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湖路伊始
很多人都容易把感動當作愛情，昨夜的那場絢爛煙雨印在了於麗的記憶最深處難以忘卻。而當她想到那場煙雨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場煙雨的那個主角。
很多人都說女孩子是善變的，其實不然，善變的不隻是女孩子。
昨夜的那場煙雨背後隱藏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於麗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她很慶幸能夠有人為她做這麽多，又有些不幸，那個人不是我。
而當今天再一次見麵的時候，兩個人極為默契的隻字不提昨夜的事，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是言談舉止之間透露著一股子朋友之間的俏皮。
對於雷鳴這樣的情場高手來說，他知道泡妞是急不來的，如今已經做得足夠完美，已經獲得了於麗的好感，那麽泡到手還遠嗎？
……
陵城，南嶺二中，A12宿舍。
現如今的A12宿舍隻住著我一個人，林峰還躺在西華醫院的病床上修養。昨天的那場混戰雖說沒有讓我傷的跟林峰一樣重，但也落得身體酸痛，躺在床上不想動身。
我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四十八分，已經上完兩節課。而對於我無故曠課這類瑣事倒是沒什麽老師去計較，畢竟連校長都暗示過我這個學生的特殊之處。
如果是剛剛當上南嶺二中老大的時候，我還有可能高興自己擁有的特權，但此時卻顯得有些悲涼，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樣。
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昏沉的從床上爬起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掃去所有的疲憊與倦意。給張明發了條短信讓他去食堂找我，而我則是晃晃悠悠的走向食堂。
十點十分，正處於大課間的校園裏多了很多遊蕩的學生，沿路上很多人自覺地給我讓出一條沒有任何障礙的路，有過交集的都會恭敬地叫我一聲雷哥。
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嘛，人人敬我畏我？
答案是沒有答案，可能有些人生來便注定了未來的路是怎樣的，或是陰差陽錯或是機緣巧合，我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冷，我穿著一件寬鬆的運動服，把瘦弱的身子隱藏在衣服裏，揣著兜，沒有昂首挺胸，而是一路低著頭。
這個時候的食堂裏已經沒有早飯，隻有一些零食，買了兩根火腿腸，一包饅頭片，坐在我常常坐的禦用位置上一邊吃著火腿腸一邊發著呆。
直到張明帶著左丘走來，我抬起頭衝他們兩個笑笑，把饅頭片扔到中間：“一起吃啊。”
於是三個可以說在二中凶名赫赫的家夥像個平常學生一樣吃著三塊錢一包的饅頭片，還吃得津津有味。
等吃完後，我站起身來，很平靜的跟張明吩咐道：“走，去見見關威。”
張明點點頭，跟在我的身後，而左丘則是一副希冀的眼神望著我，我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這次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至於請假這些東西本就不存在於我的字典裏，門衛老頭也沒有什麽二話，直接開了一旁的側門。
一路步行走著，如果換了之前，跟張明走在一起肯定是有說有笑的，但這個時候的我們卻很沉默。
原因無非就是張明殺了人，直到現在還沒有釋然的原因。
最終還是我率先撐不住這沒完沒了的沉默，開口說道：“既然你選擇踏上了這樣一條路，那麽這一切都是無法避免的，殺人或者被殺，這就是殘酷的江湖路。”
“如果你還沒有習慣，或者想要退出了，那麽你告訴我，我允許你走，盡最大的可能讓你在這件事上置身事外，所有的矛頭都對準我。”
張明很是鎮定的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但卻異常堅定地說道：“不要，我不後悔，雷哥，哪怕所有人都退出了，我也會堅定地站在你身後，像現在一樣。”
我嘴角上揚，這才轉過身看著他，哪怕那張熟悉的麵孔我實在是不能夠再熟悉，也依舊沒有厭煩。
“你真的考慮好了嘛？”
張明沒有猶豫，點點頭道：“就像雷哥你說過的，生死各安天命，我無怨無悔。”
“那就走吧。”我重新轉過身，朝著汶水街走去。
剛才路過的那條巷子裏，此時依舊還能看到斑駁的血跡，有人死在了那裏，他叫李魁。而我身後的張明，自始始終都異常的淡定，他隻是不適應，而不是害怕！
就像我一樣，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感受不到害怕，有的隻是鮮血濺到臉上的不適應，談不上厭惡，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慢慢的，習慣了就好。
……
火麒麟網吧內的台球廳包廂裏，關威抽著煙坐在我對麵，朝我豎起大拇指道：“雷老大，下手夠狠，嗯，我喜歡。”
我淡笑道：“打蛇不死後患無窮，威哥，今天我來的目的你應該都清楚了，咱們也不兜圈子，先聽聽我的計劃吧。”
關威笑嗬嗬的說道：“洗耳恭聽。”
也直到這一刻，他才把我放到跟他同等的位置上，而不是顧忌我身後的人。或許下意識的還有一些輕視，但這絲輕視已經微乎其微。
我平靜的跟他敘述著昨夜裏跟張明討論過的所有計劃，雖然有些藏私，但絕大多數能夠告訴關威的都跟他說了。
關威點點頭，輕聲道：“這的確是個契機，最可怕的不是老拐，而是眼鏡蛇。從老拐說要跟你不死不休的時候，這件事他老人家就已經不會管了。”
“你說的沒錯，如果你替代了老拐蛇爺也不會有什麽動作，換成誰來交份子錢他老人家都是無所謂的，隻要交錢就行。”
“老弟啊，不過你真的以為憑你手裏的那些手無寸鐵的學生能夠打敗老拐？”
我笑笑，頗為自信的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要知道如今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往前走，無論前麵是刀山火海還是血雨腥風，都不能夠停下來。”
關威皺著眉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老拐的手底下養的那些人雖說不如你的人多，但都是實打實的老江湖，甚至殺過人的都不在少數。搶地盤可不是小事，等人家亮起了家夥，要是你的那些小弟慫了，可就什麽都輸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的關威難以想象一群學生怎麽和一群混混爭鬥，他可以選擇相信我，但卻實在是不相信我手底下的兄弟。
畢竟像我這樣的異數，滿打滿算，掰著手指頭數都能數的清的。
“我會拿我的命開玩笑嘛，威哥，我需要你幫我的除了人手上還有消息渠道上，老拐到底有多少兄弟？”
關威看著我，良久後，才緩緩說道：“得，那我就吃點虧，多借你幾個人，贏麵也不小了。”
“至於老拐的手底下有多少人，真正的內部兄弟應該隻有三四十個，外圍成員有五六十，都是依仗著老拐賞他們口飯吃，這些人，老弟你隻要把他們打服，然後許以重諾，收買人心絕對夠了。你也應該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學生不可能全部翹課來給你看場子運營，這些事還是要交給他們這些老江湖！”
“老哥我跟你說這麽多，也是實打實的把你當自家人，別嫌老哥我囉嗦。”
我搖搖頭，示意不會。
“我可以借給你四十號人，也可以給你提供消息，但卻不會主動參與你跟老拐之間的爭鬥，蛇爺可以不在乎你們之間的恩怨，但卻不一定不在乎我。別怪老哥我，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老拐沒那麽容易幹掉，這麽久了，想幹掉他的都被他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