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窺見

  “娘娘,奴婢知道您受了許多委屈,您能做到這樣已經很難得了,如果您想哭,就哭出來吧!”雪柔在一旁出言安慰,她是真的覺得這位王妃很可憐。


  久違的溫暖讓若蘭偽裝的堅強一下子就崩潰了!


  若蘭撲倒在雪柔的懷裏放聲大哭!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讓她承受這些?她做錯了什麽?在這整個事件中其實最無辜的就是她,可是她卻要代人受過,過著吃不飽睡不好,還要隨時被欺淩虐待的生活!


  雪柔沒有出言安慰,因為她知道此刻隻有讓王妃哭出來才是對她最好的。


  “哭吧,娘娘有什麽委屈都在奴婢的懷裏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不會壓在心裏了……”


  良久,若蘭止住了哭泣。她從雪柔的懷中坐起,雪柔用自己的手帕幫她將臉上的淚擦幹。


  “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哭髒了。”若蘭接過雪柔的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雪柔的衣服被她哭濕了一片。


  雪柔見她情緒好轉,於是半開玩笑似的說道:“娘娘快別這麽說,這可是奴婢的福氣,別人求都求不來呢!況且娘娘這樣的美人,連流淚的樣子都那麽美,奴婢沾上了娘娘的淚水,說不定他日也能像娘娘似的哭的那麽美呢!”


  若蘭果真破涕為笑:“你這個臭丫頭,現在還來編排我。哪有人嚎啕大哭還會美呢?我剛才的樣子一定醜死了!”


  “嗬嗬,奴婢可沒有半句虛言,娘娘無論怎樣都是美極了的。”雪柔拉著若蘭的手,很開心能夠見到她臉上的笑容。


  “是誰那麽美啊?本姑娘倒想見識見識!”刻薄刁鑽的聲音傳了過來,打破了柴房中原本溫馨歡快的氣氛。


  若蘭抬眼一看,正是寄月和小丫頭走了進來。


  雪柔看到寄月明顯有些緊張,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若蘭看在眼裏,就知道雪柔平日裏沒少受寄月的欺負。


  寄月仰首挺胸,頤指氣使的走到了若蘭和雪柔的麵前,見到地上的空碗,就知道若蘭已經吃過飯了,不由得怒斥道:“白若蘭!外麵的柴你就劈了那麽兩根,你還有臉吃飯?誰允許你吃了?”


  雪柔站在一旁連忙開解道:“寄月,王妃娘娘做不來那些粗活,況且她的手上磨了好多血泡,剛剛還餓的暈了過去,你就不要再為難她了。”


  “呦!寄月,你剛剛叫她什麽?王妃娘娘?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她哪裏是什麽王妃,不過是個下堂婦而已!這次救算了,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幫她,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麵!哼!”說完,帶著那個小丫頭,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見寄月走了,雪柔像是鬆了一口般。


  “雪柔,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受委屈了。你以後還是不要幫我了……”若蘭一臉歉意的看著雪柔。


  雪柔卻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道:“娘娘快別這麽說,奴婢受不起。這算不了什麽,她也不會太為難我的。”


  “總之,謝謝你!自從我到這王府來,你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以後在我麵前你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也不要叫我王妃。就像寄月剛剛說的,我已經是個下堂婦了,如果你不嫌棄,就叫我若蘭好了。”若蘭一臉誠摯的看著麵前這個晶瑩如雪一般的女孩,心中是說不出的感激和感動。

  雪柔本來還想推辭,可是看到若蘭那一臉誠摯和期待的表情,她終於點頭了:“好,若蘭,我們以後就是朋友,姐妹,沒有什麽奴婢,也沒有什麽下堂婦,好不好?”


  若蘭的眼角忍不住再次騰起霧氣:“好,真好……我不再是一個人,我有朋友,有姐妹了……”


  雪柔的眼睛也濕潤了,她見此時夜色已深,便起身說道:“若蘭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點兒東西。”說完,就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抱了一床被褥進來。


  若蘭想要起身去接,卻被雪柔製止:“你的手不方便,歇著就好。這被褥是我自己的,這套閑著一直沒用過。這柴房裏沒有床,至少要有一套被褥吧。”說完,將被褥鋪好,扶著若蘭躺到了上麵。


  “雪柔,謝謝你……”


  “既然是朋友是姐妹,又何必言謝呢?你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隻要一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的。”雪柔替若蘭將被褥掖好,兩人話別。


  這一夜,若蘭睡的還算安穩。


  第二天一早,便有小丫頭來叫若蘭起床,說是寄月的意思,讓她到廚房去打雜。若蘭簡單的梳洗過後,就到廚房去上工。許是因為了寄月的特殊關照,所以廚房那些廚娘下人對待若蘭的態度都十分苛刻,什麽髒活累活都交給她幹,幹不好就是劈頭蓋臉一通狠罵。


  一開始,若蘭還會覺得委屈,不服,可是久而久之,她也就適應了,麻木了。原本細膩白皙柔弱無骨的小手也磨出了一層老繭,因為總是將手泡在冰冷的水裏洗碗,所以手掌總是紅腫,有些地方開始龜裂,流血。


