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的玉佩不見了
聞言,鸚哥默默為盧嬤嬤點了一支蠟。
朱嬤嬤卻是欣然領命。
慕容妤面向佛像,輕聲道:「這兒不必你們伺候了,你們下去吧。」
朱嬤嬤和鸚哥相繼離去。
內室又恢復了靜寂,半晌,慕容妤睜眼,緩緩站了起來,走向佛龕,她走的每一步都猶如丈量過。
慕容妤的指間順了三支香,她拈香傾於燭火,擺手扇了扇煙霧,將香端端正正插入香爐。
「蘇眠,你當年害死我女兒,現在輪到你的女兒替你贖罪了。」
慕容妤神情慈憫,燈火下,秀目卻毫無焦距。
……
慕容妤給晏凌安排的住處是拂雪齋。
國公府位於驪京最繁華的地段,府邸由先帝所賜,亭台樓閣或花草樹木都格外精貴,拂雪齋雖不是特別奢華,但清幽雅緻。
晏凌非常滿意。
至少,從表面看,慕容妤待她確實是公允的。
「大小姐,夫人喜靜,她正在小佛堂誦經,您舟車勞頓也累了,夫人讓您明日再請安。」
晏凌看一眼朱嬤嬤,朱嬤嬤態度恭敬又不失疏離,她淺笑:「阿凌自是感激母親的體恤,勞煩朱嬤嬤替我謝過母親。」
「按照咱們府里的規矩,大小姐身邊得有四個大丫鬟,六個二等丫鬟並十個粗使丫頭,奴婢將人帶來了,都調教過,您選幾個就是。」
晏凌的視線隨意掃過了那群穿粉色比甲的小姑娘,她不太在乎這些,可既入鄉就得隨俗。
「綠蕎在,我只要三個大丫鬟就行。」晏凌指了幾個丫頭出列:「就她們吧,看著挺漂亮的。」
她往後日日都得和丫鬟們打照面,沒有一張耐看的臉蛋,那可不行。
朱嬤嬤微訝,凝眸看了晏凌一息,行禮告退。
綠蕎環顧四周,激動不已:「姑娘,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嗎?」
晏凌淡淡頷首:「你認為是,那便是。」
二等丫鬟被桂嬤嬤帶走安置,新選的三個大丫鬟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跪在晏凌前。
「請大小姐賜名。」
晏凌挑眉:「你們不是家生子嗎?豈會沒名字?名字是爹娘所起,怎能隨便改動?」
三個丫鬟不免面露窘迫。
年長的丫鬟回話:「奴婢們雖有名字,不過那名字實在……就是爹娘為了順口才取的,而且,新主子給奴婢賜名也算一種認可。」
晏凌懂了,估計這幾個丫鬟的名字都不好聽。
她蹙眉思忖片刻,道:「那不如就叫綠蘿、白芷、紫苧,你們覺得呢?」
「奴婢謝過大小姐!」
「行了,快起來。」晏凌溫聲:「咱們能做主僕也是一場緣分,我這兒暫時沒什麼好忙的,你們先下去。」
等三個丫鬟下去,綠蕎給晏凌沏了一盞茶。
眼見晏凌依舊愁眉不展,她壓低聲音:「姑娘,這一路上您都鬱鬱寡歡的,還在想那玉呢?」
晏凌捧起茶盞,縴手以茶蓋輕輕撥動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我琢磨著,那玉佩多半掉在尋芳館了,也不知會被誰人撿了去。」
國公府的姑娘,從小就有一塊在卧佛寺開過光的玉佩,既是身份的象徵,也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晏凌也貼身戴著一塊兒玉佩,可那天啟程回驪京才發現玉佩不曉得何時竟不見了!
她本來想回頭尋找,可那時馬車已上了官道。
倒也並非因玉佩貴重,所以晏凌才憂心忡忡,而是玉佩上頭鏤著她的名字與生辰,那是姑娘家極私密的物件,倘若被別有用心的人拾到再借題發揮……
「綠蕎,」晏凌捏著眉心:「我離開杭州以後,總感覺心中不安,就好像有什麼事在前面等著我一樣,這種預感太糟糕了。」
「姑娘,依我看,您多慮了,您在杭州辦案,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一閑下來難免胡思亂想。」
晏凌嘆氣:「但願如此。」
就在這時,桂嬤嬤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進門。
「姑娘,國公爺來看您了!」
晏凌心底一震,腦海自動湧現出一張不怒自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