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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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全罵罵咧咧的趴在床上, 精心養著的屁股又開始流血, 他一邊捶床,一邊死死的盯著被按在地上跪著的淼淼, 恨不得用眼神剜其血肉。


  一刻鐘前。


  淼淼怒氣沖沖的進到他寢房, 指著他的鼻子質問:「你是不是讓人給我飯里加東西了?」


  李全愣了一下,這才看到她身後的小宮女, 當即怒罵一聲:「廢物!」


  「所以你這是承認了?」淼淼瞪眼。


  李全嗤笑一聲, 趴在床上以一個艱難的姿勢看著淼淼,儘可能的表現出自己的不屑:「承認什麼?咱家是總管, 罵個奴才也不成?」


  「怎麼, 現在人臟並獲,你還想否認?」淼淼冷笑。


  李全閑閑的看著她,半晌緩緩道:「想來姑娘雖然進宮這麼久, 卻是不懂宮裡的規矩,姑娘雖然這身血貴重,可姑娘本身還只是個宮女, 若姑娘再這麼跟咱家說話,咱家可是有權力打姑娘板子的。」


  「少給老子避重就輕, 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承不承認?!」淼淼擺明了要跟他算賬,此刻不管他說什麼都威脅不到她。


  李全見她油鹽不進, 也冷了臉:「姑娘從進來到現在說的話咱家一句都聽不懂, 若姑娘再這麼無理取鬧下去, 咱家可就不客氣了!」


  「我懶得跟你廢話,最後一次機會你沒把握好,不客氣的該是老子。」淼淼深吸一口氣,眼底有熊熊怒火燃燒。


  李全很是不屑,嗤笑一聲問:「這裡是司禮監,到處都是我的人,你能拿我……」


  怎麼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淼淼變戲法一樣從袖中掏出一塊板磚,怒吼一聲朝他屁股上砸了過來。


  「啊——」李全短暫的叫了一聲,接下來雖然張大了嘴,卻是什麼聲音都沒了。


  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裂成了兩半,麻木之後則是劇烈的滕頭,李全大腦空白許久,才捶著床尖叫起來。


  叫聲引來一群太監,見狀忙將淼淼按跪到地上,一個機靈點的太監已經跑去找御醫了。


  「死太監,自己斷子絕孫,還想老子不孕不育,老子搞死你個惡毒王八蛋!」淼淼掙扎幾下后喘著氣罵人,若不是一群人按著她,她定要把磚頭撿起來再拍一下。


  李全抽著冷子,邊哆嗦邊眼睛血紅的盯著她:「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去你麻痹的生不如死,有本事讓這些人放開跟老子單挑啊!老子弄死你!」淼淼死死的盯著這人,只要想到若不是自己頭腦活泛,很可能以後就斷了子孫緣,她就要上來撕爛李全的臉。


  「好、你好……來人,把針盒拿上來,叫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厲害!」李全的臉上全是汗水,白著臉也要她嘗嘗自己的痛苦。


  「什麼針盒,你當自己是容嬤嬤呢?」淼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全冷笑,卻不再跟她說話,眨眼間一個太監便將一個木盒拿了上來,裡面的針具可比御醫那的要粗上許多,淼淼瞪大眼睛,還沒說話,就感覺到有人強行捋直她的手指。


  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了,淼淼背上刷的出了一層冷汗,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眼看那太監拿出最粗的一根就要往她指甲縫裡插,她呵斥:「老子是皇上的人,我看你們敢動!」


  太監猶豫一下,就聽到李全嘲道:「皇上若是喜歡你,怎麼可能讓你一直住在淑嫻宮。」


  這句話給了太監定心丸,他毫不猶豫的捏起淼淼的手指,淼淼大驚,一頭撞到對方的腦袋上,如上岸的魚一般撲騰起來,眾人不察,一時竟不能按住她。


  「隨便扎,只要不動臉,其他地方都可以!」李全怒道。


  一邊大氣都不敢出的小宮女急忙跪下:「公公三思啊,江姑娘深受皇上寵愛,公公若是這麼做,皇上可是會生氣的!」


  「扎!」李全的眼睛通紅,屁股上傳來的巨烈疼痛已經讓他失了理智。


  淼淼被幾個人死死的按在地上,眼看針要扎到身上,她罵得更厲害了,已經到了全程馬賽克的地步,可依然阻止不了這些人,絕望中只能等著接受刑罰——


  「皇上駕到!」


  屋裡眾人皆是一愣,李全最先反應過來,忙給了自己兩個耳光,讓臉上浮起印記后爬到地上趴著,三兩下便將自己營造出更加凄慘的姿態。


  對於他的騷操作,淼淼表示目瞪狗呆,當陸晟的腳踏進門檻后,她眨了眨眼睛,哇的一聲衝出包圍,像一顆炮彈一樣朝陸晟衝去。


  陸晟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瘋婆娘朝自己衝來,他忍了忍才剋制了要後退的腳,淼淼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著他的腿就開始哭。


