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水裡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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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柔, 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不是我殺了你, 我沒殺你……」劉海明被那血泊淹沒，不停地掙扎喘息，耳邊又充斥著那可怕的笑聲，嚇得他魂都要飛了, 只能不斷地開口求饒。
「你是沒殺我，可你眼睜睜看著我被殺了。」陳小柔聞言笑得更厲害了，笑聲中帶著濃烈的嘲諷。
「你不救我沒關係，今天我也殺你, 看看誰會來救你！」
陳小柔真身未現, 可那聲音和血泊卻已經把劉海明嚇了個半死，脖子像是被一雙大手扼住, 緊緊地收攏, 逐漸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連呼吸都不能。
意識模糊，劉海明這才想起之前左詩陽和他說過的話：
「陳小柔已化成厲鬼十多年, 被她殺死的那些人的魂魄也被她控制……到了那個時候，劉校長覺得自己還能逃得過嗎？」
逃得過嗎？他曾經以為可以的, 可是現在……劉海明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後悔了，後悔沒聽左詩陽的話, 為了名聲, 現在連命都要沒了。
……
「劉校長！」意識即將覆滅之前, 忽然有一道明光照射進來, 這明光一現，周圍的血泊立刻如潮水般向後退去。
「左，左道長……咳咳…」眼前的黑暗盡數褪去，耳邊響起汽車的鳴笛聲，劉海明轉頭望向窗外，只見外面夕陽斜照，馬路上車來車往，人群熙攘，一切如常。
「劉校長，你剛剛差點把自己給掐死了。」左詩陽不知道何時進來的屋子，此時穿著鞋站在客廳中央，念了兩遍金光咒，將房中的陰邪之氣驅散開來。
她下午在上最後一節自習課的時候，忽然感應到學校東面陰氣涌動，那陣陰氣來勢洶洶，絕對是要害人的，於是便想也不想就直接跑了出去，在學校附近的小區里找到了差點死掉的劉海明，救了他一命。
劉海明聞言低頭看去，這才驚恐地發現，他的一雙手正緊緊地掐著自己脖頸，頓時嚇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手指顫抖個不停。
「左道長，我，我剛剛看到陳小柔了！看到了十六年前的富海中學……她要殺了我，陳小柔要殺了我！」劉海明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這一刻竟然是嚇得哭出了聲，眼淚鼻涕橫流，樣子十分狼狽。
「你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覺，是你自己的夢魘，陳小柔還被困在宿舍樓里出不來，只是你家離學校不遠，她趁我不注意，操控著陰氣來迷惑你。」左詩陽淡淡地解釋道。
看著劉海明現在這個模樣，她一點都不同情，甚至還覺得活該！
心中沒鬼，自然不會被區區陰氣影響，能被影響到要自殺的程度，可見心中罪念已深重。
「左道長，求求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陳小柔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劉海明渾身顫抖無力，聞言連滾帶爬地挪到了左詩陽的身前，抬頭，眼眶通紅欲裂。
「是啊，她現在連宿舍里的無辜學生都不放過，又怎麼會放過你？」左詩陽冷笑道，後退了一步，避開劉海明想要抱著她大腿的手，「劉校長請自重。」
「左道長……」劉海明看著面前冷著臉的少女，有些恍然。
面前的女孩最多也就不過十七歲，穿著他富海中學的校服，五官出挑卻尚還稚嫩，臉頰帶著一點少女特有的嬰兒肥，即使冷著臉都看上去很可愛。
就這樣一個外表看上去軟軟糯糯的少女，如今竟然成了他最後的保命符……果然人不可貌相！
見左詩陽不說話，劉海明便要再度開口求助，卻是被她揮手打斷。
「這陰氣釋放來得容易，我不可能時刻跟在你身邊保護，想要徹底解決還是要斷根，所以你只有趕緊叫人來把宿舍樓的廁所牆給敲了，我才可以做法制住她。」左詩陽瞥了劉海明一眼，「要名聲還是要命，劉校長自己選！」
「要命，我當然要命！」劉海明這回想也不想就開口道，可說完之後似乎又有些為難。
