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有邪性
一瓶吊水掛在三角支架上,透明的管子從瓶口細細的順了下來。
楚蓉單手拿著策劃案,另一隻手安安分分的放在一邊,點滴呈透明色,慢慢的流進她的身體里。
不就是發個燒,怎麼搞這麼大大陣仗?
陸澤一坐在旁邊工作,楚蓉撩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
哇,人們說工作時候的男人最帥,看樣子果然是的。
陸澤一低著頭,瘦削的下顎骨稜角分明。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根黑色的鋼筆,不知道正在稿紙上寫著什麼。
「你近視嗎?」楚蓉問。
「還好。」陸澤一回答,目光卻沒離開手上的東西。
「為什麼戴眼鏡?」
「習慣,」陸澤一稍微向前傾直了身子,道,「有個文件在事務所,我得回去一趟。」
楚蓉坐起來,準確無誤的覆在他的手背上。
「你要走了嗎?」
她聲音可憐的像一隻被拋棄的小貓咪。
陸澤一說:「我有個文件要用。」
「我想讓你陪著我。」
楚蓉可憐兮兮的望著他,陸澤一似乎猶豫了半晌,又道:「很重要。」
「哦。」楚蓉收回手去。
再怎麼說,也不能打擾人家工作是不是?
陸澤一將手裡的文件放下,一隻手掐了掐鼻樑,另一隻手摸出手機來。
楚蓉蜷起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人?
遇見他簡直是太幸運了。
電話那邊好像沒人接,楚蓉將腿從被子中伸出來,用雪白的腳丫去勾他的膝蓋。
「喂?」那邊隱隱約約有了聲音。
「蔚永耀。」陸澤一抬起手,輕輕地握住楚蓉的腳腕。
「我桌子上有個文件,你給我拿過來。」
咦?
這麼說他就可能不去了?
楚蓉想把手腿收回來,誰知陸澤一不撒手,楚蓉低低的「喂」了一聲,不自然蜷了蜷腳趾。
陸澤一掛了電話,楚蓉立刻放開聲音,道:「鬆手!」
他人明明穿著正統的西裝,帶著規矩深色的領帶,可神態卻……
他現在好像跟她畫紙上的男人一樣,從頭到腳透露著一股迷人的邪性。
「流氓。」楚蓉耳尖逐漸發熱,道,「你這是欺負患者。」
「你也知道你在生病?」陸澤一稍微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腳腕,道,「再不老實,就多住幾天。」
楚蓉立刻閉嘴,過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嚶。」
吊水慢慢的見了底,戚嵐適時的把新瓶子換上,一邊調流速一邊朝著楚蓉搖頭:「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為這個優質小哥哥折腰,她楚蓉樂意。
戚嵐這個時候沒什麼病人要照顧,就坐在楚蓉床邊給她削蘋果吃。
戚嵐削蘋果很有一套,這麼一圈下來,都不帶斷一截的。
楚蓉無聊,放下策劃案開始給戚嵐的耍酷捧場。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幾個人反射性的朝門口看去。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眼睛很沉,穿著暗色的風衣,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
是之前在酒吧里,坐在角落裡的男人。
他將手裡的牛皮紙遞給陸澤一,目光掃過整個病房,最後落在了戚嵐身上。
楚蓉皺眉,這個眼神.……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戚嵐將削了半塊的蘋果匆匆塞進楚蓉的手裡,逃似的衝出病房。
哇哦。
一絲冷光在楚蓉的眼睛里閃過,她坐直身子,朝男人點了點下巴,一字一句的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