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再次遇見，相逢不相識。
李邦澤剛從公司回來，年前和年後這段時間繁忙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心情有了少許放鬆，在路口，開車準備拐彎時，一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李邦澤有些疑惑那種熟悉感，對於自己的疑惑，李邦澤總能滿足，開車放慢速度，慢慢的靠近。
「韓久月，」李邦澤滑下車窗細細打量后，帶著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韓久月低頭想著學習的事，想著考試成績，那是一臉低沉，聽到聲音后，莫名的側頭看了過去，細細回想后，才發現這是誰。
韓久月看著車子慢慢停靠到自己身邊，想了想后，走了過去。
幾個月沒見，韓久月有點忘記這人的名字，只記得姓李，不知道如何稱呼的韓久月反應快的招呼一聲，語氣平和，「好久沒見了。」
「小久月，幾個月沒見，快認不出來了，現在剛放學，」李邦澤見韓久月停下腳步，和自己親切招呼，心情越發明快起來，只是許久未見，久月變化很大。
抽長的身高，單薄的身體，短短的碎發飛揚，小孩兒幾個月沒見，如同換了個人般，想起久月一人獨居，心底產生些不知名情緒。
「剛放學，準備回家，」韓久月如平常和人交談般，對於李邦澤，韓久月少有的耐心。
「晚點回去沒事吧，要不跟哥哥一起去吃個飯，」李邦澤見久月瘦弱的身體，順口一句，看著久月驚訝的表情，才發現自己說了些什麼。
韓久月有些意外，有些顧慮，並不是因為和李邦澤一起吃飯，而是因為李邦澤對她來說真是熟悉的陌生人，李邦澤這般熟絡的邀請，韓久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上車吧，好歹認識這麼久了，還怕我把你給賣了，這麼久都沒個電話，小久月，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了，」李邦澤看著久月猶豫不決，反而別有意味的笑起。
看著理所當然，等待自己的李邦澤，韓久月呼出一口氣，考試后那般鬱悶的心也有些暖意。
一頓飯而已，一個月天天在外面吃，也讓韓久月從習慣到自然，從自然到麻木，有人請，有些心動起來。
韓久月一旦決定，便很果斷，直接拉開車門，往副駕駛一坐，把書包往車后位一扔，側頭看了過去，「走吧，正好晚飯不知道如何解決呢。」
李邦澤笑意泛起，剛準備開車，隨即想起什麼后，低頭靠近久月，幫她繫上安全帶，然後目視前方，當然也忘了家裡李力早就準備好的晚餐，調轉車頭，開車而出。
韓久月有些懵，側頭看著一本正經開車的李邦澤，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可自己依然清晰的記得那瞬間靠近的呼吸。
李邦澤餘光見著久月一臉懵然的模樣，嘴角彎了彎，咳嗽一聲，「想吃什麼。」
韓久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止住話題，那一瞬間，被人當成孩子般戲弄，也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大餐就行，」韓久月悶聲道，不吃大餐對不住自己，當然，她也知道這位對自己沒什麼心思，剛才的動作，韓久月想不明白，索性沒多想。
「學習怎麼樣，八中那邊教學質量還行，跟的上么，」李邦澤發現自己的確夠無聊的，和這丫頭一起，總有話聊。
「已經上了一個多月了，還行吧，」韓久月無奈的回答。
「這學期結束就該中考了吧，」李邦澤想起一些事後，懷念的問道。
「恩，」韓久月點頭。
「那你準備考哪個學校，」李邦澤覺得這丫頭肯定是個學習好的，從一直堅持跑步就能看出來，是個有毅力的。
韓久月側頭看了一眼，說實話，這問題她並沒想過，還沒理清學習現狀，這問題來的太早，不過，「可能還是八中吧，靠家近點。」
韓久月順口一說，但想了想后，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決定，雖然從蔣超那裡知道考八中很難，但可以成為自己的奮鬥目標。
說到底，韓久月看著努力學習，其實沒什麼目標的，人一長大就迷茫，而她早早就成長了，所以，只會比其他人更加對未來迷茫。
韓久月的人生目標一直以來只有一個，那就是活著，死亡太多，便對生命沒了那般崇敬，對人生也沒了那般憧憬。
李邦澤和韓久月在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一會，就到了一家四合院前。
李邦澤把車一停，抬頭示意了一下，「到了，小久月，這邊味道絕對沒得說，很少人知道這裡。」
韓久月朝外看了看，直接開門下車，等到李邦澤走過來，跟在他身後走向四合院門口。
這段時間二哥因為工作上的事，只給自己打了幾個電話，所以，看著前方的人影，韓久月笑了笑，此時，李邦澤給韓久月的感覺，越來越像自己家二哥。
