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
此為防盜章 終於, 在不知道第幾次臉頰遭受到那粗糙的衝擊磨擦時, 她倏然睜大了眼。
人在初睜眼時眼睛首先是模糊的,姜嬈亦是如此, 直到她眨巴了三五下眼睛之後, 那片模糊才漸漸凝實,最終的最終, 於她眼中轉化為一面具象化的輪廓。
這面輪廓她曾經在睡夢中看到過不下數回,她尚有些懵,分不太清夢境與現實, 可當她的視線對上男人那痴迷的眼神時,她懂了, 原來這是今晚的夢啊。
四目相對。
他們二人都不說話。
姜嬈不說話是因為她跟男主沒什麼好說的,在這樣的夢魘當中她始終是一個旁觀者,雖說一直在用女主的身體而活動,但是卻並不能左右女主的意識與行動。
而厲爵言不說話,則是因為……
當她睜開她濕漉漉的眼睛瞪著他時, 他心內防守的河堤就已然潰不成軍。
他們在夢中見過多次,但那些都是假的。
那時的他碰得到她,摸得到她, 但是睜眼再看之時, 卻尋不到她。
指腹攀至她的臉頰,他眼中的痴迷再添一分。
姜嬈卻覺得有點煩了。
今天這夢魘是怎麼回事呀, 難道她因為病了, 導致夢裡面的人物行動都變得遲緩了?
她燒的混沌, 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想干……」
話音未落,眼前便遮擋住一片陰影,緊隨而來,嘴唇上便多了一道略有些濕潤的觸感。
縱使在夢中被佔便宜已經習慣了,姜嬈仍舊是想要踢他打他踹他整死他。
有錢就是再怎麼了不起,這種吻技極差卻又動不動愛殘暴的對女主親來親去的毀三觀古早男主都不能要!
他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親了,為什麼要鉗著她的下巴?為什麼要咬她的嘴唇?
為什麼連親吻都要讓她感到疼痛?
下一秒,他突然停了下來,喘著粗氣雙手撐在枕邊看她。
她聽見他說,「你真美。」
姜嬈心裡咯噔一跳,這三個字她太熟悉了,他就誇過她那麼一次,而那一次,使得她第一次因為一個夢對一個人下了變態的定義。
指腹再次滑過她的唇鋒,將一絲凌亂的秀髮帶至她的耳後,「頭髮絲都這麼好看。」
窗外漆黑如夜,頭頂白熾燈明。
姜嬈想起了那一晚他對她的□□,被親她大不了當做被狗啃了,但是再被摸……
「kuang!」
她隨手一拉,只覺手背略有些刺痛,但卻因此而摸到了一個圓潤又沉重的物什。腎上腺素猛烈攀升,她沒怎麼猶豫,便將那個剛剛拿到手的沉重物什朝他頭上砸去。
鮮血幾乎是在剎那就從他的髮際線處滲了出來,她看到他愣住不動,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瞬時一松,而這時強撐許久的身體終於再崩不住,她的眼前一黑,又一次昏倒了過去。
鮮血滾燙,可惜卻溫不熱厲爵言冰冷的心,
她細嫩的脖頸就在他的手邊,他只要輕輕一掐,一株鮮活的生命就會從此消失。
沒有人會找他麻煩,無論是因為他的勢力,還是因為她本就是個來無可尋的假冒者。
然而當他看著這張絕色的臉,每一分每一寸都長成了極令他心動的模樣。
他沉默了一會兒,唇角微勾。
想。
他找了她那麼久,先讓她多活一會吧。
有著這種尖銳的性子也好,等他弄明白了那古怪的夢魘是怎麼回事,等他在這大千世界遇見第二個會讓他心動的女人,他很快就會厭棄她的。
很快。
——
姜嬈是在一陣頭暈目眩當中醒來的。
晨光初熹,她抬頭看向床鋪正對的那一枚古鐘。
因著視線有些模糊,她仔細辨別了許久才確定時間已然超過九點,可奇怪的是,她不僅沒有睡眠充足后飽滿的清醒感,反而頭就像是曾經熬夜加班熬了幾個通宵一般那樣疼痛。並且臉頰嘴唇也是微微有些泛疼。
正當這時,她注意到了枕頭邊上沾有的黃色斑駁。
她愣了愣,抬手在臉頰上虛摸了一下,粘膩的觸感告訴她,她脫妝了,而且脫的應該很是嚴重。
果不其然,等她掀被快跑至洗手間站到那清晰無比的落地鏡前時,看著面前那泛著光澤的斑駁底妝以及暈成一團熊貓的眼妝,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昨晚應該是忘了在睡上噴上一層定妝噴霧這件事了。
不過這應該也恰恰證明了昨晚那一切果真是夢。
畢竟面對著這樣一張臉,想來應該沒有任何男人會說出『你真美』這三個字的。
只是她的手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包纏著這麼厚的紗布?
