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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系統設定, 補足訂閱或過幾日即可正常閱讀, 不便見諒。  學習是件痛苦的事,但不學習可能是一輩子痛苦。


  十分鐘后,韓久月蹣跚的爬了起來, 京城屋內有暖氣,所以沒感到半點寒冷, 隨手用衛衣擦了一擦臉上的汗,整理了一下散落的碎發, 一步一挪的走上閣樓,翻出換洗的衣物,往衛生間而去。


  洗漱好, 煥然一新的精神,讓韓久月滿意的笑了笑, 回到屋內, 便從閣樓的書桌上把初中課本和手機拿到客廳, 往沙發一坐,雙腿盤起。


  韓久月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學校上學,或許很快, 或許很慢, 但作為一個初三學生,她還是該做到學生的本分。


  在她的計劃中, 先把初一到初三所有課本看一遍, 熟悉一下。然後, 針對主要的幾門課本, 學習一遍。再然後,去書店買初一到初三的教材全解,再學習一遍。


  最後,刷試卷,多刷試卷,繼續刷試卷,總能刷出一個好成績的。


  學習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就像體術,按照韓久月的想法,煉體術修鍊就是五個字,練,多練,繼續練。學習就是十二個字,刷試卷,多刷試卷,繼續刷試卷。


  成年人的思維配上年輕的精神,學習效率很高,時間飛逝。


  韓久月看來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放下初一的語文書,往後一靠,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不光身體累,心也累,這就是被學習支配的感覺嗎。


  休息空隙,剛想起吃什麼,去哪裡吃時,就聽手機鈴聲響起,久月伸手拿過手機,按下接聽。


  「久月,快開門,哥給你送吃的來啦,」韓向東在電話那頭喊道。


  「馬上,」韓久月回答完,按掉手機,立馬站起來往外走去,暗道,想什麼來什麼。


  韓向東昨晚和三叔那麼一聊,終於明白公司的處境,如第一世般的聽從長輩勸告,沒有為了臉面,而死死維持臨危的公司。


  今天一大早就和另外一個股東周康軍碰了頭,兩人都是決斷的人,知道事不可違,早點解決為好。


  兩人準備把手中沒完成的幾個單子能處理的全處理出去,把完成後沒收到錢的幾個單子也轉了出去,雖然收回的錢肯定也比簽訂的價格低,但多少可以彌補另外三個股東撤股時公司虧空。


  兩人商量了一上午,把具體流程和轉賬欠款之類的商定好,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韓向東想起三叔的關照,便把事扔給了周康軍,去了超市一趟后,開車直奔南堂巷而來。


  韓久月打開院門,看著雙手拎滿東西的二哥,連忙接過幾個的購物袋,「哥,你把超市搬回來啦。」


  「我是為了誰,快讓我進去,你關門啊,」韓向東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雙手了,買的時候沒注意,等從巷口拎到家門口,這才發現買太多了。


  韓久月關上院門,看著直奔廚房的韓向東笑了笑,拎著購物袋,跟了上去。


  廚房裡的冰箱雙門大開,韓向東時不時從地上雜亂的購物袋裡拿出些放了進去,看到慢慢走進來的久月問道,「吃飯了沒。」


  韓久月搖了搖頭,把手中購物袋放了下來,蹲下身子,在一堆購物袋裡挑挑揀揀,「有什麼能吃的么。」


  「都能吃,有速凍的,生的,熟的,你要吃哪樣,」韓向東嘿嘿一笑。


  「哥,」韓久月抬頭眼巴巴的看向韓向東,「我餓了。」


  「行了,行了,見不得你這樣,我就知道你沒飯吃,那邊那個袋子里有我在飯店打包帶過來的飯菜,」韓向東見久月撒嬌的樣子,徹底沒轍了,連忙說道。


  「這麼多,」韓久月扒開食物袋看了看,抬頭看了眼韓向東,「哥,照著吃法,沒幾天,我爸就不認識我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哥我也沒吃呢,」韓向東邊往冰箱塞東西邊說道。


  韓向東本來準備去飯店吃完過來的,看到時間,想了想后,還是打包一起拿了回來,如果等他吃完,得到下午了。


  韓久月一聽,明白二哥的想法,嘴角含笑,抬頭對著韓向東輕輕說道,「哥,你對我真好。」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韓向東瞧見久月那小模樣,忽而笑起,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爸走了吧。」


