不是很想搭理的模樣，這讓眾人又是暗暗唏噓不解。
「你看，人家都不想和你說話。」坐在易西城旁邊的周諾調侃，順帶緩和一下氣氛。
易西城給自己挽尊，「她不是不理我，她本身性格就是不愛說話好嗎，不信你問她，看她理不理你。」
林寒性子雖說確實冷，但也不是那種當眾不給人面子的人，只是易西城問的話，她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她總不能告訴眾人，她自己易西城口中的那位snow吧。
不僅易西城對林寒感興趣，周諾也很想拉林寒來自己的戰隊。
團體作戰，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一個編舞能力強的人，後面跳齊舞的時候才能佔據優勢。
而且，林寒綜合實力，就算單人battle也很吃香。
周諾順勢問林寒，「剛才都沒聽到主持人介紹，我想問一下你跳舞跳多少年了。」
林寒想了想，如果不算離開的那七年……
「差不多十二年。」
十二年，不短了。
「難怪呢，是看你就是有功底的，不過有一點我很疑惑，看你的水平，在圈內應該算是很有名氣的，但是為什麼好像……我們都沒聽過你。」
林寒沒想到這幾位明星嘉賓問題會那麼多，她看別的選手比完賽也沒說幾句就下台了。
「這些年一直待在國外。」
周諾看著她的臉，「你比賽一直戴著口罩，我能冒昧問一下這是什麼原因嗎？」
林寒皺了皺眉，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嗎？要真這樣做了，只怕她明天會被周諾粉絲給噴死吧。
「因為私人的問題，所以不是很好回答。」
其實不僅周諾好奇，除了不知道內情的人以外，大家都好奇，她怎麼比賽一直戴著口罩，運動強度這麼大，呼吸的過來嗎？
到底是純屬為了裝逼，還是因為不能見人？
林寒回答完，周諾繼續問，「那接下來的比賽，你總不能一直戴著口罩吧？特別是齊舞的時候。」
「國外有一個假面舞團，他們每次在舞台上演出時，都會戴著面具。我想，不管我是否戴口罩，對我在台上比賽沒有多大的影響。比賽前我也問過節目組，戴口罩比賽，並不違反節目組規定。」
林寒語氣始終都很平緩，讓人覺得沉穩的同時，也有一種她似乎把比賽看得很淡，或者說佛系。
但她比賽時，那種爆發力和拼勁，又和身上氣質相悖。
易西城此時朝周諾投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你看，人家對你還不是一樣懶得搭理。」
林寒：「……」
她看起來有那麼拽嗎？
比賽完，林寒下了舞台就打算回去。
程浩他們像是想追上去說什麼，但後面又還是止步了。
林寒剛從比賽場地出來，迎面碰到緩緩向她走來的沈斯澤，那一身休閑的裝扮，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慵懶氣息，十足像是過來玩樂一番。
林寒心裡清楚，這沈總就是過來想看看自己的好戲。
沈總身後跟著工作人員，正對著沈總阿諛奉承，看到沈斯澤停住腳步，忙問道，「沈總，您覺得節目怎麼樣？有沒有您不滿意的地方需要改的？」
沈斯澤笑著朝林寒看去，「這位木木小姐姐今天表現的不錯，你們剪輯的時候，可得多給這位木木小姐一些鏡頭，特別是她跳舞時那些精彩片段，最好完整的呈現在觀眾面前。」
林寒眼皮一跳，這個沈斯澤，她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
可這裡是他的主場，既然選擇來了，也就只能做好被他算計的準備。
行，下次她再找回來。
林寒不想再理會沈斯澤，她朝沈斯澤的方向往出口走去，這時後面有人小跑過來喊林寒參加節目比賽時的藝名。
「木姐，木姐……」
這個名字，和林寒外表那木頭美人的形象倒也契合。
追來的是個短頭髮小姑娘，臉有點圓，戴著黑框眼鏡，衣著樸素，臉上也沒有化什麼妝。
林寒不認識這個小姑娘，疑惑道，「你……喊我有什麼事嗎？」
「我們西城哥想要木姐你的聯繫方式，說後續想和木姐您有更多的合作。」
林寒來參加跳舞只是想給自己跳了那麼多年舞的一個交代，比賽后，她或許就會一心經營家族企業，不怎麼再碰。
林寒盡量溫和的語氣，免得讓人覺得她冷冰冰的很拽。
「幫我跟他說聲謝謝，只是可惜我實在是太忙，怕是抽不開空。」
圓臉小姑娘不甘心的繼續道，「不管以後有沒有空，先留個聯繫方式吧。」
林寒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特別是在小姑娘面前。
「那好吧，167……」
林寒電話號碼還沒報完，一個磁性十足略有些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緩緩響起，打斷的她的話，「你回去跟易西城說一聲，要是想要這位木木小姐電話，可以找我來要。」
林寒：「……」
這麼說，不是明擺著讓別人誤會嗎？
果然，圓臉小姑娘愣了愣。
不僅僅如此，包括跟在沈斯澤身後的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一個深意的眼神。
是他們的錯覺嗎？怎麼似乎嗅到了一絲火|藥味。
林寒不欲在這裡與沈斯澤多加糾|纏，既然他有心打斷自己的話，她也不好再和小姑娘報自己的電話號碼，只是朝小姑娘柔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便轉身離開。
一身休閑的沈斯澤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和她一起在眾人的視線中慢慢消失在過道。
片刻后。
「我去，剛才什麼情況？沈總那句話的意思，不是我想多了吧？」
