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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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語想了一下:「他說要你去皇兄宮裡侍寢,一點做奴才的自覺……」


  「行了行了, 我聽到了。」淼淼再次打斷,接著震驚的看著傳話公公,「皇上不是說我丑么?」


  「怎麼, 以為自己丑就可以不用幹活了?」傳話公公冷笑, 「你想的倒美,還不快將衣裳換了, 跟我去龍晰宮,若皇上知道你去的遲了, 當心要你的命!」


  說罷便將手中的宮女衣裳扔到了她身上, 淼淼手忙腳亂的接住,就聽到他不耐煩道:「給你半刻時間, 你若是沒準備好,我便不等你了。」


  淼淼嘴角抽了抽,知道自己這是得罪李全一個太監,等於得罪了宮裡所有太監。為免被李全挑刺, 她再顧不上震驚狗皇帝要自己侍寢的事, 急急去陸語的裡間將衣裳換了。


  出來時不多不少, 剛好半刻。一身衣裳因為不怎麼會穿, 到她身上顯得亂糟糟的, 傳話公公一邊嫌棄, 一邊帶她往外走, 和李全一樣, 徹底無視了陸語的存在。


  明明是夏日,夜裡的皇宮卻是冷的,小風鑽到人骨頭縫裡,直叫人有種關節酸疼的感覺。


  高高的宮牆、長長的路,路上亮著的紙皮燈籠,還有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太監,如果不是淼淼認得去龍晰宮的路、知道他並未帶錯方向,她肯定就轉身跑了。


  這地方跟要拍鬼片一樣,真太他媽嚇人了啊!


  更嚇人的是,陸晟那個神經病怎麼會想到讓她侍寢呢?他一個不舉男,連個妃子都沒有,哪根筋不對了會叫她去侍寢呢?


  淼淼一邊整理衣裳一邊胡思亂想,很快便到了殿門口,再想也想不明白,乾脆隨機應變吧,反正狗皇帝身體有疾,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李全不在。


  陸晟正在軟榻上看書,聽到動靜后抬頭看了一眼,看到是她后,腦子裡立刻浮現她因為給自己按摩而發顫的手指,不由得蹙眉:「怎麼是你?」


  只聽這四個字,淼淼便知道自己是被李全那王八蛋算計了,如果她真是那攀龍附鳳的人,一聽到可以給皇上侍寢,肯定就鐵著頭上了,到時候肯定會遭皇上厭棄,那她今日的討好就全白費了。


  她也不做包子,當即告狀:「是李公公叫我來的,說是要民女來給皇上侍寢。」陸晟這人不近女色,李全那混蛋敢用侍寢的話誤導自己,就別怕孽力反饋了。


  淼淼心中得意兩秒,怕陸晟不信任自己,又添油加醋道:「民女就說嘛,皇上又豈會看得上民女這種笨手笨腳又相貌醜陋的,李公公也真是的,他怎麼沒問過皇上的意見。」


  淼淼說完,眨了眨眼睛看向陸晟。


  陸晟:「……」他從未見過有人在他面前說誰的不是之後、用這麼期待的眼神盯著他的。


  真是……蠢。


  可或許這女人蠢得太直白,他竟不覺反感,分明下午時李全這樣在他面前耍心眼時,他心裡可是動了殺意的。


  淼淼說完就開始等陸晟罰自作主張的李全,結果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他說話,她有些遲疑的抬起頭,就看到這人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卧槽,他該不是要包庇李全吧?

  在淼淼要被他看得跪下時,陸晟淡淡的移開目光:「你可見過李全額上的傷?」


  「……回皇上,見過。」淼淼心中忐忑,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陸晟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那是因為他在朕面前胡說八道,怕朕要他的命,所以自己磕的。」


  「……」淼淼就算是個二百五,也知道他這句話的深層含義是什麼了。


  看著陸晟不帶笑意的嘴角,淼淼袖中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咽了下口水,緩緩的跪到地上,盯著地板看了許久后狠心磕了下去——


  然後輕輕的接觸到地面。


  陸晟:「……」


  「皇上,民女真磕不下去,」淼淼欲哭無淚,「民女沒有胡說八道,真是李公公叫我來侍寢的,您身子今日剛舒服點,他就居心不良的要我侍寢,這不是存心要害您嗎?!」


  嗯,控訴李全狠毒的同時也表達了對狗皇帝的擔心,只進宮一天就掌握了宮鬥技能,感覺自己棒棒噠。


  陸晟蹙眉,剛要斥責她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他面無表情的盯著下面的人:「你可知侍寢是何意思?」


