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亮了
較之前者，王老狗更傾向於最後一種，而不管是哪一種，王老狗都不會再動了，最起碼，近期內會很老實。
眼鏡蛇雖然沒有明說會罩著我們，但如果眼鏡蛇的打算真的是最後一種的話就不可能容許有超出預算的事情發生。
汶水街三家並立，以前是，以後也是。
這就是王老狗得出來的結論，如果不聽話，可能唯一的結果就是老拐那般模樣。老拐的死在外人的眼中可能是因為遇上了我，然後被一群學生給抄了老窩。
但在王老狗這等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江湖眼中卻不是這樣的，究其原因就是老拐碰了毒品，並且變本加厲，沒有一點悔過的樣子。
南嶺這一片都知道蛇爺是不碰毒品的，哪怕是那種搖頭的小丸在他的場子裏也是不允許出現的，這可能就是蛇爺的底線。
江湖上看似沒有規矩，其實規矩頗多。
道上流傳很廣的一句話叫做“煙可以抽，酒可以喝，架可以打，女人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但誰要是碰白粉，對不起，別說我認識你。”
可能華夏是世界上禁毒最嚴厲的，對待販毒吸毒所確立的法律也是極為嚴苛的，基本上隻要跟毒品倆字挨上邊少說也要蹲上幾年，情節嚴重都是直接槍斃的。
而且這東西之所以被一些人抵製更多的是因為這東西摧殘的是意誌，而且傳播範圍極廣，隻要沾上就很難戒掉。
黃賭毒要說暴利，那必須是後者，可以說一本萬利，盡管禁毒的力度很大，但依舊難逃一些漏網之魚，而且有需求有市場這麽賺錢的行當裏也不會少了那些要錢不要命的主。
諾大的陵城，要說江湖上沒人碰這玩意，那可能說給鬼聽鬼都不信。但陵城卻鮮少有破獲重大的販毒案件，這其中的彎彎道道，自然都是權財與利益的交換。
不是所有人都會像眼鏡蛇一樣心中有一把尺子，掌握一個良心上的度。
言歸正傳，早些時候眼鏡蛇曾經很明確的說過，別的地界他管不了，也管不著，但南嶺這一畝三分地上，他不希望有人碰這玩意。
早些年，有人不信邪，或是為了讓人血脈噴張的利潤私下裏偷偷的放到場子裏提供給來場子裏玩得上班族，甚至有人會玩一些極為卑鄙的手段哄騙不知情的人染上毒癮，從而大賺特賺，而被坑了的人大多都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運氣好的有大毅力的可能會依靠各種或是精神上或是身體上的壓製把毒癮戒掉，但碰這玩意的大多數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而如果僅僅是這樣，可能還沒有那麽可惡，但偏偏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學生的身上。要知道南嶺這塊地方雖然不大，但學校很多，而且都是陵城排的上號的混混學校，這些學生沒什麽大的優點，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從而給人鑽了空子。
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事，貴為南嶺太上皇的蛇爺終於出手，把那些囂張的人全都送進了地獄，一時間，幾乎大半個南嶺黑道都被掃蕩了一遍，罕有幸免。
那一次動蕩死了多少人沒人記得清，隻是知道曾經被許多學生視作畢生追求的“雙龍會”還有那個時候如日中天的“十三太保”死的死殘的殘，退隱的退隱，銷聲匿跡很多年。
這麽多年過去，終究還是有人按耐不住性子，開始倒騰起這玩意。前期很多人都隻是小心翼翼的倒騰，弄些搖頭的小丸，算不上純粹的毒品，眼鏡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過問過什麽。
但漸漸地，很多人發現，眼鏡蛇根本沒什麽動靜，再加上仗著自己勢力強橫以及每個月給蛇爺的孝敬頗為豐厚所以膽子大了些，開始倒騰白粉。
這樣就是實打實的作死，要是依照蛇爺以前的性子，那肯定又是南嶺江湖上一次翻天覆地的血洗。不過，這一次與眾不同。老拐隻是倒騰毒品裏的大佬中的其中一個罷了，也算他悲催，被拿出來殺雞儆猴。
可能這麽多年的養氣品茶真的讓眼鏡蛇當年的殺氣消耗殆盡，竟然沒有動用極為霸道的方式來清理自己地盤上的那些臭蟲，而是選擇了殺雞儆猴這麽一出比較柔和的戲碼。
王老狗很清楚，這就是今夜發生的事的原因和始末，而我們一群學生把老拐踩了下去其實並沒有真的在那些大佬心中升起太大的波瀾，驚呆的隻會是那些沒什麽見識的小混混以及小勢力。