  「吃過早飯就回臨海了,九點走的,現在應該快到了,」韓久月算了算時間。


  「三叔這次回京就為了給你轉學,」韓向東有點不相信,試探的問道,「你不是還有一個月就學期結束了,現在轉學過來,學習跟的上嗎。」


  這世界上就沒有笨的人,韓久月意料之中,看了眼韓向東,站起身來,幫著整理起冰箱的東西。


  韓向東見久月沒什麼反應,覺得久月應該也不知道,或者說,也沒什麼其他原因,只是他自己想象,但還是順口一句,「久月,你爸回京真是為了給你轉學,我們私下說說,哥保證不會傳出去。」


  韓久月知道但不能說,父親停職調查這事,僅限臨海市公安內部人知曉,京城這邊更是很少人知道,而且還在調查中,當然不能告訴韓向東,就算韓向東知道,也幫不上什麼忙,他自己還有一堆麻煩事呢,還不如就當不知道,想了想后,低聲說道,「哥,我爸媽離婚了。」


  韓向東手中的東西砰的一聲掉了地上,慢慢轉頭看向還在整理冰箱的久月,半天才有了聲音,「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韓久月半點沒隱瞞的告訴韓向東父親離婚的事,一點也沒有坑自家父親的感覺,語氣平靜,「就回京前吧,我知道的比你早一天而已,所以,你也別覺得我瞞著你。」


  「三叔可以啊,」韓向東只剩感嘆了,想起昨天接三叔去大伯的路上,那是半點口風也沒漏,有些擔憂的看向久月,這當女兒的,竟然也不知道,三叔可真是放了一個大衛星。


  韓向東以前很羨慕三叔的,三嬸能幹漂亮溫柔,兩人又生了這麼乖巧的久月,怎麼也想不到,兩人會到離婚這地步。


  韓向東咋聽到這消息有些吃驚,但又想知道三叔和三嬸到底怎麼回事,人總有好奇心,瞄了眼神色如常的久月,到嘴邊的話最終沒問出來,反而心痛起久月來。


  「久月啊,這人跟人之間是有緣分的,有的人,能走到結婚,有的人,可能還沒結婚就分開了,還有些人,雖然結婚了,但沒走到最後,」韓向東怕久月多想,暗道,這丫頭得多慘,才能在父母離婚後才知道的,這事也就三叔那樣的做得出來,開導道,「比如你爸媽,他們那是有緣無分,反過來,我們想想,就算他們離婚了,他們還是你爸媽,就是不生活在一起罷了。」


  韓久月莫名的停下動作,微微側頭看向韓向東,這一番大道理怎麼聽著那麼耳熟來著,二哥也太不會安慰人了。


  「反正他們都是愛我的,就像以前一樣一樣的,」韓久月順著二哥話接了下去,語氣平和淡定。


  韓向東被久月搶了話,而且聽著和自己一樣的意思,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想的開了,「你怎麼。」


  「我怎麼這麼想,」韓久月見二哥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笑,「我昨晚就是這樣跟我爸說的,我爸當時的樣子,你肯定沒見過。」


  韓向東聽久月這麼一說,就算沒見到那場面,但也能想象的出來,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久月的肩膀,比了個大拇指,「就該這樣,那你爸怎麼就跟你媽離婚來著,一點徵兆都沒有,昨天我還納悶,你都回京了,三嬸能放心。」


  韓向東見久月還能說笑自若,就放下心來,而好奇的念頭升了上來。


  韓久月心中哼哼兩聲,看向韓向東,一點不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哥,我餓了,吃飯吧。」


  那邊李力一個人胡思亂想,這邊兩人慢步從大門外往裡,經過前院,從垂花門進去,一眼,韓久月暗道,這四合院面積,和自己家一對比,老屋簡直低到塵埃里去了。


  「這是我上大學那時候買的,畢業后,我基本就住這邊,」李邦澤看著久月四處打量,直接解釋道。


  韓久月一聽,很多年前買,那時候價格不算貴,但也難以買到這般面積的,看了李邦澤一眼,這人投資眼光很是精準,二哥跟人家沒什麼可比性。


  雖然從外面看,建築古色古香,可裡面,重新裝修一新,古典中帶著現代的氣息。


  「你該不是也一個人住吧,」韓久月心中所想,直接問了出來。


  李邦澤笑了笑,點了個頭,「跟你一個樣,不太喜歡鬧騰的地方,這裡安靜,走,帶你看看。」


  韓久月跟著李邦澤慢步往裡走,開始參觀起這座四進四合院。


  四合院一進,便是剛才經過的前院,靠牆一排門房,四周樹木花草點綴。


  四合院二進,垂花門進入,出門右手是四間屋子分割成兩個客房,左手便是廚房和餐廳,正對門,是個五間屋子分割成客廳茶室,因為沒側開月亮門,所以往後面是從中間屋子走道穿過,再往後,是四合院三進,才是李邦澤的住所。