  「跟皇上睡覺,」淼淼說完覺得話說得不夠嚴重,想了一下補充道,「在床上糾纏皇上,不準皇上好好休息……」


  「你想的美,」陸晟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沉著臉道,「你好歹也是江南富戶家小姐,怎麼連侍寢的意思都不了解,若不是朕用了你的血身子有所好轉,定要以為你是冒充來的。」


  淼淼目瞪狗呆,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牽扯到她的身份問題。


  陸晟從未見過這樣蠢的蠢蛋,一時之間竟也生不出心思罰她,反而冷著臉耐心道:「侍寢的意思是你在朕房裡伺候朕休息,如果你不想伺候,就給朕滾出去跪著,再換個人進來。」


  「……」哦,明白了,這本小說的作者還真是獨具一格呢,恐怕小學的時候沒有學過名詞解釋吧?


  侍寢是這個意思嗎?是這個意思嗎?!是她瘋了還是小說設定錯了?淼淼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只能再罵兩句『無良作者不查資料、毀她前程』的話。


  那她誤會李全了?淼淼一時有些愧疚。


  「想多了,李全就是故意磋磨你。」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陸晟涼涼的戳破她的幻想,想看她意識到皇宮比她想象的更殘酷之後的破碎表情。


  淼淼鬆了口氣,頗為安心道:「哦。」既然沒有誤會那狗太監,她也就不必愧疚了。


  「……滾過來扶朕去休息。」陸晟發現這人永遠都在出乎意料,讓他一邊想砍她個十刀八刀,一邊又忍不住留她一條狗命,看看她還會幹出什麼事來。


  淼淼不敢耽擱,忙小步跑到陸晟身邊,把陸晟扶起來后才發現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只小蝦米一樣。


  怕自己不小心把人給摔了,淼淼想起自己去醫院時見過的、做完痔瘡手術的人是怎麼被家人扶著出院的,於是回憶著當時的樣子,認真的將貼在他的那條手臂環住他的腰,又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攬過來,這才仰頭討好的笑——


  「皇上,咱走吧。」


  絲毫沒發現這個動作對於異性來說,有些過於親密了。


  陸晟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笑臉,直到她臉上的笑慢慢變成不安、再從不安變成驚恐,他才滿意的別開目光,沉聲應了一聲。


  淼淼心想狗皇帝真是個猜不透的人,你覺得他會把你大卸八塊時,他輕易的原諒了你,等你又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難伺候時,他又一副見不得你開心的樣子。


  真是名副其實的變態。


  「想什麼呢?」陸晟淡淡問。


  淼淼想也不想道:「想皇上呢。」等她說完猛地反應過來,再去看陸晟的表情好像透著一絲古怪。


  她訕訕一笑:「皇上是天醞的未來,民女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皇上,每天都盼著皇上好,保佑天醞久盛不衰。」


  陸晟不語,只是繼續往前走,淼淼舔了一下發乾的嘴唇,覺得這事兒算是過去了,於是默默鬆了口氣。


  陸晟的寢宮太大,他們兩個人又像被綁在一起一般步伐緩慢,等淼淼把陸晟從軟榻扶到床上時,自己身上已經出了層薄汗,加上晚飯沒吃,讓她覺得又餓又累。


  但好歹平安把陸晟送到床上了——


  並不。


  在二人的腳剛踩上腳踏時,淼淼的肩膀突然猛地一沉,陸晟整個人的重量都朝自己壓了過來。她受不住這份重,膝蓋一軟就要跪下,眼看要摔倒時陸晟的大手一撈,直接把她從半空撈了起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卻足以嚇某人個半死。


  淼淼恍了一下神,回神后忙雙手分別抓住陸晟的兩個胳膊,緊張的盯著陸晟打量:「皇上你沒事吧?我剛剛沒摔到你吧?」完遼完遼,她今天要闖幾次禍才罷休啊?


