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她的心屬於他（2更合1）
此為防盜章，感謝大佬們訂閱。比大大的心。 杜德聽了, 站起來, 一把奪過手機, 躬身道歉：「不好意思, 周小姐，請再讓我家少爺睡會兒。」
周漫兮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來：「你、你們過分了！把手機還我！」
杜德不給, 似乎真怕她打了報警電話, 還塞進了褲袋裡。
周漫兮自然不好去拿，而且，男人膀大腰圓, 看著力壯如牛, 想也近身不得。
真不要臉！
周漫兮心裡暗暗罵了句, 床上的葉律恆更不要臉, 睡眼惺忪地吩咐：「杜德, 餓了，我要吃飯！」
於是，杜德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再次躬身：「勞煩周小姐給我家少爺準備點晚餐。」
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也該吃晚餐了。
周漫兮想著客廳里玩耍的周易鳴, 冷著臉去了廚房。她廚藝不好，打開燃氣，燒了水, 下了麵條, 然後, 炒了一盤酸辣土豆絲。
端上桌時，葉律恆從卧室里出來了。他頭髮蓬亂，俊顏憔悴，白皙的皮膚透著蒼白感，睡了一覺反覺得被什麼吸去了精氣。
周漫兮心生奇怪，但並沒顯露。
葉律恆坐上桌，熟練地把周易鳴抱到腿上，繼續拐人計劃：「乖孩子，還記得我是誰嗎？」
周易鳴搖頭，眼神無辜又懵懂。
葉律恆不怒反笑，手指捏著他的下巴：「小鬼，不許撒謊喲！快叫大伯——」
周易鳴撇嘴看向周漫兮：「媽媽——」
周漫兮走過去，強行把他抱過來，很嫌棄地說：「葉先生，不想吃飯的話，可以滾蛋了！」
她的態度算是極差了。
葉律恆想著偵探給他的周漫兮個人資料，怯弱無能，嘴笨唇拙，忽然覺得那個偵探可以下崗了。這性格描述的差別太大了。
他沉思著，端過面前的白水麵條，吃了一口，沒什麼味道，餐桌中央是一盤土豆絲，他夾了一根，味道也是一言難盡。這女人到底有什麼資本拒絕他的支票？難道是嫌錢少？想著，他放下筷子，出了聲：「周漫兮，你放棄周易鳴的撫養權，價錢隨你開，如何？」
「你吃飽了撐的話，可以滾下樓跑兩圈。」
她這是諷刺他別白費力氣了。
葉律恆微皺著眉，修長白凈的手指搭在餐桌上，一點一點的，發出有規律的敲擊聲。
周漫兮以前也有這個習慣，知道他在思考醞釀什麼壞主意，便又出了聲：「葉先生，睡也睡了，吃也吃了，是不是該閃人了？」
她在趕人，然而，話中歧義很有趣。
葉律恆薄唇微勾，桃花眼閃著笑，打趣道：「我以為周小姐會說，睡也睡了，吃也吃了，是不是該負責了。」
老流氓！
男人占她便宜呢。
周漫兮板起臉，肅然道：「葉先生，如你所見，我處境艱難，現在還失業了，也許下一頓飯都吃不起，但我不會放棄撫養周易鳴，他是我的兒子，我愛他，為母則強，請你理解一個母親的拳拳之心。」
葉律恆很理解地微笑，語氣有點嘲弄：「周小姐，你在跟我打柔情牌？」
周漫兮：「……」
這男人狡詐又聰明，玩心計，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她沒資本，沒權勢，只能跟他玩心機。
「我與葉先生相處日短，了解不深，但想來，葉先生也曾期待過母愛。那麼，為什麼現在要剝奪一個孩子的母愛呢？」
她聲音落下的一瞬，葉律恆重新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他沒吃幾口麵條，雖然很餓，但胃口是丁點沒有了。周漫兮很會掃人興緻。他臉冷了，眼眸冷了，聲音也冷了：「你並不是他的母親。」
周漫兮點頭，鄭重地說：「生而為母，養而為親。擔負一個『親』已然讓我愛他如同愛生命。」
「愛他如同愛生命？」
「嗯。」
「你覺得我會信？」
「你可以拭目以待。」
「很好！」
葉律恆忽地站起身，拍掌而笑：「周小姐今天依舊好志氣。」
周漫兮也站起身，看了眼門外，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葉律恆沒停留，大步走出去。
