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陸先生給的安全感
楚蓉縮在陸澤一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的手臂橫在他面前, 毫不掩飾的低笑一聲, 道：「傻不傻？」
居然被他看扁了。
楚蓉伸出顫抖的手指, 有氣無力的抓住他的領口，逞強道：「有、有本事再來啊。」
「不會換氣, 就要學。」陸澤一用大拇指蹭過她的唇角，說, 「我在教你。」
「那你怎麼會的？」
不會是跟別的小姑娘吧。
楚蓉這麼一想，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天賦秉異。」陸澤一回答。
胡說。
楚蓉示威似的用力親了下他的臉，道：「我現在可還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剛剛的做法是耍流氓。」
「那你剛剛呢？」陸澤一問。
楚蓉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耍回來。」
細細聽去, 她的聲音還打著顫。
真是要命。
楚蓉的嘴唇發燙，耳朵和臉也都是熱的。
之前上學的時候，她學過一個詞，叫斯文敗類, 楚蓉胡亂扯了扯陸澤一的領帶，現在她可算深刻了解這四個字的含義了。
這傢伙就是匹狼。
陸澤一向一邊的袋子里放了兩枚硬幣進去, 摁下咖啡機的開關, 倒了一杯給楚蓉, 另一杯自己拿在手裡。
連手指都這麼好看。
一股無以復加的心思旋轉在楚蓉心裡，蹭的她的心砰砰砰直跳。
「轉了一圈, 你有沒有要跟我說的？」楚蓉問。
陸澤一漫不經心的靠在牆上, 道：「詹知夏和莫昊誠在一起了。」
什麼？
楚蓉喝咖啡的動作停住。
這是什麼新世界的大八卦？
「你是說詹知夏是內奸？」
詹知夏剛來公司實習的是時候, 是那批的應屆生里最乖巧, 能力最強，最靦腆的姑娘。
還記得莫昊誠當初追她的時候，這姑娘臉紅的跟蘋果似的，膽小的很，怎麼可能有勇氣去做商業間諜？
「這還不一定。」
陸澤一搖頭，道：「客觀來講，就算乾安和凱進有不共戴天之仇，兩個人也可以在一起。」
這話沒錯。
楚蓉的心思慢慢的沉靜下來。
當初詹知夏收到的花，也很可疑。
陸澤一說：「以後，你和鍾承然少聯繫。」
嗯？
楚蓉湊過去笑嘻嘻的望著他：「你吃醋了？」
陸澤一語調依然平靜，道：「你要是再被偷拍到，周圍人一定會想的更多。」
反正有他在身邊，怕什麼？
楚蓉歪了歪腦袋，繼續追問：「還有呢？」
陸澤一低頭抿了口咖啡。
「你要是不說，我今天晚上就請他吃飯。」
陸澤一低嘆一聲，抬手敲敲她的額頭：「你跟他在一起，我不放心。」
楚蓉笑。
早說不就好了。
「過來吧，小孩兒。」陸澤一張開一邊胳膊，一邊將她抱過去一邊道，「我得去事務所了。」
啊，這麼快？
楚蓉趕緊抱住他，頭用力的蹭了蹭他的胸口，問：「你既然成為了乾安的律師，我們是不是會經常見面了？」
陸澤一點頭：「按道理來說，是的。」
楚蓉高興的想跳起來。
如果人有尾巴，她能甩出個龍捲風。
不對，等等。
楚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飛快的從他懷裡鑽出去：「那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是不是就是辦公室戀情？」
天哪，雖然公司沒有明確規定，但按照這麼多年累積的經驗來講，一定會被穿小鞋的。
陸澤一眼眸深深的，他問：「害怕了？」
又是這種欠揍的表情。
「才不是，」楚蓉冷哼一聲，再次跳進他的懷裡，「多刺激。」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他們現在知道的是你在追我，我答不答應還是一回事呢。」
開玩笑，她可傲嬌著呢。
兩個人出了休息室的門，四面八方的目光立刻再次如同機關槍一般，將楚蓉掃射了個遍。
看什麼看，這就是金童玉女，懂不懂？
楚蓉挑著下巴往前走。
氣死你們。
楚蓉將他送到公司樓下，陸澤一朝她點了點頭，道：「回去吧。」
楚蓉拽住他的衣角：「捨不得。」
「聽話。」
不想聽話。
楚蓉咬了咬舌尖，放開了手。
「乖，」陸澤一抬手摸摸她的發頂，「晚上見。」
瞧瞧，這話多曖昧。
曖昧的想現在就撲倒他！
楚蓉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一轉頭，看見幾個特別熟悉的同事正在不約而同的系鞋帶。
哇哦。
楚蓉揚起假笑，像是根本不在乎似的走了過去。
一步。
兩步。
果然，在第三步的時候，幾個人一同沖了上來，將她圍成了一個圈。
「他、他剛剛摸你頭了是不是？」一個同事尖叫道。
「天哪，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他居然露出了那種表情！」另一個人捂住臉頰，耳朵通紅。
「你也看到了！」
兩個人瞬間像找到了知己似的，立刻嘰嘰喳喳的歡喜起來。
「難道他真的是在追你？」其中一個人問。
幾個人立刻安靜下來，等著楚蓉說話。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
「呃……」
楚蓉一邊支支吾吾的應付一邊往辦公室走。
「這個說來話長。」
-
陸澤一走到地下停車場，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自己車旁邊的人。
她穿著深藍色的棉質短裙，正低著頭玩手機。
「來了？」陸澤一在她面前站住。
常清晗關掉屏幕，懶洋洋的開口：「你要是再不來，我家那位可就要吃醋了。」
陸澤一哼笑一聲，摁開車鑰匙的按鈕。
車燈閃了兩下。
「上次多謝你。」
「客氣什麼，算你欠我一次。」
常清晗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人家小姑娘啊，這麼拖著可不是個事。」
陸澤一說：「還沒到時機。」
「談戀愛分什麼時機？」
常清晗皺眉，隨意的擺擺手，說：「罷了，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人我找到了。」
-
