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翹課之王
“老板，結賬。”
依舊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宋海並沒有聽到我的話，詫異的轉過頭朝著休息室的方向又喊了一聲，聲音也大了些：“老板？老板，結賬了！”
如醍醐灌頂，宋海終於回過神來，此時的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氣質，與往日所見溫和的模樣一點都不相符。他目光無神的望過來，仍舊沒能脫離那種恍惚的狀態。
“老板，你沒事吧？”
我站起身來，走進那間不足六平方米的小屋，把早就準備好的錢放在宋海身前，以一個常客的身份關心道：“老板。要是不舒服就打烊吧，這大早晨生意也不是很好不是嗎？”
宋海搖搖頭，衝我笑笑道：“不用告訴小雨，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心裏有點堵罷了。”
見他好轉過來，我咧著嘴打趣道：“怎麽，想起初戀啦，老哥啊，唉，叫你一聲老哥，初戀這種就是要放在記憶中用來回憶的，呐，要不要來一根？”
我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包芙蓉王，盒子裏沒剩下幾根，抽出一根遞給宋海，又拿了一根打算放到嘴裏。手指在中途忽然停下，轉過身看了看站在門外的陳紫薇，我咧著嘴說了聲抱歉：“老哥，你自己抽吧，我今天就不陪你了，這煙可是好東西，你肯定沒抽過！”
之所以認為宋海沒有抽過芙蓉王僅僅是因為我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包兩塊五的相思鳥，再加上潛意識中一直認為下海經商的宋海其實並沒有什麽錢，要不然也不會找這麽一個小店。
宋海倒是沒有拒絕，也並不認為我是帶著有色眼睛看他，平靜的接過我遞過來的香煙，從兜裏翻出一個五毛錢的火機打著火。
“怎麽樣，不錯吧？”
宋海再次點點頭，笑道：“還行吧，隻不過劣質煙抽的多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哈哈哈，行啦，錢給你放著了，我們先走了。”
他目送著我們兩個人推門離開，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門前吸著很久沒有抽過的芙蓉王，眸子深邃的眺望著天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宋海走下神壇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境界。
……
許久沒有來過學校的我自然不會這麽早就離開，把陳紫薇送到二號教學樓的時候剛好敲響上課的鈴聲，她的小臉上滿是緊張的揮手跟我告別，我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喂，幹嘛要搞的這麽嚴肅，又不是不能見麵了，上課而已啊。”
陳紫薇搖搖頭，說我以前也是這樣說的，結果整日整日的見不到人影，還問我去幹什麽，告誡我要好好上課，馬上就要中考，要不然就不能繼續跟她一個學校了，嗆得我啞口無言。
我心道這丫頭想的還挺多，也特單純，不好跟她多說，就伸出手腕指了指手表上的時間笑眯眯的打趣道：“已經遲到兩分鍾了，我反正是不急，要不然我們找個台灣珍珠奶茶店邊喝邊聊天？”
後者咬了咬嘴唇，沒有搭理我，一臉不開心的模樣就要上樓。
“咳咳，你別急啊，等等，送你樣小禮物。”說著，從兜裏掏出那件從門口擺攤老頭那買來的辮花，一塊錢，極為廉價。
我也說不得為什麽會送這樣的禮物，現如今我就算送套房子也沒有一丁點的問題，就算送99朵玫瑰花也要比這麽個小玩意上檔次的多，也更能體現出我的心意。
不過既然心情好買下的東西總不好扔掉，反正陳紫薇這樣一個乖乖女也肯定不會因為我送的東西沒什麽價值而不開心，在她的眼中，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至於錢物反倒是不那麽重要。
從我手中接過，她揚了揚，臉上綻放天使般迷人的笑容，小聲嘀咕道：“這還差不多！”
……
紮著馬尾辮的女孩褪去了早前的緊張，她可不挑三揀四的嫌棄我眼光差，花色不好看，喜滋滋的戴上。
要不是說這年頭的女孩特單純，一杯珍珠奶茶就能俘獲美人心，換成後世別說見鬼的辮花，就算是請人喝杯珍珠奶茶都會嫌棄你摳門不上檔次，以為是哄騙小孩子呢。
不說開多好的車了，車最起碼要有一輛，不說住多好的別墅了，市中心的房子肯定要有一套。然後才有資格請人喝咖啡或者高檔點來個燭光晚餐，然後才有接著往下談的機會。
言歸正傳，目送著陳紫薇上樓，我的臉上掛著一絲難言的笑容。從遇上陳紫薇的時候開始，我心裏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大男子主義，對於這個單純的女孩毫不吝嗇所有的憐惜與柔情。
與於麗誤打誤撞成為男女朋友關係的時候不同，那時候我就是個情場小白，要不是因為胖子等人的撮合以及於麗的大膽表白，可能我們之間的關係僅僅停留在關係較好的朋友關係上。
而陳紫薇，卻是第一個讓我怦然心動想要守護想要對她好並且表白的女孩，當初醫院裏陳紫薇鼓起勇氣說喜歡我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她所謂的喜歡絕不僅僅是因為我是二中的老大，也不是因為做我的女朋友會得到一些物質上的東西。
懵懂的愛情似乎從那個時候在我的心中紮下了根莖，也許是大雪中那雙動人心魂瑰麗有神的眼眸，也許是那張媲美於麗的精致俏臉，也許是她單純的如同白雪一般的性格，總而言之，愛情的奇妙難以用語言表述完全，就如同早先吟誦過的那句勃朗寧的名言：‘他望了她一眼，她對他回眸一笑，生命突然蘇醒。’