  四合院三進,出門右手是四間屋子的書房,左手是個綜合休閑廳,正對門,是個五間屋子,這裡便是李邦澤的卧室起居室。


  從旁邊月亮門再往裡,四合院四進,原本的後院直接改造成院子,樹木成蔭,散落休閑桌椅,假山流水。


  整個四合院帶著幽靜的現代古樸氣息,一圈走下來,讓韓久月心情不知不覺沉澱下來,沒了剛開始那種不自在的感覺。


  兩人面對面坐在書房茶台兩側,韓久月看著換了家居服的李邦澤悠悠的泡茶,順手拿起旁邊書架上的一本書看了看。


  這一看,讓韓久月側頭細細打量起書架上的書,整個四間屋子通透,靠牆一排書架,書架上滿滿書籍,金融類,語言類,藝術類等等,讓韓久月心中暗嘆。


  李邦澤泡茶不太專心,餘光不時看幾眼對面的久月,今天的久月和上次有些不同,因為四月的京城,早晚溫差大,所以久月牛仔褲,牛仔襯衣,外面套著寬大的米色毛線衣,頭髮比起上次長了少許,顯得臉小了很多,帶了點文靜。


  韓久月沒察覺到那目光,一心盯著書架上的外國名著流連忘返。


  「怎麼,想要就拿去,」李邦澤當然不會沒注意到久月的目光,順著看了一眼,那些以前用來裝模作樣的書籍,笑道。


  韓久月一聽,眼神一亮,隨即欲言又止,擺了擺手。


  不是久月不能自己去書店購買,而是經濟原因,三月底的時候,強身藥劑已經用完了,而她也順利的修鍊到第二階,隨後聯繫了錢菲,又匯了一萬過去,這次需要的數量比以前多了些,上個星期便提煉出來,一共十支,除去兩支久月有些打算,剩下的八支只能支持久月修鍊到暑假期間。


  而剩餘的小金庫里的錢,韓久月不想花到其他方面,畢竟要為以後考慮一二,所以在吳凱提出借書給自己后,久月沒以往般見外,答應下來,而此時,久月很想答應,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發現對李邦澤有些區別對待。


  其實按久月的想法,吳凱和李邦澤,當然是李邦澤更加熟悉些,可韓久月就是沒有對吳凱那般順其自然。


  「吃個飯,推三阻四,一本書,也跟我這麼見外,」李邦澤嘴角含笑,漫不經心的說道。


  韓久月一聽,看著李邦澤那別有意味的眼神,有些無語凝噎,發現自己好像對這人太過距離了些。


  「那我跟你借吧,看幾天,等看完,我還回來,」韓久月想通自己不自然的態度后,果斷的應承下來。


  李邦澤點了點頭,把茶碗推到久月面前,「就該這樣,對我真沒必要那麼客氣,我還是喜歡以前那般相處,你也別想太多,對你,我也就是看著順眼而已,你的情況,你不說,我也不問,我的情況,你想問,我也願意說,只是咱倆這麼有緣,看著你經常一個人,才會對你好一點,如果沒哥哥,就把我當哥哥處。」


  李邦澤從未有過的誠懇,也從未這麼對一個人說過,此時在這偌大的書房,幽靜的環境里,反而能夠思考這段時間對韓久月的感覺了。


  韓久月抬頭看了過去,沉默半響后,笑了起來,恢復了以往利索直接,「我有二哥,三哥,就差一個大哥。」


  此時的韓久月沒有在意自己成年人的心理糾結,如個十六的女孩兒般,調笑起面對的人,也對自己這段時間不自然的避讓有些釋然。


  雖然心裡想著順其自然,但總存在一些顧慮,對李邦澤沒了開始的那種直接,說到底,是她自己對李邦澤不太真誠了。


  「那你以後見著我,別總是叫全名,」李邦澤順著意思,直接要求道。


  韓久月無奈的看了一眼,「李大哥,李哥,邦澤哥,澤哥,我真叫不出口。」


  「你這小丫頭,跟我差了十歲,叫哥怎麼了,」李邦澤就是不明白,那些人看著自己親熱的開口,怎麼到這丫頭面前,比登天還難了。


  「叫你阿澤吧,」韓久月連忙說,上次聽著那兩位就是這麼稱呼李邦澤的。


  一聲而出,讓李邦澤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放下茶碗后,慢慢抬頭看了過去,看著燈光下俊秀臉,直入人心的目光,嘴角微微笑起。


