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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等待迷途的生靈

  隨著王老竹和韋世黔的出現,聶忠靜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自己又被老穀訛詐了一回。老穀一定是早就發現了二人的到來,並且給了他們繼續潛伏的暗示,以便讓聶忠靜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說出真相。同時也因為二人的存在,老穀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所以老穀主動暗示聶忠靜對自己滅口,其實是一種惡意的誘導。


  ??聶忠靜有些氣惱,心說我畢竟是救了你好幾回的,你怎麽可以如此這般的不厚道,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可惡了。


  ??夜色徹底的沉了下來,星星開始出現,幾人眼中反而恢複了一些朦朧的視線。星光恍若沸騰的蒸汽,模糊著塵世間的一切,也像是給人類的心靈遮了一塊麵紗,隻怕是完全看清了,就隻剩下赤裸裸的醜惡。


  ??星光也照著幾人的臉,照出了聶忠靜的悔恨,王老竹的憤怒,韋世黔的憐憫,還有老穀的沉重。


  ??王老竹很想狠狠的一記耳光扇在聶忠靜臉上,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然後指著他的鼻子數落半天。但是,聶忠靜是他的舅舅,也是他所有舅舅中,最有理想也最為親和的一個,所以,王老竹雖然很憤怒,卻無法實施於行動。隻能把自己最痛快的念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上演著。


  ??韋世黔和聶忠靜相識的時間不長,但兩人私交甚好,因為在小團隊中,老穀和王進,王老竹,蔡小軍,三哥都是一家人,在另外的四人中,汪俊又和顧延之原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所以就隻剩下韋世黔和聶忠靜兩個孤家寡人惺惺相惜,臭味相投。而且在韋世黔心中,也和老穀有一樣的看法,那就是雖然聶忠靜做了內奸,但他確實也是沒得選擇。這樣的錯誤,如果是落在自己身上,隻怕是也隻有妥協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老穀從三輪車上取下一條煙來,分給了韋世黔兩包,然後把剩下的都扔給王老竹,說道:“我們不應該過分苛責別人,也無需把人性想得太壞,我們之所以會痛恨奸細,是因為覺得他少了一個‘義’字,他出賣了整個團隊的利益,給我們造成了一定的人員傷亡。但是如果我們和他易地而處,設想一下,假如魔奴是以我們自己的親人作為人質,需要我們作出一定的犧牲才能換回來,那麽,我們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為了至親至愛的人,有人會選擇犧牲掉自己的生命,這種人,我很佩服。”


  ??“而有的人,他們想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親人的平安都無法做到,因為敵人並不需要,敵人需要的,是犧牲掉他們一世的名節,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撼死不易,苟活更難。我並不是要為幺舅辯解,錯了就是錯了,這是毋庸置喙的,我隻是想問一下,他真的就是錯的天怒人怨,罪該萬死了嗎?”


  ??老穀滔滔不絕的為聶忠靜辯解著,闡述著在那一特定前提下成為內奸的必然性,以及聶忠靜在成為內奸以後內心的痛苦和不安。還有,他雖然犯下了一個所有當爹的人都會犯的錯誤,但是他迷途知返了,在麵對魔奴們的屠刀時,他大義凜然,臨危不懼,拯救了老穀,為人類留下了革命的火種。


  ??況且,我們要去懲罰一個人,不管是把它關起來也好,還是讓他去勞動悔改也好,最終的目的,是要讓他“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甘地有幸,涉足非洲。”(很漂亮的無情對,以前論壇的小夥伴寫的,借用一下。)可是——人家聶忠靜早就已經悔改了,並且在洗心革麵一事上做得到位而徹底,所以,作為懲罰手段的一些形式主義,已經沒有再使用的必要。


  ??對於老穀的一番謬論,韋世黔是壓根就沒打算反對的,王老竹倒是還一直憤憤然,提出了一些不利於團結的意見,但是卻被老穀三言兩語的全部駁回,並且老穀還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王老竹的抗議沒有得逞,最後反而還被弄了個淚流滿麵。於是,在幾人友好和睦的協商下,再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這件事情,基本上就算是定性了。


