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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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人小, 得給我足夠空間才能成長, 這麼大的地方適合我, 」韓久月頭枕著小靠枕，舒坦的躺著, 瞄了一眼斜對面沒事找事的韓向東。
「這沙發是我買的, 」韓向東無奈的低聲說道。
「錢是我爸給的, 」韓久月哼了一聲。
「這房子還是我裝修的，」韓向東瞪眼看了過去。
「錢也是我爸給的, 」韓久月默默無語, 半響后, 「二哥, 你到底怎麼了。」
「我就是心裡不痛快，」韓向東悶聲的說道。
韓向東迫切的需要宣洩鬱悶，和周康軍商量事情的時候沒表現出來, 但和久月閑聊話題的時候，卻鬆懈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久月面前那麼放鬆, 心中的想法也願意讓久月分享, 在京城大院長大的人, 都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或許, 覺得久月知道她父母離婚, 和他知道公司需要關閉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看著釋然，不在意，誰知道，他們在人後是什麼心情。
雖然久月才十五六歲，可能聽不懂他的無奈，但有這樣一個人，和他一樣經歷了打擊，那麼，肯定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理解自己。
韓久月一聽，立馬坐了起來，看向韓向東，只見二哥目光直直的盯著天花板，恍然若失的樣子，便知道怎麼回事，受打擊了吧。
登時站起身，穿上拖鞋，啪嗒啪嗒飛奔出去，不一會，端著一盤葡萄又飛奔回來，往沙發上一坐，雙腿盤起，把水果盤放在腿上，轉頭看向二哥，「好了，哥，現在請你說出你的不痛快。」
韓向東在久月一陣風出去時就坐了起來，有些疑惑，等見到久月如此這般，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默然不語。
「你，你這樣，讓我怎麼說，」韓向東無語以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韓久月了，這還是他那個伶俐乖巧，天真無邪的妹子嗎。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就聽聽，」韓久月認真的鼓勵著韓向東，只是眼神不怎麼認真。
韓久月吃了個葡萄吐了葡萄皮，又吃了個葡萄吐了葡萄皮，然後，又吃了個葡萄，一不小心，葡萄皮噎下去了。
韓向東哭笑不得，擺了擺手，往後一靠，「行，就沖你這一出，哥哥開心多了。」
見韓向東整個人恢復正常，韓久月嘿嘿一笑，把水果盤遞到二哥面前，見二哥拿來少許，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韓向東不太喜歡吃葡萄，但是久月喜歡，便買了些回來，甜味從嘴裡散開，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久月，你覺得我最適合幹些什麼事啊。」
韓久月一聽，身體微微僵直，抬頭看向期待中的二哥，她很想說，哥哥，你什麼都不用干，就是賺到了。
她也不明白二哥到底得罪了什麼霉神，在物流公司關門后，陸續做過很多事，每次都遇到大大小小的麻煩，每次，錢沒掙到，往裡貼了很多，物流公司前幾年掙得錢全折了進去。
「你覺得飯店怎麼樣，現在流行什麼私房菜，找個古色古香的院子，找個八面玲瓏的經理，再找個能做出菜的廚子，這事就成了，」韓向東本就沒期待久月會給他什麼建議，自問自答起來。
