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S3第五章

  第五章


  **

  籃球賽的結果可以說是毫無懸念。


  惠駿岳帶領他們高二1班的隊伍連下三城, 直接拿下了高二組的冠軍。


  最後一場比賽終場哨響的時候, 他們全班都沸騰了,去年第一輪就被人刷下來的「恥辱」被徹底洗刷, 全班的人幾乎都朝在場上的惠駿岳還有另外兩名隊員擠了過去。


  幾個男生力氣大, 直接把惠駿岳他們從地上扛了起來,擱平了往天上拋, 陳老師作為班主任當然也很有面子, 笑著在旁邊圍觀, 讓這幫人盡情地瘋。


  「童童,你家的這位真的太帥了, 」周神婆這時悄悄和童雅韻咬耳朵,「真的,每場比賽全場他一個人Carry,他絕對是高二組的MVP。」


  她當然也是滿臉喜色, 看著被拋在空中難得不是冰山臉的惠駿岳,要是平時誰敢這麼動他早就被他揍扁了, 看來贏了比賽他也真的是高興。


  拋了幾下, 他還是掙扎著先下地了, 接著,她就眼看著他壓根不帶拐彎的,直接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她直接沖了過來。


  周圍都是人,好幾個老師也都在, 她壓根來不及攔, 還好他也沒做出什麼出格舉動, 只是堪堪停在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因為剛打完籃球、他身上都是汗,帶著強烈的他的個人氣味和男性荷爾蒙,她整個人都被這種氣息包裹著,不自覺地就立刻臉紅了起來。


  「貓?」他看著她,勾了勾嘴角,就說了這麼一個字。


  ……我靠!這個人!


  她的臉一瞬間爆紅。


  一旁的周曉完全沒get到這個「貓」字有什麼門道,可眼看童雅韻的臉已經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也知道絕對是他們倆的什麼小秘密,捂著嘴就跑開了。


  「女?」見她不說話,他更湊近了她一些。


  「知道啦知道啦!」


  他的頭頂上此刻彷彿都打著「貓女僕」這三個金閃閃的大字,她害羞得快要爆炸了,趕緊別過臉,朝他拚命擺手,「一定會有的啦!」


  「說到做到,」他笑得眼睛都彎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順勢用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周圍的同學也早就心知肚明他們兩人那點暗度陳倉的事,不過礙於他倆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冰山,氣場都很強大,沒人敢明著調侃造次。


  童雅韻做賊心虛地甩開他的手,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估計整個操場都聽得見,幸好這個時候另外兩個隊員及時過來解救,把他拖走了去領獎台領獎,她才能稍微喘口氣、恢復正常呼吸。


  領獎台上,他此刻站在最前方,罕見地臉上掛著笑、從校長的手裡接過並舉起了高二組冠軍的獎盃以及高二組MVP的獎盃,陽光傾灑在他的身上,把他整個人都照得格外朝氣和意氣奮發,讓他平日里的冰冷和寂寥都稍許消失了一些,她在台下的人群中望著手舉兩個獎盃的他,心底暖得一塌糊塗。


  她覺得這樣的惠駿岳實在是太迷人了,雖然他這麼拼搏拿下高二組冠軍的目的略微有些難以啟齒(?),但她還是覺得,她能夠喜歡著這樣的少年,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哪怕後來每次她想起這個時刻,還是會覺得感動得想哭,她記得這個年輕的男孩子為了她日以繼日地拼搏練習、這樣拚命地去完成他們之間的約定,做他不喜歡做的出頭露面的事,放棄他平時最鍾愛的睡覺和休息,說到底都只是為了她開心而已。


  這就是青春,總是不計後果、不看後路,衝動得滿心滿眼都只有眼前的人和事。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青春。


