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S3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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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去了北淼家給他過生日之後, 她就時常會去北淼家玩了。
有時候是周中去吃個晚飯, 有時候是周末去他家和北瑞一起玩玩遊戲, 反正基本上刷臉刷到他爸媽還有爺爺奶奶都快要把她當北家人的地步了。
尤其是可愛的北淼媽媽，每每看到她來, 簡直比看到自己兒子還要高興, 拉著她的手不斷地和她聊天，做各種好吃的蛋糕甜點給她吃，貝祺覺得她最近的體重開始直線上升北淼媽媽絕對功不可沒。
用北淼的話來說, 他媽媽一直以來想要個女兒的夢想被徹底實現了。
貝祺也從心底里喜歡北淼媽媽，有時候還會買點禮物送給她。
「我真是太喜歡小七了，長得圓溜溜的那麼可愛, 性子也好，脾氣又溫柔，哎，真希望是我家的女兒啊，」
這天她來北淼家吃晚飯, 吃完北淼媽媽就拉著她在沙發上坐著邊吃水果邊誇讚她。
她還是靦腆地笑, 低頭剝桔子餵給北瑞吃，就聽到她身旁的北淼笑了一聲, 然後輕輕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湊過頭來對他媽媽說, 「別著急, 以後就會是了。」
貝祺聽得一怔, 整張臉立刻就紅了, 轉過臉看向他，穿著家居服的北淼依舊帥氣逼人，這時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的整顆心都咚咚地開始狂跳了起來，北淼媽媽在旁邊立刻「wow——」地起鬨，連同北瑞也捧場地跟著叫了起來。
他的眼睛里彷彿蘊藏了一個宇宙的溫柔，讓她的腦中一瞬間滑過了很多很多的思緒——是不是等他們高中畢業考上大學之後，她就會更頻繁地來他家玩，然後等他們到了法定年齡，是不是就會結婚、然後一輩子在一起呢？
這樣想想，是可以的吧。
她對自己說。
因為此時此刻如此溫暖又美好的場景，就會讓她不免幻想起今後她正式成為這個家庭里一員的模樣。
成為他妻子的模樣。
臨走在玄關的時候，北淼媽媽拉著她的手賊笑著囑咐她，「後天去南京紅色之旅的時候，記得多拍點北淼的照片還有你們倆的合照噢！」
「媽我真是服了你了，」北淼在旁邊幫她提著包，邊翻白眼。
「哎呀，我讓你拍，你肯定一張都不會拍的，我只能找小七了！」
「我知道啦阿姨，」她忍著笑看了一眼北淼，對北淼媽媽說，「自由活動的時候我盡量抓住他多拍幾張照！」
雖然她堅持不用送，但北淼還是把她送回了家，一路上兩人的手始終是緊緊牽著的。
等到了她家小區門口，他鬆開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明天見。」
「明天見，」她朝他擺擺手。
「等下，」
她剛轉身，他就又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
回過頭，就見路燈下他溫柔的笑，「後天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撇開大部隊、單獨去逛逛，好不好？」
「好，」她笑得眼角彎彎。
怎麼會不好呢？只要與他有關的任何事，她都會說好。
…
對於義同的高一學子來說，從入學開始最期待的事情便是每屆高一都會有學校活動南京紅色學習之旅。
學生時代枯燥的學習生活里，能夠有這麼兩天大家可以一起去一個地方旅行並且在那邊住一晚，絕對是能夠點亮所有人的夜空之星般的存在。
周五一大早，高一的學生就在校門口早早集合，然後依次上自己班級所在的大巴士，八輛大巴士整整齊齊地排在校門口，惹得經過的高二和高三的學生都駐足觀望，表示羨慕。
貝祺拿著早上童雅韻塞給她的一大袋零食衝上大巴的時候，座位基本都快滿了，坐在前排的宋涼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猛地就把她塞到北淼旁邊那個空座位上。
她還一臉懵的狀態，就看到身旁的北淼朝她笑，然後接著身後同學們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宋涼你……」她回過神來，紅著臉瞪走廊另一邊的宋涼。