你那院子被賣了，廚子跑了，經理以爛充好，私房菜館被查封了，這些久月能說么，當然不能，連忙搖了搖頭，「這主意爛大街了，還不如大姐的咖啡館。」
韓向東一聽，不如韓琦月咖啡館，連忙否決自己的提議，改主意了，「要不開個私人會所，這幾年流行，搞點紅酒洋酒，弄個游泳池，高爾夫，找幾個兄弟幫著吆喝兩聲，這個不錯吧，比韓琦月咖啡館大氣吧。」
這是你最失敗的投資，選的地方好，酒也好，服務也好，就是你那什麼兄弟們在會所里打了一場架，一個傷殘一個終身不孕，會所直接被拆了，久月能說么，當然不能，慢慢的搖了搖頭，「哥，京城裡隨手扔個石頭，就能砸到一個紅頂子，會所一開，你能伺候的了。」
韓向東聽完話，疑惑的看向韓久月，真沒想到這丫頭懂得一套一套的，他果然想簡單了，京城裡三教九流，會所最能惹事，不開了，「那就開個野外俱樂部，讓大伯幫忙弄點裝備，打打靶子，野外燒烤，這個簡單。」
韓久月心底呵呵一聲，是簡單，就是不掙錢，你還搭了錢進去，今天這個兄弟帶個朋友，明天那個兄弟帶個朋友，朋友又帶朋友，清水街那些大院一大半都是你朋友，就沒見付錢的，最後直接關門了，久月能說么，不能說，「哥，這個挺適合你的。」
「適合吧，哥什麼沒玩過，這還不是熟門熟路，」韓向東滿意的點了點頭，反正他不打算開公司了，沒那個能力，物流公司還是周康軍幫著管理才能發展壯大的，他還是做點自己擅長的事。
「那怎麼沒見你那幫子兄弟玩這個，」韓久月無奈的看向韓向東。
韓向東知道戶外俱樂部，是因為有個朋友帶他去玩過，聽久月這麼隨口一問，想了想，真沒發現自己兄弟們玩這行的，大院出來的個個都是人精，聞點味就能一擁而上，「久月，你說呢。」
韓向東忽然發現他的智商不及久月，百般無奈，但也讓韓向東發現，以後有事可以找久月商量，這丫頭智商高，不知不覺中，韓向東有些信服韓久月的意見了。
「如果三哥開來個野外俱樂部，你什麼想法，」韓久月終於發現二哥看著精明樣，內里是個傻白甜，物流公司能支撐到現在太不容易了，她覺得以前二哥做事都做不成，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了。
「我能怎麼想，當然過去玩玩了，順便帶幾個朋友，」韓向東想也沒想，開口說道，但是，忽然明白了，開什麼俱樂部啊，簡直是給兄弟們組局。
開飯店吃飯，朋友可能會給錢，開會所辦會員卡，可能會給錢，但是，開個俱樂部，去你那玩，給個什麼錢，要錢那就不是老鐵。
「不行，想到太簡單了，久月，你看看哥哥適合幹些什麼吧，」韓向東放棄思考了，不在做所謂的掙扎。
韓久月呵呵一笑，很想說，哥哥，你就躺著，把你存銀行的錢慢慢花完就行了，前幾年，韓向東物流公司有關係有人脈，他占的股份最多，五個合伙人，勁往一處使，掙了筆錢，所以，銀行里的錢足夠二哥遊手好閒了。
韓久月見韓向東期待的眼神，「哥，你學什麼專業的。」
「建築啊，」韓向東不太喜歡自己學的專業，但老媽選的，沒辦法，誰讓他老媽也是這行業，「久月，你該不會讓哥去搞房產吧，哥這小身板，可玩不轉。」
京城最混亂的圈子就是地產這一塊了，今天圈地，明天賣，買了不動，然後又借貸，再買，再賣，反正就是金錢遊戲。
「哥，我讓你買房子，」韓久月呵呵一笑，就二哥這智商，去玩房地產，都聽不到一聲響，錢就沒了。
京城05年之後，那房價蹭蹭往上，一天一個樣，現在需要五六千的房價，明年就九千多了，今年上半年漲了些，下半年又降了些，波動頻繁，是個預兆，具體會漲多少，久月不記得了，反正現在買了就是賺，以後，就算二哥再養一個她還是可以的。
「買那麼多房子幹嘛，」韓向東不太理解，本身就是不會花錢的主，這麼多年，房子是老爸買的，開公司后，他自己買了輛車子，吃住很隨意。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被狗吃了嗎，是誰問她意見來著，是誰讓她出主意來著，現在給了機會，竟然不相信，久月懶得理韓向東，繼續吃葡萄去了。