也許隻是一個不經意的瞬間，不經意的動作，便能化蛹成蝶，鳥語花香。
……
有人說浪漫是婚姻的良藥，距離是愛情的墳墓，前者猶未可知，但後者，短短數月以來我也算是體會到了一些。
這段時間以來我有些刻意的忽略遠在省城的於麗，我心中清楚，這樣做，也隻能傷人傷己。
但心中想想是一回事，想要去解決又是另一回事。
我心中清楚，像於麗這樣的豪門閨秀是不可能容忍我和陳紫薇繼續不清不楚的交往著，畢竟於老爺子也是要臉的人，更別提於麗那個不可一世的媽媽。
一直以為能夠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但可惜的是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好事，最起碼在這個方麵，如今的我沒有談判的資格與籌碼。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說到底還是我本身的實力太過渺小，假如擁有了宋海的地位，別說魚和熊掌，就算再加上一桌子滿漢全席我也吃得下！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善男信女，盡管遇上可憐人也會生出些慈悲之心，但那也是在心情好的情況下。
混江湖的，能有幾個心地善良的家夥？
如果有，那麽不是死了就是快要死了，善良這兩個字，在江湖上是吃不開的。
當然，滿漢全席也隻是說說而已，單單是兩個就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況且還有個發生關係的大姐頭蘇冉……
泡妞和維持後宮平衡是兩回事，你情我願的左擁右抱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麽過錯，又不是像那些沒品的老大一樣強迫人家做自己的小三小四之類的。
想要做情聖卻沒有情聖的本事，活的累成狗，還不如放開心思，管他呢？
這些念頭也隻是在我的腦海中出現了那麽一小會就盡數被我拋諸腦後，回過神來，看了眼空蕩蕩的二樓樓道心想陳紫薇肯定早就回到了教室，我也轉身離開，朝著闊別已久的初三年級七班走去。
我這個對課程表完全不感冒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上午的第一節課居然是萬惡的數學課，當然要是知道的話也並不會有啥不同的做法，反正我又不是來聽課的！
見到許久沒來學校上課的我就連數學老師都有些詫異，不過精明的他自然不會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開口訓斥或者罰站之類的，要知道，我可是校長親自點名要罩著的對象之一。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坐在前排的張瑜大美女從課桌鬥裏拿出兩袋零食偷偷遞給我，招呼道：“雷哥，好久沒見你來學校，人家想死你了。”
我伸手接過遞來的零食，沒有拒絕。
“小心這話傳到你男朋友耳朵裏，嘖嘖，聽著都肉麻！”
“雷哥，你別提那個混蛋了，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你是不知道……”張瑜原本見我回學校笑的很開心，卻因為我提到八班老大，她瞬間情緒就失控了，說著說著，居然他媽的哭了！
這下我有點騎虎難下，恨不得扇自己這張臭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最見不得就是女孩子哭，毫無疑問，張瑜這麽一哭我頓時就有些慌張了，而講台上的數學老師也不能繼續裝聾作啞，關切的走過來詢問。
“雷哥，我要你幫我教訓他一頓，我咽不下這口氣！”
而隨著張瑜帶著哭腔的解釋以及那句：“上了老娘就提分手，現在勾搭了他們班的一個妖豔賤貨，那個賤貨還成天在我麵前晃悠，要不是她背後有三班的那群女的撐腰我早就叫上一群姐妹去教訓她了，還有那個渣男，老娘要閹了他！”
不知道為什麽，聽完真相後我忽然覺得褲襠下一涼，這他媽不就是我的翻版嘛？
咳咳，雖然我沒有幹出提上褲子就分手的勾當，但目前來看，渣男屬性已經穩穩妥妥的套在了我身上，扒都扒不掉！
“那個，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就是要閹了他才能消氣！”
……
趕來關心張瑜的數學老師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現在的學生都這麽彪悍了嘛？
大概的意思他也聽到了，張瑜嚷嚷的聲音那麽大，也沒刻意掩飾什麽，看樣子混過的女孩子就是臉皮夠厚，這年頭能夠當著一屋子的人麵高聲喊出‘老娘被人上完就一腳踹開’的，除了是真的不在意，要麽就是神經病！
而且憑著我跟關於這麽久的同學關係，一起上課打牌的交情，怎麽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但要是真根據這位姑奶奶的意思一樣閹了人家，那這事肯定不是件小事！
死幾個流浪漢，死幾個江湖人沒人會覺得不正常，也沒人會管，但學生不同，尤其是家裏有點小背景的學生，挨頓打沒什麽，但是要真的弄出人命，雙方都不好收場！
“這樣，你消消氣，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教訓我肯定幫你教訓他，但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幹！”我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不行，我就要閹了他才解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就說幫不幫我吧……”說到這裏，張瑜頓時聲淚俱下，哭花了眼妝。