顧管家替她解答了這個疑惑,「昨晚我守在您的房中,您半夜突然說起夢話並掙開了吊瓶,在那時不小心傷到了手,所以我才會將您的手包紮了起來。」
這個回答沒什麼問題,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卻讓姜嬈有些懷疑,「真的嗎?」
「真的。」
是有這個原因在內,但這個原因並非就是全部的答案。
顧管家隱去沒說的是。
您掙開弔瓶后,直接將其內藥液不多的吊瓶砸了厲總一腦袋。
他一頭血,您也由於扯針扯的太過迅速而一手背的血。
顧管家雖然一身職業裝扮,看起來很不好相處,但真實情況是她的職業操守以及為人處世卻是再好不過。
姜嬈相信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醒來之後妝變得那麼丑,很失禮讓你看了那麼久。」
顧管家面色略有些不自然,「沒有。」
那丑妝是她按照厲少的意思畫上去的,有著幾十年職業生涯的她化妝畫得很穩,完全將厲少要求的那種『半脫不脫,略帶斑駁』給畫了出來。
而夫人素顏更是極為好看,是她這輩子所見的人中,皮相與骨相均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個。
這時已經快要十一點。
跟顧管家聊完后,姜嬈就坐在餐廳中看著廚房呈遞過來的菜單。
她的頭實際還有些疼,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身體是絕對好不了的。
正當這時,只見顧管家忽然行色匆匆的走至門口,其後將左右房門依次拉了開來。
等顧管家手握對講行至姜嬈身邊時,姜嬈拉住了她,「這是幹什麼呢?」
這麼隆重大開家門?
「厲少過幾天搬回來住,東西比較貴重比較多,今天就要開始往老宅里搬才行。」
對於一個賭瘋了眼,卻又不用擔心賭債會壓垮自己人生,將所有責任都拋給自己孩子的賭鬼,姜嬈是不會幫忙還那所謂賭債的。
但是對於白夫人所說讓她去往Z市延湖海岸附近一事,她卻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聽筒對面答應,白雨柔的語氣和緩了些許,「在Z市看好厲少,厲少去紅樓一事,我不希望再在Z市重現。」
「紅樓?」
「就是那種腌臢地方。」
姜嬈愣了愣,半響,她抿了抿唇。
古早小說中男主的設定果然清純不做作,居然敢明目張胆的去那種地方。
幸好她不走劇情,不然這女主角當起來真的太讓人感到糟心了。
然而原著劇情中貌似並沒有出現男主有去過任何紅樓綠樓黃樓還是藍樓的描寫,自從跟逃妻女主開始相愛相殺后,他整個人的身心就全都系在了女主身上。
小說線中女主逃亡的開始時間就是明天,這便證明白夫人所擔心的那一種情況完全是在杞人憂天。
掛斷電話,姜嬈不過剛剛返回卧室,便看到那被自己扔在床頭呈靜音狀態的手機,熒幕正中正發著幽幽亮光。
以為白夫人還有所交代,她走上前拿起手機。
低頭看了一眼,卻見那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她將彩信點開,才發現裡面的內容不是文字,而是一道音頻。
——「厲少,不……不要……我們不可以這樣。」
姜嬈:「……。」
小說當中,霸總無疑是吸引力與魅力極強的存在。
他的婚姻狀態雖然沒有公之於眾,但是上流圈子卻幾乎全都知道嫁與他的是為何人,正主江糖雖在娛樂圈中被奉為女神,但是身家狀況其實很不夠看,若非兩家老爺子年輕時候有著難以割捨的革命戰友情誼,江糖與他不要說是締結婚約了,面都不可能見上一次!
因此,想要破壞男主婚姻的女人不止一個兩個。
姜嬈想不通這些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都是怎麼想的。
都已經那麼有錢了,幹嘛不去和又奶又聽話的小鮮肉談一場不涉及任何利益的戀愛,而非要看上男主呢?
男主除了比她們的家庭更加有錢以外,還有別的優點嗎?