「久月，小久月，」韓向東發現久月又像剛才般無動於衷，任他風吹雨打，她自巋然不動。
「買，我買，」韓向東就像買件衣服般的決定了他以後被改變的人生，「久月，哥把銀行里的錢全拿出來買。」
韓向東沒覺得買個房子有什麼意義，但也沒覺得買個房子又能怎麼樣，反正沒了再掙唄，而且買房子，就當保值，存銀行也是存，存國土局也是存。
只是被久月這麼一打擊，發現他的確不適合做什麼事業，想的太簡單，不如慢慢考慮，錢就先買房子，等以後他想做什麼事的時候，再把房子賣了。
韓久月被二哥的堅決表態感動了，這年頭，說句真話，沒人相信，也就二哥順著她意。
韓久月明白二哥雖然表現的很堅決，但打心底不相信她，是什麼促使他這樣做，那可能就是親情了，而其他人，久月不會在他們面前說這些，提都不會提起。
韓向東無語的朝韓久月又看來一眼，這不是哥搞定的，這是咱妹子搞定的，這其中滋味，難以述說。
「琦月沒事吧，」高城連忙問道。
聽到這聲音，韓久月忽而抬起頭，看來過去，昏暗的路燈下，還是能看得清模樣，一下子就有些明白過來了，這不是咱未來姐夫么。
「沒事，已經在車裡了，還在睡呢，這傢伙，讓我們一陣忙，她倒是安穩，」韓向東此刻有些幽怨起來，一個當姐姐的渾然不覺，一個當妹子的冷靜如常，就他驚心動魄，神魂未定，這都是什麼事啊。
「那就好，就這兩小子吧，小虎，帶這兩個小子回去好好招待招待，」高城一聽琦月沒事，放下心來，轉頭瞧見地上躺著的兩個男人，和身後招呼一聲。
跟著高城來到四人一聽，直接把那兩個男人拖上車，見事情搞定，高城抬手拍了拍韓向東的胸，調侃道，「你小子可以啊，這麼會功夫就放倒兩個人，沒白練。」
「哈哈，」韓向東乾巴巴一笑，背起來鍋，「那當然，是城哥你教的好。」
「對了，這是誰家的孩子。」高城餘光瞄見韓向東身邊的人影，疑惑的問道。
「我三叔家的，」韓向東開始介紹起來，如果不是這場合，韓向東必定得瑟，現在么，無奈的一提。
「我記得你三叔家是個小丫頭來著，」高城發現那小孩兒單獨往那一靠，俊秀的臉在黑暗中有些暗沉，怎麼也不像小姑娘。
韓向東很想回到下午，在韓久月去髮型店的時候就該阻止，嘴角抽了抽，「那什麼，城哥，這真是我妹子，親妹子，韓久月。」
「久月，這是哥提起的城哥，挺照顧哥哥的那位，」韓向東不管高城的困惑，他自己現在也很困惑。
「城哥，好，」韓久月抬頭看向未來的姐夫，嘴角微微笑起。
高城從部隊出來后，喜歡賽車，現在開了個俱樂部，喜歡賽賽車，改裝改造車，這讓開機甲的韓久月莫名看的很順眼。
高城聽著聲音后，才發現的確是小姑娘的事實，哈哈一笑，「久月吧，聽你二哥說過，現在回京沒什麼事，就來城哥這邊玩。」
「別，」韓向東立馬阻止道，一路上心驚膽顫的經歷，讓韓向東立馬想起一件事來，「我妹子才十六，讓她去你那玩什麼。」
「向東，瞧你說的，哥那邊就沒其他玩的，」高城哼一聲，語氣有些不服氣，在知道久月年紀后，高城便放開了，畢竟是個小姑娘。
韓向東和高城簡單的敘敘舊，聊了一下這件事情的發生經過，當然，忽略了其中韓久月的身影。
高城見韓琦月沒什麼事，便帶著那兩個男人回去了，而韓向東開車，先把韓琦月送回她單身公寓，然後又開車送久月。
到了巷子口，車停下后，韓久月見二哥悶聲不吭，也沒說什麼，直接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韓向東一見，立馬跟著下車，把久月買的東西拎著，跟在久月身後，往巷子里走去。
回到家，韓久月把買來的書放在客廳靠牆書架上，新買的衣服收拾好，就見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上的二哥，想了想后，走了過去，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
「久月，我們得好好談談，」韓向東沉默半響后，目光盯著獨坐一旁的韓久月，語重心長的開來口。