  「給朕鬆開!」陸晟額角青筋直冒。


  淼淼本是想裝個可憐佔個上風,結果這一哭給哭出真情實感了,一想到自己又是被中傷又是被下藥,時不時還要被國師放點血被陸晟欺負一下,就覺得自己是最慘穿越女,眼淚開始嘩嘩往下掉。


  陸晟皺眉:「哭什麼,沒出息。」看到她身上沒有傷后不自覺鬆了口氣。


  「皇、皇上,李全他給我下藥,想讓我不孕不育……」淼淼哭得直抽,卻不忘記告狀。


  陸晟臉色一沉,漠然看向李全:「怎麼回事?」


  「皇上,奴才冤枉,江姑娘帶著自己要好的宮女,過來就開始誣陷奴才,還將奴才給打傷,皇上要為奴才做主啊。」李全哭訴。


  陸晟看了眼他流血的屁股,面無表情的看向腳底下的女人,他從未見過打架如此卑劣的人,也從未見過一而再再而三動手的女人,這下可算是開了眼了。


  淼淼眼淚汪汪的看著陸晟:「奴婢沒有,不信皇上問她。」說話間,她指向小宮女。


  小宮女撲通一聲跪下,眼淚也嚇得掉出來:「奴婢冤枉,奴婢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江姑娘帶奴婢來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反口,淼淼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而她卻躲開了淼淼的目光。


  陸晟垂眸:「江小淼,她說的可是真的?」


  淼淼定了許久,淚花花都忘記掉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李全趁機哭訴淼淼如何欺負人,他受了多大冤屈之類的,陸晟正感不耐煩時,外頭傳來國師的聲音:「怎麼這麼熱鬧。」


  陸晟微微挑眉,不回頭的問:「國師怎麼來了?」


  「原來皇上也在,臣聽聞李全的傷又犯了,便跟著御醫來瞧瞧。」一個太監,哪配國師親自來看,他不過是剛巧在太醫院配藥,聽說淼淼在司禮監鬧事,怕李全把他的寶貝藥引打壞了,所以過來帶她離開。


  國師進來后看了周圍一圈,疑惑:「這是怎麼了?」


  李全忙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跟國師說了一遍,本想著國師哪怕偏袒,也不會明目張胆,結果國師聽到涼葯一詞后臉立刻沉了下來,一把將淼淼從地上拉了起來,扣著她的手腕把了把脈。


  陸晟看著國師將人扣在懷中,心中微微不舒服:「國師,她一身塵土,當心臟了你的衣裳。」


  「無礙的皇上。」國師隨口道,一邊把脈一邊沉聲問,「你是如何發現的?」


  淼淼此刻心情正是複雜,也暫時忘記了她和國師不同路的事,聞言便乖乖回答:「今日御醫幫我把脈時發現的。」


  「被下多久的葯了?」


  淼淼認真道:「大概是宮中開始散布謠言之後,國師放心,您先前取的那些血應該沒問題,我一向注意的緊。」也得虧之後沒有再取血,否則害陸晟犯病了,她可就慘了。


  「你知道我要問這些?」醫治胎毒之症的藥方只有他一人知道,怎麼聽她的意思,好像也知道涼性東西會克化藥效?