  李邦澤咳了一聲,目光深沉,語氣低沉,「行,我很喜歡你這般叫我。」


  韓久月無知的點了點頭,好像放下一個糾結后,目光轉移到書架上,站起身,拿起幾本,翻看了一下。


  「我拿這幾本就行了,對了,你這裡怎麼這麼多外國文學,」韓久月坐回位置,把書放到一邊,抬頭問起。


  「我大學專業就是英語,」李邦澤直接回道,抬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法語,笑著說道,「只是現在很少用到。」


  「那其他類你都能看懂,」韓久月膜拜學霸般盯著李邦澤看了過去。


  「後來選了法語為第二語言,德語和日語也學了些,本不是我感興趣的,只是我母親喜歡而已,」李邦澤想起什麼后,淡淡笑道。


  在大院圈子裡,看著每個人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其實每個人都有些底蘊,就連薛成軍看著放蕩不羈自由慣的人,還不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只是他們這些人,無拘無束習慣后,真不想進入機構單位。


  「那我學習英語時,不懂的可不可以找你解決,」韓久月目光盯著回憶中的李邦澤,一點含蓄都沒有,既然你不喜歡虛偽,那咱就直接點溝通交流吧。


  李邦澤看了久月一眼,心中有些瞭然,這丫頭放開后,倒是和以前一般不要臉起來,無奈的點了個頭,「沒問題,來之前電話我就行。」


  兩人在書房通過閑聊,明確以後相處態度后,直接走去餐廳,李力忙著半響,才等來兩位小主,看著兩個不一樣的相處氣氛,那是一個好奇。


  雖然好奇,但也識趣,把晚餐往餐桌上一擺后,留給兩人用餐空間,直接回去前院,但那八卦的眼神怎麼也收不回來。


  韓久月用餐完后,也沒跟李邦澤客氣,直接婉拒送自己回去的要求,帶著幾本書,一陣風的溜回家。


  李邦澤在門外送走久月後,慢悠悠的往裡走,路過前院時,看著李力那不同以往的目光,腳步一頓。


  「廚房收拾一下,我先回房了,」李邦澤咳了一聲,擺了擺手,根本沒有滿足李力好奇心的想法,直接往自己卧室走去。


  李力看著李邦澤腳步快的從自己身邊走過,那沒來得及問出點話只能憋了下去,看著李邦澤遠去的身影,嗤笑一聲,「還讓我別侵犯人小姑娘隱私,我看著,你才是。」


  李邦澤回到房間,看了一眼時間,往衛生間走去,洗漱好,換了一身衣服,走到窗邊,往沙發上一坐,想起什麼后,直接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怎麼現在打電話給我,我和老薛在南匯這邊,你還過來嗎,」吳啟龍一看來電,直接走出包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聽。


  「不去,」李邦澤電話一通還沒開口,那邊就是一番話,直接拒絕。


  「那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吳啟龍有些奇怪。


  李邦語氣平淡,「問你件事,你小叔家是不是在西區。」


  「我小叔家,對啊,怎麼問起他來,你有什麼事要找我小叔,你不會想進外交部吧,」吳啟龍自問自答起來,心底有些疑惑。


  「不是,我就想問問你,你家那小堂弟好像在八中吧,叫什麼來著,」李邦澤一直記得那個和久月勾肩搭背的小子,很是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次。


  「阿凱,吳凱啊,去年你不是見過一次么,他的確在八中,今年好像是初三了吧,快中考了,現在估計被他爸逼著學習呢,」吳啟龍直接說道。


  「我說我記憶還行,今兒碰上看著眼熟,現在才想起,叫吳凱,」李邦澤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


  「在你家附近遇見,那就有可能,他住後堂衚衕那邊,」吳啟龍雖然不知道李邦澤怎麼問起自己家小堂弟來著,但也沒隱瞞什麼。


  「在巷子口碰上,見他剛從網吧出來,」李邦澤淡淡的一句。


  熟悉的京城,看久了,又發現不太熟悉,就像人一樣。


  想起韓天鋒對他說的話,讓韓天成無法接受,再婚這個詞,根本就沒出現在韓天成的腦子裡,還是因為那樣的原因。


  如果老爺子沒退下來,或許不需要他去妥協,怎麼就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韓天成怎麼也想不明白。


  最差的結果已經產生,他根本就沒有退路,韓天成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樣的結果,還是聽之任之,順其自然。