  所以她知道,無論後來發生了什麼,那個時候,他是這麼這麼地喜歡著自己。


  …


  很快,北淼也順利地拿下了高一組的冠軍,至此,高一至高三的各年級組冠軍已經全部塵埃落定,校長在升旗儀式上再次宣讀了冠軍的班級,並宣布會在下一周的周一和周二中午分別舉行兩場彩蛋友誼賽。


  惠駿岳自從拿了高二組冠軍之後,就已經完全不訓練籃球了,每天放學都準時抓著她回家,然後一路上都會默不作聲地死命盯著她瞧,說得誇張點,她感覺他身後都彷彿長出了一條小尾巴在搖。


  因為友誼賽結束的那周周五就是學生會文化節了,他每天都恨不得敲鑼打鼓地提醒她給她倒計時。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早在上一周的周末,她就已經偷偷去動漫城買好了兩套衣服,一套是活動上穿得沒那麼暴露的衣服,還有一套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套……然後為了不讓她爸媽發現、還像做賊似的塞在了床底的箱子里。


  「大哥,你就不怕被北淼他們打敗嗎?講道理,一般都是高年級會贏的,要是北淼贏了,你可別給高二丟臉啊,」


  她見他這兩天對著她實在是嘚瑟得厲害,實在忍不住了,在放學回家的時候,用手指戳他的臉頰警告他。


  「不怕,」完全沒有訓練的某人聳了聳肩。


  「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她斜睨他,「貝祺跟我說,北淼厲害得很,初中的時候就是全校籃球賽冠軍和MVP噢。」


  「那又怎樣?」他把她的手抓住,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有你,我就是MVP。」


  這傢伙現在情話講起來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她雖然嘴上很嫌棄,可是心裡依舊是美滋滋得不行。


  **

  周一的中午,籃球場邊圍的人比之前一段時間所有比賽圍得人都要多。


  畢竟是兩位校草之間的終極對決,這陣勢大得連對面高中的人都知道了,還有好多人專門趴到校門外的欄杆上偷看。


  童雅韻早早就去了場邊,惠駿岳和北淼都已經在場上熱身了,這倆今天一個穿著黑色球衣、一個穿著白色球衣,帥得簡直能把人的眼都給亮瞎了。


  北淼的迷妹少說也有三分之二個學校,而低調如惠駿岳、經過這幾場籃球賽也吸了一大票粉絲,只見此刻最場內圍著的一圈清一色全是神情激動的女生,連老師們都笑著搖頭說,整個學校的學生估計一年都沒個一天能那麼齊全參加學校活動的,帥哥的魅力真是不可估量。


  貝祺就在不遠處,她走過去輕輕用手敲了一下貝祺的頭,貝祺見是她,立刻笑眯眯地搓手手,「怎麼著,我看他們都在下注,我倆也賭一個?」


  「行啊,賭啥?」


  「賭一頓燒烤?」貝祺摸了摸下巴,「最近好想吃燒烤。」


  「成,」她和貝祺擊了擊掌,「貝小七你好好攢錢吧。」


  「哇,」貝祺挑了挑眉,「你對你男人那麼自信的嗎?」


  她聳了聳肩,看向籃球場,「當然。」


  在黑色球衣的襯托下,顯得惠駿岳的皮膚更加白皙,只見他淡定地投了一會籃,又和隊員在場邊低聲討論了一下戰術,完全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她最喜歡他身上的一個地方,就是他永遠是這樣鎮定從容,如此年輕的男孩子可以有這樣遇任何事都沉著的模樣,實在是非常少見。