  淼淼頓了一下,努力無辜的瞪著眼睛:「是啊,先前奴婢生病國師不準給葯,不就是擔心那些葯會對皇上身子不好么,奴婢想著自己被下藥,國師最擔心的應該就是這個。」


  「……你倒是伶俐。」國師微微嘆息。


  二人說話時,國師的一隻手還扶著淼淼的肩膀,這樣看似親密的一幕像日光一般,讓陸晟覺著討厭又刺眼,他忍不住開口:「江小淼,你說你身上的葯是李全下的,可有什麼證據?」雖是問句,可他不覺得蠢笨如她會去陷害李全。


  淼淼張了張嘴,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小宮女,知道最大的證人反水了,自己就算有證據也沒用。


  「不用證據,臣相信小淼。」


  淼淼一怔,忍不住看向國師。這人倒真是一片丹心向陸晟,只要自己的血有用,就這麼無條件護著自己。


  國師見她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一雙眼睛如小鹿一般無辜,突然想起皇上先前說的話,她一個小姑娘,自己何必要跟她置氣呢。這般想著,他便溫柔的笑了笑。


  於是旁邊的陸晟火氣蹭的起來了。


  「這是什麼?」國師注意到了,便好奇問道。


  淼淼笑笑:「是麻沸散,前段時間國師給奴婢傷葯時提過,奴婢又找太醫院要了些,等國師上刀的時候或許不那麼疼了。」其實國師每次手法老練,她沒有感覺有多痛苦,就是眼睜睜看著刀割在身上的煎熬感太重,她出於無奈才這麼做。


  國師看了她一眼,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指尖,盯著看了片刻后看向她身後,驚訝道:「那是什麼?」


  「什麼?」淼淼忙扭頭看,什麼都沒看到后才把頭轉回來,左手上已經多了道傷口,緩慢的往盅盒裡流血,再去看國師微笑的臉,她嘴角抽了抽,「國師多慮了,就算奴婢怕疼,也會忍著的。」


  何必跟騙小孩子一樣轉移她注意力。丟臉的是她還真被轉移了。


  國師笑笑:「既然小淼怕疼,那本座以後在刀刃上浸些葯便是,不必再往胳膊上塗藥,免得有那有心人做手腳,再在你麻沸散中放些旁的就不好了。」


  淼淼聽出他言外之意,不免有些訕訕,忍不住小聲反駁道:「奴婢跟太醫院要葯的事,提前跟皇上通過氣的,想來應該沒事。」


  「萬事還是小心些好。」國師笑意不減。


  淼淼被他笑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不敢犟嘴,忙點了點頭道:「我以後保證不會了。」


  「這才乖。」國師收好東西,溫柔的看了淼淼一眼。


  淼淼抖了一下,心想這人的態度可真是千變萬化,幸好還是有明確的底線,陸晟便是他的底線。只要她不去踩雷,就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皇上這幾日用了葯好了許多,可身邊還是需要人伺候,你的傷既然已經好了,就早些去他身邊吧,也好幫我盯著他吃藥。」國師緩緩的說話,這話是陸晟知道他要來之後,特意讓他帶的信兒。


  淼淼忙應下。


  國師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淼淼:「……?」


  空氣凝結三秒鐘后,淼淼站了起來,一本正經道:「奴婢身子已經大好了,這就去伺候皇上。」


  國師滿意的點點頭,提著盛著盅盒的木盒離開了。他的背影一消失,淼淼立刻跌在椅子上,葛優癱十分鐘后,才十分不情願的起身去找陸晟。


  她到龍晰殿時,剛巧看到給她送飯的宮女紅著眼睛著從裡面出來,她們這段時日也算熟悉了些,淼淼便拉住這個宮女問:「這是怎麼了?」


  「皇上非要將葯晾涼一些再服用,可國師說了,葯一旦涼了就折了藥效,定要熱著喝才行,小淼姐姐你來的剛巧,能不能進去勸勸皇上?」小宮女像看到救星一樣拉著淼淼叭叭個不停,顯然是將她當做救星了。


  淼淼沉思一秒,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突然想起衣服洗了還沒晾,先走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要溜,開玩笑,這種送人頭的事她還是不要做了。


  「小淼姐姐!」小宮女急了,一時忘記這是什麼地方高喊了一聲。


  淼淼忙回頭朝她噓了一聲,小聲道:「就當我沒來過,聽到沒!」


  話音剛落,裡面就出來一個小太監,看到她后忙彎腰道:「江姑娘,皇上叫您進去。」


  自上次的事李全挨了罰,他們這些太監便認清了這女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哪怕心中和李全是一個陣營的,也不敢在面上表現的過了。