  這些苦痛若蘭都默默的忍下了,還好有雪柔時常來看望她,陪伴她,在這冰冷的王府裏,雪柔幾乎成了若蘭唯一可以觸碰到的陽光,所以若蘭格外的珍惜兩個人的友誼。


  “你怎麽又瘦了?”一日午後,雪柔得空來探望若蘭,若蘭剛好將最後一個盤子刷完,所幸找個了背人的地方,兩個人聊起天來。


  若蘭看著雪柔心疼的眼神,連忙道:“哪有?我不是一直都這樣,我就是天生的那種怎麽吃都吃不胖的人。”


  “你就別騙我了,是不是廚房的那些婆子又欺負你,不給你飯吃?我這就去找她們!”說完,義憤填膺的雪柔就要往廚房去。


  若蘭連忙一把拉住雪柔,道:“別衝動!她們真的沒有不給我飯吃,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你別去,我真的很好,真的沒事!”


  “這也叫沒事?”雪柔拉過若蘭的手,看著上麵一道道龜裂的傷口,這樣的傷口碰到水的時候會很疼吧?

  若蘭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真的沒事,這不算什麽,反正我留在這裏本就是代人受過,怎麽能過的太舒服呢?廚房的下人們雖然總是擠兌我,可是我真的沒有餓著,不要為我強出頭了,如果王爺知道他會不高興的。”


  “代人受過?”雪柔不解。


  若蘭搖了搖頭:“你不要多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


  雪柔點頭,不再多問。


  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幾天。


  這日晚間,若蘭奉命去給寒澈送宵夜。本來她不想去的,可是廚房的那些婆子似乎是故意想整她似的,明知王爺不喜歡這個下堂王妃,還非得讓她去!

  若蘭幾番推辭不過,隻要硬著頭皮去給寒澈送宵夜。


  來到寒澈的門前,若蘭幾經踟躕,仍舊是沒有勇氣去敲門,在這個房間裏,曾是是他和她的洞房……那一夜的記憶,屈辱的,不堪的,甜蜜的,心酸的,此時一幕幕的全都浮現在若蘭的腦海!

  忽然若蘭聽到了裏麵有人說話,那聲音好熟悉,似是雪柔。


  “還不過來?愣在那裏幹什麽?想要本王伺候你不成?”


  這一次是寒澈的聲音。


  “是。”雪柔的聲音有些顫抖。


  若蘭的心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開,可是走了幾步之後又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奇妙的來到了窗前!

  窗戶沒有關緊,留了一條很大的縫隙。


  若蘭本來不想看,可是她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順著那道縫隙探入了屋內。


  那些紅色的帳幔早已撤去,此時,一身紫蟒龍袍的寒澈華貴異常,而那個晶瑩如雪一般的女子正在為他寬衣解帶!


  雪柔?


  她在為寒澈侍寢?

  一種窒息的感覺將若蘭包圍!她不想看到這一幕,可是卻無法挪動腳步,雙腳像是被什麽定在了地上一般。


  紫蟒龍袍被輕輕褪下,雪柔垂著頭,將它搭在衣架上。


  寒澈用眼神示意雪柔繼續,於是雪柔又繼續褪下了他白色的中衣……男子精壯的胸膛袒露在雪柔的麵前,同樣也袒露在了若蘭的麵前!

  隻見寒澈請抬起雪柔的下巴,臉慢慢的湊近……


  若蘭的心猛然收緊!窒息感越來越強!


  她應該走,她此時不應該在這裏。


  端著夜宵的手不由得顫抖,瓷質的碗碟發出輕微的響動。


  若蘭一驚,連忙穩住心神,指端停止了顫抖!


  誰?寒澈聽到響動,餘光冷冷的朝窗口的方向望去,雖然隻有一條縫隙,但是寒澈知道是她,若蘭,他的下堂王妃。為什麽此時她會在這裏?專門來偷看他與別的女子歡好?

  好!既然你想看,那本王就讓你看個夠!


  如此想完,寒澈一把將雪柔的纖腰攬過,唇溫柔的貼上的雪柔,他眼中溫柔的情意令若蘭覺得刺痛,令雪柔覺得迷惘!

  寒澈的指端靈巧而熟練的解開了雪柔的衣衫,轉瞬之間,雪柔嬌美的胴體便曝露在了空氣中!

  “王爺!還請讓奴婢先熄燈……”雪柔低頭的瞬間,淚水無聲的滑落,直滴落在華美的地毯之上。


  寒澈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用蠱惑般的聲音說道:“不用了,本王喜歡這樣看你……燈光下的你,最美。”


  雪柔來不及詫異,寒澈的吻卻再一次襲來!

  縱使心中不甘,不願,可是她卻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寒澈的手掌溫柔的撫弄這雪柔胸前的玉兔,溫柔而繾綣的吻不時的落在雪柔的臉上,唇上,頸上……


  不知何時,淚水模糊了若蘭的雙眼,她看不清,眼前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讓她感到迷惘。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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