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訂閱比例≥50%可正常閱讀, 否則需等三天, 補足比例可立即閱讀 陸修業點頭:「若能去,自是要去開開眼的。」
陸聽溪暗忖, 這回的文會興許是個揭露江廓嘴臉的契機。
一行人一面往內走,一面扯著閑話。
陸聽溪餘光里瞥見身後的左嬋正與其母張氏說笑,不知說到何事, 笑得花枝亂顫。
她聽說左家和沈惟欽的親事沒成, 等將來沈惟欽成了楚王世孫,不知左嬋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得虧這親事推了,女兒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左嬋以帕掩口, 發笑不止:「楚王在京可是有現成的府邸, 那沈惟欽說到底也是楚王的孫兒, 到了京師竟還得現找宅子落腳,怕是楚王寧可讓那府邸空著也不願給他借住。沈惟欽又和武陵王交惡, 將來縱得入仕,又能有什麼出息, 女兒當時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覺著這門親可做。」
張氏倒了解自家女兒,她那哪是被豬油蒙了心,分明是看沈惟欽生得俊美,才生出妥協之心, 卻不曾想,沈惟欽那般落她面子。
也不點破女兒的遮掩, 橫豎親事也推了, 又是沈惟欽不肯結親, 不必他們擔負背約之名,正中下懷。張氏笑道:「這門雖推了,但總得另覓良緣,爹娘可都幫你留意著呢。」
左嬋羞赧低頭,心中卻有些愁。
左家表親裡頭並無出挑的子弟,若從外頭找,只能尋個跟自家門楣相當的,這本也沒什麼,但若要尋個門楣相當、才貌雙全又潔身自好的,可是不易。她不想嫁個碌碌無為的丈夫,更不想進門后被個風流丈夫氣死。
她怎能被陸聽溪比下去。
左嬋酸道:「算陸聽溪走運!」
她也是才得知戶部尚書孫懿德已經出面為陸家斡旋。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孫大人怎會幫陸家,陸家分明跟孫大人無甚交情。
這位孫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氣,又因年高德劭,從不摻和閑事,尋常跟他攀交都難,更莫說讓他主動援手了。她爹上回求孫大人幫忙,連著吃了幾回閉門羹,連孫大人的面都沒見著。
陸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張氏道:「我瞧著那陸五姑娘在婚事上懵懵懂懂的,女兒家心裡沒個計較怎麼成,京中真正顯赫的門庭就那麼幾家,芝蘭玉樹更是有數的,被旁人定下一個就少一個。她十五前又不能定親,等她及笄,還不知是個什麼局面。」
「她家世好、風頭盛又如何,婚事有時也看運道,說不准她將來就被我的嬋姐兒比下去了。」張氏也是個心氣高的,拍著女兒的手寬慰道。
京中倒有幾個婚事未定的高門公子,但人家要什麼有什麼,那都是頂頂好的婚事,而左家並非勛門豪族,她女兒才貌也不算頂出挑,怕是輪不上。但找個中上的應也不難。