杜德朝著她躬身致謝，尾隨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下走，葉律恆一邊整理自己的襯衫，一邊下著命令：「從陸文慶那邊入手，讓他向周漫兮引薦茉莉文學。」
「茉莉文學是馮小姐創立的，少爺這是要——」
「收購！」
「文化領域，並不是少爺擅長的領域。」
「那又如何？只要有足夠的資本介入，你覺得會玩不轉？」
「我不建議少爺開闢新的投資領域，你可以收收心，身體——」
「我身體很好。」
葉律恆轉過頭，食指抵在唇上，這是不許他多言的意思。
杜德閉了嘴，眼裡閃過一絲憂心。
到達樓下，夜色茫茫，幾盞夜燈閃爍，照出黑色豪車的輪廓。
杜德按了下車鑰匙，燈光閃了閃，他快步走過去，打開了車門。
葉律恆坐進去，身邊是一沓紙，看內容正是周漫兮寫出來的《小說網站可行性分析報告》。只不過，這是電子版的。他又拿過來，看了一會，手指捏了捏太陽穴，沒頭沒腦來一句：「我要投資這個女人。」
駕駛位上的杜德聽了，什麼也沒說，微微嘆息了一聲。
夜色更深了。
周漫兮收拾了碗筷，收拾了卧室，換上了新的床單和被褥。她給小傢伙洗了澡，換上衣服，放在了床上。
「還有沒有酒味？」
周易鳴趴在床上小狗兒似的嗅了嗅，然後，搖搖頭：「沒了，都是媽媽的味道。香香的。」
周漫兮揉揉他的腦袋，讓他先睡了，自己去浴室洗澡。
浴室瓷磚上貼著落地鏡，從裡面可以窺見原主的裸體全貌。
其實，原主並不算丑，不過是不化妝，不保養，膚色偏暗黃。俗話說得好，一白遮三丑，一黑毀所有。想要變美，養護一身好皮膚是首要任務。至於身材，原主中等身高，胸上兩坨肉長得尤為好，圓潤挺翹，而身體有點偏胖，經常坐著，腰間有些贅肉。總體而言，可塑性還是不錯。
周漫兮現在接管了這副皮囊，不管是事業，還是自身，都定下了很高的要求。
減肥、美白很快提上日程。
第二天，她下樓跑步，圍著小區跑了三圈，出了一身汗。等她氣喘吁吁回到家時，小傢伙坐在客廳哭著，嘴裡喊著：「媽媽——」
周漫兮靠著房門休息，喘著氣出聲：「怎麼了？」
周易鳴聽到聲音，猛地爬起來，衝進她懷裡，抱著她的腰繼續哭：「媽媽，你去哪裡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沒安全感，一大早起來，媽媽不見了，嚇到了。
「媽媽去跑步了，鍛煉身體，才有力氣抱著你。」周漫兮把他抱起來，放回沙發上，又去浴室拿了毛巾給他擦眼淚，笑著打趣：「瞧瞧，臉都髒了，愛哭鼻子的小花貓。」
周易鳴有點不好意思了，鼻子一抽一抽的，還抽出了一個鼻涕泡，看著蠢萌蠢萌的。
周漫兮的心要被他萌化了，狠狠親了一口：「乖，男子漢不許哭哦。」
周易鳴小聲反駁：「我以為媽媽不要我了。」
「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傻孩子，媽媽不會離開你的。」
「那我和媽媽一起跑步，好不好？」
「跑步很累的，媽媽起的很早。」
「我可以的。我想和媽媽在一起。」
母子兩人對話的時候，周漫兮繫上圍裙，去廚房煮了米粥，炒了一盤筍瓜菜。
小傢伙一直站在廚房外，手裡拿著黃色的玩具車。
周漫兮看到了，蹙眉道：「廚房油煙味大，你去客廳里玩，好不好？」
「不好。要看著媽媽。」
「媽媽又不走，一會就炒好了。你坐到沙發上玩，好不好？」
「不好。」
周漫兮無奈了，略思考了一會，有了主意：「那你去擦擦餐桌好不好？」
「好。」
他快速應了聲，很快找到抹布去擦桌了。
周漫兮：「……」
看來只有勞動能讓他移動尊駕了。
周易鳴喜歡勞動，小身板夠不到餐桌，便搬了椅子，跪在上面擦桌子。
周漫兮從廚房探出頭看一眼，叮囑道：「兒子，小心點，別摔倒了。」
「嗯。」
他應了聲，似乎覺得受小瞧了，又小聲哼了句：「我才不會那麼蠢。」
周漫兮耳尖，聽到了，故意問：「周易鳴，你說什麼？」
周易鳴忙說：「擦好了。我說擦好了。」
這小鬼頭！
周漫兮把早餐端上桌，兩碗米粥配著一盤菜，兩人吃的安寧幸福。