宋涼弔兒郎當地咬著棒棒糖，「這是民眾的意思，班對怎麼能不坐在一起？？」
周圍的同學們都曖昧又嘻嘻哈哈地朝她笑，她沒辦法，呼了一口氣，幸好趙老師還在車下，不然看到這陣仗肯定得覺得奇怪了。
「小七，早啊，」北淼給她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接過她手裡的零食放在頭頂的架子上。
「早，」她臉紅紅的，有些局促、又掩飾不住心裡的開心，立刻從書包里拿出了一袋麵包遞給他，「這是昨晚去買的網紅麵包，據說很好吃。」
他伸手接過，整張臉上都是溫柔，然後以閃電般的速度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吻，「謝謝。」
「哎喲！我要報警啦！這裡大清早就有人在屠狗啊！」坐在他們後排的兩個男生看到北淼的舉動，立刻又開始大喊大叫。
一幫人樂此不彼地起鬨他倆，恨不得他倆現場上演一段法式熱吻才好，好不容易等趙老師帶著最後一個同學上車，這幫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和大家說一下我們這次紅色學習之旅的具體安排，」大巴士開始行駛后一會，趙老師點完名、站在最前面介紹行程，「到了南京之後，我們吃完午飯先去大屠殺紀念館參觀，然後再去中山陵，晚上在夫子廟自由活動，當晚住在夫子廟附近的酒店，明天中午啟程回來。」
大家一聽到自由活動立刻就歡呼了起來，趙老師笑了笑，說，「自由活動時一定要注意安全，按照小組為單位行動，每個小組都互相留好彼此的手機號碼，各組組長要帶好自己的小組，晚上我會來查房。」
他們所在的城市離南京很近，中午之前就已經到達了南京，到了之後，大家先在紀念館附近的餐館吃了集體飯，然後去參觀紀念館。
可能是北淼和他們都打過了招呼，也有可能這幫同學各各都是無師自通的神助攻，反正參觀學習活動的時候，他們所在的兩組一直都走在一起，她和北淼也因此一直可以有機會說話。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一到夫子廟，宋涼和她所在小組的一個姑娘直接就把他倆推到了一邊，宋涼豪邁地說，「好了，解散，我們兩組會合併作為一組行動，你們倆就作為分開的那一組單獨行動，記得在老師查房的點前回酒店啊。」
她臉一紅，還想說兩句，卻不料身邊的北淼卻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朝宋涼他們調皮地敬了個禮，「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趕緊走，」宋涼連同大家都朝他們連連擺手。
他轉身拉著她朝和人群反方向的地方走去，她看著身邊的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彷彿躺在棉花糖上一樣輕飄飄的。
「這位班長大人，號召鼓勵集體同學作為我倆地下戀情的助攻不太好吧？」
邊走，她邊忍俊不禁地逗他。
「我們平時為他們這麼辛苦地服務，我覺得是時候讓這幫小子孝敬我和我家小七一下，」他聳了聳肩。
兩人談笑間已經走到了著名的小吃街，北淼轉過頭看她，笑道，「來，你的地盤到了，看看想吃什麼？」
蓮湖糕團、赤豆元宵、牛肉鍋貼、臭豆腐……一切來之前她已經想好要吃的美食就在眼前，香氣和熱氣撲面而來，讓人實在忍不住食指大動。
「我可以說都想吃嗎？」她仰頭問他，饞得眼冒星星。
他看著她，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怎麼覺得你看到吃的比看到我還要高興啊？」
「錯覺，錯覺，」她「嘻嘻」笑了一聲。
大概是她眯眼笑、眼睛彎成月牙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下一秒，北淼就湊過來親了她的嘴唇一下。
貝祺瞬間臉紅。
「可以都給你買，但是買幾樣你就得親我幾下，」他拉著她走到攤位前，側過頭一臉正經地對她說。
她又害羞又甜蜜地笑，「好。」
結果，他還真的把每樣她想吃的小吃都給買了一份，兩人一路走一路吃，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就已經撐得不行了。
等一條小吃街走完，她已經飽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北淼在旁邊笑得不行，只能拉著她的手拖著她走，「來，我們走去秦淮河邊散散步。」