  淼淼的臉瞬間耷拉下來,知道自己的假期算是徹底結束了,哀怨的看了眼小宮女後進去了。


  她的腳剛一踏進裡間,陸晟不高興的聲音隨之而來:「在門外磨嘰什麼呢?」


  「……奴婢許久沒見皇上,一時有些膽怯,不好意思進來。」淼淼順口道。


  陸晟頓了一下,腦子裡莫名想起那晚她跪在床邊,揚言放棄高財厚祿也要留在自己身邊的模樣。他冷哼一聲,淡淡道:「朕警告過你,不得將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放在明面上,你當做耳旁風了不成?」


  啥?淼淼遲鈍許久,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


  嗯,他要不提醒,她早忘記自己放過什麼屁了,淼淼抿唇低頭,委屈又堅強道:「知道了,皇上。」


  陸晟煞是冷酷:「別低頭,雙下巴出來了。」


  「……」淼淼震驚的將頭揚起來。


  陸晟嘲諷一笑:「到底浪費了多少糧食,竟能胖這麼多。」


  「都是皇上投喂的好,」淼淼嘿嘿一笑,她這幾天吃好喝好,已經滿血復活,對陸晟的怕也少了許多,討好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多虧了皇上,奴婢才這麼享福。」


  陸晟對她的大白話嗤之以鼻,卻沒有開口斥責。


  淼淼訕訕一笑,然後一不小心目光就落在了案桌旁的碗上,像是規避什麼麻煩一樣,她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把視線投向遙遠的虛空。


  陸晟卻不肯輕易放過她:「怎麼,你也要勸朕吃藥?」


  ……您這話讓我怎麼接?不勸好像不關心,勸了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淼淼無言兩秒,最後嘆了聲氣:「皇上,趁熱服下吧。」


  「腥。」陸晟面無表情。


  哦,對不起,下輩子投胎成血不腥的人,讓您老喝個夠。淼淼臉上空白一瞬,迅速堆起一個笑臉:「奴婢全身就這麼點有用的東西,如今願意全部獻給皇上,還請皇上不要嫌棄,趁熱用了吧。」


  陸晟最不喜旁人逼他,尤其是用自身的功勞來逼,可聽到淼淼如此說,他不僅不感到厭煩,反而猶豫了一下。


  他很不喜這般猶豫的自己。


  「你過來。」他面無表情的指示。


  淼淼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走到他身邊,就看到他端起碗懟到了自己臉前:「喝一口。」


  「……」去你奶奶個腿的西瓜大蘿蔔!讓老子喝自己的血你還是個人嗎?!淼淼乖巧的應了一聲,端過碗謹慎的喝了一小口。


  ……真他奶奶的旋轉西紅柿的又腥又苦啊,淼淼的臉瞬間皺成一團,這幾天很容易就養出來的小肥肉都縮在了一起。


  陸晟心情舒適了,從她手中奪過葯碗一飲而盡,喝完還帶著淡淡的不屑道:「以後即便是苦也不得表現出來,若是見了外臣豈不是丟了朕的臉面?」


  「……奴婢為什麼會見外臣。」淼淼眼淚汪汪的問。


  陸晟掃了她一眼,道:「李全如今癱在床上養傷,自然要由你跟著朕見外臣。」


  ……有這樣的規矩嗎?淼淼疑惑一瞬,想到這篇文的作者連侍寢一詞都能用錯,讓個剛進宮沒幾天的宮女干大太監的活好像也沒什麼了。


  不知這是不是升職了,但淼淼心裡清楚自己沒被罰就是狗皇帝開恩了,哪敢再追問些別的,忙順從的答應了。


  幸好陸晟是個病秧子,就連議事都是在御書房完成的,她也沒比平日多太多工作量,只需要陪著他在御書房划水便好。


  就是伺候喝葯麻煩了點。


  狗皇帝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每次喝葯前都要她先來一口,跟太監試菜似的,葯又是苦腥苦腥的,喝完得半天都緩不過來,淼淼都覺得自己有味覺障礙了。


  這其中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陸晟的身子的確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來,雖然淼淼一直不覺得自己的血能跟女主的有一樣的作用,但她的確看到陸晟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


  嗯,大概比先前剛認識他的時候多了半個時辰左右。按照這個速度,等三個月後雲南王造反時,估計他身子還沒大好,到時候一樣是嗝屁。


  不過不管他是好了還是沒好,淼淼覺得自己都有可能從皇宮逃出去,於是也就沒什麼憂慮了。


  又是一日的清晨,遲遲不見陸晟起床,淼淼只好小心的走到床邊:「皇上,您醒了嗎?」


  床帳內的人沉默,卻能隱隱約約看到他是半倚在床頭的。


  顯然已經醒了。


  淼淼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的將床帳撩起一個角,剛把腦袋伸進去就對上陸晟漆黑的眼,她心裡打了個突,訕訕道:「皇上,該起床了。」