  陸晟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的臉,心卻奇異的浮動一下。他自幼時到現在二十幾年裡,好像從未遇過如此浮於表面又如此情真意切的關心。


  好像還不錯,讓他熄了病好之後便殺了她的心思。


  「皇上?」傻了?淼淼擔憂的看著他。


  陸晟掃了她一眼,淼淼機靈的將他扶上床,等要給他蓋被子時,陸晟擺了擺手,漠然道:「朕有話要和你說。」


  「皇上請說。」淼淼一天沒休息,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怕自己再跟剛才一樣摔了,便跪在了腳踏上,借著陸晟的視覺盲區倚在床邊。


  很舒服。


  她的小動作陸晟都看在眼裡,看到她因為挨到了自己的床便開始沾沾自喜,便板著臉假裝沒看到。


  「雖不明白你這心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朕並沒有納妃的打算,即使有,也不會看上你這種貌丑無鹽的,朕是覺得你有趣、不想殺你才提醒你的,如果你今後安分的做個宮女,待朕的胎毒之症徹底根治,朕便賜你黃金萬兩良田千畝,讓你此生做個無憂愁之人,你覺得如何?」


  陸晟說完只覺得自己瘋了,剛認識一天的女人,還對自己抱著一份噁心的心思,他不想殺她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賜她一世安穩。


  可說出這些話后,看到這女人怔愣的臉,他又覺得算了,這種蠢蛋如果不給她點東西傍身,可能一出宮門就會被人拐騙。


  淼淼傻了半天,才品出狗皇帝話里的意思,她倒吸一口冷氣,正要反駁時突然想到她今天一天都幹了啥:說要當妃子、給狗皇帝按摩、甜言蜜語說給狗聽。


  媽媽呀,她真做了一堆讓人誤會的事!

  看狗皇帝這個表情,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能反駁的,可不反駁總得說點啥吧,腦子裡雷鳴電閃之間,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皇上,方才民女差點跌倒是因為您突然壓在民女身上,您……不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陸晟說完,坦然的盯著她的眼睛,「你看,你連朕都扶不好,就別肖想些自己配不上的了。」


  ……所以他剛才故意使壞,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教育她一下?

  你特么敢不敢不這麼拐彎抹角?還有,誰肖想你啊狗皇帝,等著猝死吧你!

  「這是它第一個名字。」陸語平靜道。


  淼淼一怔,便聽到他說:「不管好壞,都是它的。」


  淼淼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突然想到三個月後陸晟死了,雲南王攻進京都,也不知會如何對待這個有先皇血脈的孩子。


  怕不是會斬草除根吧。


  淼淼盯著陸語的臉看了許久,最後嘆了聲氣。


  「你有話要對我說?」陸語看向她。


  淼淼輕笑一聲:「我本想說,三個月後我會離開皇宮,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惜……」


  可惜她馬上就要被陸晟罰了,雖然因為自己的血可能不會死,但想來以陸晟折磨人的手法,自己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哪還有力氣幫一個小孩。


  陸語定定的看著她,許久沒有說話。


  二人就此沉默下來,直到有小太監宣她去見皇上,淼淼才扶牆起來,眨了眨發黑的眼睛,笑道:「抱著你的貓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姑娘,皇上要這位也跟著一起去。」小太監立刻道。


  淼淼蹙眉:「為何?」這跟陸語有什麼關係?

  還是陸語點醒了她:「我敲了那人。」


  ……對哦。


  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說什麼也就是什麼了,淼淼同情的看了陸語一眼,牽著他的小手一起往陸晟寢宮去。


  走了一段時間后終於到了地方,還未等進門就聽到了李全哭到哽咽的聲音,想來已經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


  淼淼正思考著自己要不要也這麼上前哭一哭,就聽到陸晟冷聲道:「再哭就把你舌頭割了。」


  哭聲戛然而止,比用遙控器靜音還快,淼淼嘴角抽了抽,牽著陸語的手走了進去。


  「奴婢給皇上請安。」淼淼拉著陸語跪下。


  陸晟抬眼,便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跪在自己面前,大的那個披頭散髮衣裳散亂,小的倒是沒什麼變化。


  這女人倒是自來熟,才兩日便跟陸語摻和到一起了。陸晟嘲諷一笑:「你倒是好本事,竟把朕的掌事太監給打了。」


  「是他倒奴婢的菜在先。」淼淼一聽他的意思,便知道他的心是偏的,自己這次肯定要被罰,索性就不卑不亢起來。


  都特么要餓死了,哪來那麼多好脾氣慣著他們!