夜晚的秦淮河在燈光的映照下分外美麗，他們走了一會，停下了腳步，在一個有路燈的地方，站著說說話。
晚風拂面，清冽又舒服，她閉著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忽然轉過頭對他說，「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他看著她，勾了勾嘴角，壓低聲音問，「是什麼？」
她的心隨著他低沉好聽的聲音也越跳越快，這時她打開書包，從書包底下拿出了一本大大的畫冊遞給他。
他接過，剛剛翻開第一頁，眼睛就募地亮了。
畫冊的第一頁，是一個大大的用彩鉛寫的「Happy Birthday.」
她仔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心裡非常非常緊張，但還是努力開口道，「……這是我自己做的，送給你的遲到的生日禮物。」
其實自從幫他過完生日後，她就開始悄悄準備這本畫冊，每天晚上回家寫完作業，就認真地在畫冊上塗塗畫畫，有幾個晚上甚至會畫到凌晨，一直畫到昨天晚上才徹底完工。
連童雅韻看到都忍不住誇她，實在是畫得太認真太精緻，天地可鑒。
「這個是教室，這個站在講台上的人是你，」
見他沒說話，她湊近了一些，指著畫冊，「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一個帥氣的boy在一片掌聲中成為了班長，新的日子來到了。」
「這個是籃球場，這個男孩像別的男孩一樣，喜歡打籃球，打得特別好，球場上的動作也引人注目，他家裡的牆上貼滿了他喜歡的球隊的海報。」
「這是書桌，他很認真念書，一張書桌見證著他的努力，他尤其喜歡英語。」
「這是你和瑞瑞的兄弟裝，好看吧。」
她介紹著每一張畫上的內容，說著說著自己也開始笑，而北淼始終無比專註地盯著畫冊，眼睛里彷彿有流光溢彩。
「這是哆啦A夢，雖然我不是他，沒有萬能口袋，但我懂得支持我的大雄呀。」
……
一頁一頁，二十幾頁的畫冊，她一張一張圖地解說著，一直翻到最後一頁，有著大大的愛心的那一頁。
「好了，這是最後一頁，The end，但我希望這不是我們的終點。」
說完這句話，她的臉已經很紅很紅，心臟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後退一步，目光微顫地看著他。
「你畫了多久？」
他動了動唇，終於開口，嗓子已然有些沙啞。
「一個多月吧，」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本來想給你買禮物，可是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缺，想來想去，還是想親手做一樣東西送給你，更有紀念意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此刻他的眼眶好像有些泛紅。
「我很喜歡，」他合上畫冊，笑得連這美景都顯得遜色，「小七，這是我這輩子收到過最喜歡的生日禮物，謝謝你。」
她也笑了，她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
只要他喜歡，這日夜的辛苦塗畫，都是值得的。
下一秒，他上前一步，將她整個人都猛地擁進了懷裡。
他把她抱得很緊很緊。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是她認識他以來，她感覺到他情緒最最激烈的一次。
「能夠和你進入同一所高中，能夠遇見你，是我覺得最最幸福的事情，我真的很幸運，」
她聽到他在她耳邊嗓音沙啞地說，「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女孩，也會是最後一個，我太喜歡你，也只想和你走到終點。」
她回抱著他，覺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泛濕。
他們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在此時此刻，他們都不能預測到今後會發生的任何事情和變化。
可是，她永遠會記得這一天，她對這個男孩子付出的所有真心的喜歡，也得到了他最強烈又洶湧的回應。
那是年少時代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