  「所有人都退下,」陸晟淡淡道,「江小淼留下。」


  淼淼心裡一緊,看著其他人都走了之後問:「皇上,怎麼了?」


  陸晟將身上的薄被掀開,平靜的看向自己肚臍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這裡,和以往不太一樣。」


  淼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明黃的褻衣被什麼高高頂起。


  一柱擎天,龍馬精神。


  「……」


  淼淼始終面無表情,陸晟盯著自己下腹看了半晌后,淡淡道:「今早一醒來便是這樣了,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皇上不知道?」淼淼仔細的盯著陸晟的臉看了半天,確定他不是調戲自己、而是認真在問自己后,登時震驚起來。


  陸晟面上的顏色淡了些:「怎麼,朕該知道?」


  這他媽的生理現象你都二十四了你不該知道?!淼淼張了張嘴,突然想到這人十六歲登基,十六歲之前一直被關在他母妃寢殿里,當時連個肯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更別說教他這些的人了。


  早期教育沒有也就算了,旁的男人長著長著就會無師自通,可偏偏他身上有胎毒之症,導致青春期男孩子那些特徵他都沒出現過,今日恐怕也是這段時間服了國師的葯才第一次……


  嗯,才第一次……想到自己無意中竟觀看了小說男配的第一次升旗,淼淼的臉色奇妙了。


  真難得,雖然沒用上過,但是長得還挺壯觀的。淼淼內心不厚道的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晟的臉冷了下來。


  淼淼嘆了聲氣,一本正經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如奴婢去叫太醫來,讓太醫給皇上瞧瞧吧。」說罷提起裙邊就要溜。


  「給朕滾回來。」陸晟冷聲道。


  淼淼默默翻了個白眼,掛上假笑回頭關切:「皇上,怎麼了?」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朕,敢少一句,朕就把你頭擰下來喂貓。」她當自己沒看到她等著看好戲的眼神?恐怕此事根本不宜外人知曉,她才如此閃爍其詞。


  「……」淼淼看到他認真的眼神,知道自己這點道行根本瞞不了他什麼,看來今天是必須把自己的老司機氣質給暴露了,她想了一下,提前打預防針,「奴婢可以把知道的全告訴皇上,但皇上得答應奴婢,不準生氣。」


  「我為何會生氣?」陸晟挑眉。


  ……被挑戰了男性尊嚴所以惱羞成怒接著殺人滅口?淼淼眨了眨眼睛,總覺得他不答應自己就不能鬆口。


  二人都你來我往的說了半天廢話了,陸晟的旗子沒有半分要下去的意思,眼見淼淼梗著脖子不說話,陸晟不耐煩了:「答應你,快說!」


  「那皇上,咱拉鉤。」淼淼立刻伸出小指,眼含期待的看著他。


  然後就是漫長的沉默。沉默過後,淼淼嘿嘿一笑,把自己的指頭給收了回來,試探道:「皇上生氣了?」


  她說完話大氣都不敢出,可她心裡明白,哪怕再慫,也是要試試的。


  她想看看狗皇帝對她的容忍度有多高,不管是和李全打架時他的偏袒,還是今日配合她拉鉤,這些都給了淼淼一個信號,就是她作為藥引於狗皇帝是特別的,所以不管她做什麼,只要不太過分,他都能睜隻眼閉隻眼。


  然而他並沒有跟自己拉鉤的意思,這可就尷尬了。淼淼暗罵自己這一天不作死就渾身不舒坦的毛病,一邊把手收了回去。


  「……手給朕。」陸晟面無表情道。


  淼淼怔了一下,明白他說什麼后忙歡天喜地的把手指伸了過去,陸晟敷衍的握了一下溫軟的小手,接著迅速放開冷聲道:「現在可以說了?」


  「自然。」發現陸晟對自己的特殊優待之後,淼淼煞是開心,整張臉都抑制不住的發光,想到未來三個月的好日子,她殷勤的跪坐在腳踏上,仰著頭看著陸晟。


  她的高興是控制不住的,這讓陸晟有些疑惑,自己就碰了她一下,她便這麼高興?就這麼喜歡他?疑惑未消,便看到她以一種絕對臣服的姿態仰視自己,陸晟心臟登時猶如被羽毛划拉了一般,癢不可解。


