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被擺了一道的小閻王
混子們都知道自己過得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也都知道道上的殘酷與血腥,所以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成了這些小山大王們的翻身向上爬的階梯。
毫無疑問關威是非常敬畏大飛叔的,雖然到了如今我依舊不知道六叔跟大飛叔的勢力有多大,但曾經偶爾從哪些隻言片語中知道,在很早之前,六叔沒有金盆洗手的時候,在整個陵城都是道上說的上話的大人物。
六叔曾經也站在陵城的高點,哪怕過去了那麽多年,哪怕他已經金盆洗手,餘威猶在。或者說,當踏上這條路之後便沒有了回頭路,六叔所謂的金盆洗手,隻是從背地裏走到了明麵上,搖身一變成了商人,而不是混子。
再加上本身底子就不幹淨,那些真正的商人內心都是懼怕六叔這類人的,心狠手辣倒是其次,因為正經商人想的是商業上的運作來擊敗對手,而六叔這類人,則比較喜歡直接一點,誰擋在了前麵,那就手起刀落,便什麽都解決了。
不過六叔已經很多年沒有殺過人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正經商人,出入於各大商界名流的社交場合中。
也許曾經六叔仍舊是陵城地界上最厲害的那麽一小撮混子的時候,會有人很上道的叫一聲六爺,恭敬謙和的像個孫子一樣努力巴結討好遞紅包。
但當六叔金盆洗手之後,再見麵的話,除了那些真正敬佩六叔的人會叫一聲六爺,其餘人更喜歡稱之為林先生。
這麽多年過去,六叔並沒有比當混子的時候混的更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餘威猶在,倒也不是任人欺淩的。
這麽多年陵城的地下王朝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換,但六叔還是六叔,至少沒有像曾經的那些同行者一樣倒在血泊中,倒在這條不歸路上,或者被抓緊號子裏,或者成了後來者的刀下亡魂。
在這一點上,六叔還是極其明智的。
眾所周知,幾乎所有的人馬在當初六叔金盆洗手的時候都已經遣散掉了,唯有大飛叔與一些特別忠厚的人依舊還跟著六叔。
在六叔唯一的一家場子裏——地獄犬酒吧,做個看門的門衛或者維護安保的保安,看似磨去了棱角與銳氣,但隻有我知道,那些平常對我樂樂嗬嗬的中年大叔每個人都是真正的血性漢子,身上的刀疤是他們的榮耀與勳章。
就像砸店的那一天,凶猛異常的大飛叔僅僅是帶著兩個人便橫掃了關威的火麒麟網吧,王者之風,更勝往昔。
就像六叔手下還有高強那樣的高手,甘願隱匿於一個酒吧當個普普通通的調酒師,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但我知道,他叫高強,武功高強的高強!
以及曾經在酒吧門口嗬斥東區分局副局長公子的膽魄與實力,哪怕把那個公子哥掃地出門,打的像條狗一樣。
那個在電話裏揚言不會放過我們的副局長,也不過放放嘴炮而已,由此一來,六叔的勢力哪怕萎靡到這種程度,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招惹的。
當初蘇冉差點跟六叔較量起來,而現在那條酒吧街,除了地獄犬酒吧之外所有的酒吧全都是蘇冉姐的場子,一個女人,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黑寡婦,黑道新秀。
由此可見,六叔還是值得關威膜拜害怕的,畢竟是前輩,也許汶水街其他兩個牛逼哄哄的老大不知道我的背景,但關威可是一清二楚的,如此善待我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我也不會愚蠢到以為我可以依仗大飛叔的威名來威逼利誘讓關威做點什麽,如果來的那個人是大飛叔可能還管用,但我這個小屁孩,他才沒有真正放在眼裏,肯定是搪塞我。
而且逼得太緊,被他暗地裏陰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殺父之仇是血仇,那麽斷人財路更是血仇中的血仇!
找準時機在背後幹掉我的話,我哭都沒地方哭,到時候人家做的隱蔽一點,也不會被發現,就算懷疑到他的頭上,沒有證據,也不好下手。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關威也不會愚蠢到做那樣的蠢事,這一切都需要我們兩個當事人掌握一個度。
之所以調查了這麽久才行動,一是養傷,而是想要等新天地會所宋光頭被殺的風頭過去,等眼鏡蛇的目光不再放在我的身上的時候,我才能有機會在汶水街大展手腳。
要知道眼鏡蛇可是南嶺這塊的土皇帝,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起他的警覺,他不允許這塊他說了算的地上冒出來一股不受控製的力量。
哪怕我跟於麗有些瓜葛,他也肯定不會因為這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等著我慢慢蠶食掉他的地盤。
頂多就是饒我一條命,已是最大的恩賜。
當初當著小閻王的麵震懾我,讓我安安心心的當個學校老大便是察覺到我的野心,而我之所以不害怕小閻王會去告密,則是因為小閻王也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做出一番成績給眼鏡蛇看看。
汶水街,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有機會,小閻王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也是因為摸清楚了他的性子,我才會在最後的時候倒戈向他這一方。
再加上,當初小閻王被我擺了一道,為了盡快的像眼鏡蛇證明他的能力,盡快的統一三中,選擇了與我合作,殺了眼鏡蛇手下的一員大將。
而我手中也還攥著小閻王的短信把柄,小閻王隻要不是瘋了或者不打算繼承眼鏡蛇的位置,就一定不會在這件有百利而無害的事上盡早的揭發我了。
我跟小閻王看似是兄弟,但其實,早晚會有一場戰鬥,很有可能就是圍繞著汶水街而來的。
但至少,現在我們是心照不宣的兄弟,隻要我一動手,他就會來找我,跟我合作,分一杯羹。小閻王不會放過汶水街這塊試金石,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太在乎眼鏡蛇的感受,他需要靠征服汶水街來讓眼鏡蛇刮目相看。
而我,跟他的目的不盡相同。
我隻是想讓大飛叔以及六叔看到我的能力而已,也為了讓手下的兄弟更看得起我,讓他們知道跟著我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如今的汶水街在我跟小閻王的眼中是一個難啃的硬骨頭,靠一個人的力量是吃不下去的,隻能兩個人,兩個學校,分攤兩股不同的壓力。
誰的速度更快,花招更多,吃下去的就更多,最後,則是我跟小閻王之間的較量。
是的,從一開始,汶水街的勢力便不是我最在意的,最在意的最大的對手是小閻王,這也是我今天來這裏找關威的目的所在。
單單論南嶺這塊地盤,是小閻王的主場,我們之間博弈的勝算是六四開,小閻王六,而我四。
而汶水街,很多人都認識小閻王,認識我的,隻有一個關威而已,在這上麵,我已經是落了下風。
隻能趁著小閻王還在逐漸吞噬三中全部勢力的時候,先下手為強,兩個星期,宋光頭的風頭已經算是過去了,而我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
等小閻王反應過來被我擺了一道之後,我已經一騎絕塵而走,想要追上,哪怕他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夠跟我比肩。
如意算盤打得再響亮,也還是要一步步的走,算計的再多,也還是要步步為營。
是時候再次踏上戰場,起步點,則是在關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