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郊北別墅
整日關在潮濕且封閉的環境中,隻要是人總會生出些心理障礙,雖然在此之前並沒有對陳德興動用過什麽酷刑,一直養尊處優的陳德興單單是這一點便搞得極為狼狽。
他把所有的籌碼緊緊攥在手中,無論是老拐的前塵往事亦或者他的往事都拿出來,而我們也權當故事聽的津津有味。
此時的陳德興不會放棄任何一顆救命稻草,他還很年輕,前半生可以說極盡奢靡,快活的人生中又怎麽會嫌棄壽命太長。
我雙手交合覆在腿上,盯著他慌亂的眼神笑了起來:“故事很精彩,不過你應該知道,我請你來不是讓你講故事的。”
林峰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兩個小弟,那兩個家夥了然一笑,走到陳德興的身前,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軍刀。
說實話,對於審訊我是沒什麽經驗的,至少在現在,我腦海裏對於審訊隻有四個字“威逼利誘”,僅此而已。
“你要幹什麽……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麽都答應你。”陳德興的內心終究是脆弱不堪的,如果此時被綁在這裏的那個人叫老拐,恐怕不是我們一點威逼的陣勢就能讓他動容的。
兩個小弟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對著陳德興冷笑著,把玩著手裏的軍刀,好像下一秒,就要割去他身上的什麽東西。
我很滿意的笑了起來,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並不會把你心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我也沒指望你全說出來,隻要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任你自生自滅。”
陳德興不是沒有見過老拐在這間小屋裏審訊別人的時候多麽狠辣,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坐在這把椅子上,任人拿捏。
他心中的求生意誌就像當初那些人一樣,陳德興欣賞過被老拐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家夥到頭來慘死的模樣,他也很清楚,他能夠活命的機會也都是他心裏的那些秘密,也就是他的底牌。
如果真的靠我一句承諾,他就忙不迭的全部如倒豆子般說出來,那他,也真的是白跟了老拐這麽多年。
現在麵臨一個兩難的問題,說出去有可能也會死,不說出去,反而不會死,至少暫時不會。但一想到那些老拐曾經對待背叛者的酷刑他就頭皮發麻,他很清楚,這些招式也會落在他的身上。
有一位偉大的智者曾經說過,當麵臨兩個極為艱難的選擇時,不妨折中一下。
陳德興沉默了很久,沒有像剛才一樣瘋癲,他在思考,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活下來。人在麵臨生死威脅的時候,潛力大的驚人,哪怕他並不是很聰明,也想到了一種還算是可靠地方法。
“我叔叔在陵城有五套房產,其中三套住著他的情婦,還有一套,我住著。外人,哪怕是那些情婦也僅僅知道我叔叔有四套房產,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四套,但還有一套,隻有我跟我叔叔知道。”陳德興呼出一口濁氣,變得安靜下來,麵色蠟黃的說著。
“房產的戶名並不是我叔叔,也不是我,是用一個現在已經失蹤,也就是死了的家夥的名字買下來的。”
我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家夥再說一個死人的時候臉上的平靜神色,嘖嘖稱奇,跟在老拐的身邊,殺人越貨的勾當沒有少幹。
說道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然後又低下頭,繼續說著:“這間房子裏有一個地下室,也可以說是專門找人修建的地下金庫,安全級別是S級的,就是地空導彈落在房子裏,也不一定炸得開。這些,都是我叔叔跟我說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也許有些誇張。”
“但不誇張的說,如果沒有密碼,那塊厚重的大門你們是打不開的。”陳德興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極為鎮定的抬起頭盯著我,輕聲說道:“我餓了,還有我要洗澡,麻煩再加一杯飲料!”
如果說剛才的我也一直以為陳德興真的是傳言中的廢物,那麽現在,此時這個有些陌生的家夥著實讓我小小的吃了一驚。
出乎我的所料,他居然有膽子跟我談條件,那雙鎮定的眼神中再也找不到剛才的不安與慌亂,這讓我有些無從下手。
但,誰知道呢,也許是裝的呢?
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家夥如果去拍電影的話一定能夠拿個影帝回來。
陳德興原本鎮定的眼神在看到我臉上愈加濃鬱的笑容之後,沒來由的一陣不安,但此時的他已經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盯著我,似乎是在展開一種眼神的戰爭。
“你還真敢跟我談條件啊?”我笑著轉過頭,對林峰說道:“你覺得我們應該先從那裏下手放血呢?”