左嬋也正思及此。
那幾門頂頂好的婚事里有一樁最惹眼的——魏國公世子謝思言的婚事。有望攀上的,巴巴地想把女兒嫁過去;無望攀上的,也都想看看花落誰家,以便見風使舵。
左嬋悵惘嘆息,也不知將來哪個有這潑天的福氣,能嫁入這等豪門。
夜闌闃寂,鷺起居內卻仍亮著燈火。
謝思言屈指輕叩書案:「一個庸才,如何在短期內突飛猛進?」
楊順道:「這人從前怕是藏鋒。」他看世子不言語,倒覺世子不必在此事上思慮過甚,那沈惟欽的嫡兄沈惟裕是個嫉賢妒能的,沈惟欽又不得父輩看重,收斂鋒芒、晦跡韜光也是常事。如今正逢新政,宗室子弟亦能科舉入仕自食其力,沈惟欽自然不必再忍。
「但願吧,」謝思言淡淡道,「他議親未成,卻仍盤桓京師,邇來都在做甚?」
楊順道:「似乎無所事事,鎮日不是待在府里就是出外遊玩。」照理說,沈惟欽若想拿功名,應當開始籌備童生試了。雖則如今縣試已過,但沈惟欽若想來年連過縣試、府試和院試並考得前列,總還需做一番籌備,繼續逗留京師的確反常。
謝思言沉吟少刻,倚著迎枕冷笑。
他處置罷呂氏的事,就讓楊順查了那個看陸聽溪看出神的男人的底,遂知此人便是沈惟欽。他至今都記得陸聽溪的那道題目是沈惟欽解的。
但他忽又想,只要陸聽溪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切好說。
還好她沒離京。倘離他過遠,總有鞭長莫及之虞。
翌日,謝思言去給祖母請安時,遇上謝宗臨,父子兩個一道出來。
「你明年便要下場考春闈,眼下還有近一年的工夫,你好生籌備,」謝宗臨道,「若得中殿魁,便著人來衙門報與為父知道;若僅得榜眼、探花,甚而至於得個二甲三甲,便不必說與為父聽了。」
後頭綴行的小廝咋舌,國公爺教子之嚴果真是出了名的。世子素日考業得個第二都要領罰,眼下聽國公爺這意思,除非世子得了頭名狀元,不然就是有辱門庭。
謝宗臨看兒子無動於衷,心裡冷哼。
他這兒子,自律至極,天性穎異,閉眼胡寫都穩過春闈,殿試考砸了也能拿二甲。他這樣說,不過鞭策,讓他緊著皮而已。凡事都必爭第一,他從來如此教導兒子。
「你雖才從抱璞書院回來,但學業仍不可怠弛,自明日起,仍每日去族學就學。上巳節不肯去相看姑娘,族學總還是要去!」
謝宗臨本是盤算著不著痕迹將話頭轉到兒子的婚事上,催婚於無形,誰知兒子忽道:「京師的韋弦書院也辦得極好,雖不及抱璞,但那裡的先生有不少是致仕的老翰林,兒子正可多多討教。」
謝宗臨被帶偏了思緒,皺眉:「韋弦書院離國公府過遠,你若十天半月回來一趟,不得時時耳提面命,為父怕你懈怠。」
楊順埋頭。
離國公府遠,但是離陸府近啊。
謝思言面色不改:「兒子就是在族學里學無可學才去的抱璞,再去族學怕進益不大——父親不若先讓兒子試一月,橫豎不虧。」
謝宗臨心裡來來回回掂量了好幾輪,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也可。」又想起一事,讓他帶著家中幾個兄弟去參加孫懿德辦的文會,開開眼。