韓久月一見，呵呵一笑，覺得自己今兒沒做太過分的事，或許有些顛覆自己在二哥心中的印象，沒什麼可擔心的，直接道，「好，哥，你要談什麼。」
「女孩子，不要太暴力，今天那兩個人，你就那麼一下，就放倒了，你這身手在哪裡練出來的，還有，今天你開車，我也不是不讓你開車，只是得考到駕照再開，到時候，哥哥買輛車送你都行，對了，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你這技術比哥哥我都厲害，還有，你那頭髮，咱以後能不能不剪掉，雖然看著很帥氣，可是你是女孩子，」韓向東一說出口，就停不下來，痛心疾首，「三叔回來看到你這樣，還以為我把你帶壞的，我怎麼交代。」
「久月，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是學習的事，還是你爸媽的事，」韓向東有些覺得久月受刺激了，越想越覺得，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韓久月捂著腦門，聽著二哥一通話，無奈的往後一靠，雙腿盤裡起來，無語的盯著一說就停不下來的韓向東。
「二哥，我很好，」韓久月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好過，這本來就是自己的性格，一言不合就動手，一點沒覺得不對，或許在其他人面前會稍稍掩飾一下，對二哥，韓久月覺得真不需要。
以後日子那麼長，和二哥相處會越來越近，二哥很容易發現她真正的性格脾氣，韓久月不想藏著掖著。
「那你，怎麼就，」韓向東有些說不下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其實不了解韓久月，那麼遠的距離，一年見一次面，誰又能說，完全的了解另外一個人呢。
只是初次見到另外一面的久月，讓韓向東有些陌生罷了，可回頭想想，一個人獨自住這邊，一點也不害怕，能夠自己照顧自己，或許久月本來就該是這樣。
擔憂來的多，去的也快，韓向東細細打量著對面的韓久月，年輕的臉上帶著沉靜，忽而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久月啊，咱以後解決事情，別這麼暴力，得斯文點，雖然，現在二哥不太擔心你一個人住了，可咱也得注意點，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
韓久月聽二哥這麼一說，心中擔憂也放了下來，二哥的理解讓久月感動了一下，可後面怎麼說來著，微微皺起眉頭，「哥，我才十六，小著呢。」
在韓久月心中還真沒有男朋友這一茬，第一世單身，第二世單身，所以早就習慣什麼事自己處理，習慣一個人自在生活了。
韓向東以前真擔心有個人把自己妹子拐跑了，現在也擔心，只是擔心自己妹子嫁不出去了。「那也得注意點，別讓你爸知道了，我真怕三叔以為是我的原因，讓你變這樣的，今天這事就咱倆知道，你也別告訴他，」韓向東只要一想到那場面，壓力不是一般的大，看了一眼現在如此乖巧的久月，心中暗想，或許還是有機會改正一下久月的。
「行，」韓久月點頭答應，她本身是個愛好和平者，只是遇上事，能動手，別說話而已。
接下來幾天，韓久月很平靜的繼續過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沒半點厭煩和無聊，而且，因為齊全的參考教材書，學習的勁頭十足。
韓琦月那邊的事，韓久月沒多想，反正有未來姐夫接手，沒什麼不能解決，估計大姐和未來大姐夫的緣分就源於此。
只是這次的事讓韓久月發現，平靜不是一直都在，突發情況隨時隨地，所以，去買了些實戰鍛煉需要的道具回來。
這幾天，韓向東來的比較勤快點，可每次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妹子，對著院子樹梢上掛著的沙袋，橫踢，側踢，拳擊，那心一直往下沉著。