  陸晟默默將薄被挑起蓋到身上,掩住愈發精神的地方,平靜道:「說吧。」


  淼淼斟酌片刻,開始從最基礎的生理知識說起,邊說邊小心的觀察陸晟的表情。看到他像所有優等生一般認真聽課後,一想到她的學生是皇帝,淼淼瞬間膨脹了,話題也從『每個男人都是升旗手』漸漸延伸到『論大小與持久力的重要性』。


  陸晟先開始還不辨喜悲的聽著,後面便微微挑了眉,默不作聲的看她打算聊到什麼地方去。


  然後他便聽到了無數的黃段子,直接導致他整個人都浮躁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晦澀道:「夠了。」


  淼淼猛地閉上嘴,接著意識到自己好像在一個剛學會走路的人面前說了太多『跑』的話題,難怪陸晟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她想了一下,小心的誇讚道:「皇上您天賦異稟,雖然比旁的男人晚了些,但定然能持久到九十九,奴婢保證。」


  「好像你見過許多似的。」陸晟嘲道。


  淼淼訕訕一笑,嚴守痴戀狗皇帝人設:「奴婢不過是幼時無意中看了許多春宮,所以比旁的女子懂得多些,奴婢除了皇上的,誰的都不想看。」


  「……你說的這些朕大致明白了,現在你來給朕解決這裡。」陸晟面無表情的掀開被子。


  「……」怎麼更精神了,難道是聽小黃文聽的?還有讓她解決是什麼意思?淼淼艱難的看著陸晟,「皇上,這得你的妃嬪才能做。」說完才想起來陸晟沒有妃子,連個通房都沒有過。


  「按你說的那些方法,幫朕解決。」陸晟直直的盯著她,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盯得她合不攏腿——


  她覺得是嚇的……解決什麼?!坐上去自己動?狗皇帝的道德底線就這麼低嗎,是個女人都能幫他解決這些問題?!

  淼淼舔了一下嘴唇,義正詞嚴道:「皇上不可大意,您身子還沒大好,不能就此傷了元氣,不如奴婢教您個辦法,既能很快消下去,也不會傷及身體。」


  「你不願意?」陸晟的眼睛眯了起來。


  淼淼的後背立刻出了一層薄汗,猶豫一下后露出一個嚮往的表情:「奴婢自然是願意的,不過是擔心皇上身體而已,若皇上一定要奴婢來,那……」


  「不用,」他竟差點忘了這女人對自己覬覦的事了,「朕自己來,說吧,什麼方法。」


  淼淼默默鬆了口氣,在陸晟耳邊說了幾句話,陸晟遲疑的看了她一眼,試著握緊拳頭將全身繃緊,試了幾次之後,那處果然就消了下去。


  陸晟面色輕鬆了些:「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


  淼淼盯著陸晟泛紅的耳根謙虛幾句,心想自己幸虧穿越的是瑪麗蘇言情,要是進了種馬文,恐怕就沒那麼好過關了,這樣一看,陸晟簡直單純得可愛。


  二人單就陸晟起床更衣就耗費了小半個時辰,可偏偏又沒人敢進來打擾,等她出來后,眾人看淼淼的目光添了幾分打量,彷彿她在裡面跟陸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一樣。


  淼淼嘴角抽了抽,懶得搭理這些閑出屁來的人。


  她現在吃飽喝足,還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安全踩在地上摩擦。


  她以為不解釋這事就算了,可沒想到宮裡的風言風語卻悄悄多了起來,全是說江小淼禍水轉世的謠言,一股傳到了國師府,一股傳進了李全的耳朵。


  「公公,這可如何是好,萬一那江小淼再懷上了皇上的孩子,以後豈不是更沒咱們的立足之地了?」跟李全一起欺負過淼淼的小太監著急道。


  此刻李全正在他司禮監的大床上趴著,此刻整個門窗都是關得緊緊的,屋裡一股子捂著的血腥氣加臭味。


  因為傷口處理不當,李全屁股上的傷已經開始發潰,比先前廷杖打在身上的時候還痛,此刻聽聞淼淼得寵的消息,心中更是憤恨:「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只要她沒有子嗣,便奈何不得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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