  「那些是姑娘給流浪貓討的賞,自然是要喂貓的。」李全辯駁,看到陸晟掃他一眼后立刻不敢說話了。


  淼淼梗著脖子看向李全:「若公公給奴婢飯吃,奴婢會貪戀那點吃食?」


  「是你自己錯過飯時,難不成還要我端了給你?」李全忍不住回嘴。


  淼淼冷笑:「奴婢倒不知道,奴才們的飯時比主子的還要早,今晚皇上還未用完膳,怎麼奴才們的飯時就過了?」


  李全張了張嘴,發現沒辦法反駁后羞惱道:「這便是你動手的理由?因為一頓兩頓沒吃,就對咱家動手?你還有王法嗎?!」


  「公公在問奴婢這些時,有沒有想過什麼是王法?」淼淼反駁,反正也不打算好了乾脆把想說的都說出來,「奴婢看公公也是仗著會討皇上的歡心,不一定怎麼苛責宮人呢!」


  「你!」


  李全還要再回嘴,便聽到陸晟幽幽道:「朕看你們倒是挺會一唱一和,不如給你們賜婚做對食吧。」


  李全:「……」


  淼淼:「……」


  「還吵啊,繼續吵。」陸晟似笑非笑道。


  二人都不再說話了,他冷哼一聲,繼續看手中的奏摺。桌上燭火跳動,將整個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陸晟倚著軟榻批閱奏摺,絲毫不理地上跪著的三人。


  月亮上移,萬物皆靜。


  下半身已經沒知覺的淼淼感覺到身邊小孩恍了一下,她默默伸手將人往自己身上拉拉,讓他可以小小的靠自己一下。陸語覺出她的意思,頓了一下后還是倚在了她身上。


  身上重量多了些,膝蓋便更疼了,好在不管是肚子也好膝蓋也好,此刻都是木木的感覺,即使心裡知道更疼,卻不知具體怎麼個疼法。


  一個時辰后,陸晟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疲憊的捏了捏鼻樑,李全忙道:「皇上,您該歇息了,切莫因為我們傷了身體。」


  淼淼:「……」馬屁精。


  陸晟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此事朕本懶得管,你們偏要鬧到朕跟前來,今日朕便給你們個交代。」


  李全嚇得一個哆嗦,將頭埋得更低了些。淼淼抬頭,正對上陸晟宛若古井的眼睛,她一怔,眼圈便紅了起來。


  還未罰她,便開始委屈了,陸晟漠然:「李全滾下去,自領十杖,三月內不得近身隨伺朕,好好想想,自己錯哪了。」


  李全哆哆嗦嗦的應下,被內廷侍的人給拖走了,屋裡頓時只剩下三個人。


  門外響起木板撞擊皮肉的沉悶聲,李全哀嚎一聲,接下來便沒了聲響,想來是一杖過後便給打暈了。


  淼淼哪怕做了豁出去的準備,聽見這樣的聲響后還是忍不住顫了顫,這點動靜落到陸晟眼中,陸晟嘲道:「這便怕了?」


  「……」


  陸晟見她一言不發,一股煩躁由心而起,正要斥責她時,目光卻落在她的脖頸上。


  白皙無瑕的皮膚破了一小塊皮,滲出點點血跡。無端惹人煩。


  「給朕滾下去,沒把自己收拾利索之前,不要來煩朕。」陸晟冷聲道。


  沒想到事情就這麼算了,淼淼一怔后很快點頭:「是,皇上。」


  說罷,便頂著陸晟冷淡的目光,牽著陸語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等他們的背影一消失,陸晟嘲弄道:「自己都管不了,卻還想顧著旁人。」


  因為膝蓋跪得發疼,等他們走到住處時,已經過了兩三刻鐘,二人誰也沒有力氣說話,對視一眼后便就地分開、各找各屋。


  淼淼忍著遲來的疼痛感一點一點的往屋裡挪,剛走到門口便看到大腚朝著她喵喵叫。


  淼淼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找你小主子嗎?」


  大腚只是跑到她腳邊轉來轉去,邊轉還邊發出嗲嗲的貓叫,淼淼嘴角抽了抽,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果然,她剛走到門口,便聞到撲鼻的飯菜香味,她怔了一下,不顧疼痛沖了進去,看到一個小宮女正坐在椅子上等她。