「那位叫木木的選手，難不成真的和沈總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然呢？人家西城哥不過是要個電話以後想和她合作，沈總直接就給生冷的拒絕了，沈總又不是那位木木選手的經紀人，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
「可……說不通啊，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在比賽的時候，沈總好像是在有意刁難那位選手？」
「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情/趣。」
「情/趣？」
戴著眼鏡的圓臉小妹剛才也是摸不清楚情況，她其實並不認識沈斯澤，只是覺得那張臉好像在哪裡看過，聽到工作人員的議論，才知道剛才打斷木姐說話的就是投資商沈總。
她特地多聽了工作人員議論的八卦，然後回去把跟老闆復命。
節目比賽錄製的時間很緊，中間休息時間都很短暫。
易西城助理小花說話時，其餘幾個明星嘉賓也都在場。
「西城哥，其實我已經都快要把電話號碼要到手了，木姐號碼說道一半，結果被人打斷，打斷的木姐說話的人，我聽工作人員稱呼沈總。那位沈總還說，西城哥你要是想要木姐的電話號碼，直接去找他要。」
小花說完，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驚訝感動不可思議的同時，又似乎有一絲瞭然。
易西城感慨，「哎……我可是真的挺欣賞她的，還想著要不要給她介紹一些資源，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人沈總不是說了，你可以去找沈總要電話號碼嗎？」
「電話給你你去要個試試？」
許琳之前聽了經紀人的勸告，雖然猜到她和沈總的關係不一般，但是真的從別人口裡聽到確鑿的證據，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失落。
剛才雖然她在下面只是遠遠的看了樓上幾眼，但不知怎的，腦海里就總是定格在那個明明模糊，卻又氣度逼人的身影上。
難怪那麼多女星想嫁呢……
……
從錄製節目的大樓出來，林寒這才轉身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沈斯澤，「沈總，您今天好像這熱鬧湊的很滿意，看來回去得給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加雞腿了。」
沈斯澤視線從她身上掃過，目光微微停留在她露在外的小蠻腰，不由想起第一次碰到她腰肢時的感覺。
明明看上去線條感十足，怎麼摸起來跟棉花似的，找不到骨頭一樣那麼軟。
「林小姐今日的表現，真是讓沈某大開眼界。」
「我可以當成沈總這是在誇我嗎？」
沈斯澤笑了，看林寒的目光深意不少，「只是我很好奇，是會跳舞的女人都有兩副面孔呢，還是就林小姐有兩副面孔。」
林寒自然知道沈斯澤指的是她跳舞時和平時在人前那完全不一樣的模樣。
「女人有沒有兩副面孔這種問題，閱女無數的沈總，不應該是比我更清楚。」
沈斯澤緩緩走近她，頭稍低，近乎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很好奇，林小姐在某個方面，會不會還有第三幅面孔。」
沈斯澤說這話的語氣極其曖|昧，而且離林寒比較近的原因，呼出來的熱氣撲在她露在外的肌膚上，引得她那片肌膚一陣發麻。
林寒身子不自覺的退後一步，稍稍離開他那緊緊把她包圍的氣息。
沈斯澤勾唇，「我很期待體驗。」
明明色/情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又絲毫不顯得下/流。
……
比賽時林寒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回家躺著沒多久，好幾個電話追來了。
先是她媽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去她爸公司工作，接著林慕和她調侃了幾句，天快黑的時候，一個略有些眼熟的陌生號碼連續打了三次。
林寒神色古怪的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我現在在你家門口。」略有些低沉的嗓音。
林寒蹙眉，「你什麼意思。」
「你不出來的話，我就一直坐在你們家門口等著，直到等你出來為止。」
打電話來的，正是薄晏。
她以為上次她已經把話和他說的很明白，也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糾葛，以薄晏的性格，應該不會來纏著她才對，畢竟，當初可是他做錯放手在先。
「別鬧了，我今天很累，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不，改天不了，我無數次對自己說過忘掉你，在你沒回來之前，我也以為我已經把你忘了。可我最近腦子裡全都是你，我已經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聽到這句話，林寒心中隱隱作痛。
自欺欺人？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林寒苦笑，臉上滑過一抹蒼涼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