謝思言神色冷淡,脫口回絕:「兒子沒工夫。」回身就走。
楊順一驚,忙忙追上,從懷裡掏出一張單子飛快塞給世子爺。
謝思言漫不經心掃一眼。那是孫懿德文會的與會花名冊。
目光在某處一頓,謝思言倏地停步,回身:「不過既是父親的意思,那兒子抽空去一趟也不打緊。」
回府後,陸老太太就著人將劉氏押去了祠堂,勒令她在祖宗牌位前日日跪著,吃喝出恭寢息均在旁側一間耳房內,每日跪滿五個時辰,直至老太爺回來再另行發落。
陸老太太有意封鎖消息,闔府上下知曉內情的寥寥無幾,整個二房只有二老爺陸文昌知道怎麼回事,老太太罰得重,但他卻也沒為劉氏說一句話。
陸聽溪得了謝思言的交代,這迴向祖母回稟時,並沒隱去他那一節,只不過說他是碰巧路遇,幫她取了供詞,謝家和陸家各執一份。
陸老太太深思之後,點了點頭。
她略知朝中動向,謝思言此舉倒也合理,程家的把柄落在謝家手裡,於謝家有益無害。
江廓打算再去拜訪孫懿德。
他必須儘早施行他的籌劃。陸聽溪本就是百家求的天之驕女,如今陸家一事有了轉機,等陸老爺子回來,陸聽溪的親事選擇更多,他的希望只會愈加渺茫。
陸聽溪十五前不能定親,但可先將婚事議好,不過禮,屆時一起過六禮。他只要在這兩年間不露餡兒,一切好說。
有了這份恩情,娶到陸聽溪是十拿九穩之事。
在孫懿德面前如何做戲他都想好了,就說他對陸聽溪一往情深,卻因出身不夠出挑,在陸家大房夫婦面前不敢張口。他見前幾回見面,孫懿德似頗為賞識他,覺著憑此再加他舌燦蓮花之才,說服孫懿德不成難事。
之後便是把風聲透給陸聽溪的父親陸文瑞。明日的文會可以善加利用。
文會這日,陸聽溪與父兄一道出門。
陸文瑞要向孫先生申謝,也要去赴文會。
舉辦文會的別院在城外,一里開外就是陸家的莊子,陸聽溪以到莊上散心為由,一道跟來。父兄先將她送到地方,安頓好了才轉去別院。
才坐下吃了塊米面蜂糕,陸聽溪就聽甘松來稟說文會開始了。
她從大隆福寺回來,一直在想江廓的事。
她也曾因懷疑自己的判斷而問過謝思言,有無可能是江廓授意孫先生出面斡旋陸家之事——雖然謝思言總欺負她,但她相信他的眼光和判斷。
謝思言當時盯著她看了須臾,說:「我可以這麼說,就算孫先生當真是得了某個人的授意才出面,那個人是誰都不可能是江廓。」
她問他為甚,他瞥她一眼:「因為他長得就不像。」
不一時,甘松又來報:「姑娘,老爺去見孫大人前,江家表少爺曾和老爺私談了幾句,老爺當時神色困惑,不知表少爺說了甚。如今老爺正跟孫大人說話。」
陸聽溪眯眼,看來江廓已開始行動了。
是時候把這孫子的臉打腫了。
說話間,檀香又進來:「姑娘,方才魏國公府的幾位公子也到了,是世子爺領著來的。」
姑娘命人盯著文會那邊,讓她們及時稟報,事無巨細。
陸聽溪有些意外,謝思言一貫是不屑摻和什麼文會詩會的,能讓他討教幾句的怕也只有當世幾個鴻儒泰鬥了,來這裡純粹浪費工夫。
不過她如今沒工夫想這些,她得先解決江廓這個麻煩。
別院里雅士談笑,往來者眾,好不熱鬧。
江廓一瞧見謝思言,就覺渾身不自在。他沒想到謝思言今日也會來,這位傲世輕物的世子爺竟來參加這種文會?