  她哪來的桌椅?還有桌子上一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淼淼懷疑自己餓到出現幻覺了。


  小宮女見人回來了,急忙迎上來:「江姑娘,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奴婢在這裡等了許久了。」


  「你是?」淼淼遲疑的看著她。


  小宮女笑道:「皇上叫奴婢給姑娘送些吃食。」


  「皇上?」淼淼整個人都是懵的。


  「是呀,皇上可關心您了呢,特意要御膳房趕工做出來的,您趁熱吃。」小宮女殷勤道。


  淼淼看向美食……下面的新桌椅,還未問出聲,便聽到小宮女道:「奴婢來時見這裡沒有可以放膳食的地方,便自作主張的讓人搬了桌椅過來,還有,姑娘日後的三餐便交給奴婢來送了,不必去跟別的奴才擠在一處吃飯。」


  「……這都是皇上說的?」淼淼古怪的盯著她,她難道又穿了一個世界?

  小宮女被她問懵了,半天道:「除了皇上,其他人也沒這個權力啊。」


  「知道了,多謝。」還真是陸晟,他被魂穿了?


  小宮女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她一走,淼淼立刻抱著大腚坐到椅子上,給大腚扯了一個雞腿后自己也扯了一個,抬頭便看到陸語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盯著她。


  「我來找大腚。」陸語說著話,眼睛卻盯著她的雞腿不放。


  ……彷彿看到了盯著燉雞的自己呢。淼淼無語的朝他招招手,把手裡的雞腿遞給他:「吃吧。」


  陸語立刻接過來開始吃,淼淼在桌上搜尋一圈,給自己叉了塊紅燒肉,兩人一貓開始頭也不抬的用飯,整個飯桌全程沉默。


  等把桌子上的東西都解決乾淨,淼淼舒坦的歪在椅子上,感慨道:「這會兒才有一點想繼續活著的感覺。」


  陸語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的抱著同樣吃撐的大腚離開了。


  淼淼斜了眼陸語的背影,小聲嘟囔一句:「白眼狼。」


  又坐了會兒,才顫巍巍的準備睡覺,走到門口關門時,卻看到陸語過來了。


  「還有事?」淼淼奇怪道。


  陸語點了點頭,轉身朝外走去,淼淼默默看了眼自己殘疾的膝蓋,堅強的跟了過去。


  一起走到了他院中的廚房門口,陸語將門推開,裡面熱騰騰的水蒸汽立刻飄了出來。


  淼淼不明所以的看著陸語,便聽到他道:「這是謝禮。」說完便轉身回屋了。


  淼淼一怔,走進去便看到裡面的浴桶里,盛著滿滿一桶熱水,浴桶旁邊還放了一疊厚厚的布巾。


  「……被這變態兩兄弟給感動了,這叫什麼事啊。」淼淼哽咽著擦了擦眼角的淚,突然覺得這異世好像也沒那麼難熬。


  陸晟面無表情的看了李全一眼,李全嚇得縮了一下腦袋。


  國師笑了起來:「皇上,怎麼您沒讓小淼吃飯嗎?」


  陸晟漠然看向淼淼,淼淼一個激靈,訕笑道:「國師說笑了,奴婢是皇上的葯,皇上自會將奴婢養得白白胖胖的,怎麼會不給奴婢飯吃呢。」說完,肚子發出一聲咕嚕的響聲。


  李全:「……」


  陸晟:「……」呵,當真是會諷刺。


  淼淼淡定的摸了摸肚子,坦然道:「吃太飽,撐得了。」誰會想不通在領導面前跟另一個領導告狀,活著不好嗎?


  陸晟這才滿意,拿起勺子喝了兩口雞湯。對,就是淼淼眼睛要盯穿了的那碗。


  國師乾咳一聲,忍著笑意道:「那還真是可惜了,本座剛剛還想將這碗燉雞賜給……」


  「國師!」淼淼眼淚汪汪,國師被她突然變大的聲音搞得一怔,隨後含笑看著她,便聽到她一本正經道,「奴婢院里有隻野貓,餓得是骨瘦如柴,生平最大的夢想便是吃一口肥雞,還請國師不要改變主意,將此雞送給奴婢吧!」


  李全:「……」


  陸晟:「……」


  整個皇宮就只有一隻貓,那隻貓好像還算不上骨瘦如柴。


  國師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陸晟打趣:「不知臣能不能斗膽借皇上的雞,來獎勵小淼的救駕之功?」