「不過左道長，我不敢請工人來，兩年前宿舍樓暑假裡翻新，我吩咐過不能動廁所那塊，可還是死了五個工人，這次要是直接讓人動廁所，那……」那豈不是得全死光？！
最後一句話劉海明沒敢問出口，害怕左詩陽又認為他不肯幫忙。
「你只管請人來，我會想辦法保護他們。」左詩陽聞言臉色一變，而後又很快恢復冷靜。
她原本還以為死的只有那幾個學生，沒想到連翻修學校的工人都死了五個，這事沒人提起過，肯定是在傳出去之前就被劉海明給壓下了。
「好，我立刻去辦。」劉海明的手機在剛剛被自己給摔了個四分五裂，於是回房間拿出了一個備用的舊手機，打電話聯繫工地那邊的人。
「確定下來了告訴我，你現在先別住這裡了，這裡離學校太近很容易被陳小柔得手，你跑遠一些的地方住，拿這道護身符帶在身上，時刻帶著，千萬別離身。」少女伸手在口袋裡找了找，掏出一道昨天才畫好的護身符來。
「多謝左道長！」劉海明搶似的一把奪過那道護身符，貼身緊緊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
左詩陽辦完事就回學校了，去食堂的時候，飯菜都沒剩多少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算去外面下個館子。
這幾天跑來跑去地救人，都沒時間好好寫作業，這富海中學高中部的作業可是出奇地多，自己又是打鬼又是學習的，還真覺得有點累了。
……
「詩陽，你要去哪裡！」
剛把書包拿回宿舍準備出門，就在走廊上遇到了散步回來的唐可可和她的室友周蓉欣。
「食堂沒菜了，我去學校外面吃點。」左詩陽停下了腳步，如實道。
她不像其他女生一樣怕發胖就控制著自己的食量，一旦錯過晚飯的點就不吃了，以前在茅山每天都有鍛煉任務，來燕京之後自己也在堅持，要是連吃飯都控制著，那她力氣都不夠用了。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這旁邊有條步行街，有很多好吃的！」唐可可聞言眼睛一亮。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左詩陽見她如此興奮，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
「就食堂那點肉，都不夠我解饞的，我還沒吃飽呢，走吧，我去給你推薦好吃的店！」
唐可可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看來是真的沒吃飽，左詩陽見狀也就沒反對，任由她挽著自己的手臂走出學校。
……
富海中學管的比較嚴，下午四點半放學，學生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休息，高三六點就要開始晚自習，而高一高二的住校生也必須在這個點之前回學校。
所以富海中學高中部出來吃飯的學生並不多，大多都是在食堂湊合一下，不過這旁邊有另外兩所學校，很多學生都出來吃晚飯。
左詩陽和唐可可兩人穿著富海中學的校服，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不過兩人也不在意，選了一家店就進去坐了下來。
「陽陽你能吃辣嗎？這家店的麻辣香鍋特別好吃！」坐下后，立刻有人遞上了菜單，唐可可接過翻了兩頁，將推薦的幾個麻辣鍋底指給左詩陽看。
「沒吃過辣，不過可以嘗試一下。」左詩陽本來就餓了，看著菜單上紅彤彤的麻辣香鍋，肚子更是咕咕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抿著嘴道。
她在茅山從沒吃過辣，門派里的伙食都比較清淡養生，長期吃是對身體好，可十幾年下來也吃膩味了。
「你竟然沒吃過辣？沒吃過的話，肯定是吃不下去的！」唐可可見左詩陽點了和她一樣的麻辣香鍋，有些擔心地道。
「沒關係，大不了重新再點一份。」左詩陽不在意地將菜單遞了出去。
她手頭還有師父打給她的五萬塊生活費，等陳小柔這事情解決了，劉海明還要翻倍給她報酬，那加上就是四十五萬，在一眾學生當中也算是小富婆了。
香鍋上的很快，一上桌，左詩陽就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裡脊肉。
放進嘴裡的瞬間，辣味伴隨著肉汁香料蔓延開來，刺激著味蕾，左詩陽眼睛一亮，將整個鍋拉到了面前，埋頭吃起來，一口接著一口，十分歡快。
……
「同學，就你們兩個人？能湊個桌嗎？」吃到一半，旁邊忽然湊上來了幾個男生，唐可可抬頭看去，只見這幾人穿著隔壁東河中學的校服，外套半掛在身上，動作流里流氣的，不像學生，更像是社會上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