他一面避著謝家人,一面往陸文瑞那邊暗覷,好容易等到人過來,忙迎了上去:「姑父,不知方才孫大人都與姑父說了甚?老太爺可有消息?」他是葉氏的表侄兒。
陸文瑞看了眼江廓。
他總覺江廓心裡揣著事,這陣子總在他面前欲言又止,今日又在他去拜會孫大人前拉住他,跟他說孫大人若不想透露此番出面的內情,還是不加追問為好。
他終於問道:「廓哥兒,你可是有事要說?」
這罪名若坐實了,她的好日子就當真到頭了。她插手陸家之事不過是為女兒,並未深想,沒想到會栽這麼大個跟頭。
良久,泰興公主勉力平復,親自上前,強笑著說今次不過誤會一場,讓謝思言切莫說出去。
「我即刻去信,讓順天府衙門那邊照常辦事,決計不會誤事。」
泰興公主見她這般表態了,謝思言仍冷眼看她,僵了須臾,咬了咬牙,道:「這回對陸家多有得罪,我回頭便攜禮登門,跟陸家太夫人賠禮解釋,世子以為何如?」
謝思言道:「公主問我做甚,問問當事者才是要緊。」
泰興公主這才想起陸家五姑娘尚在錦屏後面,當下請了出來,殷殷看她,盼能作速息事寧人。
陸聽溪只是道:「我不過一個小輩,也拿不得主意,今日只是路過,順道進來只想問個究竟,公主既已決意來寒舍一敘,有何話與祖母說便是。」
一番話說得綿里藏針,無隙可乘。
泰興公主擠笑:「正是此理。」
等陸聽溪等人離去,高瑜上前,滿面憂色看著母親:「母親……當真要去給陸家人賠罪?」
母親那般剛強的人,被人迫著去賠禮還是平生頭一遭。
「去,自然要去,」泰興公主陡然轉頭,陰惻惻盯著高瑜,「沈惟欽之事就此作罷,京師富貴公子遍地,你嫁誰不好!」
高瑜垂首,並不應聲。
往公主府大門去的路上,陸聽溪對謝思言申謝,見他不出聲,抬頭看去,正對上他陰沉的側臉。
她陡然想起他好似跟她說過,往後不必跟他道謝。可他這回確實幫了忙,在人前總還是要周全禮數的。
「步子快著些,我在澗邊等你。」
謝思言低低說罷,正要快步離去,卻聽身後傳來沈惟欽的聲音:「表妹如何回府?不如乘我的馬車?我自己騎馬回去便可。」
陸聽溪道了不必,稱謝后正要走,卻聽沈惟欽笑道:「表妹有所不知,我來時為了圖方便,搭了世子的馬車,但世子許是今日心緒不佳,不大歡迎我。我回程時卻不好再叨擾世子,遂著人回去備了車駕來公主府接我。」
他說話時,目光落在眼前少女身上。
少女佳色鮮妍,晶光灼灼,一身薔薇寶相淺色雲霧綃綉腰襦裙,越發顯得胸豐腰纖,香膚柔澤。雙股玲瓏和田白玉鐲套在細瘦腕子上,被襦袖遮住大半,玉白嬌粉皆映在腕上那一圈水豆腐似的玉肌上,偏少女垂著手,看不真切。
他竟想拽起她一雙柔荑仔細端量。
陸聽溪惘然,謝思言不是說他要來公主府嗎?為何還要半途拐去沈惟欽的府邸?
沈惟欽見少女似不知情,欲細辨其色,卻不防被謝思言擋了視線。
謝思言目光凜凜,隱含警告。
他瞧見沈惟欽望陸聽溪的眼神,暴戾之氣幾壓不住。
沈惟欽不退不避:「今日還要多謝世子仗義援手。世子言辭泠泠,令人欽佩。」
「尊駕客氣,尊駕並非陸家人,其實不必言謝。」
這便是譏他擅攬立場了。
「世子此番也是為我解了圍。況且,世子亦非陸家人,今日照樣仗義執言,何必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謝思言總覺沈惟欽的目光時不時尋機往陸聽溪身上黏,不欲多留,回身離去。
陸聽溪知他這是變相催她,也作辭離開。
少頃,厲梟來稟:「小爺,小的方才使人盯著魏國公世子,但還沒尋見時機查看車內情形,就見陸家五姑娘乘了丁家女眷的馬車來了公主府。」
沈惟欽驀地轉頭:「她是坐著丁家馬車來的?」
厲梟篤定應是,倒詫異於小爺為何反問一句。
沈惟欽緩步轉過照壁,淡聲叮囑:「出廓玉璧之事查著了便速來報與我知道。」
陸聽溪到了先前碰頭的山澗旁,未及開言,先對上謝思言莫測的神色。
男人將她逼到石壁的犄角處:「先前不是一概都商定了,為何提前入了公主府?」
陸聽溪被他迫著,後背一下子抵到了石壁上:「白薇說想早些歸家,我不好總拖著人家,想著早晚都一樣,便提早了。」她的視線被他擋了個嚴實,試了幾回,搡他不動,「早與晚有甚區別?事情不是辦妥了嗎?」
她到公主府的時間比謝思言先前交代的要早了一些。
男人眼眸灼燙,仿似火熾釜沸,陸聽溪甫一觸上他的目光就被燎了一下,一時竟覺眼前這人熱不可近。
「當初是誰說萬事皆聽我的?」
陸聽溪懵住,她怎不記得她說過這話?