  「國師明知這宮裡的東西都隨你處置,又何須來問我。」陸晟淡淡道。


  ……明明是說雞,現場卻怎麼看怎麼基,淼淼表情一瞬間奇妙起來,不過她現在已經餓到懶得腦補,聽到陸晟答應之後忙高興的跪下:「謝謝皇上!」表情堪比當年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時。


  「明明是本座賜給你的,怎麼你反倒謝皇上謝的這麼起勁?」國師不滿,「既然如此,你讓皇上賞賜你好了。」


  淼淼頓了一下,生怕到嘴的肥雞又飛了,忙道:「都感謝的,對皇上也謝,對國師也謝。」


  陸晟眼神暗了一下,覺得這女人真是吃裡扒外,拿了他的東西卻要謝國師,看來不教訓是不行了。


  國師看了眼陸晟的反應覺得有趣,便想多逗淼淼兩句,淼淼看出他來者不善,忙轉移話題道:「國師這會子叫奴婢來,應該不止是要賞奴婢吧?」


  一聽她問起正事,國師臉上的笑漸漸收斂,正色道:「不錯,本座今日著御醫配了幾服藥,需要用你的血做藥引,所以想來跟你討些血。」


  ……突然間開始客氣,果然還是因為她的血有用,淼淼看看手上的小小傷口,苦中作樂的想,好歹能用,不然自己可真就慘了。


  這麼想著,她將手遞到國師面前,看了陸晟一眼后大義凜然道:「為了皇上的身子,不過就是一點血,又算得了什麼,來吧!」


  國師笑笑,沒有拆穿她看起來很害怕的事實,倒是陸晟,在國師拿出匕首時淡淡道:「挑准地方,不要將傷口劃得太大。」


  淼淼感動的看向陸晟:「皇上……」


  「免得耽誤幹活。」陸晟將話說話。


  淼淼臉上的感動戛然而止。


  國師驚訝的看了陸晟一眼,正要探尋他為何說出此話時,陸晟將臉別向了一邊。國師不再多想,用開了刃的銀刀在淼淼胳膊上劃了一道,讓血緩緩流進他準備好的盅盒裡。


  待盅盒裝了滿滿一盒,他才從懷中掏出傷葯覆在淼淼胳膊上,方才還流血不止的傷口立刻凝住了,淼淼『咦』了一聲,發現疼痛竟少了大半。


  「此葯含有麻沸散,不會讓你痛太久,你先拿著用。這些血足夠皇上三五日的葯了,待用完了本座再找你取。」國師溫和道。


  同樣是能取她狗命的人,淼淼此刻覺得國師雖然心黑,可臉還是白的,哪像旁邊那位,心黑臉黑的,自己作為他的救命葯被欺負了,他卻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謝謝國師,謝謝。」淼淼笑眯眯的從他手中接過小藥瓶,想到這東西能讓自己少受不少罪,便珍惜的用錦帕包著,再小心的放到懷中。


  陸晟見狀冷哼一聲:「難道宮中的葯還不夠你用?竟敢跟國師索要東西,當真是放肆。」


  ……她說什麼了這人就突然生氣?淼淼簡直莫名其妙,但還是小心道:「這不是用國師的省咱自己的么。」


  國師:「……」總覺得自己當了冤大頭。


  陸晟:「……」心情不錯。


  國師咳了一聲,看了眼已經昏暗的天色,朝陸晟行禮道:「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先告退,明日一早會將葯送來。」


  「辛苦國師了。」陸晟垂眸。


  等國師離開后,御花園陷入一陣短暫的安靜,淼淼因為沒吃飯和失血過多,此刻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陸晟叫了她兩聲,她都沒有答話,李全在一旁立刻斥責:「大膽!你是聾了嗎?皇上跟你說話你都沒聽到?!」


  淼淼耳朵轟隆隆的,看著李全一張一合的嘴,只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李全以為她是故意在皇上面前下他的面子,當即惱怒的走了過來,剛要伸手指著她鼻子罵,手剛一揚起來這女人便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他:「……」


  「皇上,我可沒碰她!」李全忙扭頭撇清關係。


  淼淼也總算回過神了,笨獃獃的從地上趴起來,揉了揉太陽穴一本正經道:「皇上,國師賜我的雞我能拿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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