第二天一早,姜嬈將濃妝畫好,運動裝穿好,外面披了件長羽絨服,頭頂扎了個鬆散慵懶的高馬尾后,以一身輕簡的裝扮坐車前往了機場。
這樣的搭配按理來說應該很是違和,奈何她一張明艷動人的臉幾乎適應所有的服裝,看起來竟比櫥窗當中的廣告模特還要令人驚艷。
臨行之前,她沒有忘記將自己今日的動向告知顧管家。
外省畢竟不比本市,出於對僱主安全考慮,顧管家詢問道:「您需要保鏢嗎?」
姜嬈眼睛一亮,於是大概兩小時以後,出現在Z市國際機場的人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個人高馬大,肌肉線條明顯到一看就不好惹的保鏢。
原著劇情所描寫的被逮場面乃是發生在游輪之外的沙灘之上,時間乃是在女主登船的前一刻。
由於飛機延誤,姜嬈帶保鏢抵達Z市機場時,時間已經臨近一點。
偏偏古早文女主總是容易霉運buff加身。
《芸妃傳》這部宮廷劇最近正在熱播,等候在機場的追星女孩們不是正在追劇,就是被身邊親朋好友安利即將走向追劇的路上,故而姜嬈不過剛一出現在機場,身邊就圍滿了大大小小的粉絲。
幸虧真江糖在娛樂圈的人設乃是高貴冷艷那一掛的,並不親民的形象使得她只鬼畫符般簽了兩三張簽名就得到了解脫。
坐車前往延湖海岸的路上,姜嬈收到了白夫人轉來高達三十萬的匯款簡訊。
對方昨天在電話里說的很是明白。
這些錢不是多給她的,而是提前支取的那另一半尾款中的一部分。
姜嬈這錢收的很是心安理得。
沒有人發了財是不開心的,姜嬈自然並不例外。
好事成雙,原以為自己今日必將會遲到,也必將會遭受扎心之痛好一陣子,但是前往延湖海岸的後半段路,卻出乎意料的分外順暢。
趕在一點五十分左右時,她乘坐的轎車終於抵達了延湖海岸。
Z市位處熱帶,姜嬈早在下飛機前就將羽絨服脫了下來。
然而此刻身著的這一套運動裝,雖說看起來清爽靚麗,但是卻與海灘分外不相配。
姜嬈卻不在意這些。
她來這裡是為了度過劇情節點而不是來度假的。若是穿著清涼,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要知道古早女主可是最容易遇到流氓地痞綁架犯的。
她對自己這副裝扮沒什麼特殊多餘的想法,卻不代表別人不會因她這古怪的裝扮而注意到她。
其中一個一眼注意帶她的人,正是總公司秘書科那位整天跟在厲爵言身後辦事的特助小張。
總裁夫人長的有多美,沒有誰比小張更了解。
畢竟在沒有直面她之前,他從來不粉娛樂圈中的任何女星。
而在第一次見到她本人之後,他卻悄摸摸的在網上加入了她的粉絲後援會成為了一名實打實的顏粉!
然而這一次碰面,小張心裡緊張的想法卻多於開心。
總裁是來這裡尋找自己夢中女神的。
總裁夫人來這裡是幹嘛的?捉……捉姦嗎?
白雨柔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閨女已經被調包了?還是說這一切的一切本來就跟白雨柔有關?
想到這,他迎著她的目光道:「別聊了。」
頓了頓,又道:「你昨晚的表現我很滿意,這是給你的獎勵。」
說著將盛放著粥碗的托盤擱在桌上。
姜嬈一瞬間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替她端個飯作為獎勵她也就不說什麼了,但那什麼鬼昨晚的表現……
男主這是有病吧!
姜嬈嘴唇囁嚅想要說些什麼,卻在低頭的那一剎那發現手中的電話已然被電話對面之人給掐斷。
這將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此刻重新將電話打過去解釋,白夫人可能會覺得她問心無愧,清純不做作。但依著她對對方的了解,反派的心思往往會偏向陰暗面,更可能會覺得她做賊心虛,無論她說些什麼都是在狡辯詭辯。
但如果不解釋的話,誰知道白夫人會胡思亂想什麼?可能會覺得她清者自清,也可能會覺得她背著她勾引了男主……
罷了罷了,怎樣都是被誤解,順其自然不管了吧。
她心中安定,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心中直罵神經病,好好的話到了男主嘴裡怎麼就變成了那樣一番滋味,然而將自己帶入到江糖,如果她是真江糖的話,這會兒最過也就是給男主一個白眼而已。
畢竟男主沒有做錯什麼。只是突然發情似的口花花了一句。
而兩人雖是塑料夫妻,但畢竟沾著夫妻二字,自己如果因為這事而生了氣,怎麼著都顯得有些不太正常。
晨光正好。
他看到她迎著光正發泄著不滿的小表情。
許是知道隱藏在這副妝容下的樣貌是怎樣的絕色,一向脾氣不怎麼好的他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她……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