等早餐結束了，她簡單收拾了，想著跑步出了汗，便去卧室拿了乾淨衣服，去了浴室沖澡。
小傢伙跟前跟後，又是遞梳子，又是遞香皂，忙的不亦樂乎。
等周漫兮從浴室出來了，他還拿了吹風機，要給她吹頭髮，貼心程度堪比二十四孝男友了。真真是養男友不如養娃！她感動又幸福，再一次慶幸自己當初做了正確選擇。
周漫兮把兒子抱懷裡親一口，好心情地商量：「兒子，待會媽媽要出去找工作，你在家呆著好不好？」
周易鳴扯著她濕漉漉的頭髮，嘟著殷紅的唇瓣問：「那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到下午了。」
「要好久啊。」
他撇著嘴，有點委屈，還掰著小手指算著：「要1、2、3、4、5、6個小時呢——」
現在早上八點，按著昨天下午兩三點回家，確實要五六個小時。
周漫兮估算著，忽然發現自己關注點不對，重點應該是兒子是在數數了。
她驚訝地問：「兒子，你會數數啊？誰教的？」
他才4歲，沒上什麼幼兒園，看著熟練的動作，像是會很久了。
周易鳴看著激動的媽媽，一副不太理解的淡定模樣：「電視上啊！」
原主平時上班，就會把周易鳴鎖家裡，開個兒童頻道讓他看。學點詩歌、算數，說來也很正常。但周漫兮還是很驚訝，豎著大拇指誇讚：「我兒子真棒！咱今天繼續自學成才，好不好？」
不好。
周易鳴不想呆在家裡，一個人好孤單。可看到媽媽眼裡期待又欣喜的樣子，只能撇著小嘴點頭了：「好吧。」
於是，周漫兮打開電視，找到兒童頻道，看著裡面教兒歌：「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喝，下不來……」
軟糯的嗓音很好聽，動畫版的圖像很生動。
周漫兮看的有趣，笑著說：「好兒子，跟著學，媽媽回來要檢查哦。」
「可以要獎勵嗎？」
「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麼獎勵？」
「要媽媽早點回來。」
周漫兮：「……」
這獎勵要的真讓人無法拒絕啊！
周易鳴踮起腳，親了下她的臉頰，趴在她耳邊說：「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喝，下不來，叫奶奶，逮貓來，喵喵喵，貓來了，嘰里咕嚕滾下來……」
周漫兮：「……」
這記憶力也是神了。
她後知後覺地問：「兒子，你之前是不是學過了？」
「嗯。」
「那這個不算。」
「媽媽耍賴。」
周漫兮耍賴似的逃了。
再呆下去，今天乾脆不用出門找工作了。
然後，他們就等著被房東掃地出門吧。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沒用？要不要跟著大伯？大伯有錢有權有資源，能把你培養成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謝謝。不需要。我只要媽媽。」
周易鳴正說著，餘光看見媽媽從廚房走出來，在他懷裡掙扎著喊：「媽媽，你看怪大伯，又欺負我！」
「葉律恆，你能不能成熟點！」
周漫兮瞪他一眼，快速走過來，把兒子從魔爪中拯救了，抱在懷裡小聲說：「周易鳴，以後離他遠點。他……跟咱們不是一路人。」
周易鳴乖乖點頭：「我知道，媽媽，他好壞，哄我喝酒，還搶我菜。」
葉律恆：「……」
他什麼都沒做啊！
這女人看著挺精明，怎麼智商越來越低了？
周漫兮從他眼裡看到了嫌棄，心裡忽地怒了，吃她的，喝她的，現在還擺出嫌棄臉，真沒良心。她是傻了，還好言好語好脾氣地伺候。想著，她冷下臉，指著大門道：「葉先生，不早了，您該回去了。」
葉律恆低頭看手腕上銀色的腕錶，已經七點多了，確實不早了。他點頭，言簡意賅：「送我。」
送你上西天。
周漫兮忍著不滿送他到門口，男人身上還殘留著酒氣，看著清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開車。她一直是個秉公守法的好公民，酒駕什麼的，看見了，也想勸一勸。
「經常跟著你的男人呢？」
葉律恆腳步一頓，回頭時，皺緊眉頭看她：「為什麼提他？」