  也因此,她就是這麼盲目自信地覺得他一定會贏。


  「行吧,」貝祺也不甘示弱地抱起了手臂,「場上是敵人,場下才是閨蜜。」


  「輸了別哭鼻子啊,」她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轉身回到了自己班級所在的地方。


  籃球賽很快正式開始。


  全場都屏息以待,惠駿岳和北淼聚精會神地等著體育老師發球,籃球拋在空中,惠駿岳跳起搶先一步奪得籃球,然後以飛快的速度連過兩人突破進區,直接上籃得分。


  2:0。


  全場歡呼,她站在原地和周曉抱在一起又蹦又叫,不要太開心。


  北淼也是硬脾氣,二話不說,下一把立刻馬上主導控球扳回兩分,完全不給我方防守隊員一點阻攔的機會。


  童雅韻立刻感覺整個操場的尖叫聲都快突破蒼穹了。


  接下來的比分進展得十分膠著,雖說兩個隊伍有一歲的年齡差,但北淼帶領的隊伍非常齊心協力、配合默契,實力上和惠駿岳他們完全不相上下。


  中場哨響,惠駿岳他們竟然還以6分的劣勢落後於北淼的隊伍。


  她看著他走下場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雖說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但她能立刻感覺到他眼神中傳遞給她的溫暖和信息。


  【相信我】


  她感覺他的眼睛在這樣說。


  而另一邊,北淼所在的高一陣營都在歡呼雀躍,圍著北淼和宋涼他們慶祝上半場的勝利,惠駿岳只朝那邊看了一眼,就回過了頭,拿上水瓶和兩位隊友到角落裡小聲交流了起來。


  「我好擔心啊,」周曉拉著她的袖管說道,「我們……不會輸吧?」


  「神婆,你不是很靈驗的嗎?算一卦唄,看看我們能不能贏,」她被他剛剛的眼神帶得竟然也絲毫沒有了驚慌,此刻還有閑心調侃周曉道。


  她相信他。


  幾分鐘后,下半場開始。


  比分依舊是膠著的狀態,但她作為一個外行也能明顯感覺到,北淼隊伍的打法因為上半場的勝利開始變得有些散亂和驕傲了。


  雖說狀態還是很好,可因為惠駿岳他們穩紮穩打地把比分緊緊咬著,對方明顯變得有些急躁,還會偶爾出現犯規,而惠駿岳他們就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即將追平比分。


  她能感覺到作為隊長的北淼也意識到了這種散亂,立刻重新組織進攻,可這種散亂一旦開始就很難收回,惠駿岳卻依靠著對方的漏洞,越戰越勇。


  比賽還剩最後一分鐘,此時他們隊伍落後了北淼隊伍僅僅一分。


  她看著在場上的惠駿岳,雙手合十、心裡在默默祈禱著,而下一秒,她就看到惠駿岳奪過了球,他沒有選擇突破進去,而是直接在原地起跳,投出了一個三分球。


  全場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這個決定了這場球勝負的三分球上。


  她的呼吸都快停滯了,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籃球順著他的手臂飛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隨後穩穩地進了籃筐。


  「啊啊啊啊!!————」


  她和所有人都一起尖叫了起來。


  終場哨響,他們以2分的微弱差距戰勝了北淼的隊伍。


  她一瞬間真的感覺自己都快要哭了,整個腦袋都在沸騰,雖然這只是一場不計結果的友誼賽,可是他和北淼都是卯足了勁打的,實力絕對不相上下,誰贏都是可以的,但他算是帶領隊伍反敗為勝、拿下了這場比賽的勝利,這更加不容易。


  全班同學乃至高二其他班級的人都圍上去向惠駿岳他們慶祝喝彩,她站在原地光顧著傻笑,過了好一會才發現他在隔空悄悄朝她打手勢。


  一看她就懂了,他是讓她去後面的單杠器材區。


  她氣喘吁吁地跑到現在空無一人的單杠器材區,沒過多久他就出現了,穿著黑色球衣的惠駿岳三步並作兩步朝她走過來,帥得她整顆少女心都在冒泡,然後下一秒,他做出了一個更讓她少女心爆棚的動作——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頭暈頭暈!!」她一邊笑,一邊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鬧了。


  他將她放下地來,用濕漉漉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然後低低地問她,「開心嗎?」


  「開心!」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你太厲害啦!」


  「你開心我就開心,」


  他飛快地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嗓音低沉又好聽,「因為你在我才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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