我心道不妙，卻又有些無奈，說起來，在我剛轉來二中的時候還沒什麽名氣，也被李偉豪欺負，好幾次張瑜還幫我說過好話，要不然我也不會理會一個瘋女人。
我瞅了眼前麵那幾個人，跟他們說：“等下了課，讓姓黃的來找我，跟他說他要是敢不來，那就趕緊有多遠跑多遠，別讓我遇上，要不然我見一次打斷他一條腿！”
然後滿臉無奈的跟張瑜邀功道：“這下滿意了吧？”
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現了，張瑜抹了把眼淚，連心態都沒有調整眼淚瞬間就止住了，抽泣聲也神乎其神的消失了，看到這裏我不得不佩服女人這種每個月流血一星期還不死的生物是有多麽神奇與強大！
而等到下課之後，前麵那幾個班上的小弟乖乖地奉我的命令去吧黃有龍請過來，沒錯，張瑜的前對象就叫黃有龍，家裏有點小錢，再加上本人染了個鮮豔的黃色爆炸頭才讓我印象有些深刻。
張瑜就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來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而我也懶得多問。
沒到三分鍾，黃有龍帶著他們班上一大票能打的來壯膽，其實他心裏也清楚，要是我真的教訓他，他就算把認識的人都叫來，估計也沒幾個敢對我動手的。
一進我們七班教室的門，黃有龍就看到坐在我旁邊的張瑜，然後似乎聯想到了什麽，他頓時一副比竇娥還冤的表情衝我走過來，而這會，身邊的張瑜很明顯心中早就翻起驚濤駭浪，不同的敲著手指，也沒說話。
“雷哥，你找我是因為我跟張瑜分手的事吧？”好歹也是當過三年班裏老大的，黃有龍的表現可圈可點，最起碼沒有表現出多少膽怯的樣子，頂多就是看起來有些委屈。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邊七上八下似乎沒打算開口的張瑜，跟他說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拿張瑜當妹妹的？”
黃有龍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繼續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幹了些什麽蠢事？怎麽，我聽我妹妹說你小子把她騙到手之後就一腳把她踢開了，吃幹抹淨就想開溜是吧？”
“不是這樣的，雷哥，這你可就冤枉我了！”黃有龍滿臉委屈的衝我解釋道。
“那你告訴我，我隻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雷哥，你也知道，咱們談戀愛肯定不是像小孩子一樣一起為了一起聊聊天，一起打遊戲喝喝奶茶的吧？”黃有龍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不是小白，這貨正處在青春期肯定是想要幹些羞羞的事……
“然後呢，我他媽問你甩張瑜的理由！”盡管對黃有龍頗為理解，當著張瑜的麵我肯定要照顧她的想法，總不能讓人覺得我也跟黃有龍這貨一樣是色狼吧！
“是是是，雷哥你別急，這個，我跟張瑜分手是和平分手，她也同意了得，而且我也沒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再說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她了，雷哥你總不能逼著我繼續裝作喜歡張瑜吧，強扭的瓜不甜，雷哥這道理你應該也是懂得啊！”黃有龍急的滿頭大汗，看向張瑜的眼神也有些惱火。
“什麽？你說你沒做什麽，那我妹妹哭的這麽傷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他媽是不是占了便宜覺得玩膩了就他媽撂挑子走人啊？”我繼續充當著一個合格的好哥哥的角色。
“冤枉啊，雷哥，天地良心，我跟張瑜在一起的時候可從來沒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就連平時抱抱她都會推開我，更別說其他的親密舉動了！”現在的黃有龍活脫脫一個深閨怨婦的模樣盯著張瑜，簡直比竇娥還冤。
“別給老子整那些沒用的，就說你跟我妹妹上床沒？”我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聲音森寒的問道！
“什麽？雷哥，我都說了我們倆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頂多就是牽牽手，連親親的次數都少到可憐！”這句話黃有龍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反而是對著張瑜在說，那模樣就好像在說，你趕緊給我解釋解釋是怎麽一回事！
而張瑜到底還是覺得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一方，原本忐忑的小臉上頓時掛上兩行美人淚，帶著一絲哭腔道：“你還說沒有，就是有，你還摸……你還摸我……”
這一刻，我臉上寫滿了尷尬，同樣的，黃有龍比我還要尷尬，周圍圍觀的人可不少，這話肯定全被聽了進去，這尼瑪他真是坐實了色狼的頭銜！
哪怕這種事在正常人的眼中是正常的，但被人家捅出來那就是不正常了，就好像你跟你媳婦想怎麽啪怎麽啪，要是不巧被人偷拍了張照片發到網上肯定一堆sb噴子出來刷存在感，能黑多慘就黑你多慘！
那個跳樓的姑娘不就是因為這個被人逼死的嘛，好像搞得整個法國都是無性生活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