李邦澤開門后，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兩人剛從門廳出來，就見一個中年人從廚房走出來，往他們這方向而來。
那人走到李邦澤面前，笑著拍了拍李邦澤的肩膀，一副很熟悉的模樣，「阿澤，好久沒來了，這次正好整了幾個新菜式，你幫著嘗嘗。」
「行，楊叔，你看著辦就行，」李邦澤和那位楊叔閑聊了兩句，準備往裡走，發現韓久月沉默的站在自己身後，直接一手搭著久月肩膀，「走吧，小丫頭，讓楊叔準備準備，我們先去包廂喝會茶。」
韓久月一時沒察覺，被李邦澤拖著往裡走，看著順其自然而沒其他意思的李邦澤，按奈下心中的暴力，語氣平和，「我自己走。」
李邦澤一聽，才察覺到和這小丫頭如此親近，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放下手。
從認識久月開始，李邦澤總是不自覺親近，以前的時候，還因為這丫頭扎了個馬尾辮，保持些距離，這次一見，久月和男孩子如出一轍的短髮，不知覺中，反而更親近了些。
「那什麼，」李邦澤自己知道，可不知道如何解釋為好。
韓久月見李邦澤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哪有不明白的，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你把我當男生來著。」
在學校的時候，不止齊衛海時不時搭肩，就連蔣超有時候也會無意識的搭肩，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韓久月及時止住，這種事常常發生后，韓久月對李邦澤剛才的動作，非常理解。
李邦澤一聽這話，倒是意外的打量起韓久月，因為以前的印象很深刻，今兒初見，也只以為換了個髮型，可認真一看，不奇怪剛才楊叔沒問起來。
削短的頭髮柔順的貼著臉龐，靴子，灰色牛仔褲，低領淡灰色羊毛衣，外面套著個寬鬆加絨牛仔大衣，連以前帶著嬰兒肥的小臉都有些線條，身高165左右，很中性。
咋一看，是個俊秀男孩兒，但細細觀察，還有些女孩兒的柔美，一般人不會錯認，但有些人，還是會有些誤解的。
李邦澤無知覺伸手，抬起久月的下巴，察覺到久月瞪向自己的目光，慢慢的鬆開，乾巴巴一句，「那什麼，幾個月沒見，我就覺得你。」
韓久月發現這人慣會得寸進尺，一次不夠，還來一次，冷聲道，「覺得我怎麼了。」
李邦澤看著久月冷下來的臉，反而笑了起來，「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得時不時見見你，你這變化的速度太快了點，我有點跟不上而已。」
兩人進入包廂，李邦澤開始泡茶，一舉一動帶著韻味，讓沉默中的韓久月另眼相看，也發現李邦澤和二哥的不同之處了。
這種手段，是在某種環境中耳濡目染才能達到，而自己家二哥絕對是放養長大，兩人痞氣有時候差不多，但內里卻差很多。
茶沒喝兩口，李邦澤電話響了起來，接聽后，短短几句便掛斷。
韓久月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有話說。
果不其然，李邦澤言語中多有包含意味，「小久月，待會有兩個兄弟過來，你看。」
韓久月無奈的點了點頭，「早知道你這麼忙，我還不如回家煮麵吃呢。」
「話不能這麼說，我今兒可是請你吃飯來著，他們過來你也別理會，自顧自就行，」李邦澤當然也不太願意別人打擾，可那邊知道他在哪裡后，直接掛斷，現在肯定已經在路上了。
兩人說話期間，那位楊大叔開始上菜，李邦澤招呼久月一聲后，兩人沒等人過來，便開始慢慢品嘗起來。
不大一會，包廂門打開，進來兩位年紀和李邦澤相仿的男人，一個斯文有禮，一個放蕩不羈。
先進門的薛成軍還沒招呼，就坐下，自來熟的打開餐具，而後面跟著的吳啟龍對著李邦澤點了點頭，才坐了下來，只是疑惑的看向韓久月。
「哪家小孩兒，怎麼沒見過，」薛成軍沒那麼都顧慮，餘光一掃后，直接把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李邦澤意義不明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你沒見過的太多了，今兒不是和曉鋒去陶家居吃飯么，怎麼來老楊這邊了。」
薛成軍見李邦澤沒回答，也沒當回事，直接夾了幾口菜，想起什麼后，一拍桌子，起身打開包廂門，對外喊道，「楊叔，把你藏著的酒拿幾瓶過來。」
吳啟龍發現李邦澤看過來的目光，單手抬了抬眼鏡，「剛開局，那邊呼啦啦來了一幫子人，後來，三元河認識的何東江又帶著一大幫子小兄弟過來，老薛跟著喝了兩口，就不想呆那，給你打了個電話，知道你在這邊，就和我跑過來了。」
「現在喝個酒都不清凈，你說，現在小孩兒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哪像我們那時候，老老實實的在自己圈子裡混，」薛成軍剛坐回位置，一聽，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