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偷親陸先生
「好。」楚蓉面露乖巧，眼睛閃亮亮的望著他, 「那你快點。」
她撒嬌似的來回晃了晃手, 又道：「如果等急了, 我會生氣的。」
陸澤一低頭看了一眼，低低的「嗯」出一聲。
楚蓉適時的收回手。
在沒搞懂這個男人的想法之前, 她得悠著點。
不然真玩過頭了怎麼辦？
陸澤一沒再停留，轉身走了。楚蓉帶著勝利的微笑, 在關門的一瞬間，辦公室瞬間炸開了鍋。
「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同事八卦的湊過來：「你們兩個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
楚蓉沒說話，就算現在沒在一起，以後沒準呢。
「好帥, 」另一個同事眼冒愛心桃，興奮的捂住嘴巴，「天哪，好像比電視上還好看！」
哼, 她當然知道陸澤一帥。
再帥也是她的。
楚蓉好整無暇的輕咳一聲，面不改色的打開電腦, 一個問題都沒回答。
剛剛不知道是誰還在那邊說風涼話。
楚蓉不用看旁邊女人的臉色, 坐在這兒就能感受到一股子克制的怒氣。
她不停地點著滑鼠, 身邊的費雁晴一時間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 她才問：「你們不是真在交往吧, 陸澤一眼光好像挺高的？」
聽聽這聲音, 好酸。
怎麼, 看上她，眼光就是低了？
陸澤一今天實在是來的太是時候了，簡直給足了她的面子。
楚蓉吸吸鼻子，這時候徹頭徹尾的了解了什麼叫做「爽」。
「我們——」楚蓉剛要說話，倪悅的高跟鞋在樓道里響起。
她閉了嘴。
正好可以晾費雁晴一會兒。
周圍終於逐漸安靜下來，發出紙張與紙張之間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幾分鐘，等倪悅進了自己的工作室，費雁晴再次湊了過來。
楚蓉早就準備了回答，她認真的回答說：「我們沒有交往。」
「那——」
「其實我也不知道，」楚蓉搖搖頭，一臉苦惱，「我給你說個秘密，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講哦。」
費雁晴趕緊將頭又湊近了點，楚蓉彎了彎嘴角，小聲道：「他好像在追我。」
怎麼樣？
楚蓉親眼看到了費雁晴臉色的變化。
楚蓉心滿意足的拿出旁邊的文件，笑眯眯的開始工作。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心情簡直好到離譜。
幾個小時后，鍾承然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
楚蓉剛和關卡小組那邊的人交涉完成，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她將手裡的題案放在桌子上，拿著手機出去了。
-
咖啡廳。
楚蓉托著腮，左手邊虛握著發燙的咖啡杯。
「你怎麼了？」楚蓉問。
鍾承然一副疲憊不振的樣子，眼底烏青烏青的，就連下巴上的胡茬都沒處理。
在楚蓉的印象里，鍾承然雖然笨了點傻了點幼稚了點，但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絕對不可能這麼出門。
咖啡的熱氣裊裊升騰著，鍾承然半低著頭，沒說話。
楚蓉敲敲桌子：「你叫我出來，不會是想讓我陪你發獃吧。」
鍾承然問：「凱進真的抄襲了乾安嗎？」
他面色正經，眉間皺起，楚蓉頓了兩秒，坐直了身體。
「你發現什麼了？」
鍾承然沒有壞心思，是出了名的一根筋通到底，這件事楚蓉從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了。
可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個人從來就沒有這種狀態的談過什麼事情。
連他都懷疑了，那……
「我只是問問，」鍾承然說，「你們有沒有證據。」
證據？
楚蓉哼笑一聲：「隨便玩兩把遊戲，看看人設劇情，你不就知道了？」
鍾承然抿緊嘴唇。
「在沒有開庭之前，我們是不會讓你看證據的，這種事你應該知道。」
楚蓉喝了口咖啡，道：「雖然我們是老同學，但我會公事公辦。」
鍾承然說：「你不相信我。」
在這種事情上，談不得相信和不相信。
楚蓉搖頭：「親情牌對我來說沒用。」
她無意識的朝外邊一看，目光準確無誤落在外邊的一個人身上。
「我只是謹慎。」她說。
外邊艷陽高照，陸澤一穿著黑色的西服，手提著個塑料袋。
楚蓉手指慢慢收緊。
「我不想傷害你.……」
鍾承然的聲音慢慢遠去，楚蓉的心思全都彙集在了窗外的一個男人身上。
她根本想象不到陸澤一專心買菜的樣子。
在她眼睛里，他向來是個不食煙火的神秘人，處事從容，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慌亂。
可就是這個男人，她見過他在黑暗裡抽煙的樣子，一個人孤零零的靠在車上的樣子——
以及，在模糊不清的陰影里，他親吻她的樣子。
陸澤一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過頭的一瞬間，兩個人四目相對。
砰砰砰。
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起來。
「你在想什麼？」鍾承然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楚蓉這才慌張的收回目光。
「沒。」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鍾承然的咖啡杯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空如也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跟陸澤一的不一樣，他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了裡面，像個喜歡吃糖小孩子，單純又陽光。
楚蓉又朝外邊看了一眼，陸澤一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眼睛卻已經低了下來。
他在等她？
楚蓉：「我想先出去一趟。」說完，還沒等鍾承然說什麼，起身就走。
她迅速的打開門，身後的風鈴因為剛剛的碰撞「叮叮噹噹」的響著。