楚蓉在帶著敵意的目光里安安分分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是她低估了她們的威力。
終於到了下班的時間，楚蓉本來想跟陸澤一一起吃晚飯，可她剛一拿出手機，一條簡訊就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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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楚蓉一陣小跑的朝裡面跑。
「怎麼回事？」
戚嵐坐在休息椅上，雙手掩面，見楚蓉來了，立刻抬起頭來。
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像是終於看見親人一樣，用力的抓住楚蓉的胳膊。
「蔚永耀呢？」楚蓉問。
「在裡面。」戚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身上還穿著護士服，楚蓉被上面的鮮血刺了眼睛，立刻問道：「這血是誰的？」
「是他的。」戚嵐一邊搖頭一邊說，「好多血啊，楚蓉，他流了好多血……」
「不哭不哭。」楚蓉抱住她，安慰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來。
是陸澤一的電話。
楚蓉單手摟著戚嵐，另一隻手摁下接聽鍵：「喂。」
那邊說了什麼，楚蓉道：「我在醫院。」
掛了電話后，楚蓉半蹲下，盯著戚嵐的眼睛問：「你知道是什麼人打的他嗎？」
「一定是凱進那邊的人。」戚嵐摸了摸眼淚，斬釘截鐵道。
楚蓉的手慢慢收緊。
她知道這個商圈有時候很陰暗，但沒想到這麼陰暗。
「我們就在廣場那邊走，走到巷子里的時候，他們就攔住了我們，然後問了我們關於凱進和乾安案子的問題。」
楚蓉深吸口氣，認真地聽著。
「蔚永耀不說，他們就打.……」
戚嵐用力的按住楚蓉的胳膊，聲音再次失去控制：「.……他們真的是往死里打啊……」
人渣！
楚蓉呼出口氣，誠摯的說：「對不起。」
她沒想象到這些人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會連累身邊的人。
戚嵐搖頭，眼神堅定，道：「你也一定要小心。」
真是個乖姑娘。
楚蓉坐在戚嵐旁邊，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關心她。
陸澤一很快就來了，戚嵐的狀態已經好了幾分，鼻子和眼睛卻都是通紅通紅的，異常安靜的等待著旁邊禁閉著的門。
他似乎是跑這來的，看見楚蓉后，輕輕的呼了口氣。
他在擔心他嗎？
楚蓉想。
「還好嗎？」陸澤一問。
楚蓉仰頭望著他，認認真真的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邊。
「怎麼辦？」楚蓉說，「要不我們報警吧。」
「沒有證據，就這樣報警也只是打草驚蛇，」陸澤一說，「你別慌，我來想辦法。」
怎麼可能不慌。
楚蓉點頭：「好。」
蔚永耀慢慢的從旁邊的屋子出來了，他的頭上圍著一圈白色的紗布，襯托著眼睛更大，臉色更蒼白了。
他瘦削的手抹掉戚嵐的眼淚，低啞著聲音道：「不就是縫了兩針，你哭什麼？」
戚嵐的眼淚再次噴涌而出。
這是楚蓉第一次聽見蔚永耀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他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戚嵐，最終低嘆一聲，抱住了她。
楚蓉抿緊嘴唇，愧疚感慢慢的壓了下來。
「最近你們要小心。」陸澤一道，「有事一定要打電話，手機千萬不能沒電，知道嗎？」
蔚永耀側過頭來，安靜的點頭。
「我們先走。」陸澤一拉起楚蓉。
楚蓉：「可是——」
「把時間留給他們吧。」
也好。
楚蓉站起來，朝戚嵐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見她有了反應，才跟著陸澤一往門口走。
兩個人走了兩步，等戚嵐和蔚永耀兩個人都看不見了，陸澤一才停下來。
「你哭什麼？」他轉過身。
嗯？
楚蓉摸了摸臉，果真有冰涼的水漬在上面。
「沒……」
陸澤一說：「坐下。」
楚蓉「哦」了一聲，乖巧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陸澤一蹲在她面前。
這個男人好像有一股能讓人安心的作用，楚蓉體內毛躁的破口彷彿被人無聲的撫平了，心思慢慢的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楚蓉低下頭，開口道：「我真的後悔了。」
她一出聲，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好沙啞的嗓音。
「嗯。」
陸澤一握住她的手。
「這個案子太危險了。」楚蓉又說。
這個聲音真難聽。
楚蓉抿緊了嘴，想哭。
陸澤一說：「所以以後，你要萬事小心，知道嗎？」
她不是這個意思。
「你會不會遇到危險？」楚蓉問。
真是個傻問題，話一出口，楚蓉就後悔了。
這種事情，誰能預料得到呢？
誰知道陸澤一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不會。」
如果她沒將他牽扯進來就好了。
如果毀掉了他的前程，傷害了他性命，又或者是什麼別的.……
那她怎麼辦？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樂觀一點，」陸澤一安撫性的親了親她的手背，道，「別怕。」
「陸澤一……」
「嗯？」
無聲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楚蓉忽然意識了過來。
等等，他剛剛說『以前』？
楚蓉抬頭望著他的臉，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就在陸澤一說這句話之前，她也恍恍惚惚的越看這個男人越熟悉。
好像在很久之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