韓向東說了幾次后，無奈放棄，終於發現他得多攢點錢，萬一久月以後嫁不出去，還有他來養著。
周五，韓久月早早修鍊好，在家等著二哥過來，準備和二哥一起去機場接回京的父親。
兩人一匯合，便開車往機場而去，這段時間看久了，韓向東倒是習慣了久月的新形象，就是不知道三叔能不能承受的住。
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沒得到當然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
周六和周日兩天，韓久月發現韓天成早出晚歸，回來后，就在書房呆著，而她被韓天成徹底放養了。
這兩天韓久月也沒閑著，在韓天成一出門，便也跟著出門了，前後腳，當然，她現在可沒心思去跟蹤父親，而是另外一些事。
周一晚上，等到父親回到家，韓久月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看到父親沖她招呼一聲，就準備進書房，韓久月連忙跟上。
「爸，吃過晚飯沒，」韓久月跟在韓天成身後走進書房，「沒的話，我幫你點個外賣。」
韓天成心思重重，也沒注意到身後的韓久月，聽到聲音才轉過身來，「我在外面隨便吃了點，你吃了沒。」
「剛吃過。」
韓久月看著韓天成走到沙發處坐下，對自己招了招手，便徑直走了過去，坐在對面沙發上。
韓久月以為父親有什麼事和自己談談，哪知道，坐下後父親沉默許久沒說話，心底有些納悶。
韓天成今天又和妻子見了一面，想問問妻子要不要和久月見見，畢竟久月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臨海，但和妻子談話后，韓天成才發現，這個家中，他最忽略的便是女兒了。
從小到大沒讓他怎麼煩心，小的時候她姥姥帶著，後來跟著他們夫妻倆住，都是自己上下學，早餐是蘇雲買的，中午在學校食堂吃的，晚上偶爾有空，蘇雲才能炒個菜，那也是自己在家的時候，平時蘇雲出差，或者他加班，久月自己就隨便對付過去。
今天和蘇雲的見面，沒讓蘇雲對久月有任何愧疚，反而是他虧待了久月。
蘇雲那些質問和譴責讓韓天成明白，或許以前幸福美滿的生活全是假象，而蘇雲對他的愛可能早就在不知不覺生活中消磨乾淨了，而蘇雲之所以沒離開，那是因為他能提供她所需的生活。
看清一個人，或許是一輩子，也或許只是一瞬間。
直到昨天，韓天成還帶著幻想，而今天，便讓韓天成明白，女人絕情比男人更甚。
韓天成看著久月沉默的坐在對面，走了過去，單手摟住久月的肩膀，輕輕的抱了一下，有多久了，韓天成也不知，好像從久月出生到現在，他真的沒有抱過久月一次。
韓久月有些懵，要不是動作趕不上思維，韓天成絕對會被她扔出去，一瞬間，她便鎮定下來，微微側頭，瞄了眼父愛泛濫的韓天成，心裡有些不自在。
「爸，你怎麼啦，」韓久月問的很直接，就差沒說，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雖然她不抵觸這種親近，可對她來說，沒什麼意義。
「明天上午我送你回京，到了京城后，先住你大伯那邊吧，」韓天成艱難的開口道，到這時，他才有點不捨得讓久月離開。
「這事你不是昨天就提了，不過，我媽什麼時候回來，你不是讓我和我媽一起去京城的么，」韓久月有些無語。
韓久月想和父親把事情攤開來說，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她真不想時時刻刻在韓天成身上插刀，每問一次母親的事，韓天成那表情不忍直視，而且，她也不想住在大伯家，這樣太不方便了。
韓天成剛從前妻的打擊中緩過神，現在又被女兒的話打擊了一下，想到前妻表達的意思，韓天成揉了揉久月的頭髮，嘆了口氣。
女人狠起來，真是男人比不上的，蘇雲從談話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主動提起久月，而且，過段時間，蘇雲準備去國外了，所以，韓天成也不太希望久月再見她的母親，就怕蘇雲對久月直言。