  韓天成有些後悔和大哥提起他離婚的事了,如果沒提,大哥和他努力一下,找找老爺子,再找找朋友,或許不需要到這種地步吧。


  想起女兒來,韓天成更加愧疚,事業,親情,父親的期望,大哥的希望,讓韓天成剪不斷理還亂。


  不一會,車停了下來,韓天成從思緒中醒來,付錢后,開門走了下去,看著計程車快速遠去的影子,韓天成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慢步往巷口走去。


  走到家門口后,韓天成用力的揉了揉僵硬的臉,掏出鑰匙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南堂巷這邊,自從裝修后,韓天成就沒來過,關好院門,從門廳出來,便看到院內燈火通明,不大的空間重新裝修后,反而顯得雅緻起來,不遠處,透過客廳落地窗戶,還能看到兄妹倆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的悠閑樣。


  兄妹倆的氣氛,讓韓天成嚴肅的臉終於有了些笑意,沿著道路往裡屋走去。


  屋子裡的兄妹倆早就等煩了,聊天聊的口燥舌干,便把韓向東買回來的水果和瓜子零食端了出來,兩人邊看電視邊聊天吃東西,倒也自得其然。


  「久月,你爸回來了,」韓向東從來沒這麼無聊過,陪著個小丫頭看電視,當看到屋外的身影后,立馬站了起來,急忙而出,「我去開門。」


  韓久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二哥一陣風的往外,探頭看了過去,哼哼兩聲,一口咬了小半水果,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耐煩陪個小青年看電視的。


  開門后,叔侄倆竊竊私語,一個側耳傾聽,時不時附和兩句,一個侃侃而談,意得志滿的描述,配合的相得益彰,慢慢走進客廳。


  「三叔,怎麼樣,裝修的大氣吧,可費了一番功夫,」韓向東滔滔不絕的停不下來。


  韓天成配合的點著頭,簡單一句,「那個院子不錯。」


  「那可不,我當時選了好幾個方案,到最後才決定,我們也不整那些現代風格,國外風格,就選個古意的,和這房子配,」韓向東立馬順著三叔自誇起來,其中表明自己的功勞。


  韓久月很想跟三哥說,這些都白搭,就算把自己誇出花來也沒用,他父親都自身難保,更別說幫你了,如果只是官面上的事,憑著父親在京城的關係,的確能起到些作用,可說到錢,父親估計也身無分文。


  父親和母親離婚時,心有幻想,也沒撕開臉,為了表現出男子氣概,什麼都沒要,除了自己,當然,自己也是母親不要,才留給父親的。


  「爸,回來啦,向東哥等你好久了,」韓久月雖然對二哥忒膩歪,可到底是自己二哥,看著二哥圍著父親又是倒水,又是獻殷勤的模樣,直接說了出來。


  韓天成把大衣脫掉,就坐到久月身邊,聽到久月的話,看著自己侄子殷勤的模樣,心有所想。


  「有事,」韓天成明了的說道,「行,坐這邊,慢慢說。」


  韓向東遞給久月一個小眼神,夠意思,連忙坐到旁邊沙發上,剛想開口,看了看久月有些遲疑。


  韓久月明白這二哥的意思,當下站起身來,「爸,二哥,你們談,我先去洗個澡,今兒太累了。」


  「對對對,快去吧,二哥就和你爸聊會兒,」韓向東立馬接上,雖然有些心虛,畢竟這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但是,有些事,小孩子還是少知道。


  韓天成淡定的看著侄子上竄下跳的,也沒在意這兄妹倆的眉眼官司,只對韓久月問道,「家裡的東西,都買齊了。」


  「恩,今天多虧了二哥呢,爸,你們聊,」韓久月沒再打擾這兩人,徑直走出客廳,上了閣樓,從最裡面的柜子里翻出下午整理好的換洗衣物,下了樓。


  走到門口時,就見兩人低沉的討論著些問題,因為聲音低所以聽不太清,好在,韓久月也不太在意。


  這種你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太讓人無奈,還是那句話,如果對未來無知些,那肯定更輕鬆點。


  當然,韓久月並不覺得未來是一成不變,或許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會引發一場巨大變化,這是有可能的。


  而且整個老韓家有個奇怪的習慣,那就是老一輩能解決的事,絕對不會讓小一輩來操心,而小一輩能解決的事,也不會請出家長來解決,除非到了一種不能承受的階段。


  按照官場理論和政治覺悟,本該一點小事就會讓父親大伯他們警覺的,但老韓家這種你知道,你不說,我知道,我不說,讓他們少了敏銳的思想,或許也跟這麼多年順風順水有些關係,人在平和階段,總是有些惰性。


  現在社會真沒小說中寫的那樣,無緣無故看不順眼,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算老韓家沉寂下來,最後也衣食無憂,只是讓你沒了地位和權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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