少女雙眸迷惘,兩片唇瓣鮮潤如沁了釉的含蜜嫩蕊,微微張啟,引人探幽。
不知內里的甘津蜜露是何等銷魂滋味。
男人喉結滑動,眸中炎火簇集,大手驀地攥住她細白的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少女仍被他堵著,手腕又無論如何都拔不出,泄了氣的球一樣蔫兒下來:「好了,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你快放手。我下回嚴格依你說的辦。」
謝思言僵了一下,小姑娘又想到哪裡去了?
男人鬆了手:「你若每回都不照計劃行事,我們又何必提早籌劃。下回切忌擅自行事,否則我真要罰你的。」
他俯身看她:「罰你多給我畫十張畫像。」
陸聽溪默然,她原本就還欠八張,若是再加十張……要不她乾脆尋人給他刻個像,她回頭直接拿紙蒙著拓個十幾二十張肖像都不成問題。
謝思言與她說,陸老爺子大約再有大半月就能回京,這期間,她需要做的就是兩件事,一是配合著將陸家與順昌伯家的婚事推掉,二是安心等待。
他又跟她細細說了推掉順昌伯府婚事的主意。陸聽溪心道,他大約真跟泰興公主母女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她算算日子,問:「你為何說祖父再大半月就能回京?」
謝思言不答反問:「你說,是否會有人不想讓老爺子回來?」
陸聽溪瞬時瞭然,嘴角緊抿。
不想讓祖父活著回來的人自然會千方百計阻撓,錦衣衛為免夜長夢多,必是日夜兼程趕路。
陸聽溪仰頭看他:「那除了安心等待,我還能再做點什麼?」
謝思言低頭對上少女湛然明眸,似被問住。
楊順站得遠,卻也能聽得些一二對話。他心道世子哪裡是被問住,不過是捨不得讓陸姑娘受累涉險。世子派給陸姑娘的都是輕省差事,且這回縱早知那幫賊人手裡拿的是傷不了人的假火器,世子仍是再三叮囑線人務必看顧好陸姑娘。
實是用心良苦。
良久,謝思言道:「浴佛節時,太後會在宮中做法會、舍緣豆,在京的官家女眷屆時可入宮共與佛事。」話鋒一轉,「如今後宮之中寵眷最隆者要屬麗嬪。麗嬪出身不高,得晉嬪位后,其父杜建章一路做到正四品的錦衣衛指揮僉事,此番帶陸老爺子回京的差事便是他管著。」
「麗嬪娘家有一侄女兒,正與禮部侍郎陳同方的兒子議親。陳同方遣去的媒人將其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但實則不過虛詞詭說。陳同方那兒子風流成性、性情暴虐,麗嬪對那娘家侄女兒甚為疼愛,如今卻被蒙在鼓裡。」
陸聽溪立時明了。
她對「陳同方」這名字有些印象,之前呂氏耀武揚威時曾說她丈夫的業師就是陳同方。據聞麗嬪是個直性子,但凡知曉陳家有意瞞騙,怕是不砸了陳家不算完。而麗嬪的父親又管著押送祖父之事……
謝思言道:「陳同方在此時與麗嬪娘家議親,除卻欲攀勢頭正盛的外戚之家而外,自是另有目的。女人之間應當更有話說,結交麗嬪對陸家亦多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