  ??話題很快得到了轉變,在老穀有意識的誘導下,大家跳過了聶忠靜作為內奸的批判,改為怎樣救援聶娜的討論。


  ??氣氛很熱烈,結果不存在。在壓根不知道聶娜被關押地方的前提下,這注定是一場虛無縹緲的討論。但是老穀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當大家再次為同一件事,同一個目標,而站在同一立場去努力的時候,之前所產生的間隙,將會慢慢合攏。


  ??第二天,老穀早早的就被尿憋醒,找了塊風清景秀的緩坡方便,順手掏出手機來看時間,卻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老穀忽然有了找塊表來帶的衝動,因為現在的手機,除了看時間以外,也就隻有玩小遊戲的功能了,那還真不如帶塊表,要帶年月日的那種,既輕巧,還不用每天充電。想到這裏,老穀才發現一件事情,身邊的人都早已不帶手機了,自己在順應時代改變方麵,好像還真是慢了那麽一拍。


  ??回到前一晚休息的地方,聶忠靜和韋世黔也都醒了。老穀正得意著自己也有難得的早起,卻隻見王老竹從坡下跑了上來,他應該是跑得很輕鬆,臉上都不見一滴汗。


  ??老穀問道:“王老竹,你是不是從來不睡覺的?怎麽每次我一睜開眼,都能看見你在那裏活蹦亂跳的撒野?”


  ??王老竹哈哈一笑道:“我記得你自己好像說過‘生時何必足睡,死後自會長眠’,而你所表現出來的,卻一直和這句話相反,今天是怎麽了,沒床睡不香啊?”


  ??老穀摸摸鼻子,有點尷尬的說道:“不會吧,我說過這樣的話?那豈不是首先就把我自己罵了。”


  ??王老竹越發得意,又順著老穀的話說道:“知道我為什麽佩服你嗎?因為你這人一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兩人在嘴上對付著,漸漸活躍了大家的情緒,就連聶忠靜,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雖然被老穀說破了那難堪的事情,但就“說破”本身來說,卻是一件好事,這讓聶忠靜無需再去擔心事情會如何演變,因為老穀直接把這本書,翻到了大結局。


  ??這真的就如同是看一本書一樣,你原本興致勃勃的要好好去欣賞整個故事的發展過程,但是卻有人直接把最後的幾篇給你打開了。這本書,你就算還能看得下去,興致也沒有那麽濃了。王老竹是很對得起自己“夜遊神”這個綽號的,睡得晚,起得早,行蹤飄忽,還長了張讓人看上十遍也記不住的大餅臉,再加上“風隱”能力的越發精進,在打探消息這方麵,他已經是老穀所知的人裏麵最厲害的了。最關鍵的是,他還特別熱愛這份事業。


  ??王老竹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出發,先是穿過了大橋,又走過了緊連著的隧道,在隧道的出口處,發現了魔奴設下的崗哨。路邊有兩棟臨時搭建的魔奴營房,看規模,大概能容得下三四十人。接著王老竹就原路返回,卻並沒有直接回到老穀們的山坡駐地,而是沿著大道一直往前走了兩三公裏,一路之上,再不見魔奴的影蹤。


  ??根據王老竹的分析,山坡下的這條大道,就是老穀等人原本要開著大g經過的那條路,而從合攏村來的這條小道,隻是連接這條大道的支路。幾人在山野中胡亂竄了幾天,最終還是回到了前往目的地的正途。


  ??“怎麽樣?要不要現在殺過去?”王老竹開口問道。


  ??在山坡上的一戰中,小分隊險之又險地衝出了魔奴的包圍圈,但還是付出了好幾人犧牲的代價,幾大高手雖然沒有命喪當場,卻也是個個精疲力竭。


  ??衝出包圍圈後,王老竹和韋世黔跑在了一起,被身後的幾十名魔奴追得屁滾尿流的,還好二人雖然異能耗盡,逃跑的功夫卻都還在,很快就甩掉了後麵的敵人。但是,被一群本事低微的魔奴追得像野狗一樣的落荒而逃,這對於王老竹和韋世黔這樣的頂級高手來說,將絕對是跟隨一生的恥辱。現在二人吃飽喝足,能量滿滿,正是憋得有勁沒處使的時候,恨不得立刻就將一身戾氣散在隧道後麵的魔奴身上。