「你媽還有工作上的事，」最終，韓天成還是沒有說出來，「我先送你過去，呆兩天可能回臨海，爸爸，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到時候，我跟你媽一起去京城。」
韓天成終於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他真的擔心女兒接受不了，畢竟久月跟她媽媽呆的時間長，有什麼事，也都是她母親處理的。
看著韓天成一字一句的模樣，韓久月不想繼續插刀了，本來還想著走之前再見見母親的，但父親這模樣，讓韓久月不想再問了。
或許經歷過太多，讓韓久月承受能力變強，或許是時間讓她遺忘，畢竟愛恨都是相互的，對比剛回來就打了她一巴掌的母親，韓久月對父親更能妥協一下。
如果說，韓久月不愛不恨母親，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對比以前而言，這點情緒已經撼動不了此時的她了。
「爸，你的意思是過段時間你也回京么，是因為工作調動，」韓久月並不愚笨，這段時間父親的反常，不能真當什麼都沒發生，就算以前的她也能發覺，所以試探的問了一下。
「咳，」韓天成沒想到女兒會問這個問題，在他印象中久月很少關心他和前妻的工作，「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的。」
「那天你和媽吵架，不就是因為你工作問題么，我還挨了一巴掌呢，」韓久月眼巴巴的看著韓天成，等待答案。
韓天成伸手理了理女兒的馬尾辮，聽到女兒的問題，反而放鬆下來，笑道，「你個機靈鬼，我現在工作暫停，回京找你大伯聊聊，如果不出意外，等過段時間就回京城工作，你媽就是因為這，才心情不好。」
韓久月嘴角抿了抿，這麼清新脫俗的理由，「那你工作暫停，是犯錯了。」
韓天成大約沒想到久月會追問，沉默后，點頭，實話實說，「對，所以暫停工作。」
韓天成這些天一直憋著口氣在胸口，任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有些想不通，但久月的話讓他放下許多，能在女兒面前承認錯誤，使得韓天成肩膀上的枷鎖鬆了些。
韓久月沒料到父親直言，不過，對父親的了解，讓韓久月嘴角含笑，心中瞭然。
「爸，住大伯家一兩天還行，呆久了我不太習慣，反正你過段時間會去京城，要不然，我到京后住老屋吧，」韓久月的目的開始冒了出來。
「老屋，」韓天成懵了一下，隨後想到什麼，「南堂巷那邊的老屋，不行，我記得你沒去過幾次吧。」
「爸，你看，我不是短時間呆京城，是長時間，住大伯那邊真不方便，軍區大院進進出出麻煩的很，那還不如住自己家了，雖然小了點，舊了點，可到底是自己的地方，」這是韓久月這兩天考慮好的，別說大伯家，就老爺子那裡她也不去。
這南堂巷的老屋很小，還是以前奶奶去世的時候留給父親的，記得小時候，韓久月跟父母去過幾次，到後來，去的少了，便直接在老爺子那邊住，這個老屋一直留著，而第一世的時候，韓久月壓根沒想起來，只知道後來被父親賣掉了。
但現在不同了，明知道未來的事，韓久月必須給自己安排好。
以前的她剛去京城住在大伯家，所以選擇的學校離大伯家比較近，但是那個學校不太符合韓久月的選擇，教學嚴格，讓剛到京城的她直接歇菜，雖然現在自己不懼怕，可什麼課程都要重頭來過，最需要的就是自由的時間。
而且，過不了多久，年節前後，父親便再婚了，因為年後去天南省天陽市，所以在京城沒再買房子，最後直接入住繼母的別墅。
那時候的她已經在京城上學了，所以沒跟著父親去天南省天陽市，只好跟繼母他們住一起，就幾個月，她忍受不了環境的變化，最後直接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