她快速的跑到陸澤一剛剛呆著的那個地方，可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走了？
楚蓉四處張望著，沒看到他的影子。
鍾承然也趕了出來，他問：「你在找什麼？」
「你先回去。」
「下雨了，我送你。」
楚蓉搖頭，卻依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你是凱進公司的，我們兩個同框不好。」
鍾承然低了低頭，像只無害的小兔子。
楚蓉沒忍心，又說：「我們回頭可以打電話。」
鍾承然長得很好看，眼睛很圓很大，睫毛卷翹，鼻樑高挺，嘴巴嫣紅。
剛認識他的時候，楚蓉甚至還惡趣味的想過，如果把他打扮成女裝，一定能驚艷全場。
「過幾天，有一場電影，」鍾承然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嗎？」
「我？」
開什麼玩笑，現在凱進和乾安在這種節骨眼上，他們倆卻去看電影？
楚蓉真想戳戳他的笨腦袋。
「你回去吧。」楚蓉搓搓手，拿出電話來，「我找個人。」
鍾承然見楚蓉態度堅決，又說：「不管凱進和乾安變成什麼樣子，我們——」
「知道知道，」楚蓉擺擺手，替他說完，「我們都是老同學。」
電話通了，鍾承然遲疑了兩秒，慢慢的消失在了楚蓉的視線里。
這孩子是吃錯了什麼葯？
楚蓉皺眉，剛剛看他走的時候，居然能感受一絲絲的失落。
那邊的電話被掛斷。
楚蓉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陸澤一居然敢掛他電話？！
楚蓉再打，第一個嘟聲響起之後，一個巨大的陰影出現在她身後。
楚蓉轉過頭看到來人，快語問道：「你怎麼不接電話？」
陸澤一繃緊下巴，強硬的攬過她的肩膀，快步朝旁邊走去。
「你——」
不遠處是一條窄巷子，陸澤一又往前快走了兩步，才放開她。
「你怎麼了？」楚蓉後背抵著粗糙的牆壁，問。
「現在是工作時間。」陸澤一抬起左手，看了看錶，「你在幹什麼？」
他全身上下的氣場跟之前大不相同，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楚蓉眨眨眼，踮起腳尖湊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陸澤一的神色淡淡的，楚蓉看不清他的情緒。
又這麼凶。
「剛剛那個是鍾承然，你認得。」楚蓉來回拽著他的袖口，道，「沒想到陸大律師這麼小氣，我——」
陸澤一抬手用力將她摁在牆上，陰影狠狠地壓了下來。
楚蓉立刻打住話頭，沒來由的覺得心慌。
「你剛剛掛我電話。」楚蓉慌張的開口。
「前幾天，你也掛了我的電話，」他曖昧的湊近了她，呼吸酥酥麻麻的噴在她的耳邊。
楚蓉抿緊嘴唇。
乖乖，不帶這麼玩的。
「我那時候在開會。」楚蓉回答，手緊張的攥成拳頭。
陸澤一「嗯」了一聲，用額抵著她的，距離克制又曖昧。
楚蓉吞了吞口水，小聲問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陸澤一沒說話。
楚蓉僵硬的抬起手，輕輕的抓住了他腰上的衣服。
「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澤一抿緊嘴唇。
陽光落在兩個人身上，楚蓉大著膽子想抱他，卻被他死死的摁住，動彈不得。
「你生氣就是在吃醋。」楚蓉篤定。
陸澤一將頭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扣著她的手腕，像是忽然失去的全身力氣一樣，將她整個人籠在懷裡。
這、這是怎麼了？
進度是不是太快了點？
楚蓉吸吸鼻子，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喝酒了？」楚蓉問。
天哪，這大白天的，陸澤一居然——
「出什麼事了？」楚蓉又問。
陸澤沒說話，但她能明顯的感受到她周圍空間的收緊。
「你知道你現在抱著的是誰嗎？」
心臟彷彿都要跳出來了。
血液在身體里奔騰著，楚蓉像是發燒了一樣，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聲線發抖，又說：「我、我是乾安公司的……」
天哪，她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自我介紹？
「我請假了。」過了半晌，陸澤一才慢慢的飄出那麼一句，字句極其不清晰，楚蓉半天才琢磨出他在說什麼。
他一定是喝醉了。
楚蓉仰著頭，用力的抱著他。
這傢伙臉耍酒瘋都跟別人不一樣，剛剛看著居然還跟正常人似的。
這也就是他運氣好，碰見了她，要是別人……
楚蓉近乎痴迷的看著他放大的臉，神使鬼差的，她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蹭過他的側臉。
喝醉了，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楚蓉一手抱著陸澤一，一手從口袋裡摸手機，迅速的撥出一個號碼。
在楚蓉看不見的地方，陸澤一微睜開眼，漆黑的眸子里翻滾著複雜的情緒。
剛剛，是他失控了。
他呼出口氣，更用力的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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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戚嵐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是一處矛盾又浪漫的景象。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著大男人，一邊艱難的朝門口移動。
「你們倆在一起，粉紅泡泡都出來了。」戚嵐說。
「我現在已經不想要什麼泡泡了，」楚蓉帶著點輕喘，問，「車呢？」
陸澤一實在是太高了，楚蓉費力的將他一點點往外挪。
戚嵐立刻領著她去。
陸澤一適時的鬆開楚蓉，聲音低啞，拉著長音道：「我沒喝醉。」
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
楚蓉趕緊趁熱打鐵，拉著他朝戚嵐停車的方向走去。
乖乖，要是一會兒再迷糊起來，她可降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