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巷戰落幕
所謂忠心當然隻是扔出來的唬頭,忠心不一定是為了我掏心掏肺的賣命,盡忠盡職也是忠心的一種。
有人曾說過,所謂的忠心,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當手下某個人的力量超過原本的老大的時候,那麽背叛也就變得水到渠成。
蹲坐在地上的混混們大多臉上還掛著血絲,鼻青臉腫的,湊在一起小聲呢喃著,要說他們出來混江湖隻是為了混口飯吃這個王超凡是相信的,但要是說為了一個老拐豁出去連命都不要,終究隻是少數甚至沒有。
雖說王超凡說過哪怕不選擇臣服也可以安然離去,但離開這裏跟不要命是差不多的,他們都是一群從小到大便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的不良青年,沒有手藝沒有學曆除了打架鬥毆搶劫犯罪一無是處,走出這扇門便代表著耀武揚威吃喝嫖賭的好日子到頭了。
不出王超凡的所料,這群看似義憤填膺的家夥這個時候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決定,他們隻是不確定我們有沒有實力替代老拐,要不然等老拐的大部隊一到他們肯定會受到牽連!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作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超凡隻是輕輕說了一句話:“時間到了,現在開始做出你們的選擇吧。”
在這種情況下,反撲是不可能了,那既然不想走,顯而易見就隻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臣服。
混混頭子已經昏了過去,說話的是人群中最不顯眼的那個,看起來就像是被脅迫當出頭鳥一樣。
他恐懼的望著王超凡,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我們想留下來……”
聲音很小很輕,但是王超凡聽到了,他繼續望向那些沒有開口的人:“你們都跟他的選擇一樣嘛?”
如同小雞啄米一樣不住地點頭,他們生怕麵前這個凶殘的家夥會像對待混混頭子一樣對待他們,現如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混混頭子已經是他們這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很多人心裏都清楚,從今以後,他的那雙手肯定就是廢了。
對於一個混混來說沒了雙手那還是混混嘛,不至於餓死,但顯而易見,混混頭子今後的人生將會黯淡許多。
少了一些人的敬畏,多了一些仇家的反彈,當他還是老拐身前紅人的時候,那些被他打壓的人不敢反抗,但當一切一無所有,那麽就是他末日的到來。
很多人都說江湖是沒有回頭路的,因為你一旦邁上這條路就意味著,你必須向前走不能夠倒下,周圍的虎狼一直都在盯著你!
這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斬草除根,也沒有變的漠視人命,出手都會留情,盡可能的不去殺人,但不久之後會有人讓我明白,當踏上江湖路的那一刻起,便沒有所謂的留情,我不殺人,就會有人來殺我!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
王超凡忽然笑了,他漸漸的發現喜歡上這種眾人畏懼的感覺,眼神如刀鋒芒畢露的掃過場中的所有人。椅子東倒西歪,大量的酒水撒的遍地狼藉,最後指著那十三個人說道:“現在,你們可以去醫院包紮一下了。”接著望向躲在角落裏的那些服務員,繼續說道:“把你們眼前一片狼藉的現場收拾一下,地上的血跡脫幹淨,要是有條子來問那就告訴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讓我知道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作為一個新人王超凡其實並不是太懂道上的那些規矩,這些都是來之前張明告訴他的,當然也夾雜了他自己的理解。
隨之望向身後的兄弟們,由衷的笑道:“雷哥不會虧待你們,受傷的都去包紮,輕傷的暫時都留在這裏,聽雷哥接下來的吩咐,從今天起,這家叫做紅玫瑰的場子,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嗚呼……”
一陣吵嚷的歡呼聲,夾雜著牽動傷口吸冷氣的聲音,一群熱血沸騰的家夥證明了自己,握緊了拳頭,盡情狂歡!
而倒在地上的混混頭子則是被王超凡一句:“扔出去!”畫上了句號。
這家名為紅玫瑰的場子成了今夜我們拿下的第一塊地盤,而大浴場張明那裏正發生著如火如荼的決戰,至於黑玫瑰左丘那裏則一切都在計劃中。
……
湘江路與一條無名巷弄的交叉口刺鼻的血腥氣鋪天蓋地的朝著周圍翻湧,在風力的作用下傳播的很遠,很多早已經關上燈準備睡了的普通人都能夠聽到窗外傳來的陣陣如同炸雷般的嘶吼聲與痛苦的哀嚎聲。
他們關緊了窗子,蒙住被褥,不敢多管閑事的報警,畢竟這年頭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把麻煩惹上身,嘿,那就有樂子看了。
早早離去的老拐此時已經得到手下的諸多消息,但是他沒有選擇,隻能回到大浴場去撐場子,而湘江路這裏爆發的混戰則是無力他顧。
時間如潮水般逝去,月色下驚心動魄的血肉之戰也終於以我們的勝利落幕,在如此籌備之下,以一種絕對的優勢橫掃了老拐手底下半數的力量。
我手中提著一把沾滿血水的鋼刀臂靠在牆角粗重的喘息著,後背上火辣辣的傷口讓我咬緊了牙關,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剛才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裏,混戰中被老拐的一個小弟不知道哪裏奪來的鋼刀照著後背砍了一刀,所幸隔著厚厚的衣服沒有造成重創。
張謙同樣喘著粗氣走到我身前,看了看四周幾乎以零傷亡佇立的一道道身影笑了,他從最開始對我的一些不待見到如今佩服的五體投地僅僅隻用了幾個小時。
“你沒事吧?”張謙扶住我的肩膀,小聲道。
閉著眼睛的我仰起頭半眯著眼掃過他沾血的臉龐,輕輕搖了搖頭,跟他說:“我沒事,帶著兄弟們去汶水街,我稍後就到,讓我緩緩。”
人力有窮盡時,誰都知道剛才我幾乎無匹的戰力,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之所以贏得如此迅捷與輕鬆都是因為我瘋魔般的爆發讓老拐的人嚇破了膽子隻顧著逃命。
剛才最難得時候我一個人對上六個人,哪怕他們手裏有人沒有拿東西,在這種絕對優勢下我也會很吃力,才會被人從背後偷襲了一刀,至於拳腳傷看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就知道。
張謙看著我的眼睛,良久,轉過身朝兄弟們招呼道:“所有人,跟我走,目標,汶水街!”
因為近乎零傷亡,所以帶來的人就連受傷的都很少就不用說去醫院包紮之類的話了,要說受傷最重的顯而易見就是一人孤身殺入敵群的我了。
耍酷固然很帥,但相對應的付出的代價也是旁人的幾倍,但為了打出聲勢,給初來乍到的小弟們信心,我不得不這麽做!
張謙帶著人走了,隻留下他身邊的一個青年留在這,站在我不遠處望著我的背影,百感交集。他也是最初看不起我們學生的家夥裏其中的一個,但這個時候腦海中回蕩著此前的一幕幕讓他真的心悅誠服。
青年就叫小七,也是最早出來混的,有個諢號。在張謙眼裏當然就叫小七,在別人的眼中那就是鼎鼎大名的七哥,是關威手底下的一號人物。
“我們走吧。”片刻後,我晃了晃腦袋,推開牆壁站直了身體,朝著小七說了一聲,然後麵不改色的朝著汶水街的方向走去。
青年誒了一聲,立馬跟上我的腳步。
無名巷弄中,遍地哀嚎聲,在我走後的期間有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跑路,有人站起身拍拍土帶著站不起來的跑路,還有人,則躺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不動,感受著生機從自己體內一點點了流逝,通體冰涼。
那個被我砍斷手臂的家夥不知是生是死,閉著眼睛,連眉毛都沒有顫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