因為王老狗很清楚眼鏡蛇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如果不是眼鏡蛇知會，有眼鏡蛇在上麵壓著，有關威幫襯，那怎麽著也輪不到我們一群學生來替代老拐。
就拿陳德興的事來說，如果沒有蛇爺的一通電話，現在的陳德興就不是在我們手裏，而是在王老狗手裏了。
所以，王老狗對於我們今晚所做的一切驚訝很少，在意料之中。因為這是眼鏡蛇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因素，還是那句話，在南嶺，蛇爺想讓誰死，沒人能夠活到第二天。
如果非要說對於王老狗的影響，那可能就是讓王老狗知道了這年頭學生也是很能打的，僅此而已。
王老狗的車駛進麗景苑，他的情婦沒能再次睡下，深夜自己男人被蛇爺叫走，怎麽可能睡得踏實。老拐發生的事他也聽說了，萬一要是蛇爺對王老狗也動了同樣的心思，那她該怎麽辦？
就這些問題，就足以讓她輾轉反側睡不著了。
所幸，王老狗在淩晨四點的時候回來了，而進屋之後看到女人麵上的憔悴與擔憂之色也是愛撫一番，摟著她的腰肢寬慰道：“放心，蛇爺叫我過去是有其他的事，時間還早，繼續上床休息吧！”
女人很明智的沒有多問，她輕聲嗯了一聲，縮在王老狗的懷裏，同被而眠。
王老狗看著身邊女人精致的麵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縱然他是那個外人眼中的暴君，在家裏，在這個陪伴了他十餘年的女人麵前，也還尚存著一絲溫柔。
……
與王老狗這邊的陰謀論味道不同，汶水街大浴場內林峰與王超凡等人臉上難掩興奮之色，像極了踩了狗屎運的路人，而之所以讓林峰等人這麽興奮的原因不光是我們打敗了老牌大佬老拐，還得到了他的場子與手下以及諸多東西。
收編完老拐三個場子裏的工作服務人員，除卻亂糟糟的看場子混混還沒梳理清楚外，就隻剩下清點老拐留下來的東西以及查賬了。
林峰與王超凡等人自然都不傻，誰知道手底下這些剛剛歸順的人做假賬來騙他們，每個場子都有人盯著。
查賬是個枯燥的過程，本來可以明天查賬的，但林峰擔心夜長夢多，這一晚這麽長時間誰知道會不會被做什麽手腳，還是早些查清好些。
大浴場內跟著浴場胖胖的中年經理以及財務的三十歲婦女忙得不可開交，而林峰嘴上的笑容也沒有掩去過，越清點越心驚，也越欣喜，初步清點出來的現金就足足有三十多萬，這還是不算老拐的私人家底，單單是大浴場的存錢。
可以說林峰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別說沒見過，對於三十萬是多少錢也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除卻這些現金之外，三個場子自然也是能夠生金蛋的金雞，這是細水長流的財源，這才是根本。
陳德興被林峰關在大浴場的某個房間內，反正人到手了，什麽時候處理都可以，錢是跑不掉的。
至於老拐的那些情婦，除卻張嫻外都在這個深夜裏從夢中驚醒，然後二話不說，各自拿上能夠拿上的錢財與值錢的東西跑路了。
林峰本來就沒有準備為難他們，甚至有想過如果有人來鬧事，可能還會給那些女人幾萬塊錢了事。
也算是省下了一筆開銷，張嫻極為配合的表示有什麽需要的話都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而她的要求也很簡單，隻是希望我們給予她足夠的庇護。
這些，林峰自然是點頭應是，並且親自把張嫻送出門，兩人都麵帶笑容。不過不管怎麽看張嫻都不像是死了男人的樣子，她在這種時候想到的隻是自保而已，至於跟老拐的感情，那自然是沒有一丁點的，之所以甘願做老拐的情婦，單單是為了一個財字。
與王老狗和麗景苑的那位的伉儷情深不同，她與老拐之間更像是交易，而沒有一絲一毫的患難之情，更無夫妻之意。
……
一下子有了這麽多錢之後林峰花出去的第一筆開支就是兄弟們的醫藥費，以及我的手術費。此時距離最近的西華醫院內，因為林峰及時讓人送來的大把現金才讓那些還在睡夢中的外科醫生醒過來，淩晨趕到醫院裏為我做手術取子彈。
而這個時候的我依舊昏迷不醒著，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不過雖然少了我這個主事人，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西華醫院忙裏忙外的白衣天使，以及穿著白大褂手術服手持手術刀的外科醫生，還有汶水街的諸位大佬跟那些關緊了門窗縮在被窩裏的普通人。
今夜，注定很多人一宿無眠，似乎就在眨眼間，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