  ??聶忠靜也很是手癢,但和那二人不同的是,他並沒有什麽雪恥之心,而隻是想盡可能的多殺魔奴,以向眾人顯示自己與魔奴不共戴天的決心。


  ??聽了王老竹的問話,看了看三人有如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而燥熱發紅的臉龐,老穀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們,別太過衝動,魔奴又不是什麽稀罕玩意,要想殺,每天都有,並且到處都有,畢竟投靠向魔奴陣營的人類會越來越多。”頓了一下,老穀又說道:“現在大白天的,我們就這樣直接殺過去,雙方大開大合的咬殺一番,那又有什麽意思?我們為什麽要和敵人在平等的前提下進行拚殺。我覺得還不如在這裏再休息一天,大家先吃好睡好,養足精神,然後在明天淩晨前奇襲敵人,那豈不是事半功倍?”


  ??王老竹有些失望,說道:“這不是又要浪費一天的時間?我們就在這裏傻等,什麽也不做?”


  ??老穀神秘的一笑道:“對頭,就是等,等那些迷途的生靈!”


  ??王老竹還沒反應過來,聶忠靜明白了老穀的意思,就解釋道:“穀指揮是要等待我們失散的同伴,如果我們能再增加幾個人手,再加上在淩晨發起的突襲,那我們的勝算可要大得多。”


  ??老穀哈哈一笑,對聶忠靜伸出了大拇指,接著聶忠靜的話說道:“咱們雖然是往不同的地方逃跑的,但是大方向卻都是這邊。”


  ??接著用手往周圍比劃了一下,繼續說道:“正常情況下,我們的人,應該就散落在這片地區。”然後又指著坡下的道路和橋下的河流說道:“如果我們的人要往這邊走,那從這座橋上經過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誰也不能徒步淌過這條河流,他們必須要找到橋。我估摸著,既在這條路上,同時又跨過這條河的橋梁,在這附近應該是不會再有了。那麽,我們隻要把眼皮底下的橋頭看好,就很有可能看到我們自己的人!”


  ??老穀作完了自己的分析,又問王老竹道:“你倆能和我們遇上,是不是也因為知道了這裏有一座橋?”王老竹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倆在山裏轉了兩天,後來遇見了一位農夫,他告訴我們這裏有橋,所以我們才摸索著往這邊走,沒想到就遇見了你們。”


  ??半天沒話說的韋世黔趕忙插話道:“既然我們四個人都是因為橋而來到這裏,那麽小夥你的分析很可能是正確的,其他失散的人,也很有可能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這座橋的附近,我們應該輪流觀察,以免和他們錯過!”打定了主意,四人就開始輪流休息和觀察起來,不知不覺中,天色已近黃昏,四人眼睛都看對了,卻依舊沒見到小分隊其他人員的影子。


  ??老穀見到那三人眼中滿是不甘,就笑道:“他們也許是害怕白天暴露目標呢?說不定天一黑,就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了。”王老竹沒好氣的說道:“還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呢,又不是野田雞!”


  ??老穀悻悻著,卻忽然說道:“要不,我給大家念首詩可好?緩解一下這凝固的氣氛。”然後趁著三人還來不及拒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高聲念了出來。


  ??黑雲壓著黑色的城

  ??我在等待著


  ??黑色的黃昏


  ??迷途的鳥兒

  ??順著寒冷

  ??找到它的森林

  ??我不知道

  ??為何站立在這山坡之上


  ??我摸不到天堂的柔軟


  ??也聽不到

  ??那唱著頌歌的聲音

  ??隻有黑色的風

  ??纏繞著我

  ??破落的靈魂


  ??如我活著

  ??會不會是你眼中


  ??最美的風景

  ??如我死去

  ??會不會是山裏

  ??最亮的孤燈

  ??我滿懷理想


  ??在這世間蠕動著

  ??而蠕動


  ??是我全部的修行


  ??在天剛剛黑盡,星星還未出現之時,橋邊出現了四個人,正是王進,蔡小軍,汪俊,還有顧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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