林峰極為配合的附和道:“先從耳朵吧,香港古惑仔電影裏不都是割耳朵嘛,而且就算割下來,人也不會死!”
兩個小弟陰測測的拽住陳德興的頭,手中的軍刀放在他的耳背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割下去!
陳德興終於慌了神,他真的很怕死,也很怕疼!
“不要,我要是死了,你們什麽也得不到……啊……”他奮力的掙脫兩個小弟的束縛,反而不小心被軍刀割了一下,疼痛瞬間占據他的大腦,鮮血也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示意兩個小弟放開手,然後笑意迷人的跟陳德興說道:“抱歉,其實我挺不喜歡見血的,你也不要讓我為難。”
陳德興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掙脫著想要解開繩子,卻完全使不出來力氣。他依然在大叫著,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如果現在我的腿能夠支撐我狠踹一個人的話,我一定會站起來狠狠地踹他一腳,然後轉身離去!
心中喃喃道:“果然是廢物。”
不說我受過多少傷,單單就是中槍就中了兩次,也沒見我哪次疼的哭爹喊娘的,這樣的廢物我實在懶得搭理。
“你們倆帶他去洗澡,然後換身衣服,另外吩咐下經理準備一份飯給他吃,哦,對了,再加一杯飲料!”
我扶著輪椅,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來走到陳德興的麵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麵露猙獰之色:“他媽的能不能像個男人,你這種廢物,就是讓我殺我都不會殺。你說的,我都吩咐下去了,吃完飯就帶我去那個房子,然後我放你走!”
“還有,別耍花招,我真的不想見血!”
林峰早就走過來扶住我,雖然一瘸一拐的走路也能走,但現在還是恢複期,如果把傷口崩開也是很麻煩的事!
也許是被我嚇住了,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陳德興終於安靜下來,而我也懶得再看他。被林峰推著走出地下室,留下四個小弟幫他解開繩子去洗澡。
……
兩個小時之後,終於有點人樣的陳德興腦袋上纏著一圈繃帶出現在我的麵前,這頓飯,他吃的很盡興。
“好了,你答應的事,我都做了,接下來,就該你回報我了!”我麵色平靜的說著,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情緒。
陳德興哀求的盯著我說道:“我帶你去,你答應要放過我的,希望,你能夠遵守承諾!”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林峰吩咐兩個小弟把他的雙手綁上,一行五個人,我跟林峰還有王超凡以及一個開車的小弟。去這種地方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帶來的也都是心腹手下。
陳德興說的那間房子是老拐在郊外買下來的一棟獨棟別墅,不說裏麵有多少錢,單單是這麽一棟別墅就價值不知凡幾。
路途也不算遠,短短的二十多分鍾就到了。一路上陳德興都很沉默,他不知道麵對他的是自由還是死亡,但如今也隻能選擇相信我。
大門的鑰匙就在陳德興的身上,之前他慌張跑路的時候為了便捷隻是拿了十萬塊的現金,這棟別墅的秘密沒人知道,他想著,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取這裏的錢。
但是誰知道後來出了這些變故,隻能徒做嫁衣。
郊北別墅,麵包車駛進別墅區大門,門口的門衛有些訝異的看著我們這輛有些破舊的麵包車,畢竟能夠在這裏住的人,車子再怎麽差,一輛桑塔納也應該是買得起的,而不是這種紅皮麵包車!
不過也並沒有像小說裏寫的那樣,被攔住盤問。
這片別墅區佇立著二十幾處獨立別墅以及聯排別墅,而我們的目的地則在別墅區的最裏麵的位置,這地方還真的不錯,風景秀麗,空氣清新,中途還路過一片池塘。
開車的小弟在樓下等著,放風。
雖然這一路上沒有注意到有沒有人跟著我們,但誰也知道陳德興是在我們手上。汶水街那群喪心病狂的家夥們究竟會不會背地裏跟蹤我們誰也不知道,防著一點一定是沒錯的。
走到大門前,給陳德興鬆綁後他仍舊有些緊張的看著我,麵帶乞求與怯懦的眼神道:“你答應要放過我的,我隻想好好的活著,躲得遠遠地,再也不會回來。我們陳家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已經得到了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求求你,拿到東西就放了我!”
我沒有說多餘的話,僅僅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