「你喝酒了，最少不要開車。」
雖然她很想他酒駕被逮著，罰款扣分，最好把車子也給扣下了。但也擔心他酒駕出事，這男人精神有點不正常，腦子一熱，估摸著還能飆車呢。
葉律恆聽出她話語里的關心，好看的眉頭又皺起來，桃花眼微眯著，顯出犀利又深邃的光芒。
「你在關心我？另類的柔情牌？」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周漫兮沒耐心了，一邊推他出門，一邊點頭說：「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打柔情牌呢，所以，看在我給你煮了兩次面的份上，離我們遠遠的吧。拜託了。」
葉律恆沒說話，站定了，她推不動，便收回手。他深深看她一眼，喜怒難測，眼神冰冷：「周漫兮，別濫施你的同情心。」
草！滾吧！
周漫兮退回去，狠狠關上了房門。
真神經病沒差了！
「媽媽，怪大伯走了嘛？」
「嗯。以後少跟他來往。」
「我也不喜歡他，總喝酒，難聞死了。」
提到喝酒，她又想起他在衛生間狂吐，忙奔進去查看，裡面酒味很濃，馬桶有衝過，但邊沿有少許紅色的殘留。血跡？那男人胃出血了？
周漫兮又看了一眼，像是血色，天，那男人真是活膩歪了。以那酗酒的方法，真難為他能撐二十年。
哦，她忘了，那男人雖然撐了二十年，但身體早垮了，三十多歲就美顏衰老、頭髮花白、身形佝僂成了小老頭。
周漫兮有點煩躁，想到那張漂亮的臉變成老樹皮的樣子，就膈應的不行。她是真理解不了，好好的活著不行嘛？到底遇到什麼了，這麼作踐自己？
「媽媽，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明天媽媽帶你去幼兒園。」
她不能讓他一人待在家裡了，看男人那架勢，估摸還會再來，一次兩次罷了，真時日長了，周易鳴早晚會被他禍害了。
周易鳴對幼兒園沒什麼興趣，但周漫兮的決定，他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跟著了。
去幼兒園見負責人時，周漫兮特意買了兩盒煙、兩瓶酒。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那負責人看她又很誠心，也就鬆了口：「周小姐，兩個月後，一定要把下學期的學費補上啊！」
周漫兮忙笑著應下：「會的。感謝你相信我。」
他們簡單辦了入學手續，付了一學期的學費。
走完流程后，她牽著兒子的手跟著負責人去了教室。
帶班的是個年輕女老師，二十四五歲，骨架瘦小，畫著淡妝，清秀的模樣，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你好，我叫孫雯，是6班的幼教老師。」
「你好，我叫周漫兮，這是我兒子周易鳴。」
周漫兮伸出手與她相握，然後，蹲下身子對周易鳴說：「快，向老師問好。」
周易鳴很有禮貌地鞠躬問好：「老師好，我叫周易鳴。」
他長得好，皮膚白凈，臉色紅潤，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明亮動人，說起話來，吐字清晰，表情淡定，小大人似的，獨特又出眾。
孫雯對他很有好感，見他初來幼兒園也不露怯，表情冷冷淡淡的，忍不住笑著逗他：「那周易鳴小朋友，你能說下自己名字的寓意嗎？」
「媽媽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意思。」
「哦哦，真厲害，這名字起的真好。」
周漫兮一旁看著兩人互動，覺得這老師挺負責，也就放了心。她走遠了些，看他被老師抱進班裡。身邊同齡孩子玩著小遊戲，他似乎不感興趣，安靜坐著，不時回頭看看她，目光帶著委屈和依戀。
周漫兮狠狠心又走遠了些，躲入拐角。
周易鳴回頭看不見她了，嘟著唇，看同伴玩著無趣的遊戲。
堆積木。
沒堆幾個，就散落下來。
笨死了。
他看了會，三兩下幫她堆出個房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